褚琉白和谢祁臻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那到底是猜测,远不如当事人说话来的真。
说道这里,谢祁燕就更委屈了。
“还不是大舅母……”谢祁燕话还没说完。
谢祁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也不该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褚琉白起身:“大哥哥,你来啦!”
谢祁燕也把眼泪、娇气都憋了回去,别看她大哥这么些年都没管过他们,但是她心底里还是最怕这个大哥。
谢祁燕和谢祁言站起身迎了上去,也诺诺的叫了一声大哥。
谢祁臻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张俊生:“张二公子有劳你把他们两个送回来,只是眼下家中还有家事需要处理,所以今日怕是不能够好好招待二公子了。”
张俊生也十分上道,谢祁臻把话说到了这地步,他再不离开,那就不单单是不上道了。
张俊生行了一礼:“既然大公子这边还有事务要处理,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改日再上门拜访。”
谢祁臻颔首,示意管家送客。至于报酬一事,谁也没提。
待管家带着张俊生出门之后,谢祁臻这才看向让他头疼找了好些天的弟弟妹妹。
“好了,现在也没有外人在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们两个一起从外祖家跑出来?”
张俊生一走,谢祁臻便开口问了,他虽然语气淡淡,但是褚琉白明白这正是谢祁臻生气时的表现,想来要是阿燕两人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阿燕两兄妹会被大哥哥收拾的很惨。
谢祁臻施施然的坐了下来,看着站在下面的弟弟妹妹,等着他俩给他一个交代。
谢祁燕虽然害怕这个大哥,但是说到他们跑出来的原因之时,双目却又燃起了熊熊怒火,只见她握紧了拳头,拉着谢祁言一同走到了中间。
“大哥,这次不是我们故意捣乱要乱跑,实在是大舅母欺人太甚。”谢祁燕愤愤说道。
而首座的谢祁臻也坐直了身子,眼神锋利:“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祁燕将身边的谢祁言往前推了推道:“二哥,这事情涉及到你,你来说。”
谢祁言平日里是个很温和的人,和谢祁臻不一样,他从小接受的便是最为正统的儒家教育,因而极少与人计较,就连说话也不紧不慢的,最是谦谦君子,端庄方正。
而与妹妹从外祖家出逃应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情了。
此刻见厅中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却也张口缓缓将他们出逃的缘由道来。
在谢祁言的叙述中,褚琉白和谢祁臻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着淮南王的势力越发的大了,眼看着不定什么时候便要自立为王了,谢祁言和谢祁燕又在外祖家居住了这么些年,他们的大舅母便起了别的心思。
想要将自己的娘家侄女配给谢祁言,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只是在谢祁言拒绝了他大舅母之后,他大舅母便接了自己的娘家侄女到了府中长住,本这也无所谓。
但是她那侄女在多次被谢祁言婉拒之后便起了坏心眼,竟然在谢祁言的水中下药,预想要先成其好事。
说道这里谢祁言脸色微红,而一旁的褚琉白整个人都惊呆了,褚琉白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记得阿燕他俩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她今年十六岁,也就是说阿言才十四。
算出这个年龄之后,褚琉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管是按照前世还是今生的规则来说,十四岁都还未到成年的时候……
想到这一点的不单是褚琉白,谢祁臻自然也想到了,他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对着还未成人的弟弟下手,这女人……
褚琉白看着谢祁臻的黑脸,她敢确信要是他那大舅母的娘家侄女此刻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里,谢祁言嘴巴都说的干了于是便端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喝了一口润嗓子。
谢祁燕性子较急躁,见自己二哥如此,不由得着急开口:“二哥,你倒是把话说完呀!”
“算了,大哥二哥连话都说不完,剩下的我来说吧!”谢祁燕不等两个哥哥同意就开口了。
“后来三表哥刚好来找二哥,那水就被口渴的大表哥给喝了,于是事情也就败露了。事情败露之后,大舅母不但不将那女人给送走,还说什么是小孩子不懂事才会如此,还说什么要不然二哥就定下这亲事算了之类的话。”谢祁燕说道这里眼神中全是鄙夷。
谢祁臻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怒火都给压了下来,他冷声道:“大舅不管,就算是大舅不管,那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二舅和二舅母呢?”
待谢祁臻问道这里的时候,谢祁燕难得的有些心虚,她道:“当时我和二哥也去找了外祖他们,但是外祖他们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只想着将那女人送走了事,于是我和二哥一气之下便跑了出来。”
“大舅母呢?”谢祁臻问道。
“大舅母没事啊,只是被罚闭门思过罢了。”
说道这里谢祁燕就生气,整件事情其实都是大舅母引起的,但是作为始作俑者居然就只是被罚闭门思过,这就让她觉得很不服气了。
谢祁臻听罢微微眯起眼睛,虽然他了解外祖他们的心思,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那始作俑者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一点让他很生气。
此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外祖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或者父亲,这点也很耐人寻味。
看来是有人的心大了。
“好了,看在事出有因,那这件事我就暂时不追究,你们跟着管家去,让管家给你们安排住处,以后就待在蕲州吧!”
谢祁臻一锤定音,既然弟弟和妹妹都来蕲州了,而现在的蕲州各类的设施都比较完善,那就没必要再让他们待在外祖家。
正当褚琉白以为谢祁燕已经把话说完之时, 谢祁燕又补充了一句。
“大哥,还有一事。”谢祁燕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了。
谢祁臻看着自己妹妹这幅表情,心里不由地‘突突’的跳了两下。
无端的危机感, 让谢祁臻想要阻止自己的妹妹讲诉接下来的话, 但是不等他开口阻止,谢祁燕已经把话都说完了。
她皱着眉道:“早前我无疑间听我们那大舅母说过想要将二表姐嫁给你, 为此二表姐今年已经十七了却还未曾定亲。而且据我所知,外祖他们也是赞同的。”
听到这里,谢祁臻有短暂的愣神, 随即他便将目光投向了褚琉白, 他这幅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自己都惊讶了, 眼见着褚琉白一副听故事的样子,谢祁臻随即将目光收回, 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褚琉白则是越听越有滋味,在确定了谢祁燕他俩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后,她便将整件事情当故事来听了。
在听到谢祁燕说这话的时候, 她自然也有所感觉, 只是更多的是她想要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 大哥哥是个什么章程。
所以褚琉白也将目光投到了谢祁臻的身上, 自然,这看好戏的目光倒是也没少, 结果一眼过去正好被谢祁臻抓了个正着, 褚琉白讪讪的将目光收回,正了正神色, 同时也压下了心中的那份不自然。
谢祁臻开口:“这事情我知道了, 你们奔波这些天, 也该累了, 跟着管家去修整一下吧!”
谢祁燕和谢祁言这才跟着管家下去了。
整个花厅里只剩下了谢祁臻和褚琉白两人,眼看着谢祁臻慢慢地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褚琉白突然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在一转头看向周围,竟是一个人也无。
谢祁臻慢慢地走到了褚琉白面前站定,看着褚琉白有些慌乱,他微笑,然后施施然的坐到了一旁。
“大哥哥,还有什么事情吗?”褚琉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会儿乖巧无比。
“也无他,只是想要和白白探讨一下。”谢祁臻微抬眸看着她笑道。
“探讨……探讨什么。”褚琉白结巴开口。
“白白,我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在许多人看来都已经过了男子的适婚年龄,这几年父亲那边也多有追问,加上刚才阿燕所说,想来我娶妻之事尚不久已。”谢祁臻将脸转向褚琉白,笑笑。
“白白你觉得大哥哥以后娶个什么样的妻子为好?”
谢祁臻将脸对着褚琉白,一副等待她答案的样子。
褚琉白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适,她将自己心里的那些不适努力地给压了下去,然后抬脸笑道:
“娶妻当然要娶大哥哥喜欢的人,当然嫂子的话一定要是很好的人才是,不然白白与她相处不来,那到时候大哥哥就要左右为难了。”
讲诉完这番话,褚琉白直觉心里的不适越发的大了起来,她站起身朝着谢祁臻努力地笑了笑:“大哥哥,我这边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
说罢她也不管谢祁臻什么反应,直接便往花厅外面走去。
谢祁臻不是傻子,他是很聪明的一人。
所以早在谢祁臻发现自己对白白起了心思之后,他只花了半天不到的时候,便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从这看来他还是个相当坦诚的人。
而这会借着谢祁燕的说法,谢祁臻也有心想要试探一番,而结果,看着刚刚褚琉白刚刚匆忙离开的样子,谢祁臻很是满意。
虽然刚刚褚琉白一副恭喜他的样子,但是谢祁臻也看出了褚琉白是在强撑着恭喜他,心里其实是不大乐意的,而不管这不乐意是来自妹妹对哥哥的占有欲还是来自对喜欢的人的占有欲,这都说明了谢祁臻还是有机会的。
对此,谢祁臻也很满意,他最怕的便是这些年下来,褚琉白已经彻底的将自己当成了亲哥哥,那要是真如此,那他想要抱得美人归,那就难了。
不过,谢祁臻想到了刚才谢祁燕所说的事情,他虽然不怕外祖家那边使花招,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了想,便展开一张白纸,修书一封,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写到了上面,结尾处还暗暗地展露了些许自己的心迹,然后便封好书信,唤来人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到淮南王所在地。
而这头,褚琉白一出花厅的大门,顿时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为了自己不至于在人前失态,她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褚琉白走进卧室,将门一关,笑脸便垮了下来,她往床上一扑,将自个儿整个的都埋在了杯子当中。
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嘤咛。
啊!真是太丢人了,她貌似对从小当哥哥的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大哥哥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嫂子的时候,她想的竟然是自己,她这算是想要监守自盗吗?
褚琉白倏地坐了起来,不行,她要分析清楚,自己到底是占有欲作祟还是真的对大哥哥起了心思。
褚琉白唤人要了几张白纸,坐到了梳妆台前,又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只削的极细的炭笔。
褚琉白准备好东西之后,便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她先是分析了下自己的心理,可是她分析来分析去都觉着自己貌似可能肯定喜欢上了谢祁臻。
得到这一结论之后,她手中的炭笔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笔杆撞击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褚琉白不敢置信,她重新冲到床榻那边,将自己的头埋入了被单之中。
啊啊啊,她是什么时候起这个心思的,褚琉白无声的呐喊了一会,在被子里面埋了太久了,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褚琉白拉扯着被子转了个方向,仰头看向床顶的帷幔,大口的喘着气。
就这样子褚琉白盯着床幔好长时间后,她想明白了,这世间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需要自己争取的,虽然她从小就将谢祁臻当成自己的哥哥,但是这不还不是亲的吗?那么她就可以去争取一番,哪怕不成功也没事,只要争取过了以后想到也不会后悔。
且谢祁臻现在未曾娶妻,也应该没有心上人,褚琉白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没娶妻是肯定的,但是有没有心上人这事还是要好好的打探一番,毕竟今天大哥哥才问了她关于‘娶什么妻子的事情’。
理顺自己的心意之后,褚琉白满意的笑了起来,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将被自己弄乱的被子重新整理好,然后坐回了梳妆台前面,重新捡起炭笔继续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起来。
而谢祁臻在褚琉白离开花厅之后,便有心留意褚琉白,他想要知道褚琉白接下来的反应,当他得知褚琉白从花厅离开之后便回了房,且一下午除了要了几张白纸之外都未曾出过房门,谢祁臻摸摸自己的下巴,和以往不一样的行为方式,看来白白心里还是有触动的,想到这里他满意的笑了。
“姑娘,今天二公子和三姑娘刚来,大公子在花厅设宴,请您过去呢。”柳姚站在褚琉白的房门口轻声道。
正在写写画画的褚琉白一惊,她看向窗外的景色,天色昏暗,天空中隐约可见月亮的影子,星星也零星可见,原来已经这般晚了吗!
不过,褚琉白看着自己手中写着满满字的纸张,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上面不但有自己的心理分析,还有“如何追求谢祁臻计划一二三……计划!”
虽然在纸上写那些计划,对于褚琉白这个前世看过无数爱情小说的人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是这仅限于纸上谈兵。
要说理论褚琉白可以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实际要上手实施的话,那便有难度了。
总的来说就是褚琉白怂了。
不过今天是阿言和阿燕他们到来的第一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和他们吃一顿才是。
褚琉白将桌子上的纸张一张张的叠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取下,又将折叠好的纸张塞到了自己腰册挂着的荷包当中,又重新将荷包挂在了身侧,然后便起身随着柳姚一并走去了花厅,只是褚琉白没留意的是,因为她的动作太急,那荷包并未挂稳,隐约可见松散的挂绳。
来到花厅,褚琉白看见谢祁臻三兄妹已经到了,谢祁言和谢祁燕还换了身衣裳,比起下午他们刚回来的时候,这会儿俩人倒是更为光亮一些。
花厅的大桌上,凉菜已经入席,褚琉白赶忙入座:“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谢祁燕笑嘻嘻的打招呼:“白白,我们也才刚来。”
谢祁言也温和笑笑:“白白,是我们来的早了。”
谢祁臻见人都到齐了,他偏头朝着管家道:“人都到齐了,让厨房将剩下的菜都呈上来吧!”
管家连忙应是,然后便下去吩咐了。
晚膳上,谢祁燕一个劲的在说,说着这些年她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等她说的差不多了,她又开口。
“白白,你给我讲讲你这些年在蕲州的事情呗!”谢祁燕一副期待的神色。
“你想要听什么?”褚琉白毫不吝啬,直接开口问。
谢祁燕两眼放光:“我想要知道你是如何将蕲州建设成这样的,城外的棉花田、水泥路、蕲州书院……这些我都想知道。”
褚琉白无奈笑笑,到底是满足了自己这个小伙伴的要求,从最初开始讲诉起来。
而整个席间,就只能够听到褚琉白的讲诉声还夹杂着谢祁燕的惊呼声、谢祁言的询问声。
这一场晚膳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时辰。
见着褚琉白讲的嘴巴都干的不停的喝水,谢祁臻开口:“行了,今天太晚了,现在晚膳也吃完了,你们也就不要在这里追问了,都去休息吧,明天我让人带着你们在城里转转。”
眼见着自己大哥都发话了,而且褚琉白也一副讲累了的样子,好奇宝宝谢祁燕终于意犹未尽的将目光从褚琉白身上收了回来。
“那大哥哥,阿言、阿燕,明天见。”
褚琉白是真的累了,所以谢祁臻这话一出,她便赶忙起身离开,她可不想再被谢祁燕抓着问个不停。
褚琉白离开,谢祁臻三人也相继起身,谢祁燕和谢祁言最先走,走没几步,谢祁燕便疑惑开口:“这个是白白的荷包吗?她漏下了?”
褚琉白是挨着谢祁燕坐着的,谢祁燕离开便看到了遗留在褚琉白座位上的荷包。
谢祁燕上前拿起荷包,顺手捏了捏道:“硬硬的,里面装着的貌似是纸张。”
想到下午传来的消息,谢祁臻心念一动,顺手从自家妹妹手中将荷包拿到了手中:“里面装着的可能是重要的文件,给我吧,我让人给白白送回去。”
谢祁燕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更新奉上!
新文预收开启啦!
《在修真界的那些年》
上清宗弟子苏疏无意间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然后发现自己穿书了。
作为文中一个注定早死的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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