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我知道了。”我低声说。
恐怕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其他学院是不会领头这么做的。
“你可以走了。”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似乎打算开始起草关于禁止团体活动的方案。
我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发现墙上的画像都盯着我看。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随口问道。
“静音咒。”斯内普抬起头抽动了一下嘴角，“他们实在是太吵了。”
“好的，教授再见。”我非常识趣的立马离开了校长室，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当天晚餐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追求金妮的男生并没有出现在格兰芬多长桌上，而金妮也不在。
晚餐进行到一半，麦格教授匆匆走进礼堂，在斯内普身边坐下。
“抱歉，西弗勒斯。我真为自己的学生做出这种事而惭愧。”我听见她和斯内普小声说着什么，赶紧竖起耳朵。
“没关系，米勒娃。这不是你的错。”斯内普看上去心情不错。他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南瓜汁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都受到了惩罚，不是吗？”
“抱歉，打断一下。”我隔着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特里劳尼教授问道，“麦格教授，韦斯莱小姐呢？”
“她在我的办公室里反省自己的错误。”麦格的表情很严肃，“说实话，我觉得西弗勒斯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惩罚是什么”
“禁止她进入霍格莫德而已。”麦格说。
我偷偷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斯内普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斯内普，我推荐你用‘钻心剜骨’！那滋味妙极了！”阿米库斯·卡罗突然插嘴道。
“谢谢你的建议，不过惩罚由我说了算。”斯内普淡淡的说。
“韦斯莱……那个红头发的小妞？”卡罗来了兴致，向斯内普追问道。
他的语气过于轻浮，在场的教授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是她吗？妈丨的！野的我心痒痒……”
“这是学校，卡罗。”斯内普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注意你的言辞。”
“我又不是真来当老师的，哪像你一直窝在学校里什么都不干？”
“要不是黑魔王的授意，我根本不会来这……”卡罗大言不惭的说着。
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是他的妹妹在长桌那头咳嗽了两声他才闭上了嘴。
教工长桌这才安静下来。我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心里却更加怀疑斯内普到底能不能管的住卡罗兄妹。
吃完饭后我并没有返回房间而是避开人群来到了霍格沃茨的厨房。
“卡尔小姐——”多比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他还围着一条浅橙色的围裙，“想吃点什么——看看我新做的饼干——”
“不用了，晚餐很棒，我已经吃饱了。”我笑着摸摸他的头，“收到我送你的衣服了吗？”
“噢——多比喜欢——非常喜欢——”他一把扯下围裙，里面正是我送他的那件衣服。
“喜欢就好。”我说。
衣服很合身。看上去也很精神。
多比再三对我表达了感谢，弄的我怪不好意思。
其实是我实在看不惯克利切穿的破破烂烂的，趁着假期给他买了好多衣服，顺便也给多比带了几件。
“对了，”我这才想起正事，“给麦格教授办公室送些吃的。”
“要悄悄的，”我提醒道，“韦斯莱小姐在那儿关禁闭呢。”
“多比什么时候——去送点心——”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越快越好。”
麦格教授饭后会去城堡外散步，从她出发到回办公室路上至少要半个小时。
还要留些时间给金妮用餐。
“多比现在就可以——”他说着跑去里面装了一大袋子的饼干和点心。
“等一下。”我叫住了多比。
“如果她问起是谁送来的，你就说是哈利的意思。”
听到哈利的名字，多比瞪大了他的眼睛。“多比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哈利了——”
“他还有事要做。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他会回来看你的。”我说。
多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啪”的一声消失了。
至少金妮不会挨饿了。
但我还是不免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我路过大厅的时候看见告示栏前围了一群学生。
果不其然，斯内普颁布了新的校规。
他恢复了乌姆里奇的旧规定，禁止三人以上的学生集会以及任何非正式的学生社团。
意料之中。
不过似乎还有别的规定。
我接着往下看，发现他竟然也对学校的老师也有了新规定。
“在校职工人员不得对学生实施体罚，变相体罚或者其他侮辱人格尊严的行为。”
比起第一条规定，关于教工的规定惹得大家纷纷议论。
毕竟很多人还不知道D.A.已经被揭发的事。
我大体上看了一圈，学生对于这条规定兴奋不已。
这就意味着卡罗兄妹不能再无所顾忌的惩罚学生了。
我对于斯内普的新规定自然是高兴的。
等我来到礼堂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到了。
他正坐在校长的位置上喝着咖啡，面前摆着今日的《预言家日报》。
我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微微点头，接着看他的报纸去了。
早餐的时候金妮出现在长桌旁，她的脸色很难看，一直低着头吃饭。而那个男生的位置一直是空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被退学了。
卡罗兄妹在早餐快结束的时候才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斯内普，你的新规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阿莱克托·卡罗比她哥哥还沉不住气，上来就质问道。
“你觉得呢？”斯内普放下报纸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阿米库斯·卡罗气呼呼的说道，“我不傻，看得出你的新规则在针对我们。难道不听话的学生都不能惩罚了吗？”
他的声音很大，在宽阔的礼堂里隐约产生了回声。学生们纷纷停止用餐盯着教工长桌看。
“不如先坐下来吃个早餐？孩子们都看着呢。”也只有斯拉格霍恩教授敢在如此拔剑弩张的时刻说话。
阿米库斯·卡罗迟疑片刻坐在了斯内普的旁边。
“想知道为什么吗？”斯内普低声问。
“当然。”
“原因很简单，”他说，“这些学生未来都会为黑魔王效力。你不能伤害他们。”
“如果他们不听话呢？”
“交由他们所属院系的院长处理。”
“那我的权力呢？”卡罗明显急了。
“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斯内普淡淡的说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笑，“你从来就没什么教课以外的权利。”
“这不可能！”卡罗吼道，“黑魔王派我来这里，是让我管教学生的！你怎么可以剥夺我的权力？”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没有任何权力。”斯内普不甘示弱，“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当老师，我会告诉黑魔王找人代替你。”
“然后你和你妹妹就可以满世界的去抓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以表忠心了，不是吗？”
“你……”卡罗气的直瞪眼。
“你不要仗着黑魔王对你……”
“好了，如果你有价值，黑魔王也会欣赏你的。”斯内普懒洋洋的说道，把卡罗气的够呛。
虽然卡罗兄妹还是不服气，但斯内普强硬起来也足以消灭他们嚣张的气焰。几番争论后，卡罗兄妹明显落了下风。
我还从没见过他俩吃瘪的模样。
对于他俩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斯内普做的简直棒呆了。
早餐结束后卡罗兄妹一秒都不愿多呆，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身旁的特里劳尼教授也离开了礼堂。

第一节课开始前还有一段较为充裕的时间，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坐到特里劳尼的位置上，急着向斯内普献殷勤。
“您刚才简直帅呆了。”我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没想到您的口才这么好！我的梅林！只要您肯稍稍打理一下您的头发，我保证女孩子们都会被你独特的魅力征服！”
“我只是兑现了和你的诺言而已。”斯内普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还有，你好好说话，卡尔。”
“好吧，”我撇撇嘴，恢复了正常的语调。“既然你有能力管住他们，为什么之前不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对学生使用‘钻心咒’。”
“我只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蠢货讲道理上。”他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接着说道，“我不是慈善家。有些学生背地里反抗我，却要我帮助他们扫清障碍，你觉得公平吗？”
好吧。我终于知道当年斯内普为什么对学生和卡罗兄妹之间的抗争不管不问了。
他确实不欠任何人。
又或者说，斯内普从来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
他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
我给他提供学生活动信息来减少他的麻烦，而他也兑现承诺给学生们提供一定的庇护。
斯莱特林，利益至上。
结束了上午的魔药课，下午便是去禁林报道的时间了。
说真的，昨天刚刚把金妮和D.A.供出来，我今天一点都不想和金妮接触。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她。
而且她肯定能猜到告密者是我。
我站在门口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鼓起勇气走进了海格的小屋里。
然后我失望的发现金妮并不在，只有纳威和卢娜两个人。
“金妮呢？”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
“应该不会来了。她被禁止进入霍格莫德、禁林还有好多地方。”纳威接着说道，“她昨天被麦格教授找去谈话。D.A.的存在被发现了。”他有些愤怒，“都是马尔福害的！”
“马尔福？”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他告诉斯内普的！”
“谁说的？”
“我去质问他的时候他亲口承认的。”纳威的脸涨的通红，握紧了拳头。“我就不该只给他一拳那么简单！”
“你还打了他一拳？”我没想到一向内敛乖巧的纳威竟然敢出手揍德拉科。
“抱歉，我一时没忍住。”纳威看上去还是那个害羞的小男孩，“我只是太生气了。”
“打人不能解决问题，以后别这么做的。”
纳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下次不会了，我保证。”他说。
海格还没回来，我们三个呆在小屋里无事可做。
纳威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卢娜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则较为忐忑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
如果纳威知道其实告诉斯内普D.A.的人是我，他会不会也给我一拳呢？
我偷偷看了纳威一眼，还是免不了的心虚。
可最让我迷惑的是德拉科的行为。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竟然主动担下了责任。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告密者是我才这么做的？
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发现自己愈发搞不懂他了。
按理说，我惹他生气，他却处处帮我……
就在这个时候，海格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回来了！谁来帮我个忙，这些小宝贝今天可不乖！诶呦——”
纳威立刻起身。
“我来了，海格。”他说着匆匆走出了小屋。
屋里只剩下我和卢娜两个人了。
她不再看外面的风景，而是转回身向我走来。
她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可她说出的话却让我大惊失色。
“告密者。”她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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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干笑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什么意思？”
卢娜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不是马尔福干的。”
她笃定的模样让我实在无法反驳，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好吧，我承认。”我说，“谁告诉你的？金妮还是……”
“没有人告诉我。”她打断了我的话，“我猜到是你。”
“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不得不承认，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很聪明。
“不如说说看你是怎么猜到的？”
“如果是马尔福做的，D.A.的所有成员现在恐怕都得被叫去校长室。更何况金妮的惩罚只是不许她出入太多地方。”
“而能让他撒谎的人不会太多，再加上斯内普今早颁布的新校规，很容易就猜到是你。”
卢娜的分析头头是道，让我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子。
“你会告诉纳威他们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会说，但你必须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
“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
“你伤害了金妮。她信任你才告诉你是谁干的，而你却把她供出来。”
“她重组D.A.的目的搞错了，”我试图解释道，“放任你们乱搞实在是太危险了。至少你们目前还很安全，不是吗？”
“只要他们还在学校，我们就不可能安全。”
“那恐怕你得等些时候了。”我心里清楚，卡罗兄妹不会很快撤离学校的，甚至最后神秘人还会攻入霍格沃茨。
卢娜没再说什么，她只是用她那双一向睡不醒的眼睛盯着我看。可是此刻她的眼神却仿佛能把我看穿一般，让我倍感不适。
门外那几头巨型宠物的叫声还没有停下，隐约能听见海格和纳威的叫喊声。
而屋内的我们却彼此沉默着。
我讨厌这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我这么做是因为……因为某种原因。抱歉，现在我还不能说。不过我、我真的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难道有难言之隐，别人就必须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么？”她淡淡的说，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是啊，她说的也没错。
我确实辜负了金妮的信任，暴露了她们辛苦策划的D.A.。
无论我隐瞒了什么，我最终的选择都是站在斯内普那边。
而不到战争胜利的最后一刻，恐怕她们都不会知道邓布利多的计划了。
外面的神奇生物的吼叫声渐渐弱了下来，似乎是被驯服了。
“姑娘们，出来吧！”海格喊道。
我站起身，踌躇了一下才踏出门外。
在经过卢娜身边的时候，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最该道歉的是金妮。
反抗并没有错。
直到两年前我都一直这样认为。
所以我参加了反抗乌姆里奇的D.A.组织。
可是我发现如今的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小。
我在大战中见过太多的死亡和无畏的牺牲，对此我深深的恐惧和惋惜。
我不希望见证不必要的牺牲，更不希望任何一个学生受到伤害。
我既无格兰芬多的勇敢也没有拉文克劳的聪敏，我只想尽可能的保住更多人的生命。
活着才是一切。
活下来才有希望。
可惜现在的学生们不会这么想，他们只渴望自由，不惜一切代价去反抗却往往忽视自身的安全。
我叹了口气，接过海格递来的皮手套戴上，牵过一只体积庞大的神奇生物（原谅我记不住它的名字，海格宠物的品种实在是过于繁多），带着它走到小屋后身的小溪旁开始给它擦拭身子。
忙碌了一个下午我才终于把它羽毛缝隙里的沙粒清理干净。
这只看起来像鸟的神奇生物高兴的拍打着巨翅，打着鸣。
海格说这是它在对我表示感谢。
可惜我感受不到片刻的喜悦之情，只因这只鸟扇动翅膀的时候把未干的水珠都甩到了我的脸上。
这让我不得不眯起眼。
“噢，柏妮丝。”海格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卡卜纳一向这样，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的屋里有毛巾，跟我来。”他说着向小屋走去。
我脱掉手上的皮手套，擦了一下脸上的水，这才勉强能看清路。
等我用海格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后，发现纳威和卢娜已经完成任务离开了。
“一起去吃晚餐吗？”海格问。他也脱下皮手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马甲。
“我想是的。”
于是我和海格一起走出小屋，回到了城堡里。
斯内普早上颁布了教师准则变相架空了卡罗兄妹的权力后，他们午餐的时候便没有出现在礼堂。而晚餐，毫不意外地，他们也不在。
这让礼堂里的所有人都倍感轻松。
吃饭的时候我特地观察了德拉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