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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只画皮鬼(张多乐)


而春娘本玉白的肌肤随即逐渐泛青、苍白、枯萎!
阿沅骤然背过身去,是一捧血毫无预兆的溅在窗棱之上!
春娘犹如一具干尸昏倒在床榻上,双目失焦,唇角还有未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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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死死盯着空空荡荡的软垫,涩然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带我去。”
血红的小虫自他袖口内蜿蜒而出,顺着腰线蜿蜒至脚踝至地下,少年一路跟寻,最后停滞了脚步。
眸光落在不远处映着幽暗亮光的房舍,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那是,父亲的房间。
指甲狠狠嵌进皮肉内,齿间不觉泛起铁锈腥味,少年浓黑的桃花眸闪了闪,终究踏步前去。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
明天见啦!

床榻上, 盘腿闭目的季无妄睁开了双眸。
深邃的漆黑瞳仁,眼底隐隐泛着红色的幽光,满目暴戾。
他并不言语, 深幽的眸光投向房门处, 剑眉微拧,戾气横生。
见屋内没有回应, 门外只静默了一瞬, 很快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
“父亲……是我。”
季无妄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一把扯过被褥围住身体,正要下榻时, 一只柔夷握住了他的胳膊。
“……阿陵定是梦魇了, 我去就行了。”
“这么大还梦魇?”季无妄眸中霎时泛起骇人的暴虐之色, 正欲翻身下榻时,女人干枯如柴手再次摁在了他的胳膊上。
女人的模样极为可怖,皮肉内游走的数不清的猩红小虫, 本干瘪的皮肤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片刻后又变作原来那个貌美的妇人。
只是一张芙蕖般的艳容仍是尽失血色的苍白,反观她面前的男人, 面色红润,好的不得了。
春娘摁住他的手背, 笑了笑:“还是我去吧。”
季无妄看了她一眼, 顿了下, 偏过头仍是面色不虞,却没再说话了。
春娘笑了笑, 转身下榻时, 笑意淡了去, 只剩苍白的忧虑。她匆忙的套了件外衫便疾步走出去, 才打开门,季陵便急急道:“春……”
才吐出一个字,眸光便落在屋内窗沿上的一滩血渍上。
怔住了。
春娘压低嗓音道:“你这时过来做什么?!”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仍是干瘪的,皮下猩红的小虫蠕动着,皮肉一点一点的充实着。
不想叫少年瞧见,半侧过身挡着,另一只手将房门拉紧:“你快回去,再不回去你要父亲要生气……”
一只手死死抓住门,少年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他死死盯着屋内窗沿那滩血渍,脸色居然比春娘看上去还要苍白,声音也很奇怪,好似泥沙路上滚了一遍,涩然而沙哑:“父亲他……他……”
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逐渐赤红,死死扣住门扉的手指骨泛白,手背鼓起一条条骇人的青筋,春娘终于觉察出不对来:“……阿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阿陵……阿陵!”
少年一双眸好像某种冷血动物,眼球终于从那片带血的窗沿动了动,一点一点挪到近在咫尺的春娘面颊上,钉在她脸上:“小兔……他把小兔怎么了?”
“……小兔?小兔不是早就……”春娘拍了拍少年的肩,不知为何,看着此时的少年她居然有些畏惧。甚至比面对季无妄更甚。
春娘暗自倒吸一口冷气,面上勉强扯起笑容:“是不是做噩梦了?梦到小兔了?我知你还没忘了它……”
忽的房门从里面被大力拉开,是季无妄身着一件单衣便出来了,他眸光狠戾的俯视着只比他略矮半个头的少年,沉声道:“做什么?”
少年一双赤红的桃花眼死死落在男人身上,双手紧紧握成拳,细看下微微颤抖着,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与愤怒。句句艰难,吐字之间居然有股血腥气:“你把它……你把它怎么了?”
少年一双眸,俱是昭昭恨意。
向来连看也不敢看他的少年,现在却敢瞪他了。
这还是头一次。
季无妄眯了眯眼,眉心拧成“川”字,耐心已到了极限:“谁?”
瘦瘦小小的春娘夹在两人之间,额头急出一脑门冷汗,一手暗自握住少年的手臂将他往外推,另一边转头对季无妄道:“阿陵只是梦魇而已……”
然而少年执拗的站在原地,执拗的仰头盯着高大的男人,紧握的拳缝溢出星点血迹,他咬牙,完全无视春娘几乎恳求他的眼神,沙哑而坚定的道:“你把小……”
忽的一抹白自窗沿一跃而过。
少年涩然的声音霎时顿住,没声了。
季无妄还在等他的下文,眯着眼盯着身前的少年,身上的杀气呼之欲出:“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春娘见状不再犹豫,连忙将少年推了出去,将房门合上,拦住了季无妄。
屋内烛火明明灭灭,伴随着愈来愈烈的争吵。
屋外,少年不妨被推的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他的眸光自紧闭的房门缓缓下移,落在满是青苔的墙角处,盯住,不动了。
许久,墙角的阴影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雪团。
少年俊容仍霜雪甚至隐隐泛青,双眸中的赤红略略消退了一些,可仍是布满血丝的。
少年抿着唇盯着墙角的雪团,一言不发。
小兔似有些犹豫,到底在少年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带着极强压迫感的视线中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挪了过去,少年似一座冰石雕的人,脸色愈冷,越显得一双桃花眸愈红。
他就这样无声盯着磨蹭到他手边的小兔,薄唇抿得发白,就这么盯着她,也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这样的他离现实中的季陵更近了一步……不,这完全就是成年后的,阿沅最讨厌的那个季陵嘛!
实话说不光春娘,阿沅也有些怕他这个样子。而且……虽说她不是故意的,可少年确实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
小兔歪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先是拿脑袋有些讨好的蹭了蹭少年的手腕,没反应。
又拿小舌舔舔少年掌心因被推倒在地剐蹭留下的伤口,想着先给他愈合个伤口,舌尖还未触及整只兔子忽的被捞了起来,紧接着阿沅感觉自己被两只锁链一样的铁臂勒的快喘不过气来,少年整张脸埋在了她身上,好像一座山压了下来,她快呼吸不了了!
小兔四只爪子扑腾着,正欲推开他时,忽的,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颈上,烫的她浑身战栗了一下。
阿沅怔住了,也忘记了挣扎。
那双瘦削的臂膀越加紧的将她牢牢拥住,好似要挤进自己胸膛里。她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滚烫的液体濡湿了她的绒毛,洇进她皮肉时只剩一片冰凉。
方才她才觉得成熟、阴沉的骇人的少年此刻犹如一个稚子牢牢攥紧怀中失而复得的,像只小兽,一点一点的呜咽声细碎的溢出,继而,嚎啕大哭着。
作者有话说:
不是我不想多写点……我觉得停在这里更好一点。
今天还有一个万字更新,可能一章也可能分两章。
小季这部分不会太久了,书生很快就会出现了,大家别急哈,主要看我手速……我会尽量写快点的!

这是阿沅的第一个反应。
少年很可能是第一次这么释放自己吧,实在是哭的太狠了,阿沅怕他哭抽过去, 又怕他声音太大又把季无妄这个疯子招来, 便施了些灵力使少年昏睡过去,将他带回了柴房内。
烛火的光跃映在少年苍白而一贯漠然的睡容上。
因方才哭的太厉害了, 眼角有些红, 眼皮有些肿, 向来老成的少年难得露了点稚气。
竟然还显出几分脆弱来。
阿沅看乐了,光这幅场景这一趟就没白来。
忽的少年眉头锁了起来, 阿沅连忙屏住呼吸, 许久少年的双眉才渐渐舒展开, 只是眉头仍是蹙着的,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阿沅看着看着,凝着少年泛着薄红的桃花眼尾, 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
“主人我看他是不是对你……”
彼岸花才开个头,阿沅猫瞳内那抹柔软的愧色极快的一闪而过,拍了拍膝头, 站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 打断了它的话:“他只是移情罢了, 不要多想。他只不过将我当做他七岁那年养的小兔, 这和他将我当做薛时雨替身带在身边有什么区别?”
蓦的一顿,阿沅两手叉腰, 眉头杵得老高, “我怎么尽碰到这种破事?”
当时雨姐姐的三年替身也就罢了, 居然有一天连兔子的替代品也当上了?
阿沅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感, 嫌弃的看了一眼沉睡的少年,轻轻“啧”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他的气,索性偏过头去,不再看了。
彼岸花顿了一下,似想说些什么还是止住了。又道:“主人要不要告诉季陵真相?其实唤醒境主的记忆才是破局最快的捷径,我看他现在情绪挺稳定的,境能承受的。况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说的对。”阿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时候了。”
翌日,从这天开始,少年无论去哪儿怀里都会揣着一只小兔。
谁不知道陵哥最宝贝的就是这只兔子呢。
陵哥居然会喜欢一只兔子?
甚至被一只兔子拿捏的死死的?
少年们面面相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此刻小兔正盘成一团雪似的,落在少年的膝上。少年一手给她捋毛,一手喂她吃糕点。
眸光下垂,盯着膝上的小兔,眼也不抬地道:“找我什么事?”
话说阿沅一直以为季陵这厮是个独行怪,没想到他也是有朋友的,还是一群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陵哥”叫着的小屁孩们。
小兔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陵……”
领头的一个头发枯黄的少年才张口说了一个字,季陵一个眼风扫去,少年顿了下,看了眼他膝头将睡欲睡的小兔,默了一会儿:“……”
再张口时,声音自动小了不少:“陵哥……那小子又来找我们了。”
头发枯黄的少年将一瘦小的孩童拽了出来,阿沅眯缝着一双兔眸扫了过去,是之前藏在小巷子里,她误以为是季陵的孩子。
“陵哥,这小子欺刘阿嬷目不能视人,偷了好几次刘阿嬷的烧饼,被我们逮住了还不承认,被隔壁村的赶了出去,现在又来找我们庇护了!这小子还算有点诚意,带了只鸽子来孝敬你,陵哥,你看还收不收他?”
原来还以为是这群小鬼欺负人呢,原来是这样。
阿沅没什么兴致看下去了,合上了双眸。
少年哭丧着脸:“陵哥……陵哥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季陵一手捋着兔毛,闻言神色未有半分变化,只道:“我最恨别人骗我,带上你的鸽子,别再来了。”
“陵哥……”
少年惶然着,扑将上前,被季陵一脚当胸踹翻在地,季陵两手捧着小兔,头也不回的走了。
识海内阿沅倏然睁开双眸和彼岸花面面相觑。
阿沅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告诉他,我是妖精来的……算骗人对吗?”
彼岸花蕊丝招摇:“当然了。”
阿沅顿了下:“那……我还能告诉他真相吗?”
彼岸花两瓣硕大的花瓣一摊:“不知道啊。”
阿沅:“……”
阿沅深呼吸一口气:“如果……我说如果我跟他说了……”
倏然之前潜意识攻击的画面跃进脑海里。
阿沅登时顿住了,搔了搔头:“还是……再看看吧。”
自那夜过后,季陵将她看管的愈加严格,给阿沅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非可以的话,真是处处都带着她,少年单薄的胸膛简直都快成阿沅第二个窝了。
阿沅是真没想到,七岁那年养的小兔会在季陵身上占据这么大的重量。
当然也有不能带的时候,比如接受季无妄“教诲”的时候。
比起“教诲”,阿沅更愿意称之为单方面的虐打吧。
到这时季陵便会将她锁在屋内,任小兔怎么闹脾气也没用,当然阿沅是有办法出去的,但是少年心细如发,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她顺了少年的意,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施法将少年陷入昏睡才敢偷摸出去。
这段时间,她也不往别处跑,只盯着春娘。
她在同样的时间,站在同样的位置,透过那一个小孔看到春娘和季无妄裸/裎相对,看到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猩红小虫自春娘的掌心游走到季无妄身上。
看到春娘本丰盈润白的皮肤渐渐干瘪,随着小虫回流又丰盈了起来。
阿沅原先还不明白,观察了几天终于知晓了,就像半瞎李当初将小道士的一臂一腿通过小虫移到自己身上,她是在将身上的血液输送到季无妄身上。
阿沅没有看季无妄,只盯着春娘,眯着眼盯着她渐渐变得圆润的面庞,眸光落在春娘紧闭的眼角上。
怎么现在才发现她和季陵……都是桃花眼呢?
季陵的巫蛊术……恐怕也是春娘教的吧?
阿沅看的入了神,恍若未觉她的袖口处也蜿蜒爬出一条猩红的小虫,顺着墙缝钻了进去。
阿沅不知道的是,一般来说,蛊虫只会听从自己蛊师的命令,但若是同宗同源,一脉相传的蛊师……
那条小虫钻进了纱帐内,跟着那群小虫没入春娘肤下之时,春娘骤然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柴房内,季陵也瞬间睁开了眼,第一时间看向了身旁的软垫,空荡荡的。
少年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薄唇抿得发白。
阿沅见春娘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血色,在这怪异的骇人的景象终于消失时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小孔堵上,正待要变回小兔时,身后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
“你是谁?”
深渊剑冰冷的剑锋架在了脖子上。
是季无妄。
阿沅:“……”
该死,是她大意了,她今日驻足的过久了,也是她小瞧季无妄了。
阿沅苦笑着转过身:“剑圣大人……饶命啊。”
话落,阿沅攥住掌心的海灵珠冲着季无妄的眼一晃而过,海灵珠迸射出强烈的光,季无妄一时不察晃了一下眼,下一秒身前的少女便不见了,季无妄怒气更甚,横刀一劈,浩瀚剑气激荡开,瞬间十丈内的花草树木俱被砍光了,光秃秃的灌木下,一只小兔正一只爪子扒在台阶上,一只爪子本欲抓着灌木蹬一瞪,没抓着,僵硬的回眸对上了季无妄一双震怒的狐疑的眼。
阿沅:“……”
阿沅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季无妄大步走去,抓起小兔的双耳拎了起来,阿沅屏住了呼吸,睁着大大的双眸,一动不敢动。
季无妄眯着眼盯了一会儿,眉间愈发怂成一道小山丘,戾气横生:“并无丝毫妖气……只是只普通的兔子么……”
“主人你放心,有海灵珠在他察觉不到妖气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阿沅忍住来自剑圣强大威压带来的战栗,苦笑着,“可你以为他就不会杀一只兔子了么……”
不是她自夸,这段时间被季陵养的油光发亮的,就是她自己照镜子都忍不住流口水,都觉得自己秀色可餐啊!!!!
季无妄拎着兔子,恨恨嗤笑了一声:“居然叫那小妖逃走了……罢了,捉来一只兔子也不错。”
他!是!真!的!要!吃!了!我!!!
小兔红红的眼珠俱是覆顶的恐慌,她四肢扑腾着挣扎着,季无妄眸中掠过浓浓的不耐,只手掐住小兔脆弱的脖颈正欲一掌掐死它时,身后传来一道叱声:
“放了它!”
季无妄微微一顿,转过身,看到来人时,双眸眯了眯,道:“你说什么?”
是季陵手持木剑对准了季无妄,两只手牢牢的握住剑柄,薄唇抿得发白,俊容有些失血的苍白,浓黑的双眸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小兔,落在季无妄身上。
浓黑的一双桃花眸直视着季无妄,尚带着沙哑的少年声音冷声道:
“请你放了它……父亲。”
季无妄眯了眯眼,仍是掐着小兔的脖颈,眸中一片晦暗:
“若是我不放呢?”
少年抿了抿唇,双腿牢牢站在原地,微微躬起身,剑刃对准了他,沉声道:
“那就得罪了,父亲。”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更新。

◎“今夜……真美啊。”◎
春娘急急从屋内踱步而出, 看了眼季陵忙对季无妄道:“你别生孩子的气,阿陵只是……”
季无妄一把将兔子丢向春娘,深渊剑应声嗖的一下回到他的掌心内。
季无妄剑指季陵, 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儿子, 嘴角勾起残酷的笑:“来吧,我看你长进了几分, 竟然敢冲我叫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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