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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依旧在(枕月长终)


她本就瘦弱的一张脸如今红肿一片,就连唇角都有些破皮,血丝弥漫,狼狈至极。
李淮南用力地掐着面前人的衣领,指甲断裂也没有在意,只是瞪着他吼道:“说什么一起去普觉寺祈福,三言两语间都在暗示本宫要做驸马,其实你早就算准了是不是?”
如今想来,只觉恐怖,李淮南喑哑着嗓音,发髻凌乱:“你知道李怀序的生母排位放在那里,父皇要带着他们回宫也都是无稽之谈,你明里暗里地暗示,就是想让本宫动气,对他下手,好让父皇心疼他,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带他回京了是不是?!”
李淮南没有停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直到说完了才拽着人喘着粗气。
叶明熙听了完整的惊天秘闻,偷偷从树干后探出头,看见不远处长廊下站着的二人。
季飞绍被长公主质问,即便被甩了一耳光,面上仍是那般温和的神情,闻言也不过惊讶道:“殿下说的哪里的话,在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控制公主的手将四殿下推入水中呢?”
李淮南恨毒了眼前的人,怨恨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你无辜,若非是你提议去普觉寺,怎么会让李怀序想起他那亡母?”
她面容扭曲:“今日在殿外,也是你问起那僧人排位迁移的事,你跟我说陛下有意带他们回京,方才在父皇面前你又不认了!”
“陛下皇后伉俪情深,长公主殿下看不惯四殿下也是情理之中,”季飞绍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的手,任由其跌坐在地。
他整理衣袍,语气冰冷又薄凉:“但是殿下,怎么可以手刃兄弟呢?难道不知道这是当今天子,最忌讳的事吗?”
“第一次刺杀做得那样粗糙,真当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季飞绍蹲下身,扼住这位高贵长公主的下颚,嘲讽道:“陛下已经容忍了你一回,怎么还是如此蠢笨,随便一激便直接动手了呢。”
“你看,这下得偿所愿,四殿下真的要跟着回京了吧。”
李淮南如今愤怒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惊恐。
从一开始,他接近自己便已经全部计划好了。
原本以为此人只是贪慕驸马的权贵,但如今看,借她的手让李怀序在陛下面前露脸,甚至恢复身份一同回京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再没有当初对他面容的痴迷与垂涎,她颤抖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宫身后可是太子和皇后,你就不怕得罪他们?”
季飞绍只是嗤笑:“在下效忠的一直都是当今天子,太子又算什么东西?”
李淮南顿住,不可置信地摇头,结巴道:“不可能,父皇一向宠爱我与太子哥哥,他,不可能……”
发丝散落,宫裙凌乱,疯疯癫癫的样子,哪还有曾经华贵的模样。
季飞绍起身,没再理会,大步跨过她。
叶明熙眼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慌乱地转身便跑。
也不知怎的,竟是一路都瞧不见一个侍卫,整个花园空空荡荡,有种诡异的寂静。
她面色发白,认命地僵硬着身子一点点转过身。
果真对上季飞绍那双浅笑盈盈的双眼。
“二姑娘可真能跑,在下差点就追不上了。”
叶明熙跑的喘不上气,额角薄汗,看他仍是干干爽爽的,连衣角都没乱上一分。
“怕什么呢,在陛下身边,在下又不能对你做什么,”他凤眼瞥过一旁紧跟着的品秋,嗤笑,“再说,姑娘身边不还有自己精心挑选的女使吗?”
品秋虽不知他二人恩怨,但仍能察觉气氛不对,她一脸坚毅地站在自己姑娘身前。
见她一直沉默,季飞绍又走近了几步,眉眼含笑:“如何,想到答案了没有?”
他虽笑着,眼底却满是试探与冰凉,好像只要叶明熙说得稍不合他意,便会将她一剑封喉。

第21章 爱慕
叶明熙沉默了很久, 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今日的局,是你一早就安排的, 你不仅想挑起两位殿下的矛盾,更是想借殿下的手约我出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季飞绍见她这样,眉梢轻挑。
“今日陛下并没有问我几句,他根本想不起我这号人,让我赶来行宫,想必也是你的意思。”
他倏然笑出声, 是与方才面对李淮南不同的, 真正愉悦的, 被逗出来的笑意:“怎么,不在我面前装了?”
叶明熙深吸一口气, 抬眼直直望向他:“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 为什么知道关于你未来的事情, 我告诉你, 是因……
她猛地涨红了脸,揪着裙边, 闭上了眼羞耻地大声喊道:“因为你会在未来疯狂地迷恋我,爱我爱得无法自拔!”
心跳如雷, 叶明熙一口气喊出来, 说完也不敢睁眼, 只听见自己震动的心跳声。
死一样的沉寂。
叶明熙慢慢睁眼, 望见季飞绍凤眼微睁,表情错愕, 竟是愣在了原地。
他一向都以假面示人,叶明熙活了两辈子, 什么时候见过他如今这样滑稽又真实的表情。
季飞绍着实被惊到了,张口结舌:“你个姑娘家,说的什么浑话?”
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季飞绍此人,非她莫属。
叶明熙明白,他这人看着待人温和,为人处世都人人称赞,但轮到他自己的问题,总是拧巴又回避。
他一心朝堂,前世就算娶她也是为自己的事业铺路,如今见她利用长公主,她更明确了。
叶明熙这段时日的反常,可以说是因为私情,但一旦被他认定自己有异心,知道他想要拉拢李怀序上位,祸乱朝政的目的和计划,只怕她活不过这个夏天。
于是她鼓起勇气,两颊红透,继续补充说着:“你不是一直好奇嘛?这就是答案,我自落湖之后连做了几日的噩梦,梦见你对我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便在未来将我锁在自己的庭院中,禁锢了我一生。”
叶明熙不敢看他的神情,怕又被他察觉自己说谎,只低头望着自己的绣鞋:“大梦醒来,我当然也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梦中的你实在可怕,我只见到你就控制不住害怕……”
季飞绍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答案,但听来竟然觉得荒唐得合理。
他歪着头皱眉细细打量面前的姑娘,她还小的很呢,模样都没怎么长开,小了他整整八岁,虽现在看着精致娇俏,但自己怎么可能对这么个娃娃动心?
再说,他有自己要做的事,不可能会专注于儿女私情。
季飞绍罕见地被噎住了,他不可置信地追问:“十二也是我派给你的?”
一提到她,叶明熙愤恨的表情都真实了起来:“是!就是你派来监视我的!”
“那医术是怎么学的?”
叶明熙继续胡扯:“你家中藏书中有很多医药绝篇,我被你禁锢在家时,只能看书解闷。”
严丝合缝,十分合理。
这事玄乎得吓人,但就连他都找不到纰漏的地方。
眼见他神情沉郁得吓人,一脸匪夷所思的神情,叶明熙又连忙找补:“但是我明白的,梦只会是梦,小女不敢奢求季大人什么,也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大人也别再跟我过不去了。”
季飞绍眼中再没有任何笑意,阴鸷一片:“没有别的了吗?”
“啊?”
“在你那个梦中,”季飞绍顿了顿,“还有没有看见未来别的事了?”
叶明熙飞速摇头:“那梦飘飘忽忽的,我只看见自己到死都在那小小的院墙之中,没有旁……
瞥见季飞绍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她悚然一惊:“哦还有一次,姐姐带着姐夫来看我,她抱着我哭。”
叶明熙小声嘟囔:“是李怀序……”
差点就把这茬忘了,她后背一层一层的冷汗,当初逃追杀时,自己对四殿下的异常也一定被他察觉了不对劲。
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些,季飞绍兀自点头:“所以你当时不喜他与你姐姐接触。”
叶明熙一边看着他神情,一边小声嘀咕:“这便是所有的答案了……”
回想她方才的话语,季飞绍皱眉:“那你,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面前的小姑娘一下没了动静。
如同死水一潭,眼眸里的光亮都慢慢熄灭,眉眼间笼罩的忧郁,看一眼便让人心闷得很。
记忆中冰冷的雨水好似又落在她身上,叶明熙苦涩地扯唇一笑,声音缥缈朦胧:“病死……
一时之间,唯有沉默,二人之间微风带过一阵又一阵的花香。
一切都能说得通,但……普天之下真的有那么玄妙的事吗?
季飞绍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没办法反驳,因为十二作为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不可能有人认识,还有她对自己那种迷一样的害怕与熟稔。
更为可笑的事,如果梦中之事发生,自己如果圈禁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真的会派十二去监视她。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普觉寺那位衍无大师,也是因为知道她的奇特才亲自请签的吗?
所以叫她在渔阳修养,也是因为远离即将前往汴京的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季飞绍知道这便是最合理的解释,但他难免心中抵触,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更不相信所谓的梦中事。
那个故事当中为爱疯魔不顾一切,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目标的痴人,绝不可能是他,他也绝不可能相信未来会产生这样的自己。
于是他带着嘲弄的眼神来回扫视着叶明熙,出言讽刺:“莫说是你这个小丫头了,即便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天仙,我也不会迷恋到无法自拔。”
季飞绍解了心中疑惑,看她的眼神也愈发不屑:“看你是侯府家的姑娘,这次便饶了你,我也劝你尽快忘了你那些痴梦,说出去也只会招人嗤笑,让你难堪。”
说罢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这段时日在这个姑娘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既然得到了答案,他便对她不再有任何兴趣。
关于她所说的未来,季飞绍绝不会让其发生。
按他的性子本该斩草除根,他都想好了,若是今日得到了什么不合理,又或者是什么会影响到他的计划,即便是是安阳侯的嫡女,他也一定会铤而走险,暗中杀了她。
但今日看来,不过是一个闺阁姑娘与自己寿平湖遥遥一见,发了一场引人发笑的春-梦罢了。既然没什么可威胁到他的,若是杀了她,一旦牵扯到自己…
两方孰轻孰重,他分得清,也不能赌。
季飞绍走出许久,又蓦然停下,转身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远处娇小的身影。
嗤然一笑。
不过一场黄粱大梦,如今梦醒了,便该是梦外的人掌控故事的发展。
什么痴梦?
叶明熙气得瞪圆了眼睛,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对他一见倾心,回家才做得这些梦吧?
即便是解决了眼下的危机,但她还是因为最后这句话气得想爆炸,叶明熙望着他的背影愤恨地想,本姑娘花容月貌,用得着做你那伪君子的痴梦!
许是真的相信了叶明熙的说辞,再加上他对这些事下意识的回避,季飞绍真的离开了。
叶明熙叹了口气,压在她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可以短暂地离开,她望着身旁的品秋,抿了抿唇。
“今日之事,绝不可以让别人知道,闻冬和姐姐都不行。”
品秋神情复杂,她也跟季飞绍相同,觉得是自家姑娘心悦人家做出的疯梦,听了自家主子所有的闺中情事难免有些尴尬了,笑了两声道:“是。”
走了许久,才瞧见找来的闻冬,她如释重负地擦擦汗:“终于找到你了姑娘。”
叶明熙问她:“姐姐呢?”
“陛下问完话后大姑娘便离开了,听闻后来又派人去请了你匆忙掉头回来,被挡在宫外进不来呢。”
猜到了,季飞绍设局,一定会想办法把姐姐拦住,她身心俱疲地点点头:“快回府吧……”
这段时日闹得她不得安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一觉了。
坐上轿子,叶明芷坐在里面等她,见她好好回来了,心也终于放下了。
“如何,陛下问了什么吗?”
叶明熙摇摇头:“没问什么要紧的,估计是临时想起我这么号人。”
她想起来:“四殿下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叶明芷神色发沉,“往生殿中的景观湖许久没有清理了,水质脏乱,落入湖中感染了伤口,已经开始发热了。”
“听闻四殿下在渔阳行宫过得不好,体质也虚弱,渔阳之行没带多少太医,看陛下今日的意思恐怕要带着他尽快回京调养了。”
连姐姐都这么说,那看来回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又问:“陛下今日是打了长公主吗?”
叶明芷看她:“你瞧见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再说残害手足一事,陛下怎么可能容忍,听闻今日之事后盛怒,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长公主一耳光。”
“第一次便罢了,这次更是直截了当的愚蠢,想来回京过后殿下的盛宠也到了头了。”
说罢又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一路颠簸,四殿下还有没有命到汴京。”
自然是没事的。
叶明熙垂眼,虽然这段时日较之前世有许多变动,但李怀序是绝不可能轻易就这么死了,季飞绍也不会让他死。
见她沉默,叶明芷苦笑:“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也只怕听不明白。”
她摸了摸明熙的头,见她神色疲倦,将她按在自己腿上:“睡吧,明熙,有姐姐在这。”
叶明熙枕着她的双腿,嗅着姐姐身上的清香,闭上了眼睛,安心地陷入了沉沉梦境。
刚回到府中还没多久,果真便收到了陛下三日后便回京的消息。
周氏叹气:“此次不过待了一个多月,这暑气还没过便要走了。”
叶鸿文也纳闷,不过于他而言自然是汴京更好,想不通便不再想,吩咐府中下人尽快收拾行装。
叶明熙老老实实地在家闷了三日,生怕再上街碰着了谁,临出发前日,赵姝意来同她告别。
“还以为你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真的不走了。”
她手上把玩着茶杯,没有看她,语气别扭:“我跟你保证回去之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嘛。”
叶明熙觉得有些好笑,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下给她倒了杯茶,又递到她手中:“我是想多陪我祖母几年,瞧你说的,就算我不回去你也不能欺负旁人啊。”
见赵姝意神情疑惑,叶明熙咳了咳:“我最是仰慕表姐的潇洒身姿了,希望等我回京之后,你能完整练完赵家枪法了。”
赵姝意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却总是懒懒散散的,上辈子没能练出枪法,直到嫁人出阁后便再也没捡起,叶明熙知道没法守护自己的父兄是她一生的痛,叶明熙不希望她仍旧重蹈覆辙。
见她说的诚恳,赵姝意轻哼:“好吧,既然你想看,那我便回家练练。”
临行前一夜,叶明芷跑来与她同榻而眠。
夜间,她抱着明熙,十分担忧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你留在这究竟是好是坏。”
“渔阳秀丽,远离朝堂,自然能过的舒心些,但我实在是怕,父亲一向不靠谱,若是母亲也因你不在身边而生分了,等你回来只怕会苛责你。”
叶明熙从来没考虑过这些,她依偎在姐姐怀中撒娇:“我有姐姐就够了,姐姐能护着我。”
叶明芷沉默,而后坚定道:“对,姐姐一定会护着你的,等回了侯府,就算争不到中馈之权,也能多为你的将来预备些。”
如今待在最为信任之人的身边,明熙放松地打了个哈欠:“姐姐待我真好。”
叶明芷怜爱地抚弄她的额发,温柔地笑着:“是母亲好。”
当初叶明芷年幼,生母被叶鸿文丢弃后也没过多久便病逝,自小跟着乡下姑母生活,后来听闻她生父乃是京城的侯爷,隔天便拎着她远赴汴京上门喊冤。
其实只是为了敲诈一大笔银子。
梅夫人虽怨恨叶鸿文,却从来都未曾苛待过她,还为她起名明芷,告诉她“芷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要她时时刻刻铭记,身份的低微并不代表什么,不可轻易自厌自弃。
跟着大夫人生活的那几年,是叶明芷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对于明熙她一生有愧,觉得自己也是害死她生母的罪魁祸首之一,对这个妹妹,她便是将心肝都剖出来也不为过。
既然自己有信心能护着她,不让她将来在侯府受委屈,那么此刻无忧无虑些,又有什么要紧。
她想通后便拉着昏昏欲睡的叶明熙,与她再三的约法三章,每十日便要通一次书信,绝对不可以向她隐瞒任何大小事,嘱托再三才抱着她睡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卯时不到叶明熙便起了,一旁穿戴整齐的叶明芷望她:“你别送了,接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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