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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白月光失败后(宵时雨)


饶是姜屿已经领悟了一点用灵力取暖的方法,可身处这冰天雪地中,她还是下意识觉得冷,将双手缩进袖子里,包得严严实实。
谢知予倒是一点也不怕冷,一如既往穿得单薄,甚至还有兴致接了一捧落雪在掌心。
他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掌心的落雪幻化成一只透明洁白的灵蝶,随着翅膀扇动,尾翼竟能洒下星星点点的雪屑。
大概是觉得这很有趣,灵蝶洒完雪消失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多变了几只出来,乐此不疲。
看着他这副专注的样子,姜屿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想不到原来谢知予也会有这样幼稚的一面,老实说,其实还蛮可爱的。
姜屿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不自觉弯起了嘴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看他时已经有滤镜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谢知予轻轻笑了声,抬起手指接住灵蝶,转过头问她。
“好看吗?”
“好看!”姜屿冲着他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蝴蝶好看,人也好看。
被她的笑容感染着,谢知予也弯起唇,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惜飞雪易逝,灵蝶也维持不了多久。”
谢知予动动手指,灵蝶飞到姜屿眼前,绕着她飞了一圈,扑扇着翅膀抖落雪屑。
姜屿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本想接住灵蝶,可还没等她碰到便消失了。
“南诏每年夏季会有大量的蝴蝶幼虫集中羽化成蝶。”
谢知予用掌心落雪变化出一只新的灵蝶,放在她手心,话语轻柔。
“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很漂亮。”
蝴蝶幼虫,说白了就是毛毛虫。
虽然蝴蝶大爆发的场面的确很震撼,但一想到同时还会有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姜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用雪变出来的蝴蝶要更可爱一些。
不过……谢知予很少会和她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更何况还是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很像是话里有话。
姜屿低头看着手心的灵蝶,仔细琢磨了一下。
现在正好是五月,已经算是入夏了,所以……
“你是想要邀请我一起去看蝴蝶吗?”
谢知予没有否认,他静静地望着她,过了数秒才开口。
“可以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句问话听起来似乎有种小心试探的紧张感。
但是谢知予也会紧张吗?
她还以为他在这种事情上会是那种很强势的类型来着。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那我就非常情愿的答应好了。”
姜屿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灵蝶乘着热风飞到半空中。
她弯起杏眼,笑盈盈地凑近他:“这个怎么变的,能教教我吗?”
变个蝴蝶而已,谢知予当然不会拒绝她。
“手给我。”
谢知予语带笑意,掌心拖住她的手背,带着她收集风中飘落的雪花。
两人一边接雪,一边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就在方才路过的一颗秃顶松树下,表面看着平平无奇的雪堆里突地探出一只森白骨手。
感知到有活人的气息,骨手五指微屈颤动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细响。随后从雪堆中跳出,掌心下压贴住地面,沿着地上的脚印悄无声息地跟在四人身后。
越往雪山深处走,雪下得愈发大了,风夹着雪粒,刮得脸颊生疼。
罗盘也被这天气干扰得失灵了,无论如何注入灵力指针也不再转动。
池疏眉头紧皱,不得已停了下来。
“山里的风雪有时会大到能挡住视野,我们尽量站拢一些,不要走散了。”
池疏转过身,拔出剑做好战斗准备,目光扫过脚下时,忽地瞥见雪里埋了一截白骨。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用剑鞘拨开覆在白骨上的积雪,露出了全貌。
宁秋蹲下身仔细瞧了一眼,讶然开口:“……这是人的髌骨。”
雪地里会出现人的骨头并不奇怪,毕竟每年都有人不听劝阻冻死在山中。
让宁秋感到诧异的是,这块骨头虽是人骨,但看上去却格外光滑平整,色泽白皙,就像是被人刻意保养过一般。
但哪个正常人会如此保养人骨……光是想想都觉得有点诡异。
“这骨头看着古怪得很,还是不要管了,把它埋回去吧。”姜屿边说着话,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
宁秋点点头,她也觉得这块骨头看起来怪瘆得慌,站起身离远了些。
雪山深处的气温比山道口还要低,风寒料峭,冷得刺骨。
姜屿现在只想快些抓到那只大妖,不然她真的要扛不住了。
“另一队巡查的弟子那边有消息吗?”
除妖危险,池既明当然不可能只派了他们四个人来。
只不过这大妖狡猾得很,懂得在各处分散留下气息,混淆视听,他们也只好分开调查。
池疏摇了摇头,缓声道:“暂时还没有收到他们的传音。”
风雪越大,对他们的情况越不利,必须要尽快找到那大妖的踪迹才行。
池疏面容凝重,正打算重新试一下罗盘,却发现上面的指针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像是有股力量在牵引着,指针飞速旋转,快出了残影。
忽然之间,地面也轻微晃动起来,脚下整片的积雪松散开裂,仿佛地底之下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池疏盯着罗盘,面色骤变,猛然醒悟过来他们原是中了圈套。
他心道不好,连忙出声提醒。
“小心!”
雪地里“嗖嗖”冒出许多零碎的骨头,纷纷往那块髌骨凑近,拼组成了一副人体骨架。
原先悄悄跟在四人身后的骨手蹭的一下跃至空中,猛地发力向下一拍,地面竟裂出一道宽口。
姜屿站在裂口边缘,只觉得常识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也太魔幻了吧!一只骨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不会把自己也拍裂吗!
积雪哗啦啦地往漆黑的裂口中滚落,宁秋反应不及,被翻滚的积雪推着掉了下去。
“师姐!”池疏二话不说飞身往下一跳。
谢知予冷眼看着这两人接连跳进裂口,面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他们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他站在一旁,甚至还有闲心变出几只蝴蝶玩。
直到看见有道紫色的身影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连头也没有回。
谢知予僵住动作,面色忽地变了。
他不明白,这两个所谓的朋友在姜屿心里就有这么重要吗?
她往下跳得那样决绝,甚至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她抛弃了一样。
委屈、酸涩、不甘和愤怒在心底交织,谢知予阴沉着脸,捏碎了蝴蝶。
他掷出木剑卡住了即将合拢的地裂,用力一转剑身,将裂口硬生生撑大了些。
阴冷的风从底下吹上来,裂口漆黑一片望不到底,仿佛敞开的巨口能将万物吞噬。
谢知予站在边缘停了一秒,随后从姜屿消失的地方跳了进去。
地底洞穴里面洒满了幽暗,两侧的石壁上有层湿冷的水雾,空气中细嗅能闻到潮湿的青苔气息。
姜屿双手拢在袖中,蹲在墙角,欲哭无泪,发出了小草的声音。
——“草。”(一种植物)
天地良心,姜屿对自己有多少斤两非常清楚,在明知危险时还要冲上来救队友的行为不叫勇敢,而是白送人头。
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比她更怕死的,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莽。
姜屿之所以会跳下来,和什么友情、羁绊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又不是什么可燃物。
要不是因为她在准备求救的时候被那只骨手阴了一把,脚底打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唉。”
老倒霉蛋姜屿沧桑地叹了口气。
幸好那根红绳还在手上,她能感知到这附近有队友在,只不过洞穴里实在太黑了,肉眼能见范围仅有不到半米。
姜屿站起身,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循着手绳感应的方向,打算先去找其他人会合。
只是刚走没几步,身后飘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凄凉悲痛。
姜屿:“……”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哭,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姜屿只犹豫了一秒,决定装作没听见。
大概是见她没反应,那哭声愈发大了起来,再经由石壁一震,回荡在洞穴里,凄厉非常。
但这一路走来,姜屿的心理素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仅仅这种程度已经无法触动她了。
姜屿目不斜视,继续扶着墙壁往前走。
直到一双冰凉透骨的手从黑暗中伸出,精准地抓住了姜屿的脚踝,让她不得不停下步子。
被无视了两次,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点气恼,由哭改为了质问。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
姜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墙边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
不仅穿得破破烂烂,身上的皮肤也是坑坑洼洼,像是长期受到虐待,骨瘦如柴,两颊凹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如果他藏好了那只只有骨架的左手的话。
姜屿沉默了。
她到底是什么倒霉蛋体质。
见她半天不出声,小男孩很是疑惑,仰起脸,一脸天真地问。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姜屿:“……”
好没礼貌的小孩。
如果她没猜错,面前这个小男孩大概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只大妖。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扮成小孩子的模样对她装柔弱,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打应该是打不过得,姜屿想了一下,决定拖延时间,至少要等到其他人找到她的位置。
“首先,我能说话,我不是哑巴。”
反正走不掉了,姜屿干脆转过身和骨妖面对面。
“其次,我的娘亲从小就告诉我出门在外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而我恰好就是一个听娘亲话的好孩子,娘亲总会夸我懂事。”
停顿了一下,姜屿又反问他:“你难道没有娘亲的吗?”
小男孩:“……”
好强的攻击性。
它确实没有娘亲。
作为一只天生地养的白骨妖,它从诞生以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甚至连自己的同族也没有见过。
它靠依附在死人的白骨上而活,没有容貌,没有名字,它很羡慕其他妖怪,至少它们都能化形,还拥有一副美艳的皮囊。
而不是像它一样,只能靠寄生在别人身上。
但它也不是那种很随便的妖,只有长得足够好看的人才有资格被它寄生。
当然,它挑中姜屿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更因为她这种长相一看就很好欺负。
像她这样的小姑娘最容易心软了,只要它表现出自己足够可怜,她一定会忍不住摸摸它的脑袋,或者给它一个拥抱。
只要她主动触碰到它,它便能顺势寄生在她体内。
想到这里,骨妖甚至狠下心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它吸吸鼻子,泪眼婆娑,声音还带着沙哑的哭腔。
“姐姐,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见过我娘亲的样子。”
骨妖低下头,一抽一抽地哭泣着,隐在黑暗里的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自责吧,愧疚吧,只要她开始心软……
“哦。”
她一个“哦”是什么意思?
骨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冷漠又敷衍的回答,它止住哭声,有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姜屿见他不哭了,立刻态度真诚地给它道了个歉。
“我不知道你没有娘亲,我以为每个人都有的,不好意思。”
骨妖又一次沉默了。
它甚至感觉自己膝盖莫名中了一箭。
有那么一瞬间,骨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但当它盯着姜屿的脸看了一秒,又瞬间转变了想法。
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故意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一定是它想得太多了。
“没关系的姐姐。”骨妖挤出一个笑容,通过言语让她心软行不通,那它只好转变策略。
“我好像受伤了,走不动路,姐姐可以过来扶我一下吗?”
骨妖再次狠下心,指甲掐进大腿,抓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本想通过卖惨的方式勾起她的同情心,但现实又给了它一记耳光。
“不可以。”姜屿说,“我也很柔弱的。”
这句骨妖倒是没有反驳,毕竟它就是觉得她看起来柔弱好欺负才选中的她。
“那你只是扶我起来一下呢?”
姜屿看着他腿上的伤,还是摇头:“你伤得这么厉害,最好在原地休息,不要随便走动。”
“那你能扶着我换个姿势吗?我腿麻了,动不了。”
“不可以,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骨妖咬着牙齿提醒她:“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姜屿:“我娘亲从小就告诉我女孩子要学会矜持,不可以和异性走得太近,要学会适当保持距离。”
“够了!”
骨妖一声怒喝打断她,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搞定的人类,它忍无可忍,决定主动出击。
“本来不想伤了你这身皮囊的,这都是你逼我的!”
骨妖化出原形,不断涨大的骨架一点点撑破了小男孩的皮肤。
“你不肯主动让我寄生,那我只好亲手将你这身皮给扒下来了。”
它毫无留恋地舍弃了这副肉身,空荡荡的骨架上只剩挂着几片鲜血淋漓的血肉。
姜屿心知时间已经拖到极限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将一早准备好的符纸全数往白骨身上砸去,符纸飞到空中化为了一团团小火球,砸断了好几根肋骨。
骨妖刚往前迈出一步,那身骨架却不堪重负似的,“轰”地一声倒塌散架,零零碎碎的骨头掉了一地。
“我果然没看错,像你这种长相的小姑娘都是柔弱挂的,就凭这点程度可是杀不死我的。”
姜屿本就没想过能彻底杀了它,趁着它重新拼组身体的时间,她抓住机会转身拔腿就跑。
但骨妖毕竟是只大妖,即便整个身体都散了架,恢复的时间也快出了她的预料。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渐近,姜屿心里估算着时间,边跑边拔出剑,做好了奋力一击的准备。
“少以貌取人,我刚才那么说只是和你客套一下,你难道没听出来吗!”
姜屿屏气凝神,正要转身挥剑,洞穴独特的潮湿气味中突然闯入一点清冽的冷梅香。
她放慢了步子,停在原地不再继续往前。
骨妖的笑声逐渐张狂:“怎么不跑了,是不是害怕——”
话音戛然而止,一把木剑裹着凌冽剑气划破黑暗,从姜屿头顶飞过,正中骨妖,将它的脑袋牢牢钉在地上。
静谧的黑暗中有脚步声响起,但这次却莫名令人心安。
姜屿长舒一口气,正要出声提醒他自己的位置,脚步声却精准在她面前停下。
“……谢知予?”
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但下一秒,谢知予直直倒进了她怀里。
姜屿这时才发觉他竟然在发抖。
……难道是受伤了?
可她也没闻到血腥味啊。
姜屿心觉奇怪,抬起手抱住他,温声问:“你怎么了?”
她的拥抱似乎给了他很大安慰,他立刻贴紧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姜屿稳稳接住他,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她看着四周的黑暗,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怕黑?”

第70章 踏雪行(四)
洞穴一路直通到雪山底下, 幽暗寂静,深不见光,漫无边际的黑暗弥漫在整个视野。
最初触碰到谢知予的锁链时, 她见到的便是这般浓重的黑,尽管只有短暂的几秒时间,但她仍能回忆起当时的恐惧和绝望。
姜屿很肯定这恐惧感并非来源于她自身, 而是由锁链传达给她的属于谢知予的情绪。
但当时情况实在危急, 她转眼便将此抛到了脑后,直到这会才记起细想。
除了谢知予在害怕那样无尽的黑暗,姜屿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你是不是怕黑?”姜屿温声问他。
等了片刻, 问出去的话仍没有等到回答。
姜屿轻叹了声, 腾出一只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打算先扶他坐下休息。
她只稍微将他松开了些, 下一刻,便有湿热的气息追过来洒在她颈侧,麻麻痒痒。
谢知予张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力度很轻很轻, 几近含似的, 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姜屿:“……”
姜屿重新抱住他,手在他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没打算松手, 只是想扶着你靠墙坐下来。
谢知予松了口,但依旧没有回话, 只埋头靠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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