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过后，沈知芸准备带着沈姜离开京城，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特产被送上飞机。
“你跟爷爷奶奶谈好了吗？”沈姜端详着沈知芸的神色问道。
“嗯。”沈知芸淡淡地应了一声，但周身气息明显比之前来的要轻松多了。
沈姜刚上飞机，就开始想家，想念爸爸妈妈做的饭，还有刚开始和谐相处的小美人和小可爱，但她不得不远赴异国寻找自我救赎的方法。
‘希望这次如愿以偿。’她跟自己大脑说道，留在娱乐圈越久，她脱身就越困难。
‘我们会好好活下来。’大脑安慰着自己的主人，
第88章
“辛苦你们跟我到处跑了。”沈姜看着自己的员工们说道，所有人刚把韩语说利索，又被她带到了日本。
“没事啊，小老板，我们正好可以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到时候说不定能像裴壮哥那样走遍世界都没问题。”徐鱼溪手里拿着一本日语初级考试的书籍，另一边的万一正在做日本小学生考试的试卷。
乌托邦在东京有分部，一行人可以直接用公司的办公室，至于房子，在日本的华人很多，劳莫很快就找到了一栋合适的公寓，一层正好有三户房子待租，他们直接租下来一整层，劳莫和裴壮一户，万一和徐鱼溪一户，沈姜自己占据面积最小的房子。
劳莫收到沈知芸传来的消息，就在国内考好了日本的驾照，一行人直接用公司准备的小轿车往涉谷赶去。
“有很多演艺圈人士都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安保问题。”万一用谷歌搜索公寓相关的信息。
“看起来还不错。”沈姜抬头仰视面前这座大厦，涉谷区青叶台一带是东京高级公寓聚集地，就像韩国的龙山区汉南洞，他们走了之后，那栋住宅立马被人租下，进账正好可以付清他们在东京的开销。
裴壮拿着证明过了层层几道关卡，大家才来到公寓的电梯楼下，大厅前台小姐面带微笑交给他们一个电话本，上面有各种需求联系电话。
“我们要不要去外面吃一顿？”沈姜把行李收拾好，就敲响万一她们的房门。
万一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马拒绝，“你去问问劳莫哥。”
沈姜从劳莫那里得到可以的回答后，就催促着员工们去外面吃饭，“我已经查好了池袋的一家餐厅，那里有铁板鱿鱼和麻辣烫。”
她唯一比较满意的就是日本可供选择的食物比她在韩国选择的食物多多了，至少不用再次看到烤肉。池袋区华人浓度很高，有很多华人开的餐馆，或者是中华料理。
劳莫感觉自家艺人把专研能力都用到了吃上面，他怎么也想不到沈姜是如何找到这么偏僻的小餐馆。
整间餐馆只有十来个座位，他们进去之后，就占据了餐馆的一半位置。
他看着艺人熟练地跟店里年轻的小伙子扯皮，很快就点好了一堆东西。
“你什么时候认识日本的人？”劳莫疑惑地问道。
“他老家在滨城，在这里务工。”沈姜把桌子上的菜单翻了过来，后面是一张中文菜单，“过年的时候我在网上跟人聊海贼王的时候认识的。”
这家店还有炸串，一串八十円，两串起点，万一和徐鱼溪加了鸡翅和骨肉相连。
“祝我们今年所有的事情都顺顺利利，干杯！”沈姜举起手中杯子，里面盛满了橙汁，其余四个人举起自己的杯子跟她碰杯。
韩国人的排外是体现在表面和网络上面，日本的排外则是体现在骨子里，他们表面礼仪会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实际上从资源来看，他们从不扶持本国之外的人，哪怕是韩团孜孜不倦地创日，也没有多少能在日本留下丁点水花，而在日本留下名字的韩团，在他们韩国国内热度也不低，偏偏日本拥有全球第二大音乐市场，他们本国的歌手完全不需要到国外，在国内就能自给自足。
就像沈姜现在来到日本半个月，仍然没有一个剧本找上门，即使她奖项没有一个注水，工作室的员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能感受到员工们内心的不安，毕竟在这起步比韩国难多了，她在韩国全网黑的时候，也从没有担心过没有剧本的情况，哪怕是她被黑上热搜，依旧有导演给她递剧本。
就在劳莫以为艺人要继续在家里扣脚的时候，一位导演的信件发到了他的邮箱。
“诶，没有剧本吗？”沈姜惊讶地浏览一遍信件内容，信是用英语写的，看出来不是没有诚意，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不给剧本，而是要当面谈。
给她递邀请的导演不是什么小导演，而是戛纳电影节常客河濑植美，电影史上自古以来就是男人的天下，在中间闯出来名声的女电影人少之又少，而河濑植美就是其中一位，自小父母离异的她跟着自己祖父的姐姐在乡下生活，这份经历使得她的电影作品带着一份宁静淡雅。
“我看过她的《朱花之月》，这个导演很有自己的风格，在一群电影人中脱颖而出并不奇怪。”沈姜跟劳莫说道，即使她没拿到剧本，但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演这位导演的电影。
“我知道了，已经给河濑导演回信，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劳莫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跟这种国际导演合作是难得的机会，自然会想方设法帮艺人争取到角色。
到了见面那天，劳莫开车带着沈姜去约定的咖啡馆，沈姜看到他把裴壮派去跟万一她们采购，“你不需要裴壮哥给你翻译吗？”
“我已经拿了N1的证书。”
“你啥时候考的日语等级考试？！”沈姜想到自己都没有考那个证书，虽然她觉得自己去考也能低分通过。
“乌托邦的经纪人都会日语，这是求职简历上必须有的。”劳莫整理着脖子上的领带，在这里他穿西装不算特别惹眼，而在韩国他经常被同行吐槽太过正经。
“还有这回事？”沈姜惊了，这个年头经纪人都这么能卷吗？
“毕竟是港娱日娱发展的经济公司。”劳莫检查了一下沈姜的仪容，确定没问题后领着沈姜来到咖啡馆。
咖啡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位知性优雅的女士，她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身边没有别人。
“那个，您是河濑植美小姐吧，我是白歌的经纪人劳莫。”劳莫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我是河濑植美，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河濑植美接过名片后，也从名片盒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三个人落座后，沈姜就听着劳莫操着流利的日语跟河濑植美聊天，在日本上来先要做一番自我介绍，然后是日常寒暄，最后等到咖啡被端上来才进入正题。
“我的举动可能在劳莫桑看来很奇怪，但我担忧自己寄出剧本会得到驳回，所以想要亲自来表达自己的诚意。”河濑植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在我看来，没有人比白歌酱更适合这个角色。”
“是什么样的角色呢？”沈姜没有理会侍者端上来的黑咖啡，而是好奇地看向面前的导演。
“一个很特别的角色。”河濑植美声音轻快地回答道。
劳莫知道这个时候是艺人跟导演交涉，不需要他去干预，索性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倾听两个人的交流。
“我看过白歌酱所有电影，没有一部涉及到爱情元素，基本都是亲情相关。”
“嗯，因为之前年龄原因，安排的电影都是子供向。”沈姜一听就明白了，她感觉自己这次应该接的是爱情片。
劳莫面色不变，他带的艺人今年就成年，拍摄一些爱情电影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能总困在一个题材打转。
“那你可以接受同性电影吗？”河濑植美直接问道。
沈姜挑了一下眉头，她点点头，“可以。”
“那么介意剪短头发和染发吗？”
她缓缓应了一声，“可以。”演员为了电影改变外形实在是太正常了，更敬业、追求更高的演员说不定会直接在自己身上改动。
“包括亲吻和一些尺度稍微大的镜头也可以吗？”
沈姜神色怔愣住，她在劳莫没开口前按住他，“……可以。”
反正随着年龄增长，拍电影需要肢体接触是一件必须经历的事情，她不是很在意初吻这件事，早晚都要没。
劳莫低声叫了一声，“白歌。”
他很快又跟河濑植美道歉，“可以让我们商量一下吗？”
河濑植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还是同意了。
劳莫把沈姜带到咖啡店外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还没成年！”
“不就差这几个月，早拍晚拍都一样，而且上映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成年了。”沈姜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不怕你姑姑说你吗？”劳莫拧着眉头斥责道。
“公司里那些前辈，哪个不是拍过同性电影，荣叔的《霸王别姬》《春光乍泄》，还有龙叔的《蝴蝶君》，他们都能拍我为什么不能？！”
劳莫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你觉得你爷爷奶奶能接受吗？”
沈姜气得脸都圆了一圈，她撇开脑袋不去看他。
“好吧，我必须要亲自盯着这场拍摄。”劳莫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又把笑容灿烂的熊孩子带回咖啡厅。
河濑植美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她讶异地看着四周绽放着小花花的孩子，“劳莫桑真的考虑好了吗？”
“嗯。”劳莫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去尽可能的避免，他详细地问了尺度的篇幅，还有内容。
沈姜欢欢喜喜的签下自己第一部爱情电影——《灰之海》。
第89章
沈姜坐在都港区的一家理发店，她腿上摊着《灰之海》的剧本，任由Tony老师在她头上涂抹膏体。
“白歌酱的发质很好，确定要剪短吗？”理发师石川惋惜地问道。
“确定，毕竟要拍摄电影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沈姜感觉自己头皮有点痒，总想伸手去挠一挠。
Afloat是都港区南青山的一家明星理发店，经常有演艺圈的人士到这里光顾，保密性很好，每个客人都有一间门专属房间门。
“接下来请白歌酱不要乱动，等到黑发褪色就可以上色了。”石川打好了发膏，不放心地叮嘱一遍，他看这个孩子怎么也不像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一个多小时。
“辛苦了。”沈姜挥手示意他离开，自己想一个人呆着，毕竟银灰色属于很浅的颜色，需要洗两次，她正好可以过一遍自己的剧本。
《灰之海》是由日本轻小说改编，原作者是森山美树，跟河濑植美是好友。
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栗花泷自幼父母离婚，性格叛逆，外型冷酷很有个性的她在高中学校有着极高的人气，在高二那年，泷无法忍受学校一日复一日的生活，从高中辍学来到东京，加入视觉系乐队成为当中的吉他手。在一次Live后，栗花泷成为Ibam里面人气最高的成员，吸引了大量的粉丝。
栗花泷不甘心只当吉他手，她想创作自己的成名曲，但市场已经饱和，她创作遇到了瓶颈，于是下定决心让自己沉沦，去追求那一丝灵感。
沈姜看到第五章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接着往下看。
三十五岁的秋山梨绘在一家公司当白领，每天做着类似的工作，朝九晚五，有时候甚至加班到深夜。在一次被人尾随的事件中，栗花泷出手救下她。
梨绘把泷带回了自己家，在得知年轻的少女每天只能睡在大街上的时候，心软的她收留了泷。但这也是不幸的开端。
两个人在朝夕相处的时候展开了一段不伦之恋，年轻的泷初次尝到爱情的滋味，随着时间门推移，她不再满足梨绘温水煮青蛙的日子。
在某一天，梨绘提着蛋糕回到家，她在房子里看到了泷和另一个女人交缠在一起……
“啪——”沈姜合上书本，她火气一下子上来了，Fk，渣女！
‘这是你接下来要扮演的角色。’大脑火上浇油，它跟着自己主人看得津津有味，电影里面不会拍出来，但书里各种动作都是实打实，没有一丁点意识流。
沈姜放下书，她去Lips上面搜索这本书，发现好评率颇高，栗花泷的粉丝成群。
[听说《灰之海》要拍真人了，希望不会搞砸呀！]
[诶！真人吗？我想不出来有谁能演出我心中的泷，现实生活中真的有人不仅具备帅气和美丽两种气质，还有加上一点可爱的举动？]
[哒咩！才不要拍真人，我只接受书里的泷君（≥M≤）]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渣渣？’沈姜眉头皱到一起，她不理解。
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她的新发型终于好了，银灰色配着日系短发，很有漫画少年感。
沈姜感觉自己是街上最靓的崽，她稀罕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第一次染发的感觉不赖。
剧组开拍那天，劳莫端详了一下艺人上好全妆的脸，怪不得河濑导演会觉得合适，视觉系妆容不是谁都能Hold住，长得普通就是杀马特，长相好看就是华丽哥特风。
沈姜看着镜子里的烟熏妆，一下子把那双圆圆的荔枝眼拉长，变得冷冽起来，“哇，好酷！”
电影为了突出剧情，电影脸基本上都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的长相，过于漂亮总是容易被那张脸牵着鼻子走，要不就是容易出戏，电视剧脸恰好相反，因为一部电视剧下来大概二三十集，若是长相太寡淡的话，观众就逐渐失去兴趣。
而沈姜恰好融合了两者的优点，骨相没有瑕疵，整张脸可塑性非常强，能适应各种妆容，只要化妆师足够给力，她可以展现不同的风格。
她在剧组巡视了一圈，找到河濑植美，“导演！”
河濑植美放下手里的摄像机，转过头，她表情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抱歉，我失态了。”
“我好看吗？”沈姜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次妆造让可爱的小熊相变成了狗勾相。
“非常非常好看！”河濑植美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发现女孩比她还高一个额头。
沈姜乖巧地低下脑袋，让她把手放在银灰色的短发上揉揉。
“难怪美树会对她一直念念不忘。”河濑植美轻笑了一声，染过的头发干燥温暖，像是小动物的毛发。
“咦，《灰之海》是真实事件改编？”沈姜疑惑地望着她，故事的结局可是两个人都离开人世。
是的，她这次电影结局依旧是死亡，死于一场火灾，栗花泷最后为了救秋山梨绘没有逃出来。
她发现立本人真的很喜欢又渣又深情的角色，难怪栗花泷最后人气会那么高，虽然出轨，但在大火中却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梨绘。
“嗯，我朋友就是故事中的松本千鹤。”
“栗花泷的外遇对象？！”沈姜想到这个角色也占据了整个故事不少篇幅，千鹤是Ibam乐队的主唱，栗花泷按捺不住寻找刺激的念头，跟乐队主唱搞在了一起，伤透了梨绘的心。
‘贵圈好乱……’大脑忍不住叹气，这么抓马的剧情竟然是真实发生过的。
为了试妆，她比开机时间门早来了三个小时，沈姜跟导演聊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拍戏的搭档，“秋山小姐和松本小姐是谁来扮演呢？”
“呐，她来了。”河濑植美抬了抬下巴，朝着剧组门口示意。
沈姜看着一位长相英气的女人从门口走过来，对方穿了很休闲的高领毛衣，半长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举止干练，跟她在街头见到的日本女人完全不同。
“我是天海祐希，请多多指教。”天海祐希脸上带着礼貌地微笑，她主动伸出手跟沈姜打招呼。
“我是白歌。”沈姜伸手同她握了握，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天海祐希，“我认识你。”
天海祐希噗呲笑了一下，她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这句话了，毕竟自己在日本的知名度，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这张脸，“是从哪里认识我的呢？”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全日本的男人都要感谢天海祐希不喜欢女人。”沈姜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明明五官每一个部位单独拎出来不算出众，但组合在一起偏偏带着雌雄莫辨的俊朗，帅到能掰弯直女。
河濑植美捂住嘴笑了起来，天海祐希也无奈地扶额，“我还以为会是作品。”
等到两个人笑完，沈姜弱弱地开口问道，“我真的是攻吗？”
在《灰之海》里面秋山梨绘外表描述是长相平平，而天海祐希再怎么说也不会跟长相平平这四个字沾上边啊！
“绝对的攻！”河濑植美竖起大拇指表示肯定，“泷在Tlaktalk上面评选最受欢迎的年下攻可是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