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联系不上他,说好要来一起参加演出的。”
“你们好,这表演几点开始啊?”方笙笙走过去问道。
一个长发年轻人见到她,笑着道:“小妹妹,你也是要来看我们演出的吗?现在还早,我们要晚上七点才开始。”
现在五点不到,方笙笙决定还是先回家吃饭吧,晚点要不要过来再定,毕竟现在交通不方便,来一趟还有点远。
程贝倍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推着自行车折返离开。
经过学院旁边的一家小卖部,方笙笙见到一个瘦削的O型腿青年提着一大袋东西出来,他把袋子放在自地车后座,用绳子绑定后,骑上车从方笙笙旁边过去。
方笙笙眼睛掠过,突然定住,心里惊疑不定。待要再追,发现他已经骑远,这时程贝倍推着车过来,她赶紧过去问:“自行车能借我一下吗?”
“干吗?”程贝倍挑着眉问。
“追前面那个人。”方笙笙声音急促道。
“追他干嘛?”程贝倍又问,一副我们很熟吗,我干嘛帮你的模样。
“我怀疑他偷了我的自行车,现在骑的那辆车就是我的。”方笙笙快速道,“你到底借不借?”她看着前面一个红绿灯,青年停了下来,但很快就会骑跑了。
“那你坐上来吧。”程贝倍直接掉转车头,跨身上车,指着后座对方笙笙道。
“啊?”轮到方笙笙惊讶,这么爽快的吗?“你借我车就行,不用一起去。”
“赶紧的,快绿灯了。”程贝倍催促。
方笙笙也不犹豫,直接跨腿坐上后座。程贝倍用力踩动踏板骑了出去。
“幸好你不重。”
“谢谢。”还是这姑娘实在,那天那个胖子竟然说七十斤的自己重来着,什么人呐!
前面那个青年骑的不快,程贝倍虽然带了人,竟然也能跟上。
“你确定那辆自行车是你的?”程贝倍问。这种女式小飞鸽这两年很流行,因为骑起来比较轻巧,买的人挺多的,颜色只有一种蓝色,如果不是后面挂车牌,有时候真认不出来。
“确定,我在丢车的地方见过这个男的,那辆自行车前杠有个Z字划痕,是梁英不小心划上去的,车链盘那里小燕子贴过一张花仙子的小粘纸,虽然被撕了,但我看到还有小半点还在上面没撕下来。”这个O型腿的青年,她进租书店前,正好看见他出来。
“你这眼神不错啊。”程贝倍称赞道,随即想想又说,“最好你没看错,不然浪费了我这么多功夫,你赔得起嘛!”
方笙笙的观察力一向不错,读书方面的记忆力虽然不行,但是记人上面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你为什么帮我?”方笙笙也好奇,这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种热心人。
“我两个月前刚丢了一辆自行车!”程贝倍咬牙切齿地道,“这些该死的偷车贼,抓到真该被打死!”
怪不得,这姑娘大概是想报仇来着。
那青年越骑越远,程贝倍用尽吃奶力气也没追上,中途换了方笙笙带她,骑出大概三公里,进入了一片比较偏僻的老区,青年的身影就找不到了。
“这里以前是钢厂家属区,上半年钢厂把地卖给了开发商,要在这里盖商品房,这里住户大部份都搬走了。”程贝倍道。
“你知道的挺多呀。”方笙笙见四周都是老旧破败的平房,墙上画着大大的“拆”字。几个路口还拦着横条,写着XX建筑公司。搬迁的时候,估计能拆的都拆走了,有些房子连墙面砖头都拆走大半,这一片也几乎没什么人了。
“我爸以前是钢厂工会的。”程贝倍道,接着转头四处打量,“是看见那小子骑过来的呀,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这里都没什么人住了,不知道他过来这里要干什么坏事?我们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他。”
“你不害怕啊。”方笙笙看着天边只余些微霞光,四周人烟萧条,再看看横纵的几条暗沉的巷道,心里有些发毛。
还是冲动了,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追到这里抓偷车贼,这不是送菜来了吗。
被方笙笙一说,程贝倍也有些紧张起来:“你怕了?不找你的自行车了?”
“有点怕!”方笙笙老实道。
程贝倍没想到她竟然大方承认了,撇嘴强撑道:“我不怕,我们再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先等一下。”方笙笙道,说完她去一道拆过的墙壁处,捡起一块砖头,掂了掂,拿在手里走了回来。
程贝倍看到,想想,放下自行车支架停好,也跑过去捡起一块砖头,想想又扔下,改捡起一条钢筋走出来。
两个相视一眼,“去里面找找。”
“找到后怎么办?”方笙笙问,她本来打算,是跟他到热闹的住宅区,确认是自己的车子后,再呼叫周围群众一起抓小偷,扭送派出所,或让热心群众去把警察叔叔叫来铐人。
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除了身边这个虎妞,就找不到帮手了。
“给他一棍,抽死他!”程贝倍瞪着眼睛道,“我们两个人呢,怕什么,我抽他的时候,你上前给他一个板砖。”
说得还真简单,我们不是围攻老母鸡呀。
“你确定他只有一个人?他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说不定这里就聚集了一帮团伙呢……哎呀,我们还是走吧。”方笙笙越说,越觉得自己考虑的有道理。
“你怎么这样,我这么老远陪你来这。”程贝倍不甘心道,“先找一下,我们隐蔽点,静观其变嘛,你怎么动不动就想跑路。我以为你现在变了,不像以前那么胆小没用,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埋头学习,整天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的方笙笙,她才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更不会骑车带她跑这地方。
她是知道方笙笙敢挑衅母老虎,最近还揪过欺负小燕子的一个皮孩子耳朵,把骂梁英是傻子的那群孩子一起抓过来,吓唬要灌他们肥皂水洗嘴巴,这才对她改观一点点。
方笙笙同意先侦察,两人把自行车藏到一间老房子门后,一个手持钢筋,一个拿着板砖,往暗巷走去。后来觉得武器太明显,方笙笙干脆把砖头塞到书包里,程贝倍也把钢筋放身后。
走了两条巷子,终于在一间半掩的木门后,看见蓝色小飞鸽停在那里。
两个顿时一喜,随后相互举着手指放嘴前,轻嘘一声,猫着腰朝门边走去。
程贝倍伸手要推门,方笙笙阻止不及,门吱呀一声响起,她心脏都漏了一拍,幸好里面的人没发现。程贝倍轻身溜了进去,方笙笙见状只能懊恼的赶紧跟上。
前院除了小飞鸽,其他到处是垃圾和杂物。
“毛子把吃的买回来了,给那小子拿一包干脆面啃啃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别把他饿死了。”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两人赶紧躲到一堆杂物后面。
“别吧,还给他吃干脆面这好东西,饿一两天的死不了,饿得他没力气最好,省得他还想着逃跑。”另一道年轻的男声较为尖利。
“东哥,我们给这小子家塞了信,这两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又去他家门口附近转了转,都没人进出,你说那个女人有没有收到我们的信?如果她不给钱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把他关在这里啊,听说过几天施工单位就要进场了……”又有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估计就是那个O型腿的毛子。
“不给钱?不给钱我们就撕票!”深沉的男声变得阴狠起来。
“啊……”另两人惊呼。
“东哥,不用这样吧。我们以往就偷点钱包,撬个自行车,这次是听说这小子的妈买了钢厂这片地,是个富婆,我们才想着趁机捞一笔,杀人,那,那被抓住可是要枪毙的。”尖利声音的男子有些慌张起来。
“是啊东哥,你不是打听了吗,那个女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会给钱的。可能是保姆还没把信给她。”毛子也紧张道,“真弄不到钱,我们就把他打一顿放了就是,反正他也没见过我们的脸。”
“MD,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传来啪的一声,似是男人踢了同伴一脚,“现在市里闹的沸沸扬扬的绑架案,听说已经接连绑了两三个孩子,弄到上百万了,看看人家,再瞧瞧你们,这世道有胆子的就能赚到钱,想继续做孬种,就再去偷你们的自行车去。”
蹲在那里的方笙笙早就暗道不妙,苦不堪言啊。她逞什么能啊,自行车丢就丢了,她追什么呢。听说九十年代因为治安问题比较严重,还进行了一次严打,她现在深有体会了,要不然怎么追个偷车贼就能遇上绑架案了呢。
还要怪那个偷车贼,偷了车不卖个好价钱出去,竟然还敢留下自己骑,被自己这个失主发现,双方都有麻烦了!
她以前多谨慎小心,没有粉丝关注的压力和经纪人时时提点,她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太过肆意,放飞自己了。竟然敢闯匪穴,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她赶紧扯了扯程贝倍的衣角,冲她做个“溜”的口型,程贝倍这时也知道怕了,连忙点了点头。
两人探头看看,见他们没出来,猫着腰朝门边摸去。
“谁?”里面马上有人跑出来。
“跑!”方笙笙朝程贝倍喊,说完迈出门拔腿狂奔。程贝倍反应也很快,腿也比方笙笙长,一下就跑到她前面去了。
“别跑,给我站住!”尖利男声一边喊,一边奋力追赶。
“东哥,有两个小丫头钻到这儿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毛子也跟出来探看,紧张的汇报道。
“那你还愣这干什么,赶紧追啊,一定要把她们抓回来。”深沉的男声此时也不淡定了。
不一会儿,方笙笙左脸红肿,双手被皮带缚在身后,被推着往前走。
程贝倍也没好到哪去,马尾早就散开,脸上和衣服上都有脏污,倔强中带着恐慌。被抓住的时候,她想用钢筋反击,才发现早就跑丢了。
“你跑得快,让你先跑去喊人救命,你跑就是了,推什么自行车。”方笙笙忍不住嘀咕道。
程贝倍腿长人也有劲,如果扎头一直跑,这伙人不一定能追上她。跑到大道上人多的地方呼救,动静大了说不定能引来公安。她跑出巷子后,竟然还想着回头去停车的地方找她自行车。
“我想着骑车他们追不上……”程贝倍也气自己脑抽,当时惊慌之下,也不知道想什么。
“两个臭丫头,还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尖利声音的男人嘲笑道。他长得一张马脸,个子很高,有点驼背。
方笙笙真的是害怕又后悔,看了那么多影视剧,这场景是多么熟悉,笨蛋一样的主人公发现歹徒的时候,自不量力跟踪,然后弄出动静被察觉,最后被抓到。她以前看的时候,还要骂主人公没脑又没用。
为什么,她今天就成了这样的莽撞笨蛋。
被推着走进刚刚逃出的院子,两个歹徒押着她们往黑沉沉的屋子里走,这时从左边一扇门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唐僧塑料面具的男人。
“东哥,人抓回来了,这两个小妞还挺凶悍的,毛子被踢了一脚,我这脸都被抓了。”马脸指着自己的脸上的血痕道。
“东哥,怎么办,她们看到我们的脸了。”毛子紧张的问。
东哥一双三角眼透过面具盯在方笙笙她们脸上,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来这边玩的,不小心跑你们屋外了,怕你们误会我们偷东西,才跑的。”方笙笙声音哆嗦地道。这不是李小军这样的小混混和陶利这样欺善怕恶的学生,这是真正绑架犯、敢杀人的歹徒!
“你快放了我们,不然公安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程贝倍试着想挣脱手上的束缚,大声喊道。
“先把她们和那个男的关一起。”东哥没理她们说什么,对两个手下道,“等拿到钱再说。”
方笙笙和程贝倍被推进了里屋一个光线更暗,空气污浊的房间。
谢知许!方笙笙心里大喊,她努力控制着不要叫出声。
没想到肉票竟然是他!
适应了屋内暗沉地光线以后,她看见屋子很小,不过六七平方,里面原有一扇小窗也被木板钉死了,屋子角落里坐着一个双手双脚被缚,面容憔悴的男生,正抬头和她双目对视。双方眼中都是满满的惊诧。
“老实呆着,如果发出什么动静,直接把你们捅了扔江里去。”马脸威胁道。
说完,撕下一条胶带直接把她们嘴巴给封上,又把两人手上的皮带抽掉,重新用粗绳绑上,把两人背对背绑在一起。这过程中,两个女孩子都很配合不敢乱动,因为另一个歹徒毛子亮出□□,闪着寒光对着她们。
这时候,方笙笙竟然庆幸的是他们没有用脏布条和臭袜子堵得他们嘴巴。
马脸和毛子出去后,方笙笙感觉到身后程贝倍抖动抽泣声,她的眼泪也哗哗流下来。
她虽然有主角一样穿越的遭遇,但她没有主角那样解困的能力啊。她流着泪,拼命回想,一般主角遇到这样情况会怎么做?先是想办法挣脱束缚,再引诱歹徒进来,以要上厕所等理由,打晕歹徒寻找逃跑的机会……
她试着挣了挣手上粗绳,磨得手腕生疼也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转而望向谢知许,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谢知许从最初的惊愕后,回过神,挪腾着来到方笙笙她们这边,看着两人身后的绳索,他双手双脚被缚,根本没办法帮她们解开。
方笙笙想了想,拉动程贝倍退后,方便她向前朝谢知许靠近,见她迎面凑过来,谢知许惊疑不定,下意识后仰一下。
方笙笙怒目,朝他摇头摆脸闷声恩恩几下,谢知许不明其意,方笙笙又继续靠近,谢知许这下没有躲开了,但看着她脸朝自己贴过来,还是十分不自在。
方笙笙脸颊蹭向谢知许的脸,在对方目瞪口呆中,想把双方嘴上胶布的边角蹭开,但摩擦了半天,她整个身体都压到谢知许身上了,直到脸被胶布边角划得有些生疼,也不见翘起,她才不得已先放弃休息一会儿。
看着方笙笙折腾半天也没有用,程贝倍又默默流泪了,她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吧。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她如果真的死了,爸爸马上就会娶一个后妈回来了吧,又会生好几个孩子,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她了。
中间又试了几次解困的办法,都一一失败,方笙笙脑子里闪过自己第N种可能的死法时,小黑屋的门又被打开了。
戴着唐僧面具的东哥,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之前马脸和毛子也戴着塑料面具,自从方笙笙和程贝倍见过他们的脸后,就没再戴了。
毛子上前把谢知许脸上的胶布撕了下来,猛然一扯,谢知许疼的轻抽一声。
“我们把你在我们手里,向你妈要赎金的信塞到你家信箱,毛子看着你家保姆拿走的,但是两天了,你们家一点动静也没有,也没有按照信里指示的在约定的地方放赎金。”东哥双手轻敲,接着道,“你妈不会是不管你死活了吧?还是说,你和保姆有仇,她没有把信交给你家人。”
谢知许垂眼轻嘲道:“你们绑人之前,都没先打听清楚吗?我们家阿姨不识字,平时有信都是拿到我房间的。我妈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你们想找她要赎金,也不打听一下她在不在本市。”
叫东哥的男人被他说的一顿,他们确实是临时起意绑架谢知许,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周全的计划和经验。他只知道有个私人老板买了钢厂的地,是个富婆,无意中知道富婆的儿子在二中读书,看到过一张他的集体照,因为长相比较显目,容易认出来,就守在二中门口等了几天,跟踪知道他家小洋楼地址。
前天下午他和马脸跟踪谢知许的时候,见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正好当时路经比较偏僻地段,周围没什么人。他们从身后突然上前,把人打晕。装着扶醉汉的样子,把人带到了这里。
谁知送了绑架信后,竟然石沉大海,本来没干过这种事,时间拖久,也有点慌了。
马脸见此,上前抽了谢知许一巴掌:“小子,你想骗我们?小保姆知道你这少爷两天不回家,不告诉你妈?”这有钱人家的小子,又不像他们这种人,失踪上两天,家里人都不着急找人?
东哥静静看着,等着谢知许说话。
“我和阿姨说了这两天可能不回去。”谢知许活动一下被打的脸颊,忍怒道。
“你应该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你妈吧?”东哥闷声道,他对着马脸说,“切下他一根手指,一起给他妈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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