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对夫妻,竟然闹得差点把大姑送进医院!
哪怕当着自己的面来闹,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但是大姑不行。
就算这次放过去,以那家人的德性,谁知道下次还会作什么妖。
倒不如直接一棒子打死,换个清净。
薛小桃看着她姐冷冰冰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寒战:“姐,你不会真的要把这家人给弄死吧?”
薛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妹妹:“说什么呢,你以为拍警匪片啊?”
她又不是想要这家人的命,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滚离S市,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甚至可以的给他们留一点赖以为生的钱,免得他们再来烦大姑一家。
至于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薛小桃跟她妈不一样,没那么多柔软和善心,而且除了薛蜜,她从小就不喜欢那一家人,听说他们要倒霉了,那简直是欢欣鼓舞,期待不已。
虽然等她妈回来,十有八九又要拎她的耳朵——不过管他呢,先开心了再说。
没心没肺的小桃还在期待着大戏开锣,薛长东却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的公司规模不大,这些年全都是靠着关系拿订单,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原来那些精心维护的老关系,忽然一下全不管用了。
至于订单,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房东那边态度也很冷漠,谈是没得谈的,反正要他尽快搬离,不要影响下一个租户入住。
原本和邵昭芸关系不错的太太团,态度也一下子冷了,那个大家以前一起吃喝玩乐的小群,甚至把邵昭芸直接踢了出来,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打听了半天,还是那句话:你家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要么关掉公司走人,要么好好赔罪认错,请求人家的原谅。
问题是,得罪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薛长东简直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来。
薛蕊现在的麻烦也不少。
公司里越来越难待下去,未婚夫那边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晚宴结束以后,她接到了未婚夫一个电话,原本还以为是未婚夫想哄她,没想到那边却就问她,跟薛蜜究竟是什么关系。
薛蕊支支吾吾半天,说是远方亲戚。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门远房亲戚,人家有权有势的,你得罪她干嘛?”听到这个回答,原本态度冷硬的廖海亮,瞬间也软化了不少,“跟人家好好认个错,该道歉道歉,该服软服软,这种亲戚,手指里稍微漏点缝都够咱们享用一辈子的,怎么能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他原本还担心是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可听说只是亲戚间互相看不顺眼,马上又觉得,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
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拉到这门关系,到时候他在上司那边,地位都不一样了。
未婚夫的话让薛蕊脸色越来越难看,僵立当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她能直接告诉对方,薛蜜本来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结果前一阵刚被赶出家门,彻底断绝关系了吗?
这话一说出来,十有八九这段婚事要黄。
不,无论如何,她的婚事也不能受到影响!
薛蕊先把未婚夫这边应付过去,转头就找她妈去了。
邵昭芸压根不相信女儿的话:“你说薛蜜继承了她亲妈留下的遗产?绝对不可能,那个人都死了很多年了,别说钱了,没留债都算不错的。”
邵昭芸早打听过,那个叫芈亚秋的女人无亲无故,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出国以后更是音讯全无。
不过七八年前,她听一个也在国外打工,过年时候回来探亲的同乡说过,好像见过这么一个人的讣告,因为姓氏很特别,顺便就记住了。
也是从那以后,邵昭芸才彻底放下了心,和丈夫谋划怎么把整栋房子都留给自己的女儿,而不是给一个外人。
可现在听女儿讲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她越听心里越惊。
什么顶级VIP,什么卡素的大股东,那都是她平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那个一无是处的野丫头身上!
邵昭芸不愿相信这种事情,可是想想女儿这些天的经历,又想想公司里遇到的麻烦,她忽然想通,那个所谓被得罪的大人物,究竟是谁了。
她狠狠掐着手,沉吟良久,对女儿说:“咱们要说服你爸去好好赔礼道歉,最好能把她再认回来,就算把那一栋房子给她都行。”
薛蕊第一反应是抗拒:“凭什么啊!好容易把人给踢出去,认回来就算了,房子怎么能给!”
邵昭芸拍了一下女儿:“好歹是个大学生,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计算都算不清呢,你刚才说的要都是真的,薛蜜手里的遗产怕不有好几个亿,只要把她拉回来,一栋房子算什么。”
“那也是她的钱,又不可能给咱们花。”薛蕊不以为意。
“你是不是傻啊,先不说钱的事,只要有这层关系,什么事不好办?我说小桃那丫头怎么突然找到这么好的工作,现在想想,肯定就是借你姐的势。”邵昭芸恍然大悟的说。
薛蕊别别扭扭的哼了一声:“她会肯回来?”
“怎么不可能了,不管怎么说,你爸也是她唯一一个亲人,难不成还真能不认自己的亲爹?”邵昭芸一点点跟女儿掰扯着,越说越有信心,“再说还有你大姑呢,她亲爹的话不听,从小把她带大的大姑的话不可能不听,你大姑只是看起来厉害,其实心软得很,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把那么个没人管的野丫头接回去带。”
因为这事,她其实对姑子意见很大,总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戳自己的脊梁骨。
不过现在……就算要她以后小心翼翼哄着姑子,也不是不行。
其实还有件事她没和女儿提:等到重新认回来,薛蜜没有其他亲戚,又没结婚又没生孩子的,只要稍微出点意外,那些钱,不是又回到她们家了嘛……
当然,这事还是要仔细想想,想想再说……
邵昭芸的目光闪烁不定,越想越激动。
毕竟,那可是好几个亿啊,就算有点风险,她也敢冒!
她转头和丈夫说了这事,薛长东先是不愿相信,但是听妻子细细一算薛蜜可能的身家,眼睛也亮了。
然后大手一拍:“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薛家的种,她敢不认!不认我打断她的腿!”
至于她手里的钱,做儿女的,孝敬她老子,那叫天经地义!
“你也别说什么打不打断的了,”邵昭芸连忙打断丈夫的话,“服个软要不了你的命,你现在快给你姐打电话,说几句好话,请她帮你说说情,这事儿不就成了?”
她又赶紧提醒:“还有那个断绝关系的事儿,要是咱们重新跟法院提,能不能撤销?就说咱们搞错了,其实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没弄错。”
在她心里,去法院打官司,大概也就跟外面买东西差不多,要是后悔了,还能去退的。
薛长东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不像妻子那么法盲,“那肯定不行,这样咱们不成伪造证据了?这事肯定不能做,我可不想坐牢。”
“坐几年牢而已,”邵昭芸对此不以为意,“要是我能得那么多钱,才不在乎这个。”
她现在几乎已经被想象中那庞大的钱数迷花了眼,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又催着丈夫赶快给姑子打电话,有姑子居中撮合,公司现在面临的问题,应该也能够迎刃而解了。
薛长东虽然对其他的不以为然,这件事倒是真的戳中了他的死穴。
这人这辈子最在乎的就只有两件事:那套等着拆迁的大屋,以及自己这些年辛苦经营的公司。
一想到公司出问题,背后捣鬼的竟然是薛蜜那个死丫头,他不由怒火中烧,打电话过去就想直接开骂,还是被妻子死死拉住,才终于不情不愿的答应说几句软话。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等这件事过去,再跟那死丫头秋后算账。”薛长东铁青着脸,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他姐的电话。
结果,电话没开机。
这时候了,总不至于还在睡大觉吧。
薛长东眉头一皱,又打他姐夫的电话。
依然是关机。
奇了怪了,这夫妻俩怎么回事,约好了不接他电话?
还是被那小崽种撺掇的,觉得不认他这个亲爹,就能把他们两个当成亲爹妈伺候了?
薛长东越想越气,直接拿起车钥匙:“走,直接找那两夫妻去,我看就是上次没骂够,竟然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直到现在,薛长东甚至都不知道,他姐和姐夫已经暂时搬家了。
邵昭芸连忙追了上去,一边安抚丈夫的脾气,一边给他仔细盘算分析,不管怎么说,服软的态度肯定要摆出来,这样才能哄着他姐居中撮合。
薛蜜那丫头脾气再大,总不可能真不听他姐的话——再说了,长辈做得再不好,做晚辈的,总不能真的就斤斤计较吧?
邵昭芸如意算盘打得跟花一样呢,只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根本找不到人。
大姑子一家电话一个都打不通,薛小桃也是,早就直接把他们给拉黑了。
至于薛蜜……那更是根本联系不上,唯一能联系上的,只有她聘请的律师。
就是上回打官司的时候,那个趾高气昂的男律师。
这时候,夫妻两个才终于真正的慌了。
可慌也没用,公司依然保不住,订单也彻底没了,只能等着关张大吉。
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直到正式开庭的这一天。
这次因为标的物估价比较高,没有再走简易法庭,而是正式开庭,提起告诉。
夫妻两个这段时间精神精力全放在了公司和找人上,压根都没想过这个官司能出什么问题——照他们的想法,房子愿不愿意给是一回事,但他们都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年,收了这么多年的房租,怎么可能突然有一天,房子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了省钱,他们请的还是最便宜的小律师,本身也准备不足,没想到刚一上庭,就直接被打懵了。
看着对面出示的一系列证据,原本真信了这对夫妻鬼话,以为案子很简单的小律师,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侧过头,低声问坐在自己旁边的委托人:“你不是说这房子属于你的嘛,对面拿出来那个房产证是怎么回事?”
“那肯定是个假证!我的房子我自己还不知道?这些证件不也好端端在这里吗!”薛长东连忙把自己的证件全都翻了出来,斩钉截铁的说。
两边都声称自己对房屋拥有所有权,还都有房产证,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请相关机构来辨别真伪了。
这事情也简单,甚至用不了半个小时,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原告方提供的房产证是真的,至于被告方拿出来的那个东西,或许可以好好探讨一下伪造证件的问题。
薛长东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手上这个房产证,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套房子,明明是他真金白银花了一万多块钱买回来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前妻的产业?!
他努力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当年他手头上钱不够,芈亚秋说可以帮着垫一部分,后来一来二去的,他想着反正女人身上也没必要留那么多钱,最后全让芈亚秋出了。
后来要去办房产证的时候,他觉得这房子没什么投资价值,不太想管,也全都是芈亚秋跑下来的。
难不成她就是那时候,故意做了手脚?
薛长东大手在桌子上一拍,连呼冤枉,说肯定是他前妻搞的鬼,再说了,房子是他和前妻结婚以后买的,不管怎么说,也要算夫妻共同财产,怎么可能全成了她一个人的?
法官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阵卷宗,质疑道:“你之前不是已经否认你和芈亚秋的夫妻关系了吗?说只是认识的朋友,交往过一段时间而已。”
之前为了保住那半栋房子,薛长东不但否认了自己和薛蜜的血缘关系,连带着也否认了和芈亚秋的夫妻关系。
毕竟当年没扯结婚证也没扯离婚证,说只是交往过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错。
当时薛长东对自己这个决定还得意不已:毕竟房产证上只写了他的名字,又没有芈亚秋的,就算他姐胳膊肘往外,帮着薛蜜证明当年确实有那么一个协议,但是夫妻关系都不成立,协议自然也就是一纸空文,什么用都没有。
他怎么能想到,这才几天呢,之前的自作聪明,就成了勒住他脖子的那根绳,让他根本无从辩解,甚至还要被栽上伪造证件的罪名。
这小崽种,果然跟她娘一样,都是阴狠毒辣的白眼狼!
薛长东气得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跳动着,就算在法庭上都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冲上去就想给薛蜜两巴掌,可惜他还没冲过去,就被经验丰富的法警控制住,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也只能嘴上狠狠骂几句,根本出不了气。
跟暴跳如雷的被告不同,原告方始终云淡风轻,除了滔滔不绝的律师以外,基本没发几句言。
也可能是证据这么确凿的案子,没必要说太多。
至于被告方口口声声的遭人陷害,是原告方故意伪造证件之类的控诉,也被法官直接驳回了。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房子也是属于原告方生母的,有什么必要伪造证件?
就为了二十年后打官司玩?
法官不以为意,只当是被告方在发癫。
他甚至打从心里同情原告方这个小姑娘。
本来属于自己的房子,结果被其他人强占了20多年,直到最近才真相大白,实在是可怜极了。
至于对这些年强占的索赔要求,自然也十分合情合理,理所应当得到支持。
这个案子事实清楚,证据明确,判决也很快下达:位于长兴中路22号的三层楼房,确认原房主为芈亚秋,不过因为原房主已经死亡,房屋产权由芈亚秋的遗嘱指定继承人薛蜜继承,要求被告方即刻搬出房屋,停止继续侵害原告方权益,同时法院支持原告方对被告方非法侵占的赔偿要求,共计人民币210万元。
判决一出,原告方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被告方却开始呼天抢地,虽然刚才想打人的薛长东已经被请了出去,他的妻子邵昭芸也开始满屋子打滚,又是骂判决不公,又是骂薛蜜不孝,极其形象地展现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泼妇模样。
不过法庭上早见多了这种情况,法警很快就熟练地清理了现场,同样把人给请了出去。
闹事的人走了,耳根也总算清净了。
今天这场闹剧,薛小桃还特地请假来旁观了,眼见着那对夫妻一下下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扎中,嘴巴都快笑咧了。
不认女儿,行啊,被抛弃的养女,转头就成了超级富婆。
不承认跟前妻的婚姻关系,也行啊,房子转头就成人家的了,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不过……
“我看他们家的表现,估计就算法院判了,也不会乖乖搬走,更不用说赔你钱了。”薛小桃对她姐说。
两人正说着话,又看见薛蕊走了过来,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之前那种傲慢和不屑一顾,反而苍白柔弱,看起来好像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薛蜜……姐姐……”她甚至第一次开口喊姐姐!
“姐姐,我先替我爸我妈——不对,是咱爸咱妈跟你道一声歉,之前都是我们不对,对你太忽视,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轻飘飘就把之前那些事情一笔带过,“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吧。”
“爸脾气是有点暴躁,不过他毕竟是你的亲爸,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你最亲的人,就算有点什么错,也求你不要太计较,要不然,你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这一顶顶大帽子盖下来,让薛蜜怀疑她是不是去过什么绿茶高级培训班进修过,才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又茶香四溢的话。
可惜,自己完全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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