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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不弃(莫流云)



屏幕对面的纪经年攥着手机,目光沉沉盯着屏幕上的来电记录,呼吸逐渐加重。
他回拨过去,对面已经没人接了,他知道于恒的手机一向是静音的。
于恒的f到J之间没有好友,他迷迷糊糊把电话拨错了,拨给了纪经年。
纪经年愣了片刻,开始给家里的阿姨拨电话,阿姨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纪经年没和阿姨寒暄,开门见山,“阿姨,麻烦您去敲一下小鱼的房门。”
“好的!”
他的声音很急,阿姨也没多问,立刻去主卧的方向敲门,期间电话一直都没有挂断。
“小于,你醒了吗?小于!”阿姨叫了两声,微微拔高了声音。
屋里的于恒听到了阿姨拍门和喊他的声音,他撑着沉重的身体想起来给阿姨开门,试了试,又实在觉得起不来。
他努力扬声对门口阿姨喊道,“阿姨我今天晚点起。
纪经年隐约能通过话筒听到于恒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心理作用,他觉得于恒的声音虚弱无比,还带着病弱时候的鼻音。
于恒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忙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他妈的!
明明胃里已经没东西了,怎么还是想吐!?
阿姨对着话筒,也有点着急,“小于的声音是听着有点虚弱,不知道怎么了!”
“您直接推门进去吧!”纪经年声音发沉,心头发慌。
这边打着电话,纪经年急慌慌摸出来另一部手机叫方助理定最近的航班了。
阿姨尝试开门,几次都打不开,阿姨更加着急了,“打不开啊!”
“您去我书房,书桌的抽屉里有房门钥匙。”纪经年道。
阿姨忙冲到他的书房,在抽屉里找到一堆钥匙,不知道哪一把是,就干脆都抓走了,到门口挨个试。
也是阿姨运气好第二把就试对了。
她进屋找了好几个方向才找到床,主卧很大,有个厕所,还有个衣帽间,为了美感装修的也很复杂。她之前没进来过。
发现床上没有于恒,侧头一看厕所的门敞着,于恒正在厕所的马桶前呕吐。
她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忙冲过去,“哎呀!小于啊这是怎么了?!”
纪经年举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指尖泛白,眉头皱的死紧。
方助理收到老板说要订机票的消息,敲门得到允许后冲进办公室,刚要问发生了什么,看到老板的脸色之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订!订机票就订!
今天没有航班,她就联系给老板包机!
反正现在要满足老板的所有要求,要不老板可能会杀人!
阿姨把手机放在地上,忙去给于恒拍背。
之后又手忙脚乱给于恒拿水,期间纪经年一直在电话另一边听着,他很想知道于恒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听到了于恒呕吐的声音,心被狠狠的揪住。
这个声音上辈子他听过很多次,很熟悉。
他记得到了最后的最后,每次于恒呕吐,他觉得自已没法呼吸,是真的没法呼吸。
他当时觉得自已能活活憋死自已,没几次就被于恒发现了,瘦弱的于恒在呕吐之余还会用特别虚弱的声音喊他,“呼吸!”
隔着屏幕纪经年觉得自已脑仁突突的在跳,头皮都已经开始发麻了,上辈子面对于恒生病时候那种无力感又重新笼罩在了他头上。
好半天阿姨才安顿好于恒,重新拿过手机,发现通话还在继续,惊讶了一下,“纪先生啊,小于吐了,还有点发烧。我刚扶着他躺下了,您看是叫医生来家里,还是……”
阿姨也很心虚,毕竟纪先生才走了四五天,把于恒交给她照顾是信任她,没想到就给人照顾的发烧了。
“我叫医生过去了,您一会给医生开门。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能接电话吗?”
阿姨没出声,过了一会,听筒里传来了一声虚弱沙哑的,“纪叔叔。”
纪经年被这一声喊得心肝脾肺齐齐一颤,好半天才平复下来,问了一句“难受吗?”
于恒想说不难受,还没等开口鼻子就发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嗯。”
他闷闷嗯了一声,眼泪到底没控制住。
生病很少得到关心的小孩,在偶然得到关心的时候,积压数年的委屈一下如山洪一般爆发了。
“别哭,我叫医生过去了,让医生看看就不这么难受了。”纪经年哄他。
“嗯。”于恒眼泪从来没有这么汹涌过,已经到说不出话的那种程度了。
纪经年被屏幕对面的抽噎弄得心都快碎了,“乖,再有十几个小时纪叔叔就回来了。”
纪经年登机前半个小时接到了医生的电话,“王医生,情况怎么样?”
他现在是一种平静的发疯的状态,他可以接受任何可能,哪怕是于恒的病在二十一岁提前来到了,他也能面对,然后再陪着于恒走到生命的尽头。
纵然撕心裂肺,依旧义无反顾。
这次他会提前去求神拜佛,祈求看看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轮回。
或者是祈求上苍,看看能不能让他独自在人间的时间短一点。
纪经年怕吗?
他要怕死了,他从听到于恒的呕吐开始,就手脚冰凉,一直到现在。
“已经输液了,是乱吃东西引起的肠胃炎。”医生似乎换了一个地方。
因为他刚刚询问完情况,于恒就怯怯的问他,可不可以不告诉纪经年。
他表面是答应了,背地里绝对不会背叛给他发工资的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对这小孩的在乎程度真的不一般,电话秒接,日常询问,定期体检他都亲眼看着的。
“我问了,他昨晚除了家里做的饭还吃了一份炸鸡外卖,喝了一瓶半的可乐,睡觉前还喝了冰酸奶,这么吃谁也受不了。而且我估计炸鸡也不新鲜,刺激了肠胃,发烧起肠胃炎引起的。”医生简单陈述了一下情况。
“我先给他吊水了,等他不这么难受了,再去医院仔细检查一遍。”
纪经年始终沉默听着,他沉默的医生都开始感到压力了。
终于屏幕对面传来了催促登机的声音,纪经年才沉沉嗯了一声,“麻烦你在我回去之前一直在他身边盯着。”
医生应了。
“你和做饭阿姨商量一下他的食谱。”纪经年补充。
“您放心。”

深夜,纪经年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于恒正在吊水,人已经睡过去了。
纪经年呼吸微乱,已经不复往日的光鲜从容,此刻有点狼狈,脸上还有胡茬。
医生是没见过这样的纪经年的,今年年初纪经年开始加大对纪氏下面医院胃肠方面的投资,他作为主任,与纪经年常有往来。
每次见面纪经年都是优雅从容,冷漠矜贵的。那张俊脸上,很少有别的神情。
那个小孩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他目光灼灼,紧张的上下打量于恒。
他的脸色不是苍白,而是蜡黄。于恒紧闭着双眼,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在两米的大床和厚重的被子衬托下显得更加弱小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纪经年的错觉,他觉得几天不见,于恒的双颊已经凹陷了。
他看了一下输液瓶里的液体,还有够滴十多分钟的,才招手示意医生出来。
医生开口说了现在的情况,“不烧了,吃了点粥,但是不多,期间又吐了一次,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
医生受了嘱咐,不敢离开于恒的身边,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
纪经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红眼航班,他也熬了十几个小时。
此刻是红眼对红眼。
纪经年一口气并没有松下来,“没检查?”
医生也有点无奈,“他不大乐意去,我看他也很难受,就没强迫。”
纪经年知道,于恒生病了就不喜欢离开熟悉的环境。尤其是独自一人去面对一堆冰冷的仪器。
“辛苦您了,您先休息吧,我守着他,明天我带他去医院检查,麻烦你联系一下你老师和师爷,明天医院见。”
纪经年把医生送了出去,又重新回到于恒身边。
纪经年小心翼翼抚摸着于恒露在外面那只打着吊针的手,他的手一片冰凉,上面还有青紫,纪经年自已也没好多少,他在手上哈了一口气,搓搓自已的手,暖了点才伸过去给于恒捂手。
另一只手攥着输液管,想把输液管的液体暖一暖。
纪经年就这么望着于恒,不错眼的,生怕目光一晃于恒就会消失一样。
心里想着等于恒病好肯定要狠狠罚一下这小孩,要不他不会长记性!还敢乱吃东西!
可是盯了一会他又想,只要好了就行,罚他什么的就算了。
两种想法不停在纪经年脑中徘徊,直到输液结束,纪经年把针拔了之后去洗了个澡。
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刚要刮胡子,听到卧室里的于恒哼唧了几声,他忙放下剃须刀,冲了过去。
是于恒醒了,正在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水杯。
纪经年忙过去,拿过水杯,扶着于恒动作温柔地喂了他半杯温水。
于恒眼眸中带着病态的湿润,仰头微微惊讶,“纪叔叔?”
随后翻身抱住了纪经年,纪经年忙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回抱住他。
他轻轻抚摸着于恒的背,拉过被子把于恒裹住,觉得小孩身上还是有点烫。
“还难受吗?我再叫医生过来?”他柔声询问。
怀里的于恒摇摇头,又把头埋深了点,抱着纪经年的胳膊也更紧了,“你陪着我。”
“好。”纪经年抱着于恒躺下。
于恒头蹭到纪经年的下巴,觉得有点扎。奇奇怪怪的感觉,像是给自已麻木的身体找到了一个刺激源。
他疲惫的一下下蹭着纪经年的下巴,“纪叔叔没刮胡子?”
“很扎?那我去刮了?”纪经年也感觉于恒在他下巴上蹭来蹭去。
于恒疲惫的声音中带了点笑意,“没有,很舒服,我很喜欢……”
纪经年由着他蹭,身体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黑暗里的眼中全是担心。
没一会于恒蹭的频率就放缓了,慢慢的就睡着了。
许是因为有纪经年的体温暖着于恒,没一会他就出汗了,烧也退了。
纪经年搂着他退烧了才微微放心,到底太累了,连轴转了二十几个小时,绷紧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他也睡了过去。
两个就这么相拥着睡到了天亮,是纪经年先醒的,他是惊醒的。
被噩梦惊醒的,他猛地转身去看身边的于恒,把他手拉到自已手里,用脸蹭了蹭,他手上是比常人微烫的温度。
僵硬的纪经年渐渐被这样的温度暖了。
纪经年单手搂着于恒,一只手揉耳朵。
他又做那个于恒死在他眼前的梦了,不对,于恒没死在他眼前。
那天于恒像是有所感知一样,找了个借口支开他,说让他去找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是于恒存在过的全部痕迹。
那天于恒精神不错,而且要求很强烈,久违的和他多说了几句话,说要给纪经年讲一讲盒子里的东西。
纪经年就那么被他骗了,乐颠颠回家拿盒子。
等拿到于恒口中的那个盒子回来的时候,他心脏忽然异常跳动,心慌的呼吸不上来。
他下意识跑向了急救室,没有往病房跑,说来也是神奇。
只是还是没赶上于恒的最后一面,只是听到了心电检测仪昭示着患者停止生命的长音。
那声音不大,于纪经年却震耳欲聋,他日后不能再听到那样的声音,以及类似的声音,每次听到都会应激发抖,呼吸急促不受控制。
那道声音,也无数次在梦里回荡。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不安,也可能是到了于恒清醒的时候,在纪经年愣神之际,于恒动了动了,睁开了眼睛。
看到身旁赤裸着精壮上身的人,他眼中一喜,伸手抓住纪经年的手,“纪……咳,纪叔叔!”
他喉咙干涩,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纪经年拿过床头的保温壶,这是昨天晚上他拿过来的,保证于恒随时都有温水喝。
杯子递到眼前,于恒也只好先把一肚子的话压下去,等喝完了再给纪经年讲。
喝了小半杯,温水没味道,他想喝蜂蜜水。
纪经年俯身过去放杯子,于恒已经整个贴在纪经年背后了,“纪叔叔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昨晚是做梦呢!”
他激动的都不像一个虚弱的病人了。
纪经年心中微软,那些冰冷的恐慌随着身后鲜活的人靠近,逐渐消退。
“躺好,你身上还有汗呢!”纪经年想回身把于恒塞回被子里,不过于恒趴在他后背上,很不利于他回身。
于恒吐吐舌头,回到被子里躺好,他确实有点头晕,刚刚那两下大动作,让他整个都开始发虚,眼前发黑。

第80章 蛋花汤
“还困吗?胃还难不难受?”纪经年掀起于恒额前的碎发,轻轻抚摸着于恒的额头。
“不困了,我这几天睡够了,胃也不怎么难受了!”于恒答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纪经年,乖巧的躺在被子里。
纪经年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浑身血液开始沸腾,和他对视片刻,深吸一口气,伸手捂住了于恒的眼睛,“你再躺会,我去叫阿姨给你煮粥。”
说完就要起身下床,没想到裤子被于恒拉住。
要是平常纪经年可能会调侃一句,“你这小孩好不要脸哦!大白天扒人家裤子。”
可是他现在没心情。
只是一眼不眨的望着于恒。
“我要喝蜂蜜水。”于恒软软糯糯的提出自已的诉求。
“还想吃什么?”
于恒想了一下,“想喝蛋花汤,就是那种飘着一层蛋花的蛋花汤。”
他的描述等于没描述,不过纪经年知道他想要什么。
纪经年出去十几分钟,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上面有两个碗,一个透明的玻璃杯。
于恒撑着身体起来,就想下床,他有个毛病,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总觉得吃完之后床就不干净了。
纪经年摁住他,“就在床上吃,一会我叫阿姨把床单换了。”
于恒乖乖听话,想着这个床单确实应该换了,虽然没沾上他的呕吐物,但是多多少少心里有点膈应。
两个瓷碗里,一个里面是半碗粥,还有一个里面是飘着一层鸡蛋的蛋花汤。
于恒看了一眼蛋花汤,眼睛微微放光,纪经年也很心有灵犀的把蛋花汤递了过去。
这是上辈子于恒很有执念的食物。
纪经年也做过很多次,不是什么味道特别的食物,食材随处可见,制作起来也不复杂。
就是里面有于恒童年的味道。
纪经年练了很多次,才勉勉强强做出来差不多的味道。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上辈子于恒没和他讲过。
于恒喝第一口的时候就眼前一亮,“纪叔叔,你做的真好喝!”
纪经年有点考试拿到满分的骄傲。
不过他这也算是开卷考试了。
纪经年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喂他,严格控制每一口的量。
于恒喝的有点着急,“纪叔叔,我能自已喝!”
纪经年当然知道于恒打的什么主意了,依旧一口口喂他,“慢慢喝!”
这顿饭吃的纪经年一身汗,像之前无数次喂饭的日子一样,于恒会说,“我不想吃了。”
他只能说,“再吃一小口。”
“我真的饱了!”
“那也再吃一点点好吗?”
“纪叔叔我真的吃不下去了!”于恒近乎哀求的语气都和上辈子差不多。
“乖,最后一口。”
几乎是于恒说一句,纪经年就垂着眼皮接一句,自然流畅,仿佛都不用思考一样。
于恒都愣了愣,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吃过饭纪经年拿着体温枪给于恒量了一下,叫司机开了一辆空间大一些的商务车。
然后去衣帽间里给于恒挑了一套衣服。
于恒觉得自已身上有味道,洗漱的时候想洗澡,要求还没提出来,就在纪经年难看的脸色下选择闭嘴。
纪经年把于恒里三圈外三圈的裹得严实,给于恒一圈圈围上围巾后,纪经年沉声道,“我们去检查。”
于恒自知理亏,此刻当然是纪经年说什么是什么。
他现在就祈祷那个医生不要和纪经年说他为什么会肠胃炎。
纪经年带着于恒上了商务车,车内空调温度开的正好,隔板升了上去,私密性很好。
车厢空间很大,没什么特别难闻的味道,于恒上车的时候还是皱了皱鼻子,他生病的时候对味道十分敏感。
纪经年及时给于恒递过来一个口罩。
有时候觉得纪经年真是细心的异常。
于恒乖巧配合医生的每一项检查,仔细回答医生问的每个问题。
于恒讨厌医院,也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好在身边有纪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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