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嫁给前驸马他小叔(咎书)


他轻描淡写地望着孔厉辉。
“草民不敢。”孔厉辉忙道,“实是术业有专攻。”
“草民听闻,江院使专擅伤寒杂类,龚院判则是妇科圣手,吴院判于内经一道颇有研究。草民的医学是于江湖习来的,比起几位院使院判,不免要交杂一些,胆量也要更大。几位院判不敢行的方法,草民敢,这才偶然医好了四殿下。这并不代表,草民比几位大人高明。”
“草民一身江湖习气,做事没个轻重。若是真留在了太医院里,只怕是祸不是福。”孔厉辉叩头道,“望陛下明鉴。”
章和帝微眯起了眼,就连几位御医脸上都露出了“其不识好歹”的表情。
展岳站在章和帝身后,只是慢慢地打量着孔厉辉,眉心微敛。
过了少顷。
章和帝轻轻微笑了下,他淡漠道:“既如此,朕不强人所难。朕允你去江南一带,做太医院的大使,不许再辞。这也是给你孔家上个金字招牌,便于你悬壶济世。”
孔厉辉一怔,即刻大喜地叩头谢恩。
章和帝却双眸幽深,在赵佑泽的眼睛恢复之初,他确实有过片刻喜色,随后,表情似乎就一直极其地沉寂。
展岳常年侍君,对帝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见此,不由若有所思。
晚上,嘉善和展岳没能在长乐宫赴宴。这才是嘉善出嫁第三日,还没到归宁的时候。今日父皇体恤他们姐弟情深,才准了小黄门请她进宫来。
展岳也不宜在后宫多待。
因此见天色将黑,嘉善又去陪着赵佑泽说了几句话,便向章和帝拜别,回了安国公府。
展岳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晚上沐浴完,与嘉善上了床榻时,他的面色仍是有些清冷,眸色浅淡。和嘉善两腮上的红润气色,恰形成了完好的对比。
嘉善多少觉得奇怪,明明下午他与自己一起看元康时还好好地,是后来出了什么事儿?
嘉善侧过身,目光望向展岳的脸,迟疑了一会儿,她方轻声道:“你怎么了?”
“是不是又想起你娘,所以觉得难过?”嘉善左思右想,只有早上去给傅时瑜祭扫时,他神情一直不愉。
怕他是到了夜间,想起了往事儿来,便想开解一二。
展岳笑一下,也翻过了身,和嘉善面贴面地望着。
床畔间的距离那样近,展岳侧过来的瞬间,嘉善的脸上不禁微微一红,落在绯红的床帐旁,好似前一夜的共赴巫山云雨,又重现在了眼前一般。
嘉善长睫微颤,不由自主地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展岳的唇角,悄无声息地勾了起来,相比适才,他脸上总算多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没难过。”展岳宛转望了嘉善一眼。他侧躺时,俊美的眉目显得越发清晰,他望着嘉善,眸上本染了一丝火热。
可大概是思路不小心开了小差,猛地岔到了别处去,展岳不自觉滚动了下喉结,他忽然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元康的眼睛,好得不同寻常。”
嘉善愣了愣,抿唇道:“什么意思?”
展岳沉默些许,他动着嘴唇:“今日你与静妃娘娘说话时,陛下在外间,要给孔氏一个副院使的官职。”
“孔氏推辞了,”展岳不紧不慢地说,“而且非常坚决。”
嘉善问:“也许,他是真的不愿做官呢?我听五舅说,他来源于江湖,可能潇洒自在惯了……”
“不。”展岳第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她的思路,他嗓音沙哑,“我直觉没那么简单。”
嘉善微怔。
上一世,赵佑泽的眼睛治到一半就无辜身亡。嘉善也不想给孔厉辉添麻烦,忙连夜请人将他送出了京城。
孔氏之前,是被五舅裴子期带入京,裴子期是个真正“五花马,千金裘”的世家公子,交友极广泛,立刻妥善地安置了孔厉辉。此后,嘉善就与孔厉辉再没见过了。
这一次,急急忙忙地请五舅再寻孔氏进京,嘉善几乎没想过,他若真治好了元康,会得到什么应得的待遇。
不过,父皇一向惜才,元康的眼睛又是多年遗憾,想来也能猜到,父皇对孔氏必有重赏,定会赏他官职。
而孔氏一意推辞,是进京前就想好了要过无官一身轻的生活,还是说……后来,才决定的?
嘉善想一想,问道:“那你怎么以为?”
展岳紧盯着她,声音低沉好听,可他的话长驱直入,无端让嘉善生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他一字字地问:“元康的眼睛,真的是天生的吗?”
嘉善淡然地回望过去,这瞬间,她的薄唇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她很快想通了展岳话里的玄机,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孔氏发现元康的眼睛另有隐情,所以——”
“不敢在京里多待?”嘉善慢吞吞地问完了后半句话。
展岳没有作声,可眼里的意味儿,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嘉善的心硬生生地漏跳了一拍,她问:“父皇今日如何说的?”
“父皇大抵,看出来了。”展岳说。
毕竟,他是从章和帝和孔氏两个人的连锁反应中,才判断出这些的。今上也不是个耳目不灵之人。
嘉善神色肃穆,狠狠抿起了唇。
展岳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的事情。”
他说:“元康已十二岁,十二年过去,宫里许多老人都不在了,母后又已薨逝。这事儿,在有确凿证据之前,父皇不会声张,你也不要提。”
宫里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嘉善在宫里长到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正了神色道:“我记得,元康出生的时候,父皇亲自去了豫州赈灾。那一年很不太平,当时就有传闻说,母后这胎不详,会不会是有人借此下黑手?”
展岳道:“都有可能。”
皇后的嫡子生出来却是个瞎子,当年,许多人为此唏嘘过。这事儿若是被人,人为地做了手脚,那无疑会在后宫前朝都掀起一层腥风血雨。
有嫌疑的人太多,要牵扯的人也太多。
嘉善闭了闭眼:“可如果,元康的眼睛不是天生有疾,那么多太医,怎么会没有一个看出来呢?”
“在母体中受损,也能算天生。”展岳见嘉善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又道,“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我们在自己吓自己。”
展岳不是一个不稳重的人,嘉善知道。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百感交集地翻过身,以背背对着展岳,她郑重道:“趁着孔氏还没出京城,我得去见见他。”
“唔——”嘉善刚一转过去,就毫无疑问地落在了展岳怀里。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以战栗的指尖,慢慢扶过嘉善光滑的背脊。
嘉善的心思急忙从一团乱里抽了出来,她忍不住地小声道:“你干嘛。”
“还疼吗?”展岳声线低哑地问。
知道他在问什么,嘉善的面色潮红,她小心地动弹了一下身子。
“还,还有些不适。”嘉善的气息灼热。
她这倒不是假话,她上辈子与展少瑛行房时,从来没有那样激烈过。洞房夜又是第一次,没得要更娇嫩。
听了嘉善的话,展岳的手停了下来。
他改为揽住嘉善的腰:“嗯,我不碰你。”
“只想抱着你睡。”展岳的身子向前,果然紧紧地贴向了她的背。他将脑袋放在她肩上,像是模仿了,下午赵佑泽依赖她时的样子。
这是展岳在汲取她的温暖。
嘉善的心不由软了下来。
想到这些年,他一直是孑然一身,嘉善将手也放进被子里,与他十指紧握。
“你喜欢抱着睡,那就抱着吧。”嘉善宠溺地笑着说。
虽然才成婚几天,可是嘉善觉得,她似乎已经窥见了,别人要用许多年都无法见到的展岳。
他少居高位,似乎大多数时候都是杀伐决断地。像这样靠着她,轻声说“我想抱着你”的展砚清,恐怕是真的,只独属于她的吧?
嘉善甜甜笑了笑。适才因为元康而起的担忧思虑,好似都默不作声地消弭了一些。
她微微闭上了眼,却发现,某人还是不守规矩地,舔了一口她的耳垂。
以为他说话不算话,嘉善不禁羞愤道:“展砚清!”
展岳低声说:“就亲一下。”
“好不好?”展岳温柔地在她耳侧问。
他声音低垂,听起来不免可怜巴巴地。
嘉善妥协道:“那……就一下。”
展岳果然,只是在她颈上亲了一下。
见他真的没有下一步动作,嘉善的呼吸,才又平稳下来。可有了这次前车之鉴,再闭上眼,好像一下子睡不着了。
她被展岳抱在怀里,不好乱动,只能扭头,小心地望了眼展岳。
见展岳双眼动也不动地阖着,气息似乎已经踏入了安稳的睡眠中,嘉善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想了想,她轻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展岳面上啄了一口,而后才将头转回来。
嘉善没能看到,就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某个她以为熟睡的人,嘴角又克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了。
他扑在她发上,认真地嗅了下那盛开的芬芳。

赵佑泽的眼睛康复, 于嘉善而言,是喜不自胜,于有的人而言,却是夜不能眠。
去长乐宫赴宴完以后, 庄妃一路上的脸色都不大好。
今日长乐宫有喜事儿, 为了给赵佑泽做面子, 章和帝也必是要宿在长乐宫的。因此庄妃一回到承乾宫,便另宫女们阖上了大门。
赵佑成早已于宫内等着她了。
皇帝今天为了赵佑泽的眼睛搞得大张旗鼓,不仅有意传她去赴宴, 闹得后宫人尽皆知, 还特地令小黄门选在命妇们都在的时候来传这个消息。
庄妃要是还猜不到皇帝是如何想的,她也没资格掌控后宫十来年。
不像赵佑泽有徐先生开小灶, 赵佑成每天都要定时地去尚书房读书,所以像“四殿下眼睛好转”这等惊天动地的消息, 还是待赵佑成下了课以后才听人说起。
赵佑成的容貌并不很像单一方的父母, 他的眉眼严峻似章和帝,鼻梁以下的部分,又要更肖像庄妃一些。
此时此刻, 那漆黑的眼珠子仿佛结了层冰霜,看着一副人鬼勿近的模样。承乾宫里的小宫女们, 都站得远远地, 似有若无在躲着他。唯有庄妃信任的一个女官,正站在赵佑成身边服侍。
听到有母妃的消息传来,赵佑成的神情才稍稍显得没那么冷凝,他起身做礼。
庄妃望了他眼, 母子俩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地严肃凝重。庄妃道:“这是在母妃宫里,没必要这样客气。”
赵佑成的长眸扫视周围, 他的语气中,有不同于其他十五岁少年郎的早熟。赵佑成淡漠道:“人多口杂,特殊关头,儿臣和母妃还是注意些好。”
听他这样讲,庄妃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她道:“坐下说话吧。”
赵佑成方依言坐下。
窦嬷嬷很快示意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丫鬟们退下去,而后,自己又撤到了房外,亲自守门。
屋子里先是沉寂了须臾,赵佑成才不紧不慢地出声道:“母妃,是真的吗?”
他语焉不详,可母子连心,事情又闹得那样大动静,庄妃哪有不明白。
“真的。”庄妃的指节缩紧,她嘴角下垂,眯细了眼道:“谁能想到,瞎了的也能重见光明。”
“当真是老天无眼。”庄妃眸色凛然。
赵佑成呼吸一紧,他凝神片刻。
“哑巴开了口,瞎子见了天。”庄妃的脸色好似立在风刀严霜中,她侧头道,“难得一见的事儿,发生在咱们身上。”
她顿了顿,拖长了尾音道:“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赵佑成的唇边溢出一抹冷笑,他问:“不知父皇今日请母妃去长乐宫,都说了些什么?”
庄妃“呵”了一声,她笑得高深莫测,淡道:“能说什么?你父皇如今摆明了要抬举他,把他当个宝供着呢。”
赵佑成略偏首去,他迟疑道:“这不过才第一日,不是听说,还没看见吗?”
“是没看见,但恐怕也快了。”庄妃说着说着,不禁伸手揉上了眉心的那一头焦虑,她道,“陛下赏了好些东西给长乐宫,像是生怕有谁不知道这桩好事儿一般。”
“他是嫡子,嘉善从前那样得宠,为的不过也是个嫡出。”庄妃想到宫人说,下午时嘉善也被请入了宫,便是一脑门的烦心。
她深深吐出一声长气,喝了口茶后,才压下了心头的火,庄妃的眼睛又黑又沉:“这十五年,你一直跟在你父皇身边,总有器重和感情在。说他没有动过立你为储的念头,我不信。”
“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资本。”不管怎么给自己拉资本,庄妃眼上还是有浓重的忧虑,她正色道,“赵佑泽即便看见了,起步也比你晚太多。立嫡还是立贤,总不是你父皇一句话。”
说到这儿,庄妃终于得了些精神。想到自己对儿子含辛茹苦十五年的栽培,他也还算成器,一向在皇帝跟前有面子。
庄妃便挑着眉,说道:“这些日子,读书习武要更勤快,处事亦小心点儿。别给人抓住把柄。”
赵佑成微微看一眼庄妃,颔首说:“是。”
“听说今日,卫国公夫人和平阳侯夫人都入了宫。”除了赵佑泽的眼睛,赵佑成的婚事也是最近的一件大事儿。
赵佑成道:“母妃可拿出了个章程?”
庄妃侧眼望向赵佑成,眼里的阴霾稍散,竟含了些笑意。她轻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平阳侯家的闺女我瞧着不错,可与我儿相配。”
赵佑成微微看一眼庄妃,眉头未展。
他是知道,母妃原先对这两家都不如何满意的,怎么会忽然松了口?
庄妃只笑一笑,压低了声道:“平阳侯和安定侯的夫人,原是都出自秦国公府,是堂亲的好姐妹。”
“安定侯如今戍守西北,今年好不容易回京述职,便顺带招了些新兵回去。”这也是庄妃今天的意外收获,算是在这些沉郁的时日里,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庄妃道:“与平阳侯府联姻,就是间接地与安定侯扯上关系,这于我们有益。”
赵佑成不明所以,但西北的事儿他却曾听闻过。当年永定侯自西北发家,又因西北而败落,一代将星,勋然陨落,是人生憾事。
如今母妃贸然提起安定侯,提起西北,难道是因为傅家?因为娶了嘉善的展岳?
赵佑成深思一番后,沉声道:“母妃既有打算,儿子便能放心。”
庄妃目光清越,她望着赵佑成良久,方死死咬紧了牙关。她叹然出声说:“以后的路,要不好走了。”
赵佑成神色微变,他捏紧了拳,眉心一动。
“不好走,也得走。”赵佑成眸色暗沉道。
因为尚主,所以章和帝给了展岳额外三天的休沐。不过,也就只有三天,多的一天都没有。
到第四日的早上,嘉善还在朦朦胧胧的睡意间,就忽地听到身畔有轻轻的穿衣窸窣声。
嘉善先是嘟哝了下,眼皮半抬不抬地睁开了。一点浅浅的光泄进了她的眼睛里,她带着困意地嗔一句:“怎么了?”
展岳已经换好了官服,他轻道:“无事。”
“你接着睡。”展岳笑说。
嘉善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朦朦胧胧地伸手,随便往身边一模,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展岳起身后,便自觉地将她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蛹”,好像生怕她安寝时着了凉。
嘉善的指尖碰到冰凉的床褥,一个激灵,精神多少回笼了一些。
她从枕头上爬起,娇媚的半个身子还软软歪在床榻上。嘉善揉了揉眼睛,见展岳已经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嘉善后知后觉地问:“你……休沐结束了?”
展岳“嗯”了下,他走过去,一本正经地亲着嘉善的脸颊:“今夜轮到我当值,明日午时才能回府。”
是,他是金吾卫,得留在宫里值夜。
这几日每天和展岳朝夕相处,嘉善都险些忘记了,他本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如今展岳陡地一要离开,嘉善的心里,不知为何,竟然还浮起了点儿淡淡的失落。
她只好干巴巴地道:“你在宫里小心。”
展岳无声地笑起来,他轻道:“我也不是第一日当差了。小心什么?”
这原是句情话,偏他非要刨根问底。
嘉善杏眼微张,娇嗔了他一眼。展岳的嘴角却已轻柔扬起。他道:“公主舍不得我,直说就好,何必费那个功夫,拐弯又抹角。”
嘉善瞥向他腰间才系上的一个红色如意结,这是以前从未见展岳佩戴过的,象征的是夫妻百年如意。
想到他们如今,已能被称为“夫妻”了,嘉善不由耸了下鼻头,含着鼻音道:“那,早些回来。”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