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前不也有过可以离开的情况吗?”
晏殷掀起眼皮朝外面淡淡瞥了一眼,“那也只是偶尔的特例。”
“阿雾若每一次都如此……也许会引起一些迂腐老臣们的注意。”
织雾闻言,不由因他的话而微微局促。
她当然没有想要从他这里索要特例的意思。
只是眼下出不了宫……
“第三次还没有开始。”
天子语气逐渐柔和道:“第三次结束之后便只剩下四次……”
“不、不行……”
这样的突然,她没有提前准备。
而且,上回说好不在榻上,可在那茶室里胡来,竟比在榻上还要刺激惊人……
少女这样遮遮掩掩,不想叫旁人知晓她与天子私底下发生的情丨事,晏殷亦只能陪着她一起过于保守。
可现在想来,她先前说些喜欢他力气大的言辞,他如何能听不出来,她这是在嫌弃他病弱,也许会觉得他体力不济……
晏殷:“我有一个主意。”
“不如……”
他说着便抬起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指,接着忽然扯下织雾髻上的簪。
待织雾无措捂住自己垂落的长发时,听见他低低沉沉贴在她耳畔低语,“阿雾扮作宫人……”
这样,不管他们在寝榻上如何胡来,都只是天子宠幸宫人的戏码。
这样她也不用担心,榻上留下的痕迹会被旁人发现……
织雾面颊发烫。
她想到什么,语气愈发得轻,“陛下也宠幸过其他宫人吗?”
晏殷垂下眼帘,“自然没有。”
“这几年,我不过是个未亡人罢了……”
织雾闻言霎时怔住。
少女最终同意了晏殷的主意。
一个新来的小宫人在太监的示意下,穿上新的宫人衣裙步入了寝殿。
天子将将与几个臣子一道共进晚膳回来,身上染了些酒气。
其他在寝殿换茶备水的宫女太监都还未看清小宫人的面容,便听见在里室的天子只指了小宫人一人入内服侍。
小宫人低着头,发觉其他宫人们似乎朝她这里扫来一眼,便已经开始紧张……
她与天子这样……竟像极了在偷丨情。
天子吩咐小宫人端解酒汤来。
小宫人端着解酒汤进来时,天子似乎在椅子上等了她许久。
她低下目光,在外面宫人忙碌收拾时,乖巧将汤递到天子手中。
天子接过时,手掌盖住了她的手背。
小宫人手指轻颤了下,没有躲开。
帝王高高在上的宠爱,对于下位者而言,从来都不仅仅是情绪上的喜恶,也许更代表着指缝里利益的倾泻,权势、地位、金钱,比起上位者本人,那些才是下位者会无法抗拒的东西。
因而小宫人没有躲开天子看似调戏的举动,也不奇怪。
织雾在扮作小宫人之前,询问过太监,寝殿的宫人一般都在戌时离殿。
她怕晏殷胡来,坚持要等宫人们在以往正常的时辰离开才行……
一方面才不会显得今日反常,另一方面,也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毕竟对方的需求总是太大、太多……在榻上从来都没有过一次收场。
浴房里备好了热水。
除了送醒酒汤,小宫人还要负责替天子解除累赘的外袍。
天子白日穿着帝王冕袍,虽然端肃威仪,但难免厚重,兼之腰间精致华美的玉质腰带和极多配饰垂坠,自然皆是负担。
小宫人不光是个新人,笨手笨脚不说,靠近帝王时竟也不敢胡乱抬眼去看。
东西缓慢地一件件卸下来。
可在解除玉带的过程中,小宫人却碰到了障碍物。
障碍物像是平地拔起的一道高山,比之寻常山景都要更为巍峨壮观。
小宫人似终于忍无可忍,想要退后,却被面容沉寂的天子扼住了手腕。
晏殷眼尾微微的红,染上了一丝醺意。
“演戏只演到一半,阿雾是想功亏一篑不成?”
话虽如此。
可外面那么多宫人,他竟然也会对着她这般……
这样没有廉耻……成了帝王身份竟还是一样。
织雾羞得别开目光。
“要等到戌时……”
离戌时还有半个时辰。
可他现在便被她撩拨得受不住。
她穿着宫人的衣着做事,举手投足落在晏殷的眼中,都像是在勾引。
俯身奉上解酒汤是,抚他腰间玉带是,哪怕自下而上,用一双漂亮的雾眸单纯看向他,也是。
天子似醉非醉眸光不甚清明,显然想让小宫人帮他……竟愈发有了昏君的模样。
织雾被他扼住手腕,面颊愈涨热。
从前他发烧那一次,按住她双手胡来,好歹有帐帘隔着。
可眼下,他仅是背对着外殿的众人。
“我自己来……”
“阿雾便看着……不离开?”
织雾见他黑眸染着醉意,便只好连哄带骗,又羞赧应下。
晏殷答了个“好”。
他不再扼住她的手腕。
可织雾却被迫,只能看着他进行一些愚公移山的事情。
宫人们仍旧在外殿四处收拾。
织雾敛着呼吸,眼睫似小扇子般垂落,攥紧着指尖不得不望着山峰巍峨轻颤。
直到有东西溅到了她的裙摆。
终于——
外面传来了殿门闭合的声音。
帝王却全然不觉自己有多淫丨乱。
夜间帝王更是将小宫人哄上了御榻, 将她不熟练的宽衣解带的活计,纡尊降贵地扯开她的衣带,亲自又教了遍。
晚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新开的桃花被打落几朵, 七零八落地跌落在泥水里,被那泥水裹入地里, 一道化作了今春的护花春泥。
织雾迷迷糊糊醒来时, 只觉周身疲软, 尤其是腰,其次便是双膝之处……
她困倦不已, 全然没有察觉自己睡了将近整日, 却被外面颇为吵嚷的动静吵醒。
“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陛下……”
“为何我妹妹昨日没有回宫, 今日也没有?”
织雾听到这声音, 沉胀的思绪陡然一个激灵, 人顿时也立马清醒过来。
是哥哥……
她先前没有回府都有托人给哥哥传个口信, 可昨日……昨日她被天子吻得头昏脑涨,竟给忘了。
她连忙想要下榻,可一下榻便觉腿心发软, 人都要往地上栽去。
亏得旁边一双手及时抱住了她。
织雾坠入天子的怀里,却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男人前夜难得彻底餍足了一回, 眼下待少女只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将她抱在膝上,替她揉着双膝。
听见外面的动静,晏殷却不紧不慢道:“是哥哥找来了, 阿雾打算如何是好?”
织雾听他口中也恬不知耻地唤着“哥哥”,脸上顿时一热, 心里更忍不住嗔怪他。
要不是他坏……昨夜那样欺负,她何至于睡过了头?
哪怕今早回去只怕都不会太迟。
她顾不上回忆先前的失误, 只道哥哥这样不管不顾起来,待会儿指不定会强闯进来。
到时候,就会撞破妹妹衣衫不整、露着雪白锁骨与肩膀倒在天子怀中的淫丨靡画面。
这显然不是织雾愿意看到的场景……
她阖了阖眼,因为面对自己的哥哥而心慌意乱,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可想到身边的男人向来城府深沉,心眼也多,她抿了抿唇,轻扯下对方的衣袖。
“陛下……”
晏殷却语气淡道:“我们的关系,为何不可以让哥哥知晓?”
“阿雾的哥哥不是外人,对吗?”
怀里的美人闻言霎时微僵了瞬。
他这样说,若她不愿,反倒成她对他不负责任一般。
察觉外面愈发大的动静,美人只得吻了吻男人的下巴,将他衣襟攥得更紧。
晏殷顿了顿,只得将她放下,兀自走了出去。
过片刻后,顾宣清竟又安静下来离开。
晏殷回到寝殿内,织雾不由询问。
“陛下与哥哥说了什么?”
晏殷:“我告诉他……阿雾路过宝珍苑时,想要连续三日抄写经书,为那里的主人悼念。”
顾宣清作为知情人,自然当场哑然无声。
只当妹妹是触景伤情,悼念过去的自己,悲痛之下才没有托人传口信。
织雾微微顿住。
三日……
“三日后,阿雾正好要启程离开京城回云陵去。”
晏殷温声答她,“我自然不会耽搁阿雾的行程。”
见他如此通情达理,织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同男人轻声道谢。
晏殷低下头,“阿雾何须道谢……”
“只是阿雾若不上药,三日后启程,只怕会不太方便……”
织雾微微迟疑不解,见他取出一盒白瓷药盒,那盒中药香竟略有些熟悉……接着便叫她耳根子都瞬间发热起来。
天子手掌熟稔的撩她裙摆,织雾正想拒绝,却听他继续道:“哪里红肿得厉害,我比阿雾更清楚……”
“阿雾若自己来,必然会因为面皮薄得擦拭不到位……”
那么深,她的手指也不够长……
天子还要说时,少女顿时忍无可忍地捂住了他的唇瓣。
为了不影响几日后的出行计划……织雾只得颤着眸光,由他亲自来上药。
有了三次,便还剩下四次。
若有了第四次,便只剩下三次……
这画出来的饼又大又圆。
可织雾被迫留在宫里的这三日却说什么都不肯被天子哄骗。
他那张嘴惯是会说一些让她转不过弯来、而后便会相信的话。
只是如那夜在榻上的情景若再来一次,三日后,她也别想回云陵了。
只等第三日一到,织雾坐在天子对面饮茶水时似都等不及。
“马车需要午时才能备好……”
晏殷指节在桌几上轻扣了下。
他说午时,马车自然不会在午时之前出现。
只是他再想挽留织雾,显然也没有了更多的理由。
晏殷为她倒了盏茶。
可织雾想到自己骗了哥哥三日,愈发心不在焉,那茶水送到唇畔磕碰到了唇齿,直接从指尖滑落,洒在了衣襟上。
春衫单薄,茶水让衣襟一瞬间变得潮丨湿透明。
织雾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若隐若现的雪白与嫣红……便被印出了少许。
天子递上帕子的动作顿住,眸色瞬间暗沉沉地凝过某处。
织雾只当自己过于失态,掩住襟口,只口中匆匆道了句“我去更衣”。
她转身进入里室,还未来得及取出干净衣物,便被男人攥入了怀中。
天子眸底愈发幽沉浓黑,低头欲吻,却被少女抬手挡住。
想到天子这三日都时常用这般黑浓暗沉的慑人眸光望着自己,织雾哪里会不清楚他隐忍得厉害。
今日她茶水不慎泼洒在衣襟上,落在晏殷眼中,那泼洒的哪里是茶水?
分明是往火上泼洒的一捧热油。
发觉继续这样下去,事情便又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三日与他保持距离的功夫多半就要白费。
织雾忙将人推开,“陛下……”
晏殷却垂眸道:“还有三次……”
美人耳热,“等……等过了午时,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
午时一到,织雾便要准时出宫。
接着她回玉山侯府见哥哥,见完哥哥便要启程回云陵去。
下次见面……都不知多久了。
她这算盘打得精,可晏殷到底不能勉强了她。
他黑眸隐忍得似乎都要发赤,“阿雾说话当真?”
织雾为了哄他,自是连连点头。
晏殷敛去眸底的晦暗,倒是温驯地听了她的话,出了殿去。
织雾换了衣裳,收拾结束,正是午时。
她松了口气,底下的宫人却迟疑问:“顾小姐要不要与陛下当面告别?”
织雾自是一口拒绝。
这当口见了他,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奇怪的变故。
为不耽搁时辰,她脚下一刻也不敢停留。
只是在织雾打开马车车门时。
她抬头却瞧见了马车里一道熟悉身影。
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被对方轻轻握住手腕。
天子坐在其间,看起来愈发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狼犬,只垂下眼帘低声道:“只是送送阿雾罢了……”
于人前,他自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接下来数日不见,若连送都不准许他送,难免太过不近人情……
可车门闭合时,织雾却被男人捏起下巴吻住了唇瓣。
又热又烫的唇舌不由分说地覆上来。
她方才承诺过了午时便许他近身的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挖的坑。
织雾眼睫轻颤,想要将人推开,却反倒让他得逞,将她软腰揽得更近。
衣襟上绣着樱桃的位置,亦是浮出了手指的轮廓……
马车里轻摇慢晃,织雾也是颠簸。
她双手颤颤扶在对方肩上,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心头难免发软,便只能微微纵容。
天子的舌很烫。
被舔到时又觉被一只狼犬舔咬般,让她羞耻难耐。
宫里所有人都知晓,天子比起吃苦涩的药,更不喜欢甜食。
可自打顾小姐出现后,天子却愈发喜欢上了他向来嫌弃甜腻的蜜饯。
织雾随身携带的蜜饯和甜点是天子最喜欢的。
尤其是樱桃,红艳艳的色泽诱人,天子咬了一口还嫌不够,将剩下的樱桃也都要纳入舌尖逐一品尝。
车厢窄小,织雾热的脖颈都有些汗丨湿。
“不行……”
她察觉到了玉山又起的势头,可自己回府还要见哥哥,哪里经得起他欺负。
天子像是一头不知餍足的饕餮,贪婪滑咽着喉结,怎么都吞吃不够。
可玉山侯府已经到了,他为了不叫她接下来对他更是气恼,也只能暂且收敛。
回到府里,织雾没有立刻去见哥哥。
而是在自己寝屋里缓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吩咐人打开门窗,饮了一盏茶水方换了身衣裳去见哥哥。
顾宣清瞧见她回来,反倒神色微微复杂。
“往后我也不想与哥哥分开,所以这次回云陵去将些不舍的几样旧物带走,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回来……”
少女乖巧地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顾宣清却并没有同意或是拒绝,而是将织雾带去了另一间屋。
织雾起初不解。
直到顾宣清推开房门,领她进去后,她才发现,屋里那些摆设与用具……竟都是她的东西。
是她在云陵时自小到大用过的所用物件,包括她的旧衣物和首饰。
“陛下……已经让人将你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织雾怔住,“可几日前陛下分明还说……”
几日前,天子还哄织雾,只要……只要多容他一次,他便不再阻挠她回云陵去了。
说他骗她,倒也没有。
说他没骗……可他将她在云陵的东西都搬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回云陵去?
再一想到当天夜里,因为离开前而微微的心软,竟真按他的要求,乖乖趴伏在了床栏上……
甚至在马车里,她怀着安抚的心思,也主动喂他吃了果子……
织雾整张面颊都瞬间涨得通红。
禾衣看到了一些旧物, 只高高兴兴地将东西全都搬回了小姐的屋中。
想到先前小姐和阿序去云陵,为了替对方早些解除奴籍,连禾衣和沉香都不肯带, 不就是想要快去快回?
后面再有便是小姐不舍留在云陵的一些旧物。
小姐不愿拖延日程,想要早些动身回去, 不也是为了快些回来?
怎么眼下不必来回奔波, 小姐脸上的神态反倒更是复杂。
禾衣嘴碎, 一面安置下东西,一面嘴里都停不下絮絮叨叨, 将她家小姐也并不想回云陵的心思全然戳破。
禾衣向来直白, 织雾被她戳破心思自是当做没有听见, 只面皮薄地躲入了里屋。
少女兀自待了会儿, 过了初时又羞又恼的心态, 这当口一点一点反应过来这段光景发生的事情。
天子姿态放得极低, 扮得可怜,只怕也是知晓她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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