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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白绛)


“所以这次,你是为了新作品取景?”宋文舟看了眼窗外,“怀州的长明湖附近的确有许多古韵建筑。”
云肴同他一起看向窗外,24层的高楼上,窗边似有团团云雾。
“是啊,待会我们去看看。”
没到六点钟,云肴和宋文舟就从酒店出发,去往了长明湖。
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吃个饭,空着肚子,随着当地人一起来到了长明湖附近。
云肴拿了单反,画板本也想带在身上,只不过宋文舟陪他来了,他不好意思一个人在那里画画,把对他有恩的人丢在一边,那是挺不礼貌的行为。
长明湖的附近围了许多的人,他们来的凑巧,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小贩齐聚,公园里的广场上到处摆满了商品摊,直播成为了潮流行业,便有人在商品摊面前直播带货,或表演才艺,总之很吵,主播的歌声,小贩的介绍,买家的讨论,让云肴莫名联想到那句“处处闻啼鸟。”
“从哪开始拍?”宋文舟观赏着莫大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尽头,“角度应该也很重要吧。”
“要先逛一逛,”云肴说:“从哪下手不是看出来的,是走出来的。”
宋文舟陪着他,在湖边走,有骑着摩托车的青年,有踩着健身器材的老人,他们在时间这条线上交错,看似不同的方向,最终都只有那么一个远方。
他和云肴就是在两条交错的直线上有着不同方向的人,宋文舟走在云肴的后面,像看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云肴清瘦,比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瘦。
他的生活很简单,身边没有奇怪的社交圈和关系线,连父母都没有,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和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同,他拥有完全自由的空间,可宋文舟却总觉得,云肴的生活是窒息的。
就像能够看得到头的生活,你觉得这个人简单得不得了,却没想到,他会和靳家的人有关。
“云肴,”宋文舟叫了他一声,他从来时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碍于云肴的心情没有开口,一天下来,他发现云肴完全没有订婚失败后的气馁,而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宋文舟有些不解,终于问了出来,“你还好吗?”
云肴拿着单反走在前面,好像真的在欣赏风景,完全没有回头,步子是轻松的,直到宋文舟问了这么一声。
“嗯?”云肴停下脚步,回过头:“什么?”
宋文舟叹了口气,插着口袋,走到了他的身侧,低头看他,犹豫再三说:“我听花乐说了,你和靳家二少的订婚失败了,你没事吗?”
云肴这才有些订婚失败后的无措感,然后又坦然道:“……没事。”
宋文舟借着长明湖的风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按理说你今天该在家休息,如果状态不好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为什么?”云肴说:“我没有状态不好啊,为什么要在家里休息?我还有工作,舟哥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文舟摸了下嘴角,很多话限制不能提,他斟酌道:“我只是担心你在勉强自己,昨天的订婚不顺利,你和靳二少,分开了么?”
“没有,”云肴转过身去,声音微弱:“他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宋文舟眉头一紧,他没太听清,或者说没太敢明白,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云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提起单反,指上套着的戒指勾出银丝,他对着长明湖的那边,低语道:“舟哥,我找到合适的角度了。”
晚上九点,靳家迎来一辆商务车。
窗子被车灯照亮,玻璃门前晃过车影,靳辰低着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他静静等着什么,直到片刻后大门被打开。
靳泽一进门便看见了他呆坐着的身影,只是施舍性地瞟了一眼,便专注于做自己手上的事去了,他解开领带和袖腕钮扣,拆掉沉甸甸的腕表,拎在手里,往楼上走去。
“莫大点屁事跟我表演茶饭不思,小时候那点恶习没改是吗?”靳泽看也不看,踩着楼梯往上走,像是在和空气对话。
靳辰忍了一天,靳家有规矩,他不能到公司里闹,他也没那个胆,只能憋着一肚子火等他回来,结果靳泽一句火炮的话彻底点燃他在克制的脾气。
“在哥眼里我的婚事是小事,是么?”靳辰冷声质问,这个家里的大事是家主做主,靳辰没有意见,他恼火的是靳泽已经答应的事出尔反尔,让他的订婚宴被迫取消。
靳辰从小就被人说是调皮捣蛋的小无赖,他出身好别人也只能忍着他的无赖脾气,而靳泽跟他流着同一种血,别人不知道的是,他哥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靳泽停下脚步,漫不经心道:“你知道就好。”
要靳泽哄一个人,连小朋友都没有这个特权,靳辰从小就知道,他哥的脾气极其恶,就连瑄瑄无理取闹时,他哥甚至都不愿意哄一哄,而是由着她哭,最后弄得人不好意思再哭再闹。
他就是在这个人跟前长大的,无论多少次,他都不会在他哥面前无理取闹,他怕靳泽,从小时候。
但那只是小时候。
“哥,你是不是没爱过人啊,随意就把人拆散?”靳辰恼火,他知道他哥玩的有多恶劣,才能这么不把他的婚事放在心上。
靳泽好笑道:“爱人?”
“是啊,哥养了半辈子的情人,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
靳泽的步子突然停住。
靳辰并未发现,继续追问道:“给我个理由,你作为靳家的家主,做事应该有原则,告诉我,云肴哪里不好?”
靳泽并未给出一个准确的理由,从昨天到现在,靳辰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这才碰见的机会,他一定要知道,他哥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这么侮辱云肴。
很明显,他的话题受到了在意,靳泽走了回来,他品味着靳辰嘴里的名字,听着他语气里的不满,来到靳辰的面前,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带着讥讽的笑意:“你长本事了,质问我?”
靳辰的眼眸里射出寒光:“哥是不敢回答了吗?”
靳辰这张脸和他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同父同母的基因能有这样的疏离感也是神了,从小他们就是两个性子,完全合不来,只不过现在一点点磨合到了一起,能有话谈,能有话问。
“来,我告诉你为什么,听好了,”靳泽说:“第一,你哥我是一家之主,你的婚姻大事,我有一票否决权,第二,我不喜欢的东西他就得滚蛋,你的小男友没什么不好,左不过我不喜欢,第三——”
靳泽顿了顿,在靳辰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能毁了你的婚姻,你就该知道,我也能让你这辈子,只能养滥情人。”

云肴和宋文舟逛到了九点钟,原本不会那么晚,但是走着走着时间就到了。
说是六点钟的长明湖最美,如今云肴亲自来逛了一圈,他自认为九点钟的风景一点也不输。
他很喜欢黑暗的事物,包括黑暗下的风景,九点钟的长明湖像是襁褓中的婴儿,四周叽叽喳喳的人群也没吵醒它,它熟睡在城市的中央,有着它自己的孤傲和沉寂。
宋文舟不吃路边摊,不喝路边自制的饮料,他一直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干净,但两人走了许久,空着肚子也不是事,宋文舟买了两个烤饼和一杯热粥,里面有银耳和红枣,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摊子前没什么人,他也正好懒得排队。
“谢谢。”云肴正要挂起单反,被宋文舟一手拦住。
“不重吗?”宋文舟接过去说:“我来拿着,你先吃。”
云肴没有和他推脱,接住了小吃,任由宋文舟拿走了他的相机。
宋文舟找了个位置和云肴坐了下来,在云肴吃东西的时候,宋文舟翻看了他的相机,云肴很懂拍摄,或许这就是漫画和摄影的相通之处,就是画面感的把控力,惊悚故事的画面把控力就更加重要了。
“拍的不错啊,”宋文舟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被画画耽误的摄影师?”
云肴谦虚道:“哪有那么厉害,是风景好,怎么拍都好看。”
宋文舟在他身侧坐下,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望无际的湖景,长明湖的四周种了一排常青树,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常青树的下方。
夜色渐浓,湖边的人影稀少,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云肴刚刚放下手上的粥,宋文舟注意着他手上的戒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本来以为,今天是他和云肴感情进展的一天,可听到云肴说没有和靳家那位结束的时候,宋文舟才心灰意冷。
他有时候不太能看懂云肴,当然,他并不是不想见云肴,他很感谢云肴这次请他帮忙,他巴不得云肴亏欠他越多越好,纠缠不清才好,也不要像之前那样,知道了他的心思,拒他千里之外。
可正是因为云肴先前的分寸感太强,宋文舟才不懂他为什么在没有分手的情况下和他单独出来,陪他的任务应该是他的男朋友来做,也就是靳家的那位,而不是自己。
怎样也轮不到他来。
但云肴为什么没叫他,而是叫了自己呢?
正当宋文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旁的云肴出声了:“不要怀疑,舟哥,因为你人品好,我才敢叫你。”
宋文舟被看出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但话已经出口了,也没什么不能提,“原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云肴看着他,眉眼温柔:“如果我是你,我也很好奇。”
宋文舟侧头,他看见云肴的面颊是有光芒的,那绝不是路灯的杰作。
“好奇为什么这个人拒绝我,又愿意邀请我,他是不是在钓我?”云肴说完笑了一声,他的笑容看起来总是很纯粹,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恶意。
宋文舟说:“没有,我只是不理解,没有想你是不是在钓我。”
他从来没对云肴的人品有过怎样的怀疑,有时候他反而憎恶自己和云肴,因为太有分寸,才不会在一起。
云肴叹了一口气,两手撑在身下的石椅上,眺望着远方的风景,悄声说:“舟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宋文舟迟钝道:“嗯?”
这是个不常问的问题,且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早就已经被抛弃,人们总说喜欢是没有原因的,爱一个人就是爱一个人,身不由己,可是云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爱过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爱那个人什么,知道那个人什么让他动心。
“这个……”宋文舟的拇指抚过摄像机,想了想,由衷地回答道:“我说不上来,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对你有好感。”
他还记得碰见云肴的那天,花乐在他对面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两个人对坐着点餐,云肴只是轻轻地一笑,他对的是花乐,却笑进了宋文舟的心里。
云肴并非惊世骇俗的容貌,他只是长得比一般男性要温柔一些,是极耐看的类型,第一眼你会记住他,第二次你会惦记他,第三次你便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他,这种感觉是循序渐进的,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陷进了这个关卡,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宋文舟是一步步陷落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刻开始喜欢云肴的,只是处理完公事以后,在办公室闭眼休息,一瞬间脑海里跳出一个人,冒出一个念头,说想见见云肴。
“我只知道第一次见面,你和花花在餐厅吃饭,你拿着菜单轻声细语,花花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当时我什么也没听进去,叫花花知道了非要跳脚不可,”宋文舟画面感满满,“只知道那会,身边的其他人都成了背景板,我的眼里只有你了。”
这绝不是什么情话,而是宋文舟至今记忆犹新的深刻感受,成年人爱琢磨利弊,他喜欢云肴这件事是坏的,因为不能在一起,不能做出果断离开的决定也是坏的,因为那让他越陷越深,抽身离开时必定不易。
可他都知道,身为一个公司的裁决者,他却做不出正确的判断,或许说他心中有一个方案,只是不愿意施行,因为不想放弃。
云肴认真地听,他站起来,宋文舟跟着一起,虽然不知道站起来做什么,但跟着的脚步几乎是自觉的。
“舟哥,我能够理解你,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我第一次爱上那个人的时候,和你说的一模一样,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好想求他回头看看我,只看着我,”云肴苦笑一声:“可我知道他不能,他不会属于我,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舍弃,舍弃这段对我不利的感情,其实做起来也没那么难。”
云肴向前跨了一步,然后转过身,正对着宋文舟,他抬眼,无比认真地说:“我必须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在一起,舟哥,趁早放弃我,不要对我动心,那不会有结果。”
“那可不是你说的,”宋文舟本以为今天是他们情感的进步,可没想到云肴会说这些,大概明白了他今天的目的,宋文舟说:“如果接下来要说服我怎么放弃你,大可不必多言,你知道那没用。”
云肴是要这样说,是要长篇大论教他该怎么放弃不利的情感,不过宋文舟心中既已明确,他也没必要做无用功。
“来怀州就好好地看风景,我陪你来这一趟,不想空手回去,得不到你,至少也让我看一次安静的长明湖。”宋文舟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那是明月的影子,湖上铺了一层银霜,朝前方流淌。
云肴没有再开口说话,他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喜欢安静的地方,他听劝也识趣,别人不要他说的,就再也不张口了。
风景好看,可远不及人,喜欢的人在身边,谁也没办法专注于其他人,只是宋文舟没想到云肴这样听话,不让他说,他就真的不说了。
“邀请我来真的是说服我放弃的?”宋文舟败给了他,率先张口。
云肴却无辜道:“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宋文舟张着嘴,又觉得站不住脚,不能反驳什么,片刻后,两人对视着笑了一声。
“为什么没让你的男朋友陪你来?”宋文舟逐渐收起笑容,捧着相机,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下一张长明湖的画面,顺口一提似的:“还在一起,又怎么轮得到找我?”
“他很忙,”云肴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踮起脚尖,再放下去,柔声说:“今天应该更忙,忙着说服他们靳家的人接受我。”
宋文舟侧过头,看见云肴挺翘的鼻尖和无暇的脸庞,他发现云肴很喜欢开玩笑,开那些关于他自己并不好笑的玩笑,宋文舟眯起眼睛问:“你真的爱他吗?”
这个问题让云肴迟钝了一下,他没反应过来宋文舟何出此言,懵道:“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宋文舟低头继续摆弄相机,“你给我一种……没那么想嫁给他的感觉。”
云肴轻笑了一声,将他的问题以笑声不着力的击溃:“没有啊,我想啊,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嫁给他。”
他的声音那么平静,宋文舟没听出期待感,就像得知订婚失败后,云肴的声线也是这样,没有任何波澜,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伤心,还是把伤心埋心底。
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你刚刚说,你放弃了你爱的那个人,”宋文舟多嘴问了一句,“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定然不是他现在的男朋友,否则云肴不会说“放弃”。
这个问题抛出之后,云肴久久没有说话。
风抚摸他的耳朵,掀起他额前的秀发,轻吻他的面颊,湖面是平静的,他的眼眸里却是波涛汹涌。
他想到了靳泽的眼神。
他知道京州将不会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靳泽的眼神狠,盛着三年多的恨意,不知道怎样的报复能让他爽快呢?云肴只是想,在接受风暴以前,先逃出京州。
先让他在风暴来临之前,喘一口气。
“他吗?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呀,”云肴攥紧双手,眉眼里多了一丝光亮,“疼我,爱我,赏识我,保护我,尊重我。”
随后,云肴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声音柔和道:“可惜呀,就是不会娶我。”

第10章 心思
那场订婚的不欢而散,倒是让人挺意外的,但仔细想想也完全能够理解,靳家的长辈不同意,就是因为那身份差距太大,这就算了,靳辰还要娶一个男人,就是他哥再疼他,靳家那些难缠的老顽固也不可能点头。
厉允城并不知道订婚失败的原因是什么,狄可这样问了,他也这样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他。
狄可听完哼笑一声:“我说靳哥怎么可能同意,原来是想故意耍他,这先答应下来,人都到了,再说不要,要是我得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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