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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万乡(林斯如)


“怎么还没回来?”醉醺醺的男声打破了安静,“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万遥隔着镜面直直地看向他,眼眶都红了,她赶紧关掉水龙头,迅速抹掉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喊了声:“军哥。”
军子靠在门边揉了揉眼睛,心软下一大片,“哭了?”
“没有。”万遥扭捏道。
军子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拉到跟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女人躲在这里哭了多久,甚至连浓厚的妆容都蹭掉了不少,看上去反而平添了别样的风情。
“我代王总跟你道个歉。”
万遥屏住呼吸,企图无视他身上令人厌烦的酒气,“军哥,这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军子觉得酒精上头了,听着女人的软嗓子,察觉到身下的燥热,就想将她按在洗手台,狠狠疼上一番。
“你别往心里去。”他捏上她精致的下巴。
万遥迎着他的视线并不逃避,反而贴心地安慰着:“有王总在,军哥你……平时肯定很辛苦吧?”
军子的大拇指划过她的红唇,重重喘着粗气,偏头迎了上去,“别提她了。”
万遥迅速将脸别开,口红被划蹭到脸颊。
军子见她这幅模样心更痒了。
王兰那母老虎最不解风情,即便在床上也想着压他一头,更不会这样软绵绵娇滴滴地唤他,完全给不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加上那母老虎几个月前怀孕,现在连人也不让他碰了,军子正愁忍着火没地方泄。
他又去掐她的脸:“跑什么啊?你难道不想跟我亲热亲热?”
万遥顺势握住他为非作歹的手,“这样不好吧,万一被王总知道了……”
“管那母老虎做什么?老子明天就去跟她办离婚,早他妈看她那满身肥膘不爽了!还得是你啊,你这胸这屁股……嗯,看得我完全忍不住……”
万遥捏着嗓子拦着他:“可我还是怕……王总发现,以后我还怎么在药厂混啊?”
军子借着酒劲扑过去:“你慌什么?我早就把那死老头子留下的钱转到我名下了……这制药厂迟早也是我的,到时候也给你弄个总玩玩……你说好不好?”
“军哥这么厉害啊?”她捧着他。
“哥还有更厉害的,你要尝尝不?”军子追过去。
万遥微卷的发丝都凌乱了,冲着他笑得风情无比,灵活地转过身去,“啪嗒”一下熄灯,往最里处的隔间跑去。
“挺骚啊,小东西。”
军子寻着她高跟鞋的声音抹黑追了进去。
预想中的美人入怀烟消云散。
等待他的只剩闷沉的几棍子。
程青盂这几棍子多少带了点私人情绪,处处避开了要害,棍棍都不留情面。
军子完全没看清对方的脸,闷哼几声,直接倒在了湿滑的地面。
万遥将手机电筒打开,松了口气,“好险,差点玩脱了。”
程青盂借着电筒光看向小姑娘的脸,见她嘴角挂着暧昧不明的口红印,异常烦躁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
“你干什么?”万遥盯着他的动作。
“拍照啊。”某人语气不耐。
万遥单手抱着手臂,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你拍照,让我给他脱衣服啊?”
程青盂愣怔了一瞬,把手机往她怀里塞,蹲在地面开始扯军子的衣服,语气中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冷声道:“赶紧拍。”
万遥顺势举起了他的手机,对准军子白花花的胸口,突然觉得画面似乎不够生动。
“等下。”
她索性抹了下嘴唇,将印在指腹的口红涂在军子的脸上和脖颈上。
程青盂见她事无巨细,有些被气笑了,“你倒是经验丰富。”
万遥对着军子咔咔一顿拍,甚至还带着些骄傲和炫耀,“可不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程青盂站起来拍拍手,嘲讽地冷哼了一声。
“可以了。”万遥将手机息屏捏在手里,“再加上刚刚的录音,也够这傻逼喝几壶的了!”
毕竟他家那母老虎可不是省油的灯。
程青盂很少听见她说粗话,望着她浓妆也修饰不了的清淡眉眼,越发觉得这小姑娘有趣。
“某人确实有当坏种的潜质啊。”
他笑了下。
“我是坏种没关系。”万遥笑得明媚,“你是好人就行了。”
两人面对面贴站着。
程青盂也笑:“什么好人能陪你干这混账事儿?”
“不是好人,那不更好?”
她慢慢走到男人面前,仰着小脸注视着他,将手机塞回他胸口衣袋,顺势抚了抚他硬|邦邦的胸膛:“坏种和烂人,天生一对。”
程青盂目光深邃,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走了。”
万遥瞥了眼昏死在地面的军子,厌恶地转过身去,多看一秒都嫌晦气:“走吧走吧。”
程青盂一步从军子身上跨过,后脚跟恰好踩到他左手上。
他借着力又碾了碾那只手,一脸淡然地跟着万遥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谁也没注意到树后的黑影。
直到蒋大平撒完尿提好裤子,一眼望见两个大摇大摆的身影。
他虚着眼脱口大喊:“谁?是谁?谁在哪儿?”
万遥和程青盂顿了一秒,立即看向对方,瞬间得出结论:跑!

万遥和程青盂默契地冲出办公楼, 隔着黑漆漆的夜闯进了后花园里。
尽管她下午从办公室的窗口远远眺望过,到了晚上依旧分不清方向。偌大的花园就像一层层迷宫,荒草杂树, 枯枝烂蔓,肆意横生,甚至让人辨不清路的位置。
“待会要跟他们碰上了,你找机会先走。”
程青盂声音空空的,掺杂着风声。
高跟鞋踏碎枯枝清脆一响,逃跑的路上, 万遥的发丝彻底凌乱了。
“有时间计划这些, 你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一块儿走。”
程青盂还是照顾着她的速度,回过头,“我拦住他俩, 问题不大。”
“经验丰富啊。”万遥饶有兴致地笑了下,“看来没少被人追着打?”
他也跟着笑,低声说了句什么。
万遥呼吸也急了, “你说什么?”
他看向前方的分叉路口,“我说,老子头一回干这种事儿。”
万遥提着裙摆继续跑, 笑得更欢了, “头一回是么?但我还蛮爽的。”
“……”
程青盂并非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他虽不抽烟不喝酒, 但嗓门大, 脾气也差, 跟吉兴他们待一块偶尔也冒些粗话, 只是当她这个小姑娘的面有所收敛罢了。
他其实和普通男人并没有天壤之别的差别,但组合到一起, 该怎么去描述呢?在他这个稳如老狗的年龄段,却愿意在今夜陪她放肆幼稚。
就这么说吧,他的一言一行,都狠戳她的心脏,都让她爽到不行。
世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交缠的呼吸。
心脏砰砰怦地乱跳乱撞,就要蹦出嗓子眼一般。万遥从未体会过这种失控感,简直爽得让人头皮发麻。
程青盂见她跑得费劲,顿了两步,伸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低笑声:“被他们逮住才有你爽的。”
“怎么说?”她问。
“我可没露过脸。”程青盂轻飘飘道。
“……”万遥任由他拉着往前跑,“那你干脆把我交出去得了。”
他又拨开小路两侧的乱枝,两人继续朝着外面跑去,“老子还不至于拿女人挡枪。”
“等下。”
万遥喘着气喊了声。
她往后远远看了一眼,停下迅速脱掉高跟鞋,往杂草丛生的荒垛中一扔,赤着脚跟他继续往前面跑。
“前面左转,就能绕到厂区,我们别走大门。”她看到熟悉的地标。
程青盂轻轻“嗯”了声。
一座座平层厂房聚集在一处,单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差别,浅色瓷砖反射着夜晚的冰凉。
男人的眸光锐利如刃,带着她在厂区里绕圈,旁边的排水沟杂草丛生,弥散着令人头昏脑涨的尿骚味。
万遥脚底已经感受不到凉意,凑近问:“干嘛走这边?”
程青盂微微颔首:“那边有监控。”
“没用,都是摆设。”她淡淡道,“耗电太高都给停了,下午听他们说的。”
“……”
“怎么不等我把你拐上山再讲?”
万遥紧盯着不远处的山道,高高垒起的垃圾挡去了半边路,她的脚底被碎石磨得微微发疼。
“大门肯定守着人,要不去咱去墙角,找个狗洞钻出去得了?”
“……”
“当狗当上瘾了?”他哭笑不得。
厂房墙角透着些隐隐的光,他们慢慢往前面靠走着。
下一秒,几道高瘦的影子也靠了过来。
万遥的呼吸一滞,往后连退了两步。
男人手心的温度宛若一道镇定剂,他的手往下挪了挪,滑到她的冰凉指尖,又微微发力握了握,警惕地盯着愈来愈近的影子。
“他俩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啊,我刚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他妈人呢?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你别急啊,军儿,咱再去这里边看看。”
“那婊|子要被我抓到,非他妈弄死她不可。”
脚步声和谈话声越来越近,万遥抬头望向程青盂,扬着下巴使了个眼色。
压根来不及等他俩反应,蒋大平和军子等人已然绕过转角处,几双亮闪闪的眸子在黑夜里面面相觑。
有人啐了一口,“嘿,还真他妈躲这儿了。”
有人挥了挥手里的铁棍,“跑啊!你们。”
万遥迅速往后面瞥了一眼,小道两头都被人堵了,后面同样守着他们的人,正迈着流里流气的步子走来。
厂房挡去了大片的灯光,漆黑一片,甚至分不清谁是谁。
程青盂敛了敛眉,还是牵着她的手,微微侧着将她挡在身后。
“怎么办?”万遥出声问。
“怕什么?平时瞧着那么机灵。”程青盂冷冷笑了声,又捏了捏她的指尖,“刚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怎么做就行。”
为首的人将烟头扔进臭水沟,低骂一声,提着棍子两步就冲了过来。
余下几人仿佛接收到信号一般,纷纷朝着万遥他们突了过来。
当距离拉得最近,万遥才看清为首之人的脸。脸上一团红一团白的,分不清是口红还是血液,不是军子又是谁?
只见军子大骂一声,举着铁棍就扑了过去。
程青盂牵着万遥迅速往左边一躲,军子甩了甩脑袋,扑了个空。紧接着又是劈头盖脸的一棍,万遥随着男人的动作再次避开,却没注意到身后又扑来两人。
方才还同桌喝酒打诨的一行人,现下却将万遥他们死死围着。
蒋大平又吐了口唾沫,“臭逼婊|子,他妈的究竟什么来历啊?进我们厂到底想干什么?”
“老蒋,你还跟她废话什么?人悄悄潜进我们公司,又是打听又是拍照的,还能是做什么?”
“他妈的,又是卧底记者。”蒋大平气得咬牙。
几人默契地猛扑了过去,程青盂被迫放下万遥的手,俯着身迎了上去。
挥舞的铁棍划破了风声,朝着程青盂就是一棍;万遥推倒厂房门口的纸盒,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重物,咚咚咚翻倒在地面形成了障碍。
她一回头,就发现程青盂的肩膀闷声挨了一棍。男人拧着眉受下那一棍,接着一脚飞踢了过去,被踹的人连连后退好几步,最后倒在了脏兮兮的地面。
他三两步冲上去捡起地面的铁棍,开始和那群人正面交锋;万遥缩在角落用空纸箱挡着接连不断的棍棒雨。
程青盂迎战时与平时不大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凌冽的肃气,他的动作、一招一式,并非那种毫无章法的乱来,更像是经受过某类专业训练的。
只见他又握住挥来的拳头,一棍敲在那人后腰,长腿重重发力将那人踹倒在地。
“找机会先走。”
程青盂绕到她身边,将手里的铁棍塞给她防身。
万遥握着铁棍还是有些手抖,她知道现在留下并无益处,甚至会让他分神难以招架。
“好!”她应道。
他又拦下一拳,万遥迅速从两人的身边蹿走,却迎面撞上瞠目发怒的蒋大平。
程青盂余光瞥了过去,又挡在了万遥的跟前,一脚狠狠用力将人踹去。
蒋大平的脑袋正着水沟旁边的石墩,这一下摔得可不轻。
程青盂甩开了万遥的手,似乎要将人抛出去一般,低吼一句,“赶紧走!”
万遥迎着风跑出一段距离,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他,朝着昏暗小道的另一端飞速跑去。
程青盂瞧着那道越来越远的红色背影,她披散的长发顶着浓烈的月色跳着舞。
一个分神,他后背又挨了一闷棍,疼痛和酸胀感随着而来。
程青盂一把将军子拽到跟前,反手将他胳膊折到了身后,对着他的后背邦邦两拳下去,一脚将人踢到了地面跪着。
真他妈像群缠人的狗。
他后背都冒热汗了。
忽地,刺眼的远光伴随着急促的鸣笛划破宁静的黑夜。
程青盂微微虚着望向眼前的光,只见一辆车朝着他飞速地奔来。喇叭声连响三声,前后短促,中间偏长。
他一愣怔,想到了吉兴春宗二人。
十座丰田迅速飘过九十度急弯,远光调换成近光,副驾车门大大敞开着,快到他身边的时候踩了一脚急刹。
急促的鸣笛声再次响起,程青盂没有再耽搁时间,几步跨上前抓住车门跳了进去。
“怎么是你?”他讶异于身旁那抹红色。
“你还想是谁?”万遥笑了声。
蒋大平几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铁棍又朝着车子扑过来,一棍重重的敲在了挡风玻璃上。
万遥瞥了眼挡风玻璃,单手握住方向盘,迅速换挡。车胎在地面摩出刺耳的声响,迅速朝着后面退了出去,直至九十度的卡角。
万遥冷静地拨着方向盘,一把将车屁股甩进了上山的小道,将小山似的垃圾撞得满地都是。
引擎声震如雷鸣,她再次换挡,一脚油下去,十座丰田朝着前方大道冲了出去。
程青盂见她操作流畅如水,车后的人猛追不舍,霎时间内百感交集。
“坐稳了。”
万遥目视前方,继续给油。
窗外的风变得愈发猖狂,从两人的耳侧呼啸而过。紧接着,车头“啪”地一下直接撞倒常年失修的门禁杆。
万遥神情自若地掌控着刹车和油门,迅速将车并回了柏油大马路上,一路飞驰。
两侧的玻璃上起了层薄薄的雾,低长悠扬的轰油声盖过了心跳。
路灯光照进车里面,昏黄,又沉闷。
程青盂余光瞥见踩在油门上赤脚,莹白的脚背沾了不少凝固的泥。
他撇过头看了眼,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十座丰田闯进融融夜色之中, 灰黄而笔直的公路两侧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疾风携来泥土的芳香不断灌进车窗,重型车活活被万遥玩成了竞技赛车。
她几乎没怎么注意路况,卯足了劲儿给油前行, 即便在颠簸不平的起伏路段上也如履平地。
程青盂仰靠在椅垫上,面色平静地关上车窗,左耳降噪恢复了宁静,右耳依旧是呼啸风声。
只见小姑娘赤着脚将油门踩到底,任由烈风猛拍猛刮脸颊,车轮都快刮蹭出火星子了。
程青盂微微眯了眯眼,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失控, 只能稍稍坐直了身子,抬手按在了方向盘上。
万遥手指冰得失去了温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收手了。
男人粗粝的掌心覆在她手背, “靠边停车。”
万遥僵硬地扶着方向盘,余光瞥向他,“干嘛, 你怕了?”
“嗯,怕了,怕你玩儿脱了。”他还是扣着她的手, “我暂时还没有跟你殉情的打算。”
万遥盯着挡风玻璃笑,薄雾被空调吹散了些, 被吹得僵硬的不止她的手, 还有冻得失去知觉的脚。
“怎么办?程青盂。”她微微挪了挪脚。
程青盂不知所以然地望着她。
万遥吸了口气, “我的脚好像动不了了。”
程青盂:“……”
车子一路电掣风驰, 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万遥又道:“要不你考虑一下呗, 跟我殉情好像不亏。”
程青盂没什么情绪地睨她一眼,索性用力将方向盘往左一推, 车身在高速之下剧烈扭头摆尾,直冲冲地朝着左侧的低洼草坪飞去。
万遥迅速把住方向盘,猛踩刹车,再踩离合,车胎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动静,就在即将冲向松散草垛的那一刻。她还是将方向硬生生地别了过来,车子半斜卡在了大路边缘。
前面虽不是什么万丈深渊,也是有一定坡度的跨层,就用刚刚的车速直冲下去,侧翻坠地八成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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