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下课后，穆迪还带着他去了办公室。他们谈了很久。
当我走到门厅，便看见一堆人围着启示栏。
虽然我在人群外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但是吃晚餐的时候从周围学生热烈的讨论中得知，下个周五我们将迎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代表。
三强争霸赛要开始了。
而我却不知道怎么才能避免塞克里克的死亡。
比起我的忧心忡忡，大家却完全不同。
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不管走到哪里，人们似乎都只谈论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各种谣言在学生中间迅速传来传去，越来越离谱。
十月三十日那天早晨，我下楼吃早饭时，发现礼堂在一夜之间被装饰一新。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条代表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红底配一头金色狮子的是格兰芬多，蓝底配一只古铜色老鹰的是拉文克劳，黄底配一只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绿底配一条银色蟒蛇的是斯莱特林。在教工桌子的后面，挂着那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饰章：狮、鹰、獾、蛇联在一起，环绕着一个大字母H。
我知道——三强争霸赛要开始了。
那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有所期待的喜悦情绪。课堂上，没有人专心听课，大家都想着今天晚上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要来了。
自然，即便是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还有很多同学低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贵宾。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学生们纷纷冲出教室。我注意到，塞克里克在离开的时候和穆迪说了些什么。
当我到达大厅的时候，学院院长们正在命令自己的学生排队。我也跟着波莫娜·斯普劳特一起检查赫奇帕奇的仪态。
“罗恩韦斯莱先生，把帽子戴正。”
“佩蒂尓小姐，请将你头上那个荒唐的东西拿下来。”
我听见麦格教授的声音从一旁的格兰芬多传来。
我看了一眼赫奇帕奇中最闪亮的存在——查尔娅.温亚德几乎把所有的珠宝首饰都挂在身上，看上去闪闪发光，像一棵移动的小型圣诞树。
我再一次被过去的自己蠢哭了。
学生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四处张望。直到飞马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降落在地面上。
马克西姆女士第一个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和我记忆中的一样高大。
“亲爱的马克西姆女士，”邓布利多走过去亲吻了她的手，“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在他们寒暄的时候，大约十二三个男男女女的学生从马车上下来了，站在马克西姆女士身后。
其中一个女生特别引人注目。身边很多男生都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我知道她就是芙蓉——一个拥有媚娃血统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霍格沃兹前面大湖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根桅杆露了出来。渐渐地，一艘仿佛鬼船的大船在众人面前呈现。
舱门打开，卡卡洛夫走下船来，后面跟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毛皮斗篷。
“天啦！那不是克鲁姆吗？”
这回轮到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到来引起了骚动。
他那引人注目的鹰钩鼻和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让我很快从一群壮实的男生中认出了他。
“天啦！我居然没有带羽毛笔。”
大部分女生开始翻起书包来。
“你说他愿意用口红在我胸口签名么？”
几个女生又为了一支口红争吵起来。
“矜持点，姑娘们。”四个院长不方便直接说，于是我在麦格教授的授意下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群中，努力维持着秩序。
好在很快，他们纷纷入座。
威克多尔·克鲁姆和他的德姆斯特朗同学坐在了斯莱特林的长桌，我看见马尔福倾着身子在跟克鲁姆说话。
而布斯巴顿的同学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
我注意到在邓布利多两边各多了两把椅子——看来还有两个人要来。
大家都坐好后，邓布利多简单的说了几句后，晚宴便开始了。
很显然，为了照顾布斯巴顿跟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餐桌上有不少法式和俄式餐点。
我对俄罗斯的甜品实在是没什么抵抗力——一口气吃了五个小布丁。
当我吃的差不多抬起头，发现两个一直空着的座位刚刚被填满了。
卢多·巴格曼坐在卡卡洛夫教授的另一边，珀西的顶头上司克劳奇先生则坐在马克西姆女士的旁边。
当一个个金色的盘子又被擦洗一新时，邓布利多再次站了起来。
一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情绪似乎在礼堂里弥漫着。
同学们都扬起头盯着他。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邓布利多说，朝一张张仰起的脸微笑着，“三强争霸赛就要开始了。”
他拍拍手，费尔奇捧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镶嵌着珠宝的大木盒，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这时费尔奇小心地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邓布利多拔出魔杖，在盒子盖上敲了三下。盒盖慢慢地打开，一只大大的削刻得很粗糙的木头高脚杯出现在众人眼前。
杯子本身一点儿也不起眼，但里面却满是跳动着的蓝白色火焰。
“这就是‘三强争霸赛’的‘火焰杯’。它将会替我们选择出代表三所学校的勇士。每一位想要竞选勇士的同学，都必须将他的姓名和学校名写在一片羊皮纸上，扔进这只高脚杯。”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语气却严肃了不少，“为了避免不够年龄的同学经不起诱惑，我会在‘火焰杯’的周围画一条年龄线。任何不满十七周岁的人都无法越过这条年龄线。最后，我想提醒每一位要参加竞选的同学，这场争霸赛不是儿戏，千万不要冒冒失失地参加。如果你的姓名被选中，那么就必须参加这次比赛。”
邓布利多的一番话使底下的学生开始沸腾。他们兴奋的讨论着谁将代表霍格沃兹参赛。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都离开了大厅。
我找到了邓布利多教授。
“教授，我可以守在火焰杯旁边监督学生吗？”
“可是穆迪教授已经接受了这个任务。”
最后，在我的再三坚持下，监督学生投票的人由穆迪换成了我。
穆迪不满的冲我哼了一声，但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整个晚上我都守在火焰杯的旁边。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除了劝走了很多年龄不符的学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主要是预防穆迪动手脚和哈利的出现。
当邓布利多宣布完参赛的三个学校代表时，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又有一张纸从火焰杯里飘了出来。
邓布利多抓住了那张纸。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皱着眉大声的念了出来——
“哈利波特”。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谁把哈利的名字放进去的？

我看向教师席上的所有人。
麦格教授一脸的不可思议，斯内普教授则抿着嘴脸色阴沉，而最大的嫌疑人穆迪注意到我的目光后还冲我咧嘴笑了一下。
到底是谁把哈利的名字放进去的？
礼堂里的每个人都转过脑袋望着哈利。
而哈利僵坐在座位上，就像凝固了一样。
这时邓布利多叫哈利去那间专属于勇士们的房间。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哈利僵硬的离开了礼堂。
很快，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斯内普等人都匆匆离开了礼堂——教工席几乎没了人。
我也赶忙追了出去。
等我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斯内普在发表意见。
“这件事只能怪波特，卡卡洛夫，”斯内普轻声地说，他的黑眼睛里闪着敌意，“不要责怪邓布利多，都怪波特执意要违反章程。”
“抱歉，教授。”我打断他的话，“我一直守在火焰杯旁边，确实没有看见哈利。他是无辜的。”
“你把自己的名字投进去了吗？哈利。”邓布利多心平气和的问道。
“我没有。”哈利说。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卡尔教授可以作证。”
“那你呢，卡尔小姐？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他把他的名字投进火焰杯？”邓布利多问道。
“是的，教授。我一直在那。”
“邓布利多，她是谁？”卡卡洛夫用他一贯的油腻嗓音说道。
“黑魔法防御课的助教，柏妮丝.卡尔。”
“谁知道这个小丫头和他是不是一伙的？”马克西姆女士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她对于哈利这第四个选手的出现非常不满。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让一个未成年人冒这个险？”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挫败感。
没想到我费尽力气想让哈利远离比赛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惹来了怀疑。
“为了出风头吧，小鬼。”卡卡洛夫看着哈利，眼里满是嘲讽。
“你有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邓布利多教授又问。
“没有。”哈利此刻的情绪很激动。
“他不可能越过那道年龄线，”麦格教授厉声说，“我相信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同意——”
正当他们为自己所代表的学校利益争吵的时候，穆迪走了进来。
“也许有人希望波特为此而送命。”穆迪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咆哮。“而且——”他那只假眼珠冲着我转来转去。“本来守着火焰杯是我的职责，可是卡尔小姐突然取代了我。要知道，哈利经常被一个叫马尔福的学生挑衅。而她和马尔福关系很好，我有理由怀疑……”
“胡说！”我气得声音发抖，“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你明明就不——”
“好了，卡尔。”斯内普脸色铁青的打断了我的话。
我大口的喘着气，狠狠的盯着穆迪。
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得不喝下一小口吐真剂。
幸好审问我的是斯内普教授，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在药效的作用下说出什么秘密。
虽然吐真剂证明了我的清白，但对于我来说，这是对我的侮辱。
等我恢复清醒的时候，他们已经统一了观点——让哈利作为第四位勇士参加比赛。
“卡尔，来我的办公室。”趁着邓布利多给四位勇士讲解第一个项目的时候，斯内普走出了房间。
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斯内普非常快速的给办公室施了消音咒、防窃听咒、沉默咒等好几个咒语——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谨慎。
“卡尔，我跟你说过什么”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正处于发怒的边缘。
“抱歉，教授……”
“难道你只会说抱歉吗？在错误出现后——”斯内普咄咄逼人。
“卡尔，你真令人失望。”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您说的对，我总是把事情弄的一团糟。”我沮丧的低下头。
“卢平教授还是辞职了，小矮星彼得还是越狱了，哈利再一次被选为勇士……”我说着说着，声音里竟有了一丝哭腔。“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越说越难过，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斯内普不再说什么。
等我把这么多天的劳累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后，他才开口了。
“你冷静下来了吗？”
我点点头。
“那好，你告诉我。哈利的名字是谁干的？”
“理论上的穆迪。那个假穆迪。可是，这次他完全没有出现。”我很困惑。
难不成是他给某位同学施了夺魂咒，操控了这一切？
斯内普很快否定了我的答案。
夺魂咒是个颇有争议的咒语。很难判定一个人是否真的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而且排查起来，难度太大了。
最后，我跟斯内普也没讨论出太有用的结论。
不过在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前，他让我把“离穆迪远点，不要挑衅他”这句话手写了二十遍。
接下来的几天，哈利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他几乎被所有人孤立了。
对于斯莱特林们来说，格兰芬多的光荣便是他们的耻辱。至于赫奇帕奇们，他们觉得哈利盗取了他们勇士的光荣。而格兰芬多们，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团结。
大多数同学似乎都以为他施展了诡计，哄骗火焰杯接收了他的名字，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名声。
此外还有一个事实：塞德里克看上去确实比他更像一位勇士，挺直的鼻子、乌黑的头发、灰色的眼睛，这副模样真是英俊过人。这些日子，比起哈利，他简直是英雄般的待遇。
两天后的下午是检测魔杖的仪式。我厚着脸皮推开魔药教室的门，在斯内普的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带走了哈利。
“我们要去干什么？”哈利跟在我的身后，显得很不安。
“检测魔杖而已，确保性能良好能帮助你完成比赛。别担心。”
刚推开门，一位身穿洋红色长袍的女巫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
“你好，哈利，我叫丽塔·斯基特，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我想要采访你——为一篇比赛的专访。”她说着伸出她那涂的鲜红的指甲。
“来吧，亲爱的，我们好好谈谈。”哈利还没反应过来，丽塔·斯基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去了隔壁的杂物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记者会有那么多的话，直到邓布利多亲自过去敲门，哈利才被放了出来。
检测魔杖的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奥利凡德先生把魔杖还给哈利的时候还大声赞扬了他的魔杖。
接下来是照相的环节。我即不是参赛的勇士，也不是裁判，确认哈利魔杖很安全后就早早就离开了房间。
我想了很久还是委婉的给我曾经的宠物——黑狗布莱克写了一封信。
我在信中写道，哈利被迫参加三强争霸赛。有人要害他。我希望在第一个项目开始前，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以赶到学校——为了哈利的安全着想。
我尽量让自己的话看上去轻松一些。如果让布莱克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我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闯进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
猫头鹰带着我的那封信飞出了窗户，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不过我的好心情似乎也只限于当晚而已，第二天一早的《预言家日报》令我非常气愤——因为丽塔·斯基特那篇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文章。
这篇文章与其说是对争霸赛情况的报道，倒不如说是对哈利个人生活添油加醋的描绘。而且，这里面还提到了我。
“……哈利终于在霍格沃茨找到了他的初恋。哈利与一位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形影不离。可是采访当天，我还看到一位美貌惊人的女士陪在他身边。据说是黑魔法防御的助教，而此次火焰杯的勇士选拔正由她负责……那么在青梅竹马的格兰杰小姐和美艳的助教之间，哈利波特究竟会选择谁呢……”
斯内普毫无感情的快速读完了关于我的部分，他抬起头看向我，“卡尔小姐，真有你的。”
“如果你喜欢丽塔·斯基特的文章，我现在就请她对你进行一次专访。明天你也能登上报纸。我保证，你的故事会更吸引人。”我冲着斯内普手里的报纸挥了一下魔杖，然后报纸变成一只小鸟飞走了。
自从这篇文章一出现，哈利就不得不忍受人们——主要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在他经过时引用文章中的话，对他进行冷嘲热讽。
不仅是他和赫敏，我也受到了干扰。
有天我又在走廊里看见德拉科带着一帮斯莱特林在对哈利冷嘲热讽。
我本来是想当做没看见绕道离开的，没想到德拉科故意大声的和我打招呼。
“嘿，柏妮丝，你看到那篇文章了吗？就是哈利哭哭啼啼的那篇？”
我示意哈利跟着我离开这里，德拉科却堵住我，用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继续问道，“你不会真的看上了波特了吧？”他假装仔细的打量着哈利，然后用夸张的语气说，“柏妮丝，我很怀疑你的品味。”
“这与你无关，德拉科。安分点，这样对谁都好。”
“穆迪那个瞎子又不在，我看谁还能袒护波特？”
“够了，德拉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
“幼稚？柏妮丝你竟然说我幼稚！”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没了刚才的威风。
看他气势弱了些，我拍拍哈利示意他先离开。
我叹了口气，与他擦肩而过。
“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我在德拉科耳边轻声说道。
不要玩火自焚。
穆迪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连我都差点把自己栽进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一只猫头鹰正落在窗外的小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