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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后认错夫君(卧扇猫)


晏书珩给她和自己各满上一杯,而后定定看着杯中酒水。
先前的酒解了先前的愁,但当他看到在他提到恢复记忆后,女郎勉强的笑容时,新的愁便出现了。
明知是自己多想。但毫无缘由地,他无法理智,也不想理智。
晏书珩低语:“我以为问题出在他人身上,其实是出在我这里。”
阿姒琢磨了好一会,发现她还是听不大懂他这话是何意思。
她觉得今日的夫君很是陌生。
这陌生并不仅仅是来自于他身上的熏香,更来自于慵懒自哂的语气。
这让她恍若回到他未带她下山时,那时他也是一连数日未归,归来后性情慢慢地变了。如今情形,和那时何其相似。
但又何其不同。
那会她还未对他生出男女之情,他们这对夫妻只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可是如今……阿姒脑中闪过上次他抱她坐在怀中,两手上下各执一端、带着她去到高处,又从高处坠落的情形。
她深刻地意识到,她对他的感觉、他们的关系都已和从前不同了。
从前发觉夫君让她感到陌生时,她会试探、会猜疑,但是现在,她更关心他是否是在外面碰着什么事。
阿姒双手撑在几上,半跪在胡床上,上半身则越过几案,凑到青年眼前:“夫君,你可是有心事?”
她睁着无神的眼,格外关切。
晏书珩好整以暇看着她,问她:“阿姒为何觉得我有心事呢?”
阿姒眨着眼:“因为你今日很奇怪,说话语气散漫,说的话也让人听得云里雾里,还饮了酒,是有人气着你了?”
她离得近,鬓边一缕发丝垂下来。
发尾擦过晏书珩面颊,很痒。
晏书珩将它重新别到她耳后,轻飘飘道:“是啊,有人气着我了。”
阿姒同仇敌忾:“谁?”
晏书珩提眉看她:“如今还不便说,便是说了阿姒也不知道。”
阿姒以为是外面那些和他有利益往来的人,又问:“那你可想好如何对付那人,让他吃点苦头好解解心头之恨?”
晏书珩笑了,手指在她额上轻点:“你啊,就别自讨苦吃了。”
阿姒眼珠子一转,听出些端倪来,她从他怀里坐起来,不大相信地问:“难不成,那个气着你的人,是我?”
她何时气着他了?
晏书珩抬起眼,端详着阿姒眉眼时,她的眼尾天生上挑,时而狡黠,时而妩媚。最是多情,又最是无情。
但当目光落在地上那件男式寝衣时,想起阿姒穿他寝衣的模样,再看入她眼里时,又觉得她对他情真意切。
最终,晏书珩得出了结论。
问题并非出自她,也并非出自她对晏少沅说的那些不知真假的话。
根源在他自己身上。
是他生了想独占她的心思。
于是他笑了笑:“不是你,是我自己,我自己气着自己了。”
阿姒一听不是她,便端起旁观者清的假使,摸索着给他和自己各倒了杯酒,边认真开导他:“夫君是在为官场上的事忧虑?我虽不懂为官之道,但若夫君不介意,可以说来与我听听,事我无法替你分担,但忧愁倒是可以分去一些。”
晏书珩随意道:“没什么,只是发现把我当心腹的上级对我和另一个属下都说过‘君最得我心’诸如此类的话。”
说完他自己便觉得这般类比不大贴切,感情的事本就无法类比。
阿姒认真想了想:“若我身居高位,也会为了稳住底下人的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最特别,好更效忠于我。虽说这对夫君而言有些不公,但那也是没奈何的事,等你成了他的上级,你也可以这样对他。说到底还是你太看重官场上的真心,可官场上哪来的真心可言?”
说罢她又觉这样说像是在责备他庸人自扰,虽说……听起来也的确像是那么回事。阿姒心虚地眨眨眼:“夫君重情义,自然会希望能以真心换真心,我觉得你这点难能可贵,是那些人不值得!”
晏书珩意味不明地笑了。
他说:“阿姒说得很对,的确是我庸人自扰,但我不会输。”
阿姒感慨于他的占有欲。
原以为他只在男'女之情上偏执,没想到就连官场上的人际往来也是。
她记得不知哪位长辈说过,树在幼苗时便有着自己独特的形态,但之所以长成现在的树,除去天生我材之外,还与周遭环境有关。长在石缝中的,枝丫间都透着局促;迎风而生的,树冠也两面不均;还有常说的那句南橘北枳。
树如此,人亦如此。
阿姒不由得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造就了如今的他?
她凑近些,打算问问他幼年经历。
阿姒斟酌着如何打开话匣子时,晏书珩则仰面定定看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错。
他甚至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澄澈双眼中倒映着的一个他。
从阿姒眼中,他看到了他自己。
也看到他对她的占有欲。
晏书珩眼眸微凝,俄而手臂一伸,用力把阿姒从一侧捞入自己怀中。
“啊呀……!”
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转,让阿姒脑袋发晕,眼前一道亮白闪过,她眨了眨眼,仍是昏暗一片。阿姒知道又是错觉,她哀声道:“你想抱我就不能过来稳稳地把我抱住么?或者我去你怀里也可以,哎哟……我的脑袋好晕啊……”
“怪我不好,情难自制。”
晏书珩压低声,让她倒在怀中,一手缓慢地替她揉捏额际:“可好些?”
阿姒品咂着他那句“情难自制”,嘴角弯起:“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是如何个情难自制法,又是为何突然难以自制?”
他笑道:“没有缘由。”
阿姒眼眸一转:“我知道,因为你许久未曾见到我,小别胜新婚。”
说着指腹在他面上摸索,摸到他嘴唇所在处后,抬起身子,在晏书珩下唇辗转轻吻。青年嘴角一点点上扬,手掌慢慢移到她腰后,加深了这个吻。
阿姒的手也不闲着,来到晏书珩颈上,拇指在他耳垂上来回揉过。
腰上大手随着她手上动作收紧。
她得寸进尺,葱白的指’尖慢慢下移,来到他喉结处,一下一下地揉搓。察觉到他喉结滚动,喉间发出隐隐的闷哼声时她才罢休,双臂懒懒缠上他后颈。
晏书珩睁开双眼,瞬目不错眼地看着阿姒,深深地与她缠吻着。
她的青涩是真,无师自通也是真,如今的她越发懂得如何撩'拨一个男子。
她本就有这个本事。
不过是对晏少沅说了句戏言,如今少沅提起她时,仍面露遗憾。
她曾在和他亲昵时唤江回名字。
江回甘愿为了她中了他设下的空城计,她还在昏睡时被江回抱走时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脸颊在少年胸口轻蹭……
晏书珩加重力道吻着。
他克制着不去想象,若她未曾遭遇失忆,是否会嫁给少沅?
若他未曾在上庸郡遇到失忆的她。
若她等到的是江回而非他。
若她恢复记忆后想起从前的人。
缘分之事和朝堂上家族内的谋略都不同,哪怕再聪明的人,能做到谋尽人心、万无一失,也会有情场失意的时候。
这中间实在有太多种可能,每一毫一厘的差错都会带来巨大的不同。
迟疑只会替他人做嫁衣裳。
阿姒喘不来气,不慎咬到了他舌尖。
晏书珩闷哼一声。
他将阿姒拦抱起,走入纱帐内。

晏书珩睁开眼。
他于乱中抽出一隙神思看向阿姒,和他纠缠的分明是同一个她,但凝着她时, 过去与现在时而交叠, 时而分离。
陌生的、熟悉的, 都是她。
青年唇上加重力度, 欲用亲近让过去和现在重叠。
阿姒抓紧青年衣摆,眉心凝起。
她能感觉得到, 今日的他和之前很不一样, 可能是酒意蛊惑。
但酒仅仅是个火折子, 真正一点即燃的,是彼此那些枯槁的心事。
朝堂斗争、过往心结……
这些心事像半黄半绿的叶子挂在枝头,要么来阵春风让其重焕生机,要么便刮一阵狂烈飓风将其彻底扫落。前者需要等待机缘, 见效也更慢,于是他们默契地选了唾手可得也更干脆利落的后者——用狂热的宣泄挤走心事。
他寻着她的心, 将其拢入掌间,但仍觉不够,启唇要把它吞吸入腹般。阿姒却未推开, 此刻她想要这样的蛮横。
早前被她踢落在地的雪衣多了个伴,少顷又飘悠悠落下一片。手中所揪那片绣着繁复花样布料被轻扯了下。
阿姒醒过神,双眼朦胧:“夫君?”
他没有回答,只是忽然靠近。
阿姒立即从下方得到答案。以前不是没有过,甚至也曾掌控过, 但眼下不同,她不是握剑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而是被长剑抵指着柔嫩命门的末路穷途者。
前行会有危险,她怯怯往后缩。
“夫君,你……”
晏书珩双手握住阿姒肩头。
唇轻触她颈侧,像是回答她,更像低喃自语:“择日不如撞日,既已水到渠成,不如随心而动,就现在吧……”
阿姒读懂了,她任他抵指着,垂眼道:“歇下时,内间的灯不能留。”
“好,我去吹灯。”
内间的灯就在榻边几案上,晏书珩起身将其吹灭,只留外面的一盏。
屋内顿时暗如黄昏。
回来时,他想起一件要紧事,走到角落里的箱箧前取出那个小巧玲珑的香炉,点燃了它。淡淡香气钻入帐内,阿姒嗅了嗅:“这是安神香?闻着好怪。”
晏书珩耐心说:“是今日该用的香,我找人验过,不会损及根本。”
阿姒懂了,她未再问。
他再次覆近时,她又想起一事:“我看不见你,你却能看见我,这不公平……”
晏书珩极为温柔地笑了笑。
他一伸手,抽来阿姒时常放在枕下的缎带,塞入她手中:“未免夫人觉得我要舞弊,你亲手替我系上,可好?”
阿姒接过缎带,对折将其加厚,摸索着寻到他双眼的位置,给他系上缎带时,青年却促狭地轻捏她心上,阿姒手一颤,狠心绕到他脑后,打了个死结。
“好了么?”晏书珩柔声问。
阿姒别过脸,郑重点了点头。
想起他眼下也和自己一样看不见,又轻轻“嗯”了声。
他于是捏紧带子轻轻一抽,阿姒周身发凉,抱住手臂:“我好冷……”
青年哄道:“乖,稍后会暖起来。”
他把她环抱的双臂轻拿开。
阿姒心一横,坐起身来,像个视死如归的女壮士一样甩掉那片绸布。紧接着她听到对面的窸窣声。
一片、两片、三片……第四件许久未落地,或许已没有第四件了。
肩头搭上一双温热的手。
青年与她面对面坐着,又摸索着取下她的发簪,扔到帐外:“虽说看不见,但我喜欢阿姒散下头发的样子。”
连发间的饰物都去了,真正称得上是彻底“无所凭恃”。此刻阿姒才明白,先贤为何说要正衣冠,原来薄薄几层料子竟能像堵墙一般厚。当这堵墙轰然倒塌,墙隔着的两人坦诚相对,一切骤然变了味。
阿姒发丝都要绷起,她知道他们是以何种状态对坐,霎时手脚也无处可放,揪着膝侧被褥。搭在肩头的手掌要下行时,她福至心灵,有了个主意。
反正他和自己一样,都看不见。
老祖宗也没规定这种事一定要男子来牵头。不如……
她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晏书珩察觉她的停滞,低问:“怎么了?你若怕,我们可就此安寝。”
“不、不是。”阿姒垂睫遮住羞赧,想起他看不见,又抬起脸。
“我是说,我想由我先来。”
晏书珩未懂。
这不是两个人一道的事,就像水墨交融。如何分得出你先我后?
但他仍然由她去了。
阿姒手怯怯搭上他肩头,不大熟练地学着他对她做的那般打着圈下行。
晏书珩下颚微收。
阿姒比他还紧张,但她不愿露怯,借硬气的言语让自己显得更从容:“之前都是你欺负我,现在总算换我了。”
她硬着头皮搓玩稍许,不慎触到那处伤疤,顿时不知所措。
他对她的欺弄是该讨回来,但他的温柔,也可以偿还一二分。
于是阿姒凑近了些。一束头发从她肩上垂下,发尾挠过晏书珩伤疤,他忍不住咬牙仰起脖颈。
阿姒停在离伤疤一寸处,不动。
气息拂过脆弱的伤疤。
已痊愈数月的伤宛若火山复苏。
晏书珩手掌在将将按住阿姒时记起对她的承诺,又缓缓松开。
阿姒在他毫无防备时轻触伤处,触感涂了膏药般润泽,但和膏药不同。
吻,是有温度的。
她是个精明的商人,最擅长以少换多,只轻轻吻了一下,便坦然地抬起头:“好了,你对我的好算是扯平了。但你欺负我的事,还未算完呢!”说罢手掌狠心下行,指甲恶意轻刮。
晏书珩骤然紧绷,他攥住女郎肩头,稍一施力将她推倒。
阿姒还未尽兴,不悦道:“只许你平日欺负我,不许我讨回?”
顾及阿姒可能会害怕他的锋芒,晏书珩并不急于相贴,一手撑着支在阿姒上方隔开些距离,另一手在昏暗中抚过她面颊,微微叹道:“祖宗,这哪是欺负。这是在服侍,莫非阿姒甘心服侍我?”
阿姒心说:那自然不。
她才不吃亏。
见她果真乖乖地没再动,晏书珩低低笑了:“还是我来服侍阿姒吧。”
阿姒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这人一贯花样多,她想阻止他,手触到他覆眼的缎带,怕不慎扯落又迅速缩回。
像个面团般被揉来捏去时,阿姒咬着唇,迷糊想着,其实他说得很对,那的确不能算是欺负。正庆幸着,可接下来阿姒迷蒙的双眼陡然睁大,眼角迅速沁出泪,她惊慌后缩:“你你你……”
这实在太叫人震惊,阿姒“你”了半天,也未曾“你”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青年轻头吮咬一口。
阿姒惊叫着欲踹,他虽蒙着眼感觉却十分灵敏,迅速攥住作恶的脚踝往上推得更开,一切展露无疑。
“怕甚?”他蛊惑着。
“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
他低沉地笑了,把“吃亏”说得格外意味深长,随即再次俯首,唇舌更肆意地摄住她,阿姒重重倒了回去,她由着他去吃那亏,不愿发出半点响声。
她未出声,他嘴里却不大安静。
她从未想过竟还能这般,分明更为润泽体贴,却比粗砺的狂风还要折磨人,后来又如何阿姒已记不得。唯独知道自己又出现了复明的错觉。
眼前有亮芒闪过,阿姒双眼半阖,似瞧见了影影绰绰的一片。
她知道,这回必定是错觉。
这阵错觉后,阿姒长吟出声,身子被温热的手轻抬,下方薄褥倏然抽'离,啪嗒落在地面,晕出水暗色泽。
青年俯身,似厚重软被般轻轻覆上。这是一场及笄礼,也可以说是及冠礼。从那支意义重大的玉簪末端轻抵软隙这刻起,别簪的人,只能笃定地将簪子彻底别入,而不能收回。
前所未有的贴近反让人陌生,一时两人都凝止了。他们一个眼盲,一个双眼被遮,都无法视物,却都默契相望。
晏书珩双手各掐一边,用力一分。
被炭火温烤已久的玉簪轻贴而来,维持着这般姿态。
他唤她:“阿姒。”
阿姒扭身,“嗯”了声。
他轻拨两瓣,让簪子停落那隙:“今日后,你便不能悔了。”
阿姒点了点头。
可发簪却过而不入,触感如玉的簪尾轻擦隙间,刻意而暧昧地徘徊。像翻开一本厚厚书册,笔杆沾了墨水在书册中间的凹隙来回描摹,然而寻常的纸只会吸墨,不会生墨,这书却是反着的。
温柔缠绵的笔法让人不由放松戒备,渐渐真以为那刀锋是温润玉簪,是沾墨的狼毫笔。可不料下一瞬,他蒙眼的绸带猝然晃动,阿姒掀起长睫,才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为何意——哪怕鱼被钉在案板上劈成两半也不过如此。
阿姒张着口,却说不出话。脑袋又沉又痛,她吃力地把额头贴在青年肩头。晏书珩大手在她脑后摸了摸,继而扣住她,心一横,埋了个彻底。
天旋地转,乾坤相易。
当初坠崖只怕也是这般感觉。
阿姒双腿好像崴了,僵硬支在两旁。静拥良久她才蓦地动了下。
晏书珩察觉她慢慢松懈,抬起头,双手捧住阿姒的脸颊,清越嗓音沾了俗欲而变得低哑喑沉:“阿姒,唤我。”
阿姒偏偏不肯。
“呜……我不,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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