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夏油当妈的那些年(机机不修机)

小夏油杰闻言猛得抬起头来，他张张口，却犹豫了一下，将“想”，给咽了下去，在百川暮的注视下，他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诶？”百川暮瞪大眼睛，她的声音也不由放轻了几分，“为什么……小杰……你不愿意吗？”
心脏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百川暮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由有些紧张。
不会吧，我才刚刚开始，就要死在起跑线上了吗？
“唔嗯……不是，我很想……”小夏油杰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衬衣，扭捏了一会，才小声说道，“但是……但是，妈妈一天要工作好久的吧？唔，要接送我上幼儿园，还要给我准备早饭晚饭，已经很辛苦了……我希望妈妈能够多休息一下，不陪我那么久也没有关系的。”
百川暮：！
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啊！

第3章 第三声妈
“小杰，”百川暮揉了揉小夏油杰的脑袋，把他的一缕刘海，揉成了两缕刘海，“忘记妈妈说的话了吗？如果小杰能够开心的话，妈妈也会开心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超级开心哦～其实，妈妈我决定换一份工作，不那么辛苦的工作，那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小杰了。”
小夏油杰闻言，抬起了头，不再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抿着嘴了，他慢慢张大嘴巴，露出了了一颗牙齿的牙床，看得出来他有好好刷牙，也没有乱吃零食，牙齿特别洁白。
他先是愣了几秒钟，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百川暮说了什么一样。
小夏油杰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他的眼睛很纯粹，如同紫水晶一般。
“真的吗？”小夏油杰的嘴角上扬，两只小手抓住百川暮，一只小手抓着百川暮的两根手指，另一只小手则抓住了她的挎包带子，他的笑容十分灿烂，甚至有些耀眼。
小夏油杰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真的吗，妈妈？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吗？”
百川暮也没有想到，小夏油杰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她顿时感觉心中暖暖的，好像在冬天里捧着一杯热奶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又甜蜜又温暖，呼出来的白气让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百川暮眼中隐约有些泪光，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对他们的记忆几乎没有，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
因为还留了几张照片，才让百川暮不至于忘记他们的模样。
被关心的感觉真好，而且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关心。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是他世界的唯一。
而且……她还觉得有点心酸，夏油杰从小就这样替别人着想，自己试着背负起一切，独自忍耐着，将委屈和难过都藏在心里，只为了把温柔留给其他人。
但就是这份温柔，将他“逼上”了黑化的路。
其实你可以不那么辛苦的，杰。
“妈妈？”小夏油杰歪头，他注意到了百川暮眼中好像有泪光，“妈妈，你怎么哭了？”
“没……没有哦。”百川暮吸了吸鼻子。
“唔……可是……”小夏油杰抿嘴嘟囔道，“可是妈妈的眼角……好像有眼泪……妈妈……”
“只是有沙子进到妈妈的眼睛里了，小杰帮妈妈吹吹就好了。”
“好！”
小夏油杰给百川暮“呼呀呼”吹了吹眼睛，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睛，好像在检查里面有没有异物：“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啦！”百川暮捏捏小夏油杰的脸蛋，“谢谢小杰～”
“不客气，妈妈！”小夏油杰抿嘴笑道，“妈妈的眼睫毛好长，眼睛很漂亮，像是……像是葡萄！”
“噗呲……”百川暮忍不住笑出了声，用葡萄形容眼睛，其实有点怪怪的，不过这可能是四岁半的小夏油杰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吧？
因为水果挺贵的，过去“她”买的次数不是很多，在小夏油杰的认知里，水果是很珍贵稀有的吧，就像她眼里的宝石一般，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小夏油杰很喜欢葡萄。
“唔？”
“妈妈觉得小杰的眼睛也超级漂亮的，就像紫水晶一样呢～”
“紫水晶？那是什么？”
“一种很漂亮的宝石哦！”
“哦呼——”小夏油杰虽然没有看到紫水晶的样子，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声。
小夏油杰或许是在配合妈妈，觉得这样能够让她开心，又或许是因为觉得被妈妈称为很漂亮的东西，一定超级无敌第一好看吧！
不过，小夏油杰又很快意识到，妈妈是在说自己的眼睛很漂亮耶，就像紫水晶一样……
他的小脸蛋变得红彤彤的。
小夏油杰很认真地说道：“那我觉得妈妈的眼睛也很像紫水晶！很漂亮！超级无敌第一好看！”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两只小手举得高高的，然后双手向外张开，说道：“不，比紫水晶还要好看，好看这么——多！”
“你这孩子嘴真甜！”
百川暮嘴角疯狂上扬，她还掏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是很深的紫色，只能看出来一些浅浅的紫色调子，对比一下的话，显得小夏油杰的瞳孔格外璀璨。
“但是呢～”她把小镜子放到小夏油杰的面前，“小杰，你的眼睛更加漂亮哦～超级璀璨的哦，妈妈看到就会觉得好开心呀，尤其是你眼中流露出开心的时候，小杰想要妈妈开心的话，就一直快快乐乐下去吧。”
“这样的话，我会一直快快乐乐的！”小夏油杰用小大人的语气认真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还伸出小拇指，“要拉钩吗，妈妈？”
“好呀，拉钩的话，小杰就要一直遵守约定哦～”百川暮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小夏油杰的小拇指，笑着说道。
“嗯！”小夏油杰用力点点头，“一定会遵守的。”
“好！”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在空中轻轻摇晃，温婉女声和稚嫩童声齐声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拇指松开之后，小夏油杰还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拇指，抿嘴笑着。
“小杰很开心吗？”
“开心！因为刚刚和妈妈立下了约定！”小夏油杰再次用力点点头，然后他顿了顿，嘟囔道，“但是我觉得一百年不够……”
“哈哈……”百川暮不由轻笑了一声。
“嗯？”小夏油杰歪头道。
“已经足够了，很长很长了，其实妈妈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百川暮伸手捏了捏小夏油杰的脸蛋，还是那么软乎乎的，怎么捏都捏不腻，她不由放轻了声音，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说道，“至少要渡过一个幸福美满没有遗憾的童年。”
小夏油杰抿抿嘴，拉拉百川暮的衣袖道：“但是我觉得不够呢……一百年……”
“哦呀呀，但是小杰今年才四岁半哦～一百年，相当于有二十个小杰呢！”
“诶——”小夏油杰愣住了，掰着手指数了数，还没算明白，他现在还只会十以内的加减法呢，“一百年……然后又二十个我……一百，二十……为什么？”
“嗯哼～这可是很高深的数学呢。”
“妈妈很厉害，很高深的数学都会。”
“等小杰上小学就可以学了！”
“小学就可以学到很高深的数学了吗？我很期待，我会认真学习的！”
“听到小杰这么说，妈妈好开心呀，不过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哦，不要太辛苦。”
“嗯，我会的！”
这时他们要等的公交车也来了，百川暮牵起小夏油杰的手，准备带他上公交车，但是又估算了一下，公交车台阶对于小夏油杰来说略高，上去会很吃力。
百川暮将小夏油杰抱了起来，稍微有点不熟练，她也不知道这样抱孩子小夏油杰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小夏油杰还是挺开心的，双手揽住了百川暮的脖子，还发出了笑一般的轻哼声。
她投了两枚硬币进去，公交车上人还是比较多的，差不多坐满了，但是最后面还有空位。
百川暮抱着小夏油杰在后面坐下。
“妈妈……”
“嗯？”
“妈妈以后真的不用那么辛苦了吗？”
“当然咯，我们不是拉钩了吗？”
“是拉钩了，但是……但是约定的事情不是这个呀……”
“但是这样的话，小杰不是会变得开心吗？这也是拉钩的一部分哦～”
“嗯！那真是太好了！”
去动物园的车程还是有点长的，小夏油杰可能在幼儿园玩累了，公交车上摇摇晃晃的，都快把他哄睡着了。
小夏油杰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百川暮托住他后脑勺，让他睡得舒服一点，虽然这样有点别扭，保持久了手会酸，但孩子能够睡得舒服就好了。
半梦半醒之中，小夏油杰嘟囔道：“妈妈……”
“嗯？”
“我最喜欢妈妈了……”
“我也最喜欢小杰了。”
百川暮低头亲了亲这孩子的额头。

百川暮趁坐公交的时候，用手机编辑了辞职短信发给工作单位。
“她”过去工作是餐厅服务员，经常要加班到十一二点，但是经理很体谅她的情况，允许她在下午四点半到六点的时间请假，接孩子放学，送孩子回去给他做好晚饭再回来上班。
很快，经理发来了消息。
[小森经理：你确定要现在辞职吗？至少干到年底拿个年终奖吧，你今年也可以拿到优秀员工的。]
他们的年终奖金不是很多，差不多是相当于他们的一个月工资，但是“她”过去工作很努力，一直是优秀员工，年终奖金比其他人要高百分之三十。
但是百川暮没有犹豫，单手打字速度很快，马上就回复了消息。
[百川暮：抱歉，小森经理，我已经决定好了。没有提前和您说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今天忽然醒悟了，我想多花一点时间陪陪孩子，钱还有时间再赚，但孩子的童年就只有一次了，我不想给小杰留下遗憾。]
小森经理这次回复的速度要慢很多，可能她在措辞挽留，上面显示了一会“对方正在输入中”，文字消失了，也没有消息发过来，过了一会，才重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发送信息发送过来了。
[小森经理：好的，我会安排好的，你的工资这个月二十号会打到你的卡上。]
[百川暮：谢谢！]
[小森经理：找到新工作了吗？]
[百川暮：还没，也顺便这段时间休息一会，准备找份简单点的工作。]
[小森经理：嗯，好的，我也觉得小暮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多休息也好。祝你生活愉快：）]
[百川暮：真的非常感谢您，小森经理，也祝您前程似锦：）]
辞职比百川暮想象中要顺利的多，记忆中的小森经理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说话也冰冷冷的，对人对事都十分严格，“她”刚刚工作的时候，还挨过她不少训斥。
但是，小森经理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从她允许批假给百川暮去接送小夏油杰上下学就可以看出来，那个时间点餐厅可是挺忙的，是用餐高峰的前期。
“嗯，这周末带点小礼物去看望一下小森经理还有以前的同事吧，毕竟他们对‘我’多有照顾。”百川暮把翻盖手机合上，手机点在下巴上，自言自语道，“也可以带小杰去那里吃顿饭，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反正闻起来看起来可是超级好吃的，小杰应该也会喜欢吧。”
虽然有一点点小贵就是了。
但是百川暮作为曾经的“内部人员”，知道那里的卫生和食品品质可是很好的。
百川暮侧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窗外半边天都是粉红色的，就好像是被一片粉红的花海所笼罩。
窗外的一切飞速向后倒退着，消失在视线的边缘，但来不及惋惜，新的美景，新的花朵又会重新出现，好像从不停下脚步的时间一般，时光流逝得飞快，一眨眼功夫，就过去好几年。
百川暮拥有着“自己”过去的记忆，感觉一眨眼中，小夏油杰就从那么小一只，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甚至不会翻身，只会咿呀咿呀念叨着自创语言的小婴儿，然后咻——得一下，小夏油杰就会走路了，会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脸，能从一数到一百，能够做简单的加减法了，还会甜甜的喊妈妈了，甚至都开始换牙了……
只是百川暮还是觉得有一点点可惜，小夏油杰的牙齿掉了，不然她还想把它装在小玻璃瓶里，留作纪念呢，等小夏油杰长大了再给他看。
这也是童年的一点一滴，是珍贵的记忆，她想要记录下来，保存下来。
不过，虽然掉了，也没有关系，如果小夏油杰后面的牙齿长得漂亮又健康，即便没有留下换下来的牙齿，也不会觉得遗憾了吧。
百川暮想到这，不由露出了笑容。
不过……小孩几岁才开始换牙来着的？好像是六岁左右吧？可是小夏油杰现在才四岁半呀，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于是，百川暮不仅决定周末带小夏油杰去自己以前工作的餐厅吃饭，还准备带他去看看牙医。
小夏油杰小小年龄就要面临牙医的恐怖！（误
公交车等待红绿灯的时候，一片樱花花瓣从车窗缝隙钻了进来，好像是春天送给她和小夏油杰的礼物一般，樱花花瓣像一只蝴蝶，飘飘摇摇，最后落在了小夏油杰的脑袋上。
百川暮想了想，没有将樱花花瓣从小夏油杰的脑袋上摘下来。
樱花的花语是希望、爱情、幸福，也寓意着生命。
希望……
百川暮希望夏油杰能够一直拥有这些。
“花奈动物园到了，花奈动物园到了，下一站青禾木街道，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上一站的时候，百川暮就抱着小夏油杰挪动到了后车门旁边的位置。
他们坐了好几站，本来人满为患的公交车，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
动物园一般六点就关门了，淡季的时候甚至五点就关门了，百川暮上车前查询了一下，他们要去的这家花奈动物园七点才关门。
现在的时间是五点四十，他们可以游玩一个多小时。
不过，花奈动物园的规模稍微小一点，小夏油杰之前点名想看的熊猫那里没有，只有下次才能去看了。
有熊猫的动物园闭馆是六点，位置也稍远，小夏油杰的幼儿园五点放学，赶过去都差不多闭馆了，就算还能接待游客，他们也也玩不了十几分钟。
花奈动物园规模虽然不大，但是老虎狮子孔雀大象长颈鹿还是有的，可以满足小夏油杰的大部分要求。
当然，最为关键必不可少的猴子，花奈动物园可是有的！
等车稳稳停下后，百川暮就抱着小夏油杰下了车，小夏油杰睡了快半个小时了，下公交车之后，微凉的冷风吹了吹，他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还没完全清醒，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妈妈，动物园到了吗？！”
“嗯，我们到动物园啦！”
百川暮抱着小夏油杰走了一会，来到花奈动物园门口的时候，小夏油杰歪头看了看从动物园出来的游客，他在百川暮耳边说道：“妈妈，让我下来吧，我想要自己走……”
“嗯？妈妈抱着小杰不辛苦，小杰很轻的哦～”
“唔……不仅因为这个，我看其他大人都是牵着小孩的……”
百川暮看了一眼离开的游客，确实，不过他牵着的那个孩子大概十岁左右。
“那个孩子大概十岁了，现在小夏油杰还小嘛。”
“可是……我想要快一点长大！”
“诶——但是小杰长大后，妈妈就抱不动你了，所以想要趁着小杰还小的时候多抱抱呢～”
“这样吗？”小夏油杰抿抿嘴，扭捏了一会，然后有些害羞地说道，“那妈妈现在多抱抱我吧……”
小夏油杰平日里都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现在才像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子嘛。
“嗯，”百川暮应道，笑得眼睛都微眯，她故意逗小夏油杰，“哦呀，原来小杰也是会撒娇的呀。”
“没有撒娇，唔……”小夏油杰嘟囔道，他眨眨眼睛，然后认真说道，“因为这是妈妈的愿望。”
百川暮也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氛围，但是她真的有点忍不住：“那小杰你能再实现妈妈的一个愿望，喜欢上猴子吗？”
“啊？”小夏油杰愣住了，“猴子？”
不忘初心·憨憨·百川暮点点头：“对，猴子！”

第5章 第五声妈
小夏油杰的紫色眸子中流露出困惑，他的小脑袋向一旁歪着，小夏油杰摸着唔嗯了一下，然后眼中的困惑消失了，他认真的问道：“妈妈，你喜欢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