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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只画皮鬼(张多乐)


小雪狐眉头皱了起来,立起来的一双尖耳也跟着抖了抖:“你笑什么?”
青年没说话,而是笑着抱着她的腰和臀,甚至往上掂了掂,吓得小雪狐小小尖叫一声,抱住了他的头颅。
馨香馥郁兜头满面袭来,青年有一瞬间呼吸停滞,下一秒加快了步伐,天旋地转间,青丝铺满了一床,青年支着臂就在少女脸侧,问她,声音喑哑,一如当初: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小雪狐一双猫瞳飞快眨了眨,陡的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青丝直直落在他微敞开的露出的小半块白玉似的胸膛上轻扫着。
小雪狐下意识露出的小尾巴一摇一摇的,朱唇挑起,雪肤红唇黑发,艳绝诡觉,是世上最夺人心魄的狐妖。她俯身来,两手交叠枕在青年胸膛前,甚至挑衅的往下压了压,觑着他道:
“烦死了,快点吧。”
天神大人两手扣上她的腰,一双凤眸瞬间变得凶狠。
许久,一只发着颤的青葱似的手从锦被下伸了出来,然而才伸出不过寸许,传来小雪狐的尖叫声:
“不准碰我尾巴!不……唔………”
后面的声音全被细碎的吻封住了,再也听不到了。
红绡帐暖,今夕何夕。
本苍山负雪、万物凋零的香雪海,一夜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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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寻芳雅集》。
剩下最后一章啦,最后一章接着前面的后记,是小季的单人章,也包含了小沈和阿沅的婚后生活呦!

【阿陵,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放眼望去,白雪苍茫一片的平原之上,方才结束了一场戮战, 新雪覆上浓血, 平原之上到处都是死尸。
似乎连呼啸的北风也畏惧着这滔天的死亡之气, 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雪花降落的声音还有——
一道低低的、沉重的喘息声。
他是整个平原上唯一的生机,却散发比惨死的精怪更浓重的死亡之气。
青年仰躺在白雪之上,虎口还扣着剑柄, 几乎浑身浴血, 仅露出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浓黑、沉郁,他一眨不眨望着虚空, 若非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膛, 还以为也是具死尸呢。
他姓季, 单名一个“陵”字, 名震江湖的除妖师,其一生非恶妖不除,杀妖无数, 因其行踪不定,所到之处必横尸遍野, 妖莫敢现形,江湖送了个诨号“鬼见愁”。
此刻他仰躺在雪地上, 血珠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很快沁入残雪中,洇湿了一块殷红的污迹。
虚空之上, 一道符纸折就的仙鹤张合着嘴巴继续对他口吐人言, 发出的声音却是属于女子细腻的声线:
【念沅已和威远镖门的少镖主订了婚, 下月中旬便要成婚了,你能来喝杯喜酒是最好不过了,你知道她最是喜欢你的,时常念着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看她呢……】
说着,仙鹤忽的一顿,女子的声线带着一丝犹疑:
【你……你还记得念沅吧?她出生时你还抱过她呢,你……】
女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仙鹤两滴浓墨绘就的眼盯着他:
【阿陵,已经二十四年了,足足二十四年了,你还没放下吗?你不是战无不胜的,是人就有极限,你已经杀了太多太多的妖了,该收手了,你真是为了降妖除魔吗?你骗得了旁人,骗不过我,你不过是为了送死!你……】
女子又是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疲惫还有显而易见的哀求:
【如果阿沅在的话,她也不会想看到你因她的死堕落消沉的……】
一听到某个名字,青年本死水一般的沉郁的桃花眸忽的一动,好像一池死寂的湖水被打皱了,晦暗的桃花眸子里划过碎光,又很快归于寂灭。他执剑站了起来,另一手拾起雪地上的斗笠戴在了头上,寒风一刮吹得他身上宽大的长袍猎猎作响,明明是个令各路妖魔闻风丧胆的当今首屈一指的除妖师,却形单影只萧索得好似行将就木的老朽。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逶迤在厚雪之上,所到之处留下两道混着猩红血迹的深深雪地印记,仙鹤还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着:
【阿陵,虽然阿沅已经离开了我们,但是…但是你还有我还有沈大哥还有念沅,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阿陵!二十四年了,够久了,别在外漂泊了,下月念沅的大婚之日你会……你会出现吗?你只需知道,无论你在哪里在天涯还是海角,我们真的很想你,我们都在等你阿陵……】
话落,仙鹤便失去了最后一丝灵力化为普通的符纸落在了雪地里,而蹒跚逶迤的青年也停了下来,低沉的声音森冷道:
“出来。”
横尸遍野的修罗场上,除了北风呼啸,并无其他声响。斗笠之下,青年一双泠泠的桃花眸并无其他多余的表情,只无声地举起了掌中剑——
剑尚未落下却已平地卷起万丈霜花纷扬,剑气之凌厉肃杀顷刻间裹挟整个平原修罗场,倏然一道清脆的男童声音传了过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妖怪别杀我!”
一个男童陡的从雪地里钻了出来,双手抱着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嘴里不住喃喃着: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好吃的……”
一个男孩。
一个身上并没有妖气的,仅有六七岁大的,奇怪的男孩。
斗笠下青年剑眉微微一蹙又很快抚平了下去,他收起了剑,涤荡整个平原的肃杀的剑气也转眼烟消云散。
男童等了一会儿见许久没有回应,悄悄撤下手,却见青年已经走远了。
他愣了下,连忙迈着小短腿追过去,一边追着一边喊着:
“等一等!等一等!等等我!”
若非青年此时身上受了重伤,男童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他的。
男童追上他时两手张开阻挡在青年身前,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呵出的白气模糊了他一张小小的圆脸,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你……你别走……”
斗笠下只能堪堪得见青年优越的犹如刀削般的下颌线,他只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声音极冷:
“让开。”
男童明明怕极,小小的身躯都在忍不住发颤,却仍双臂张开站在青年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他哆哆嗦嗦说着,虽然怕极却也能吐字清晰,小小年纪这份胆量倒叫人侧目。
“我、我看到你怎么和那群妖怪厮杀的,你……你……你太厉害了!”
话落的同时,盈在他面容之上的白气消散在空中,现出一双亮晶晶的猫儿似的琥珀色眼珠。
斗笠下,青年如死水般的桃花眸倏然犹如冰封的河流龟裂,怔愣在原地。
下一刻重剑落在地上也浑然不知,几步便踉跄地走到男童面前,却在指尖将要触及那双猫儿似的眸子时,猝然僵在了空中。
不是她。
不可能是她。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半空中紧紧握成了拳,指骨绞的发白,才缓缓收了回去,站直了身躯。
青年身量高大,站在男童面前犹如一座山一般,青年的失态不过在短短一瞬之间,男童只受了一些惊吓,不过很快便被青年鬼魅般的身形吸引住了,因为兴奋,那双猫似的眸子更亮,几乎慑人:
“你当我师父吧!”
斗笠下,青年眉心微蹙,不过他并未说什么,绕过他便走了。
男童愣了下,连忙跟上去,一边小跑着跟上那两条长腿,一边急急说着:
“你……你不是要打最强大的妖?我爹就是最强最厉害的妖,我带你去!”
方才那仙鹤说的话他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不怪他,实在是“鬼见愁”季陵季大侠的名头太响了,响到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如数家珍,心向往之。
斗笠下一双沉郁的桃花眸连眨也不曾眨一下,直直往前走。
男童急了,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他的剑鞘不松手:
“你不答应我,我、我就……我就不放你走!”
青年终于停住,垂眸看着剑鞘上挂着的男童,细看下,男童的双眸虽形似猫瞳,瞳孔亮如琥珀石,可眼尾却上扬,明明是双凤眸。不知为何,他心里起了淡淡的厌恶,脱口而出的话也带了一丝厌烦,寒冷刺骨:
“跟着我只会死。”
男童抱住他的剑鞘不肯撒手,大声道:
“我不怕死!我叫‘沈小满’,娘总是唤我‘阿满’。师父你可以叫我‘小满’,也可以叫我‘阿满’,随便叫!”
这会儿连“师父”都叫上了。
斗笠下青年眉心掠下深深褶皱,决心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好叫他知难而退,他不必出手,更不必拔出剑,只需意动,以寒霜剑气换作风刃袭向男童面门,倏然万千蕊丝自男童领口、袖口争相蜂拥而出,顷刻间便化作了一道藤蔓和蕊丝编织的屏障阻挡了风刃的攻击!
青年一顿,豁然抬眼,死死盯着脚下凌乱的蕊丝。
许久方才俯下身来,捡起地上被风刃割碎的一根蕊丝。
蕊丝猩红,还有丝丝缕缕甜腻的馨香若隐若现,触手薄如蝉翼,就这样一根丝嫩的蕊丝很快在他指尖化作齑粉,他握住这根蕊丝的力气之大,手背如卧龙般隆起根根青筋,带着厚厚茧子的指腹更是捻得发白。
男童未见青年的异样还在那洋洋得意着:
“这是我娘特地给我下的护身咒,别看这些蕊丝好像不堪一击、吹弹可破的样子,那可是取自黄泉河畔曼珠沙华的叶蕊,任你攻多少次,便是火烧也烧不到我眉头来!”
是以他才能在这修罗场上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呢!
“你娘……是不是……”过了一会儿方才传来青年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姓‘姜’,单名一个……‘沅’字?”
小满一下瞪圆了眼,与记忆中那双琥珀色猫瞳重叠在了一起。
“师父,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娘?!”
呼啸而来的北风刮走了青年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俊秀而苍白的面容,多年游历的风霜化作了川字纹刻上了他的眉心,让他本精致的过分的俊美面容褪去了姝丽漂亮,显出岁月沉淀下来的坚毅和韧性来。而那双本就浓黑的桃花眸因多年积压的沉郁好像深不见底的旋涡一般,透出无尽的黑。
传说“鬼见愁”身负天魔血,本就是妖中的大妖,其寿命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可小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传闻中凶神恶煞的“鬼见愁”季大侠居然是这般年轻的模样,也长得过分好看了些,跟他爹比也不遑多让。
不知是不是小满的错觉,此刻季大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沉甸甸的,又好似在透过他看谁……
许久才冷不丁传来季大侠低沉而沙哑,好像在沙砾中滚了一遍又一遍的嗓音:
“……带我去。”
小满一愣,意识到了什么,双眸亮了起来,连忙说:
“好!”
而背在身后的手,小心将黄色符纸掖在了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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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小满都在絮絮叨叨着:
“我娘说了饭要好好吃,我娘还说邻村的母鹿要生了,她和琯琯小姨还打赌会生一头小公鹿还是小母鹿呢……”
一路上都是“我娘说我娘说我娘说”,然而青年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向来沉默寡言,一路以来都是紧绷着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越要到小满口中的“鹿岭村”,他一双剑眉便拧的越紧。
终于到了鹿岭村。
青年站在村口前,长身玉立,光站着就如一柄出鞘的利刃。他望着这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居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些年来他游历了太多太多的地方,见识过太多地方的山水了,青山绿水大抵相似,他并未放在心上。他细细打量着村庄,打量着村庄的山水甚至是条条想通的阡陌,一想到这是她多年来居住的地方,一想到只要跨进这个村庄,或许在湖边或许在山脚下就能见到她,他不由得……呼吸一滞,浑身僵硬了起来。
垂于两侧的手无声的紧紧握成了拳。
他们这一路以来日夜兼程的疾行,却在村口前,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停了下来。
迟迟不敢前行。
“师父?”小满歪着头疑惑地看向青年。
他向来机灵,觉察出季大侠和他娘是旧相识后有意讨好季大侠,是以一路上大到他上房揭瓦被他娘抽了一顿小到隔壁村母鹿要生仔,她娘和琯琯小姨打赌的事,只要是有关他娘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他爹。
因为他怀疑季大侠和他娘是老相好,万一因为他爹迁怒于他,不肯收他为徒可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老相好,反正他算盘打对了一半,他都说的口干舌燥了季大侠虽然一句也没说可也没让他闭嘴,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时暮色四合,农夫荷锄而归,来往的村民眼熟小满的抬手便是重重拍了下小满的脑袋瓜子:
“你这瓜娃子!又跑去哪儿了!害的你娘好一通找!还不快回家! 你娘在家等着你呢!”
小满龇牙咧嘴吐了吐舌:“知道了知道了!”
而一侧青年微微一顿,浑身骤然紧绷犹如一张拉满的弓,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沉声道:
“走吧。”
小满一怔,立马中气十足:
“……是!师父!”
小满将青年领回了家,那个满院开满了腊梅的家。
未合的门扉中可以看见身形窈窕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正在捣鼓着什么,或者是修理窗台的枝丫,或者是清扫着什么。
口中还轻哼唱着什么,虽然听得不甚清晰,却不妨碍一口吴侬软语煞是好听。
单单惊鸿一瞥,青年便猝然收了视线,十指狠狠嵌进掌心内,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居然……真的是她。
他从未想过还能再次见到她,哪怕他打通了十八层地府也没能见到她,没想到在这、在这个小小的山村,他终于又见到了她,阿沅。
而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
青年肉眼可见的浑身僵硬而紧绷,小满一直偷偷观察着青年,连叫了三声“师父”后,青年才缓缓侧首看向他,而就在这个瞬间,趁着青年走神之际,小满眼疾手快的将早已备好的符纸贴在了青年身后!
“师父对不住啦!我就借你身体用一下!就一下!!!”
霎时门扉被撞了开来,女子霍然转身,高声道:
“是谁?!”
男童小小的身躯跌了进来,却不见青年的影子。
女子疾步踱了出来,看到男童的瞬间便是眉头倒竖,气不打一处来:
“沈小满,你还知道回来!”
熟悉得几乎令人落泪的声音就在他面前响起,季陵怔愣许久,缓缓的僵硬的抬起头来,女子那张俏白的、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便映了进来。
猫儿似的琥珀色眸子、小巧而挺立的鼻梁,再往下殷红的唇,都与记忆中那个她分毫不差。
甚至是她瞪着他的模样,熟悉的令人眼眶热热的,几欲落泪。
“父子俩哪有隔夜仇?你爹不过训了你几句你就离家出走,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戳着男童的脑门,看似用力实则轻的狠,尤其在看到男童跌落在地后胳膊上红肿的伤痕时,秀美拢起一座小山丘,径直拉过男童的腕子便进屋子里。
季陵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和小短腿只微微蹙了眉,很快便接受了自己与小满交换了身体的事实。
他确有听闻有一门方术与夺舍无异,便是将己身与旁人身躯相换,只不过这向来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甚至是被正派斥为邪术一说,没想到一小小的男童居然会精于此道。
不过他纷乱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女子将他扯过,摁着他的肩让他坐于圆椅上,拧着眉,语气不善问他:
“下次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了?!!”
季陵:“……”
季陵张了张唇,半晌才僵硬着身躯低声道:“……不敢了。”
女子登时眉头挑的老高,甚至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问他:
“大声说话!”
季陵:“……”
季陵:“………………”
女子作势扬了扬手中的鸡毛掸子,“男童”这才又开了口,尚算中气的嗓音,清脆道:
“…不敢了。”
女子这才放下鸡毛掸子,叹了口气,没好气问他:
“有好好吃饭吗?”
季陵僵硬着点头,声音不由得又低了下来:
“……有。”
女子登时又想发火,可瞥见他胳膊上的伤软了心肠,认命地拿来药箱为他包扎伤口。
季陵一直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像只忙碌的小蜜蜂一般来回找着药箱,看着她卷起他的衣袖,轻轻的在伤口上呵了两口气,然后是熟稔的包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直到女子利落的打上结,在缠好的布条上又是轻轻呵了两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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