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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白绛)


戒指在月色里发出微弱的光芒。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可以吗?”云肴闷哼,“我可以随时回到这里。”
靳泽闭着眼,吻着他的额头:“当然。”
云肴志得意满,露出欣慰的情绪,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万叔说,以前家老给你指过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靳泽睁开眼睛,他脑海里还是方才的激情,烫得手臂发红,他护着云肴的后脑说:“不记得了。”
云肴抬起头道:“你肯定记得,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
靳泽睁开眼,低头看着求知欲的一张脸,他捧起来问:“为什么想知道?”
云肴的指尖刮着靳泽的肌肤,有些难以启齿,他吞吐道:“想……看看被你家人认可的人,是什么样子。”
靳泽轻笑一声,他的笑声太迷人,可他又很少笑,想了会,靳泽道:“是一个千金小姐,留着一头长卷发,喜欢穿高跟鞋,打扮得很时髦,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知识分子,美女里少见的高知女性,知识分子里少见的极品美女。”
“你观察得这样仔细?”
靳泽忍不住笑出声:“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骗我?”
“我连别人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她长什么模样?”靳泽道:“我编的,按我身边的秘书编的。”
云肴埋怨:“你什么时候这样无聊。”
“是你非要听的,我说我不记得了,你还硬要我说,怪起我来了?”靳泽道:“如果你一定想知道,问万叔他们都比我清楚。”
云肴嘴上责怪,心里却开心,嘟囔道:“你就这样对人家的?”
“那不然呢?我娶她?”靳泽握住云肴的指尖,揉着那枚戒指,“犯了重婚罪,也不知道京州的警察抓不抓。”
云肴捶了下他的胸口,被靳泽往上提了一些,他和靳泽睡在同一水平线,目光相接,靳泽吻了下他的唇,而后深情款款地望着云肴的脸:“再好的姑娘也不会属于我,六年前,你就把我连人带心全都吃了。”
云肴眉眼羞涩:“是你……先喜欢我。”
“我没有不承认,”靳泽揉着云肴的脸蛋,“我这辈子都不会否认,初见你时的心动。”
一切都刚刚好,那天的风景,那天的邂逅,那天的机缘巧合,成就的一段谁也不敢想的恋情。
“那以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云肴低语,他的眉眼太过温柔,要把靳泽钉在瞳孔里,“川哥,不要让我担心,也不要担心我。”
靳泽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会有。”
他把云肴抱进怀里,夜色温柔,云肴的眉宇难以舒展,他贪恋这样的生活和温柔,他贪恋这个男人的拥抱和味道,偶尔他也会动摇,要不就这样留下,就这样任外面喧嚣,他和他只要过自己热情的生活就好。
可最终,他还是狠了心,没有做到,他想,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别离,也总有不得不别离的时刻,生活中毕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其他责任。
他和靳泽,从未真正地别离过,从未和平地从对方的世界里离开,这一次如果不能做到,以后就更难做到了。
想到这里,云肴湿了眼眶,闭上眼,把泪水砸进枕头里,再也不敢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每一眼,都在动摇。
第二天的早上一切都好,靳泽回了家一趟,回来的路上,还在跟万叔计划他和云肴新的约会行程,他想把先前亏欠他的约会补上,给他一个美满的,三年后的新约会,他订了国外的情侣酒店,打算带他先去看看风景,然后晚上在酒店里相拥入睡,打算带他走他曾走遍的城市,观赏完那里的风景,丰富他们的共同回忆。
可是推开门,昨天晚上的热情已然不在,室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了尘埃的味道,喷上了好闻的香水,外面的阳台上晾晒着干净的被子和衣服,柜子和桌子一尘不染,打开的窗吹进清醒的风,靳泽盯着桌子上的戒指,以及压在戒指下的一封信。
万叔顿时感到不妙,他匆匆走到客厅里寻找,而后联系起了人,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他不敢想,室内那个人的心情。
靳泽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那封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一字一句,灌输进他的脑海里。
“川哥,我走了。
对不起,这个决定,我昨天就已经做下了,你不要太惊讶,也不要太伤心难过,我并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觉得,这两年有点难以喘息,我们都很累,你别说不是,我了解你,我知道外面的声音快要把你压垮了,你看,你都要去看医生了,就不要否认你的疲惫了。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放松和消化最近发生的事,我们之间不是正缘,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罪孽,但我还是很爱你,也许比不上你对我的千分之一,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就没有想过别人。
我和靳辰这些年的拉拉扯扯也让我很累,我知道把他关进那里是你对我的承诺,给我的交代,可是他说的没错,你不可能一辈子把他关在那里,他总有出去的一天,他毕竟是你亲弟弟,我不想你和你的母亲再因为他有什么激烈的争执和纠葛,所以……差不多的时候,就放了他吧,我也不知道那个差不多是什么时候,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不能这么逼死一个人,我会学会放下,然后去享受新的生活,你也是,不要太执着,你放了他我不会生气,你除了要爱我,还有一份当哥哥的责任,不仅是对于你母亲,还有外界,你也要有这样的一个交代。
最近外面乱了套,我那天去见了靳辰,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我们永远背负着伦理道德的指责,让你我染上污点,没法心安理得地在一起,我不想让他如愿,所以我的离开是最好的破局方式,外面的人喜欢看热闹,八卦就像秘密一样,会有时效性,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就会忘掉,我想让大家忘掉,忘掉我跟你弟弟的事情,忘掉我们的事情,他们总会忘记的,只要时间够长,那个时候,也许是我们的重逢之日。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好好生活,处理好身边的一切,然后安静地养病,工作上的事情让身边人帮你分担一些,不要大包大揽了,你的病情有一半是因为家庭的琐碎,人轻松下来百病自然会消,记得养一个良好的心态,像我一样。
戒指我给你留下了,我不确定重逢的时间,我不确定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想要我,如果你碰到更合适的人,你也会再动心的人,你完全可以选择他,你不欠我,是我欠你,你永远拥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我想出去玩两年,放松放松,我知道权利很大的川哥你随时可以找到我,但请不要,川哥,让我喘口气,我并不是心态好,而且我的神经绷得有些紧,我觉得自己随时要垮掉,也许不该告诉你的,可我希望你怜悯我,不要找我,让我再自私一回。
爱从不知晓自己的深度,直到离别的时刻。
我永远亏欠靳柏川热烈的爱,如再相拥,永不分离。
云肴。”
信的内容到此为止,该交代的也已经交代,靳泽甚至能够想象到他坐在这里写这封离别信的模样,他也许早就该发现异常,那样快的决定,那样亲密的相拥,他好像突然一刻就通透了,原来是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靳泽垂下手,信封被捏在手里,半晌,又松开,掉落在地。
万叔急匆匆地赶来,语气谨慎地说:“打过电话了,公司那边说……他辞职了。”
靳泽反身坐在柜子上,他点了一根烟,侧眸盯着窗外的风景,清风拂在轮廓分明的面庞,一缕烟丝飞向上空,靳泽目光伤神,却又记得他小心翼翼地请求。
“别找了。”
他从不去找真心想要离开的人,就像三年前放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溜走,这一次,他还是心软,总是抵不住他的温声请求,他说过会给云肴想要的一切。
那包括自由。
不为什么,仅仅因为,爱的深度,不止嘴上说说。
他疼他,宠他,纵容他,千百次都是一样。
万叔低眸看着地板,靠在门框上,不再有什么行动。
室内的温情消散,昨天夜里的热汗也已经消融,床上换了新的被褥,天气晴朗,有回暖之意,可寒冷的冬天,正在悄然埋伏,一旦掉以轻心,就要凉得措手不及。
一根烟已经抽完,靳泽旋灭了烟头,抬步往房门走去。
万叔看着他:“现在……”
“去公司,”靳泽低头扣上纽扣,目光灼灼,好像没受影响,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果决的狠意,“多的是烂事要平息。”
现在,他终于不用再着急,堆积起来的无数事件,他都可以过目平息,谁也不能侥幸过去。
很久没有整顿破事了,他现在有了时间,也有点手痒。
他得像他希望的那样,他也许不热爱工作,但他热爱那个人……
就该听话。
作者有话说:
“爱从不知晓自己的深度,直到离别的时刻。”
——纪伯伦。

第80章 酸梅
火车轰鸣而过, 轨道边站着的人潮蠢蠢欲动,有人拉着箱子四处找自己的车厢,有人手里空无一物, 不急不缓, 哪里都好。
云肴什么也没有带走,他只身一人,连个行李箱也没有,手上一部手机和身份证, 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容量不是很大, 而且没有装满, 看起来不像是去旅行的,因为一件衣服也没拿。
随着人群上了车, 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没有选速度更快的高铁,而是选择了绿皮火车,因为他并不着急抵达目的地,沿路就是风景,他不想错过。
他从未这样安稳下来,欣赏过京州的一草一木。
但是现在, 他要离开这里了。
这个自己待了七年的城市。
他上大学的时候来到了这里,以为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事业与生活,事实的确如此, 这几年里, 生活和情感以及事业都有了丰收, 虽然过程坎坷, 但他并不讨厌这座城市, 他也学会了慢慢爱上这座城市,尤其在离别这天。
他不知道离开的决定是否正确,直到踏入车厢的这一刻,他仍然在迷茫,他担心那个人的病情,担心他太难过,担心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决定,他所担心的世界里,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从他踏进京州这个城市,就注定了将只有这么一个人是他还能关心的了,其他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们再不需要一个多余的自己留在身侧,所以他没法回兰溪,整个世界里,都是靳泽的名字。
他走了,坐在了离开京州的车厢里,云肴的位置靠窗,外面的风景清晰地映入眼帘,他将要离开这个刚开始爱上的,眷恋的城市,心情应该低落,却又觉得轻松美好。
他终于从棋盘上跳了下来,奔赴上新的生活,那里没有纠葛与算计,没有人认识他,就像身边坐着的他们一样。
“去旅游?”身边早已经坐下的男人问他,那是一位年龄四五十岁的叔叔,他戴着黑框眼镜,和一顶略显潮流的帽子,一张脸上有高知分子的精明感。
他早已经在云肴的身边坐下,火车的这一边有三个座椅,云肴在最里面,大叔在中间,过道那边是一个年轻女孩,正在犯愁该把沉重又大只的行李箱放在哪里。
“嗯,差不多吧。”云肴回应,他现在就和旅游差不多,因为没有目的地,他要去的那个城市也不知道能否待得下去。
“去哪里旅游?我去过不少地方,国内国外都跑遍了,可以给你个推荐。”大叔很是健谈,和陌生人也能聊得起来,这个本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不过云肴不健谈,他只是愿意回应,但并不是很喜欢跟陌生人聊天。
“先去青阳看看,其他的……还没有决定。”云肴看着最外面的女孩将行李箱放在了腿边,然后拉下板子,趴在那里看电视。
“青阳啊,这么远?”大叔仍旧和云肴聊着,“这离京州也太远,那你不该坐火车,这得跑上个几天几夜?该坐飞机的小伙子,你这可吃苦咯。”
云肴笑笑,然后干脆地丢下两个字:“没钱。”
他并不想向外人交代得这么清楚,告诉他们他并不着急抵达目的地,沿途还可以看看风景?无论在谁听来,脑子都有些问题,是无法被理解的决定,所以他丢出来的答案就很朴实。
大叔摇了摇头说:“青阳是个好城市,虽然地偏,但是靠海,风景好,生活节奏慢,我在那儿待过一个星期,那儿的人干啥都不着急,有时候我都替他们心急,那边花销也没那么大,同理,挣的也就不多了,总之,那儿的人就跟世外桃源似的,跟社会脱节了,没京州的竞争环境这么激烈,去旅旅游还可以,但年轻人嘛,该闯闯还是得闯闯,那儿跟京州不能比,挣钱啥的还是得在京州这种大城市。”
云肴笑笑,他可以听听别人的生活和意见,也只是听听而已,他不会照做,即使是那些长辈过来人给的经验,他也会思索其中有哪些是可行的信息,有哪些是个人想法的偏激,他在京州这么多年,为什么选择在一个节奏慢的城市,当然是因为他受够了这种生活。
放松的日子,本就不适合在大城市里硬挤,他不是去那里赚钱的,他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就是找到自己。
大叔还在侃侃而谈,云肴却没有再听进去,偶尔应付一声,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离京州越来越远,直到永远离开了这个城市。
他想,这才是结束。
也是开始。
火车的速度太慢,到达青阳市要两天一夜,云肴得在火车上度过一晚,但他买的是坐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他很少在车上过夜,买什么卧票,想起来就很不习惯,就只买了一张坐票,直达目的地。
他在火车上坐了一下午,浑身坐得不舒服,火车走走停停,一直到深夜才算没有中间站,平稳的车厢里,工作人员推着零食车从过道走过,嘴里喊着“小心脚下”以及问大家需要什么,介绍着零食车里正在售卖的。
晚上的时候,云肴的身边已经没了别人,三排的座位上只有他一个,白天的大叔和小姑娘已经下了车,云肴小声地对工作人员道:“您好,有酸梅吗?我要两包。”
“有的。”工作人员递给他两包酸梅,而后又问:“还需要别的吗?”
云肴接过来道:“不用了,谢谢。”
两包酸梅的价格是46块,云肴付了钱之后,将其中一袋装进了东西不太多的背包里,他的包里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他没有来得及换,就连身上这一身,也是靳泽的。
很不合身,但没有办法,他走得急,打算什么都到了那个地方再置办。
云肴没有吃晚餐,他不太习惯在车上吃饭,总觉得都很不方便,深夜有人吃小零食和泡面,味道串起来很怪,但总体是很香的,引得多少人肚子咕咕叫,在他前面坐着的是一个农民工,穿着工人制服,手里捧着一个饭团,是新鲜的,正低头吃着,由于云肴是站着的,他能看到车厢里的情况。
空荡荡的车厢一览无遗,左侧的母亲抱着孩子,正在给小婴儿喂奶,丈夫体贴地拿着衣服遮住了母亲走漏的风光,小婴儿的手在空中乱抓,最后抓住母亲的头发,被母亲拍打着小手松开。
左后方则是一个低头在看手机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几岁,扶着下巴,撑在小桌板上刷手机。至于云肴的后方,他是冲着车厢里的人数看过去的,想知道这个深夜的大家都在做什么,没有多少人真的在睡觉,而他后方的男人则正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云肴迅速收回视线,然后坐下。
因为对方的目光很直白,好像就在等他扭过头来,云肴方才匆匆一眼,和对方的目光相接,再也没敢多看。
和陌生人对上视线实在尴尬,云肴抱着怀里的背包,微微侧眸,想知道后方的动静,幸好,他没有打扰到别人。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对方的声音突然在他头顶响起:“给。”
云肴大惊,他回头看过去,正后方的男人对他递了一瓶苏打水,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到刚才不经意对视的尴尬,云肴心里警觉也不好意思,摆摆手:“不需要,谢谢。”
“我不是坏人,”男人的年龄看起来像是三十几岁,也比较成熟,眼神不像是有恶意,但他却看得出对方的戒备心,笑了笑缓解氛围道:“我认识你。”
云肴没有要接下他给的水的意思,男人把水瓶捏在手里,趴在云肴的座椅靠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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