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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亭司探案录(麋解)


赵世元翻了个白眼,收起刀转头进屋。
施净不依不饶道:“你什么态度,你把我衣服弄脏,我还没发火,你倒气上了。”
张昂无奈一笑:“看出来了吧,他这个人,很爱干净,记住了,可千万别离他太近。”
沈青黛点头,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有洁癖的仵作。
施净一抬头,瞧见沈青黛,嘴角勾笑道:“呦,来新人了。不错,比前一个干净多了。”
沈青黛尴尬一笑,正不知如何开口。
“都给老子滚进来!”
沈青黛吓了一跳,看众人都聚在堂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陆海忠坐在堂上,脸色铁青:“是谁?是谁接了顺天府的文牒?”
张昂一听,不对啊,自己昨日已经给退了回去,怎么今日又有人接下了。接下文牒,意味着要接下这个案子,是谁这么不开眼?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被陆掌司给剥了。
沈青黛却丝毫未觉出异常,从袖子里掏出文牒,加Qqun叭叭三灵期七雾三溜广播剧小说漫画都有哦想到马上就能跟着查案,替枉死之人查明真相,甚至还有几分激动,走上前道:“大人,是我,我接的。”
众人:“……”
陆海忠:“……”
愣了片刻,陆海忠道:“你谁啊?”
沈青黛不慌不忙道:“大人,我是新来负责协助办案的司直,沈青。”
陆海忠越过众人,狠狠地盯着张昂,用眼神警告,这就是你找的人,还真是个愣头青。
张昂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陆海忠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沈青黛身边,厉声道:“谁让你接的?”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沈青黛这才觉出不对,吞了下口水,低头不敢再说话。
“我让他接的。”
低沉又略显清凉的嗓音,如泉击幽石。
沈青黛骤然抬眸,见男子长腿一迈,走进亭内。
男子一身窄袖玄黑长袍,腰系玉带,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俊美到极致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淡漠,让人想到大雪折不弯的青竹,青竹上那一片寒凉。
陆海忠久久盯着他,转身坐到椅子上,叩着桌子冷冷道:“赵令询,你虽是肃王世子,但这里是中亭司。你是司正,我是掌司,这里,我说了算。”
赵令询淡淡道:“这已经是你开年拒绝的第三个案子了,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到皇上裁撤,中亭司就可以关门了。”
陆海忠怔了片刻,低头一笑,摸了摸头道:“好,既然是你接的,那这个案子就归你了,即刻动身吧。”
赵令询面无表情道:“可以,不过我需要两个人帮忙。”
“谁?”
“施净,还有,沈青。”
陆海忠笑了,赵令询是怎么想的,带施净还算合理,那个愣头青……他看着就烦。
于是,不耐烦道:“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沈青黛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赵令询,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她不知道赵令询为何会在中亭司,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手帮自己。
不过,这都不是她目前要考虑的问题。
“十五里?”
沈青黛抱着头站在中亭司大门口。
案发地在郊外,距这足足十五里。
施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听说,你一口气跑十里不喘气,十五里,你顶多喘一口气吧。”
沈青黛也不理他,只是不停拍着头,十五里,自己骑马都要半个时辰。
踌躇之间,看见一辆马车缓缓经过,沈青黛忙叫住了车夫:“小哥,我要去古槐村。”
小哥拒绝得很干脆:“不去,我这马只跑城里。”
沈青黛果断道:“一两银子。”
小哥眼睛一亮,马上掀开车帘:“这位公子,小人驾车已有数十年,技术精湛,绝对让你物超所值。”
沈青黛正欲上车,却被施净拉住:“外出办案,都是骑马,马车钱报不了。”
沈青黛仰头道:“谁说我要报了,我自己掏钱不行啊。”
然后,头一低,便钻到马车内。
施净见赵令询刚牵着两匹马过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要坐马车?”
赵令询摇头道:“不知,刚好只剩两匹。”
施净笑道:“那个,马不用了,沈兄已经找了马车,我坐马车。”
赵令询冷冷道:“你不行。”
施净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心上,低头钻进了马车。
“感谢沈兄慷慨,这么替我们考虑,让你破费了。”
沈青黛笑得勉强,她压根没邀他上车的打算。
不过,既然施净都上来了,他们三人同行,也没有把赵令询抛下的道理。
沈青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问道:“你要上来同行吗?”
施净一笑:“不用了,赵世子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他最厌……你,你,你怎么也上来了。”
赵令询把马牵给守门的侍卫后,毫不客气地上了马车,方一坐下,便对着车夫道:“古槐村,现在出发。”
马车本就不甚宽敞,现挤了三个人,三人各怀心事,一时空气都停滞了。
一路静默。
赵令询一直冷冷地盯着施净,施净被他盯得发毛,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眼珠轱辘转着,尽量避免和他眼神碰触。
沈青黛被车内诡异的安静压得喘不过气,咳了几声,从袖中掏出顺天府的文书,仔细看了起来。
文书上对古槐村案件介绍十分有限,只知道死者是一家四口,一对老夫妻,两个兄弟。
死因是被狐狸撕咬,根据村民的口述,是狐仙杀人,其余一概不详。
沈青黛忍不住道:“这么大一个人命案子,顺天府的记录,怎么就只有这些?被狐狸咬死,一个狐狸能咬死四个人?”
施净见有人说话,赶紧接道:“顺天府那帮人,一看死了这么多人,巴不得早点甩给中亭司,哪有心思详查。”
沈青黛微微蹙眉:“人命关天,怎么如此儿戏。”
施净撇嘴道:“再人命关天,也比不上他们升官发财。反正只要甩给中亭司,就有人替他们兜着,做好了,就是他们协助有功;做不好,也是中亭司办事不利,反正于他们无碍。”
沈青黛缓缓点头,开始有点理解陆掌司为什么要发火。
不过,既然中亭司是专管命案之所,那调查探案,就责无旁贷,怎可因为官场争斗,枉顾百姓利益,让死者得不到安息。
沈青黛看了看文书,接着道:“你们看,目击者是老夫妇的大儿媳和一个五岁的小孙子,事发之时,他们刚好不在,怎么会这么巧?”
施净不以为然:“世上巧合之事多了,无巧不成书嘛。”
沈青黛驳斥道:“书上才会巧合多,现实里哪会有那么多巧合,事出反常必有妖。”
施净笑道:“你说对了,就是有妖,还是狐妖呢。”
两人正闹着,就听车夫说道:“大人,古槐村到了。”
三人下了马车,抬头一望,村口一棵粗大的槐树,直耸入云,密密的枝条如伞盖般四散,撑起一方阴凉。
有三五个中年人正跪在树下,拿着黄纸,口中念念有词。
三人走近一瞧,见树下石桌上放着贡品,燃着香烛。
沈青黛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虔心祭拜的几人被吓得一个激灵,放纸钱的篮子被打翻在地,黄纸顷刻在空中翻飞旋转。
几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随口道:“我们在拜槐仙。”
沈青黛一头雾水,槐仙?不是说狐仙杀人吗,怎么又冒出来个槐仙?

施净问道:“不是说杀人的是狐仙,为什么要拜槐仙?”
几个村民一听狐仙杀人,眼神中露着恐惧,待看清来人,都穿着官服,更加警惕,没人敢再说话。
施净一想,莫非是方才太严肃,于是俊脸堆笑道:“我们只是随便问问,几位但说无妨。”
还是没人说话。
一旁的赵令询忍不住,厉声问道:“中亭司办案,不可知情不报。”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还是没人说话。
沈青黛一把拉开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两银子,笑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官府人员,来这是为了办案,不是要为难你们。你们谁回答,提供了线索,这银子就归他了。”
为首的大哥想了想,一把接过银子,开口道:“大人,实在不是小民们不配合,是之前过来调查的老爷们太霸道,多说一句话少说一句话,都是一顿打骂。”
三人心下了然,必定是顺天府的人,为了尽快脱手这个案子,早日写好文书交到中亭司。
沈青黛安慰道:“我们和之前来的不是一帮人,你们不用怕,只管告诉我,为什么要拜槐仙?”
为首的大哥这才道:“狐仙是来复仇的,槐仙是专镇狐仙的,现在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当然要过来拜一拜了。”
沈青黛摸摸鼻子,继续问道:“槐仙镇狐仙?”
那人瞧了瞧四周,这才低声道:“是啊,十五年前,就发生过一起狐仙杀人事件,后来,还是在这拜了槐仙,狐仙才没有继续作乱。”
方才还靠在树上冷眼旁观的赵令询,一下起身,问道:“十五年前狐仙杀人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道:“十五年前,我们这有三户村民,一起进山打猎,谁知猎到一只红狐,几人不知情,就将这红狐给卖了。后来,其中一个猎户在上山的时候,被狐狸给咬死了。村里人都说,这是狐仙发怒了。剩下的两个猎户忧心忡忡,生怕被红狐报复,听闻村口的槐树有灵,就来这拜了拜槐仙。之后,那两人果真相安无事。不过自那之后,两人也不敢去打猎了,双双去城里谋生,半年后归来,竟然都还发了财,你说这槐仙灵不灵?”
施净一脸欣喜:“这么灵验,那我也拜拜,也好早点发财致富。”
说完就借村民的黄纸烧了起来。
沈青黛十分鄙夷地看着他,施净满不在乎道:“你沈公子有钱,我知道。你不用拜,我拜。”
沈青黛转头问道:“那既然这槐仙如此灵验,为何最近还有狐仙杀人?”
那人吞了吞口水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不久一个木材商看上了这颗槐树,欲出高价购买,里长和大伙一合计,就决定卖掉,谁知道竟是祸事开端呢。
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从那以后,一到晚上,村里就有狐狸叫。这不,前两天就出事了。出事之后,就没人敢再提卖树的事了。我们几户离槐树近,这不是怕槐仙发怒嘛,就过来拜拜。”
赵令询突然问道:“死的是什么人?和槐树有关?”
那人摇头道:“和槐树倒没有关系,和狐仙有关,他就是当年上山猎狐的其中一个猎户。”
沈青黛眼底一丝怀疑一闪而过:“死的是当年的猎户?”
那人道:“对啊,要说这刘孝,也是倒霉。没了槐仙护佑,转眼一家就给狐仙杀了。”
赵令询见打听的差不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转身往村里走。
沈青黛赶紧告别众人,跟了上去。
施净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道:“一两银子,就听个故事。沈公子,其实,我也会讲故事。”
沈青黛低头看着他身上的土,缓缓道:“这会没有洁癖了?”
施净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只要能发财,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三人一路走一路问,很快来到案发地。
几人在一座高门大院前停下,眼前的宅子明显要比附近几处宽阔许多,房屋前后种了些许果树,看得出来是村中富户。
门上落了锁,赵令询找人去把里长请来。
里长慌慌张张赶到,几人一问才知,死者刘孝的大儿媳,也就是唯一幸存人,在案发之后已经搬到了村里的另一处宅院。
事发之后,顺天府来人,刘宅被封了起来,刘孝家大儿媳陈氏把钥匙交给了里长。
里长打开房门,一股腐败的气味直窜进来,沈青黛忍不住掩住口鼻。
沈青黛进屋瞟了一眼,现场保护得还算完整。
腐味是桌上食物散发出来的,沈青黛捂住鼻子,凑上前一看,一桌子菜还有些许剩余,应是在吃饭时被害。
赵令询瞅了一眼,便要施净先验尸。
因是命案,顺天府原本想着甩给中亭司,中亭司又借口是邪祟,双方僵持了两日,尸体竟没有拉到停尸房,就放在刘宅的一间杂物房内。
虽是三月,天气尚寒,但尸体停留两日,尸臭味渐渐遮掩不住。
一排四个尸体,都盖着白布,整整齐齐排在门板之上。
沈青黛胃里开始翻涌,拼命压制。
“含住!”赵令询递过来一片姜片。
沈青黛忙接过放在舌下,才稍稍缓解。
见她无事,赵令询对着施净道:“验吧。”
施净不慌不忙地从背包中拿出工具,沈青黛一看,小刀、锤子、锥子,忍不住微微皱眉。
施净见她那副表情,骄傲道:“第一次见验尸吧,待会让你涨涨见识,在我手下,就没有查不出的死因。”
说完拿出准备好的白布条,上面撒上醋,分别递给赵令询和沈青黛后,自己才戴上。
白布掀开,四具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只一眼,沈青黛几乎要吐出来,使劲咬着嘴里的姜片,忍了下来。
赵令询道:“这些伤,是死前还是事后所受?”
施净看了一眼道:“面部肿胀,血痕明显,这是死前形成的伤,是被利爪抓伤无疑。”
沈青黛看四具尸体皆有不同程度的撕咬,疑惑道:“真的是狐狸咬死的?”
施净点头道:“从表面上看是这样,致命伤都在喉咙处,应是被狐狸咬破喉咙,失血过多,最终身亡。”
沈青黛还是摇头道:“我见过狐狸,它攻击能力并没有那么强,怎么可能一下咬死四个成年人?”
赵令询赞同道:“不错,这对兄弟身强力壮,不可能坐等被狐狸撕咬,你再查验看看是否有其他遗漏。”
沈青黛趁着施净解剖的时间,独自到事发地去查看是否有线索。
她始终觉得狐狸杀人背后另有隐情,若四人是在吃饭时狐狸突然闯入伤人,那刘家兄弟正值壮年,不会无动于衷,兄弟二人合力,拼尽全力,制服一只狐狸,应该不是难事。
正常情况下,兄弟二人应是抄起家伙,与狐狸搏斗才对。可现场并无激烈的搏斗痕迹,桌椅虽东倒西歪,但更像是人从上面跌倒所致。
地面上血迹斑斑,一条条痕迹纵横,倒像是人在地上爬行留下的印记。
刘孝一家,似乎是在狐狸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沈青黛自然不信狐狸成仙,她认定是人为。也就是说,在狐狸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动手能力。
拿出备准好的银针,沈青黛在吃剩的饭菜上验了一遍,竟然皆无异常。
对这个结果,她颇为失望。
又在屋内转了一圈,沈青黛把地上的赤红色的动物毛发轻轻收集起来。
刚站起身,沈青黛一头撞上一个不甚柔软的物体,吓得后退了几步,抬头一望,竟是赵令询。
沈青黛舒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赵令询淡淡道:“味道有点大,就先出来了。你有什么发现?”
沈青黛摇头:“根据现场来看,他们竟毫无还手的余地,这明显不合理。可我方才测过了,菜里无毒。”
两人正毫无头绪,就见里长领着一个妇人进来。
“两位大人,这个便是刘孝家的大儿媳陈氏。”
赵令询扫了一眼,问道:“陈氏,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如实讲一下当日事发经过,不可遗漏。”
陈氏听赵令询语气冰冷,带着官家威严,没由来浑身一哆嗦,颤颤道:“是,是民妇第一个发现的。”
沈青黛对着陈氏细一打量,她约摸二十四五岁,身材窈窕,相貌不俗,一双灵秀的眸子带着微微的怯意。
陈氏回道:“大前日,我做好晚饭,端上桌叫爹娘、相公、小叔还有小虎子来吃。小虎子吃了两口,便跑到院子里玩。我吃到一半,冲着屋外喊了几声,见小虎子没有应声,才发现小虎子不见了。小虎子一向顽皮,总喜欢爬到屋后的果树上去,我便让爹娘先吃,自己出门去寻。小虎子那日却没有去屋后,我找了许久,才在村头的槐树下找到他。等我拉着他回到家,就……就发现一家人浑身是血,都是血……”
陈氏说到这里,浑身颤抖,显然是惊吓未消。
沈青黛问道:“小虎子是你儿子?”
陈氏点头。
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吃到一半,顽皮跑了出去,一家人竟然只让儿媳独自出去寻,此事有些蹊跷。陈氏平日在刘家待遇,也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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