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穆迪举起了魔杖。
一声巨响，马尔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躺在刚才马尔福站的地方。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
我也惊呆了。
大家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穆迪若无其事的向白鼬走去。
白鼬惊恐地叫了一声，朝地下教室的方向。
“我就不信这个邪！”穆迪大吼一声，又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忽地升了上去。“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穆迪粗声粗气地说着，“这种做法最肮脏、卑鄙，是胆小鬼的行为……”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教训一下马尔福没问题，但这种惩罚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不是教训，这是羞辱。
我快速抽出魔杖指向了穆迪。
因为我站在人群外，与他隔的远，所以咒语对他的冲击不是很大。
穆迪被击中，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我用飘浮咒把半空中的白鼬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把白鼬抱在怀里，但是尴尬的是，我并不知道怎么让马尔福恢复原形。
“卡尔——你竟然敢攻击我！”穆迪吼道。他的假眼珠不停的乱转。
“你是个疯子！”我这么长时间的情绪积累到现在终于爆发了。
“如果你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就滚出学校，否则我就杀了你！”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麦格教授从大理石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一摞书。
穆迪哼了一声，“如你所见，我的助教用咒语攻击了我，而且威胁要杀了我。”
“卡尔小姐？”麦格看向我。
马尔福在我怀里不安的扭来扭去，弄得我心烦。
“安静点。”我冲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
“一个学生，”我把马尔福举到麦格眼前，“教授，这就是穆迪说的教训。”
“天哪！”麦格教授叫了一声，匆匆走下楼梯，抽出自己的魔杖。
片刻之后，随着噼啪一声巨响，德拉科·马尔福复原了。
他缩成一团，躺在石板地上。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苍白却泛着红。过了一会才颤巍巍的站起来，满脸羞愤。
“穆迪，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说，“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吧？”
“他大概提到过吧，”穆迪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说，“可是我认为需要教训这个臭小子……”
“这不是教训，这是羞辱。或许你没有认真读过《教师守则》。”
“好了，卡尔小姐。”麦格教授打断了我的话，“你和马尔福先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马尔福临走前回过头怨恨的盯着穆迪，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
我离他还算近，再次毫不意外的听到了“我爸爸”这两个单词。
还是那么幼稚。
随后我把事情的经过给麦格教授讲了一遍。
虽然穆迪做的有些过分，但我得承认，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自己过于冲动了。
等我和马尔福从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他浅灰色的眸子里还满是泪水。
看来，这次的“教训”对他的影响很大。
“好了，别哭了，男孩子，坚强点。”我摸了摸口袋，意外找到了两颗上个学期没吃完的巧克力递了过去，“喏，开心点。”
马尔福抬手擦了擦眼泪，接过了我递过去的巧克力。
“你今天像是吃了炸药包，卡尔，我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巧克力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今天情绪这么激动……是因为穆迪伤害了我吗？”
你未免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马尔福，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围着你转。
不过看他备受打击的模样，我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当然不全是——我最近压力有点大，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那我可以让我爸爸给你找人配制点助睡眠的魔药。”
“马尔福，”我打断了他的话，“希望你能明白，成熟的男人是不会一口一个‘我爸爸’的。”
“好吧，”马尔福看上去情绪稳定了些。“不过，还是谢谢你，柏妮丝。”
“这是你第一次喊我柏妮丝，”我惊讶的挑起眉，“我不觉得我们熟悉到可以这么称呼对方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没让我太难堪——虽然已经很难堪了，”马尔福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傲慢，“为了表达感谢，你可以称呼我为德拉科。”
这算哪门子谢意。
不过看他那副熟悉又欠扁的表情，我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好吧，德拉科。如果你觉得好些了的话，你该回去了。”不知不觉，我们边走边聊已经来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
送走了德拉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使我食欲大增。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卡尔，听说你做了一件好事。”斯内普在他的办公室里踱着步，阴阳怪气的讽刺我。
而我站在一旁，低着头，做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其实心里想的是，哪个斯莱特林的臭小子这么大嘴巴。
“见义勇为，不客气。”我打趣道。
“你真当我在夸奖你吗？”斯内普的脸色又黑了几分，“真不知道这个假期你经历了什么——从一个愚蠢的赫奇帕奇变成了无脑冲动的格兰芬多。”
“好吧，教授，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过于冲动了。”我赶紧低头认错，为了尽快吃上迟到的午饭。
“永远不要和穆迪起正面冲突，卡尔。他是前傲罗。你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不是穆迪呢？”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教授，你没有闻到他身上那股药味吗？那个味道明明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斯内普打断了我的话。
他错开视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再等等，卡尔……再等等。”
“再等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神秘人要复活了！有学生会死在三强争霸赛！”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斯内普大吼大叫。
“我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我就不信——”
“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我要对你说的。当然，这也是邓布利多的意思。何况他很忙，也没那个功夫接待你。”
斯内普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就好像即便我去了校长室也会吃闭门羹一样。
但我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对假穆迪一事无动于衷。
这让我感到很受挫，也成功地打消了去校长室的念头。毕竟没人想自找没趣。
“难道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吗？”
然而斯内普并未正面回答我，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很不对劲，卡尔。告诉我，这个假期发生了什么。”
比起我的激动，他表现的非常冷静。
这让我看上去很蠢。
“好吧，教授，我告诉你，我就快死了。我梦见有人在追杀我。”我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悲伤。
“梦？”斯内普哼了一声，“就因为一个愚蠢的梦把你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特里劳尼教授也告诉我，确实有人在追杀我。”
“虽然我不想在背后谈论任何教授，但是真没想到还有人会相信特里劳尼的预言。”
无论我再怎么说，斯内普还是认为我大惊小怪，过于神经质，然后把我赶出了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我又去找特里劳尼教授，希望她能再聊聊昨天的事情。
“这是你第一次来找我，卡尔小姐。”特里劳尼教授蠕动着嘴唇，像梦游一般。
“我们昨天不是见过吗？”
特里劳尼教授摇摇头。
“那……”我觉得有点尴尬，“你可以帮我解析一下梦吗？”
很遗憾，这回特里劳尼教授的状态很糟糕。她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堆，却和我的梦一点都不搭边。
“……木星移到东南方，你的爱情要来了。他现在在……”特里劳尼教授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是斯内普的办公室。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还碰到了一个熟人。
“嘿，柏妮丝。”
“马尔……德拉科，你好。”
我上下打量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我刚才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被他训了一顿。”德拉科瘪瘪嘴，抱怨道“他让我这个学期不要招惹波特。”
“还有穆迪。”我补充道，“离他远点，他很危险。”
“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不错，很好。”我点点头，其实那个梦还是缠着我。
我敷衍了几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确实轻松了很多。
接下来的时间，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好好睡了个觉。
虽然那糟糕的梦境依旧在，但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放松。那不过是个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神清气爽。
不过好心情没维持很久，因为今天有黑魔法防御课。而我一点也不想见到穆迪。
上课的时间已经过了，我还在黑魔法防御教室的外面踌躇不决。
反正穆迪也不需要我这个助教，要不我就不进去了？
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穆迪站在讲台上，黑板上果然写着三大不可饶恕咒。
“抱歉，教授，我有些事情所以来晚了。”我正打算虚情假意的解释一番。
穆迪却冲我笑笑。他一笑，那布满伤疤的脸就显得更扭曲更怪异了。
“卡尔你来的正好。我们在讲三大不可饶恕。上我这来。”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走到讲台上。
“很好，”穆迪大声说道，“接下来我和卡尔会给你们示范一下夺魂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穆迪突然抽出魔杖对准了我。
“魂魄出窍。”
然后，我听见了穆迪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亲吻我的鞋子，卡尔。”

被夺魂咒击中的那一刹那，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跪在地上——脸离穆迪的鞋尖不到一英寸。
等等，我在做什么？
亲吻鞋子？
不不不，这太傻了。
我突然意识到大家都在注视着我。
不，我不要在大家面前亲吻他的鞋子。
我挣扎的想站起身来，可是穆迪的声音还如同空谷回音般在脑海里回荡，控制着我，刺痛着我的神经。
我的嘴唇离他的鞋子越来越近，可我的大脑还是很清醒的告诉我——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集中精力，拼命的往后退，终于，我用力过猛一下子坐在地上。如果放在平时我会觉得很难堪，但此刻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夺魂咒。”
底下的学生们鸦雀无声，还处于震惊之中。
“好了，我们来试一下第二种钻心咒。”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穆迪再次用魔杖指向了我。
“钻心剜骨！”
“啊！”巨大的疼痛瞬间袭遍了全身。我下意识的叫出声来。
穆迪并没有收手，我感觉自己的全身从内到外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的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紧咬着嘴唇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经我的控制剧烈的颤抖着。我只能蜷缩起身体，贴在地上，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停下！”我听见有人喊道。
过了一会，疼痛慢慢的消失了。我这才感觉好些。不过身子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浑身酸疼。
“最后一个咒语您不会还想用在我身上吧，？”我抬头看着穆迪，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当然不是，这是对你的惩罚。”穆迪咧嘴笑了起来。他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有三只蜘蛛。
“这是最后一个咒语了。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咒语。阿瓦达索命咒……杀戮咒。”他说着拧开瓶盖，取出一只蜘蛛。
“大家看好了，尤其是扬言要杀死我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我，假眼珠冲着我一阵乱转。“卡尔。”
“阿瓦达索命！”穆迪吼道。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蜘蛛仰面躺在桌上，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但无疑已经死了。
底下的同学忍不住惊呼。
他们看上去都很害怕——这是他们第一次面临死亡。
即便我经历过大战，但我看见一只蜘蛛毫无抵抗力的被人轻而易举的杀掉，内心不免还是泛起一丝悲伤。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穆迪布置完作业，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教室。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有几个同学走到我身边试着把我扶起来。
“你没事吧，卡尔教授？”哈利关切的看着我。
“还好吧。”我一说话，顿时感觉嗓子发痛。
这时查尔娅.温亚德走了过来，神情古怪的看着我。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我没好气的问。
“不，”她摇摇头，“我想知道为什么上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你给了我一个A。”
亏我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是来关心我身体的。
也对，我以前是什么德行我心里清楚的很。
“如果我给你一个P、D或是T，恐怕你就要留级了。”
“谢谢你。”她小声说道。
没想到最后扶着我回去休息的竟然是查尔娅.温亚德。
我和她慢慢的往回走。
梅林！自己扶着自己的感觉可真怪。
“你的那些追求者呢？”
“因为我终于找到令我心动的男人了。”一说到这个，查尔娅忸怩起来。
我还从未发现自己以前笑的这么蠢。
“他叫塞克里克，和我一个学院。”
这个我知道。
当年的我确实有一阵子疯狂迷恋塞克里克——直到他和张秋好上了。
后来，他死了。
查尔娅这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表面迎合着，心里却想着塞克里克的事。
我不希望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再次发生意外。
很快，我被穆迪当众施了两个不可饶恕咒的事情便传开了。
面对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的追问，穆迪依旧坚持着“这只是个教训”的说法。
他的固执蛮横让教授们都无可奈何。
不仅这样，他还变本加厉，扬言让所有的学生都切身感受一下夺魂咒。
于是最近的两个星期，无论我走到哪里，总能看见许多学生紧张的翻阅着书籍，希望从中找到抵御咒语的办法。
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格兰芬多跑来询问我。
我给他们每人扣了五分以后，他们乖乖的离开了。
又有敲门声响起。
走进来一个穿绿色校服的人。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斯莱特林，扣五——”
“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德拉科放大的脸。
好吧，我承认，他的五官确实很优秀。
“还可以。”说实话，我没想到他会过来关心我。
其实我不是很愿意见他，因为他总会让我想起自己卖掉了他送我的胸针——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对不起，柏妮丝。我……”
“你是德拉科.马尔福吗？”我疑惑的看了他半天。“我不记得你这么爱说对不起。”
“我当然是！”他的脸涨得通红，语气也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他不会针对你。”
“这跟你没关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对了，你确定不是来询问我怎么抵挡摄魂咒的办法吗？”
“不是的，我就是来看看你……否则我会很愧疚……”
“好吧，如你所见，我现在活的不错。”我突然觉得马尔福这个小孩子还挺可爱的，“你的作业完成了吗？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要参加O.W.L.考试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德拉科显然不愿意提起作业——和所有的学生一样。
“看来你恢复的真不错。”他嘟囔着。
“嘿！我这是在关心你的学习。”
很快，便到了检验学生们自学成果的时候了。
穆迪让他们一个一个来到讲台上，对他们使用夺魂咒。
我作为助教，围观了全程。
四个学院中，哈利勉强抵御了夺魂咒，虽然他把自己的腿撞的不轻。德拉科也做的不错，遗憾的是，最后他还是亲吻了地板——虽然只是短短一秒。我相信他之后会做的更好。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塞克里克。他似乎比我记忆中的还要优秀。他不仅成功了抵抗住了夺魂咒，还获得了穆迪的表扬——这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