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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香(叶蓁蓁)


徐蜚话音一落,沐清溪立时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起来,每一道都带了不明意味的打量。沐清溪本没打算刻意遮掩身份,但是这么明晃晃地被人当众道破,被人围观仍教她心底涌上一阵阵不舒服。
这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沐清溪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不知公子如何才肯消气?”余光瞥见三叔身边的几个护卫过来,心中微定。
徐蜚的目光紧紧黏在沐清溪身上,只觉得那柔润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似乎有种魔力般吸引着他,让他一刻也移不开。那小巧玲珑的身段,不盈一握的纤腰,微微的起伏……真美,比他表妹还要美,徐蜚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身上越来越热,他觉得口渴,很渴,而眼前就有那么一汪清泉在诱惑着他……
那目光如跗骨之蛆一般萦绕周身,沐清溪泛起一阵恶心,她不是未经事的无知少女,这样的目光哪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徐蜚竟然起了那种龌龊心思!
沐清溪气得眼前发黑,偏偏还要顾忌大局跟他周旋。
“不如小姐就以身……”
徐蜚手中的扇子还没触及下颌,沐清溪飞快地后退了一步清冷地说道:“公子自重!”
扇柄落空,徐蜚冷哼一声,“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不看看爷是什么身份,跟着爷自然让你吃香喝辣,别说一个小小的酒楼,就是一百个爷也能给你。要是你敢敬酒不吃吃罚酒,爷不介意连这酒楼一块儿拆了!”
冷不防被他欺身近前,那双恶心的手直直朝着她的袭来,沐清溪下意识地闪躲,却因为力量太弱被他一把抓住拘在怀中,随即那张脸便压了下来。
男人的气息乍然喷在脸上,沐清溪又羞又怒,她万万没想到徐蜚经胆大包天至此,光天化日之下作此下作行径。
美人入怀,一道轻微的幽香丝丝缕缕地传到了鼻尖儿,他几乎立刻断定那不是任何一种熏香,而是新鲜的、醉人的、只属于少女的纯洁的香味,他从未闻过这样叫人欲罢不能的香味,柔软、甜腻、像是黑暗中展开的罂粟花,简直就是勾着他去品尝、去掠夺……
那样令人作呕的气息,那样灼热恶心的呼吸,甚至她隐隐感觉到了……
一瞬间,思绪被拉进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时刻,恶臭的酒气,男人粗鲁的声音,被撕裂的衣襟……
不要!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不要!不要!
“砰——”
电光火石间,一道雪亮的光芒倏然飞来,沉醉在美人香中的徐蜚头顶警铃乍响,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歪头——
颈侧的头发应声而落,颈间赫然多了一道血痕。
紧接着,怀中一空,整个人被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又弹飞滚落在地,激起一片灰尘。挣扎着爬起,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
天旋地转,沐清溪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别怕,是我。”有人在耳边轻轻的说。

第059章 不放
怀中的身躯颤抖如狂风中的枯叶,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吹得零落四散。那双葱白鲜嫩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骨节处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青色的筋络透过苍白的肌肤裸露出来,绷得僵直,仿佛抓在手中的不是衣襟而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松开,就会万劫不复。
这是吓着了?
原本打算松开的手在察觉到怀中人挨过来的意图时改了主意,重新将人牢牢护住。
也罢,到底是跟元瑜一样的年纪。
“爷——”
“何人如此大胆!”
事发不过一瞬,徐蜚的手下反应过来立刻围了过去,慌忙把狼狈不堪的主子扶起来,又是拍胸口看伤势,又是逢迎探问。他们是跟着主子出来的,若是回去了被老太太知道没照顾好主子,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醇枫楼的人也才反应过来,沐骕派过来的几个护卫刚才慢了一瞬,被人抢了先,此时抢步上前,挡在了前面。
掌柜的则走到沐清溪身边,对揽着“小公子”的人作揖道谢:“多谢壮士仗义出手,”又小心地看向沐清溪,“小……小姐,您怎么样?”
小公子变成了小姑娘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早知道这样,他是怎么也要拦住的。徐蜚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满京城里被他祸害过的女子不知凡几,让小姐受了委屈,实在是他的过错。
游走在身体的手,满是臭气的嘴……狰狞恶毒的笑容……污秽不堪的身体……沐清溪一阵阵的发冷……不要!不要!
赵璟越看越觉得不对,小姑娘这分明是被吓狠了。双眼无神,眸中泛泪。匀净的笑脸苍白如纸张,竟然隐隐透出一种绝望的灰色。他虽然心下狐疑,觉得依照小姑娘的胆量性情不至于被惊吓至此,可是小姑娘这样子太叫人惊心。
“丫头?丫头?”他想将人挖出来看看,才一动,小姑娘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靠了过来,细嫩的手指将衣襟抓的更紧,赵璟看着,感觉再加点力那细弱的手指就要被绷断了。
掌柜的看出不对,心里急得团团转。为了小姐的名声着想,他该叫这人放开小姐,可是眼下这情形分明是小姐吓糊涂了,抓着人不放。何况,还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好使了个眼色让人去通知东家,这场面是怎么都收拾不住了。
徐蜚被人扶起来又咳出一口鲜血,他甩开扶着的人,抹了把嘴才发现牙齿被撞掉了两颗,“滚开!”
“哪个不长眼的敢坏爷的事!”他看着一个男子把那小姑娘抱在怀里,姿态亲密又暧昧,那本该是他要做的,那温香软玉此刻本该在他怀里承受恩露,竟然叫个来历不明的贱民给搅了。
赵璟大手轻抚着怀中的小姑娘,试图让她镇定下来,他背对着徐蜚,闻言眸色瞬间森寒如剑光闪过。
“徐蜚。”他微微侧头,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只是瞥一眼那侧脸,徐蜚顿时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那张脸印象太过深刻,他想忘都忘不了。
“景……景、景王……殿下……”
一室哗然。
紧接着,呼啦啦一片“扑通”声,“参见景王千岁——”
“殿、殿下,我们爷……”徐蜚这边,一个着装不同于其他仆从的人哆哆嗦嗦地跪行出列,徐蜚早就瘫倒在一旁站不起来了。
“龙一!”赵璟理都没理,扬声唤道。
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的龙一立时应声。
“把人‘送’到徐大人跟前。”
龙一领命,二话不说转身走到徐蜚身前一抬手将人拎起来,大步走出醇枫楼。
“诸位士子不好好钻研学问,倒有心情在这看热闹,看来考得不错啊。”一声笑谑突兀地响起,贺子琦顶着张笑嘻嘻地圆脸走了出来。
余下人如梦惊醒,纷纷告退。
“这是怎么回事?清溪!”侄女儿出了事,沐骕顾不得风度仪态,立即让人背了下来,此刻见大堂里狼藉一片尽是残桌烂椅,侄女儿被个陌生男人护在怀里,登时大怒。
沐清溪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她陷在肮脏的回忆里完全无法自拔。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重生了,那些已经过去了,可是被勾起的回忆太深太重,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就像是腐烂的泥沼,将她紧紧缠缚住,无处可逃。
沐骕见侄女没反应,更加着急,掌柜的连忙上前解释。听到赵璟的身份,又听说是他解了危机,沐骕才放下一半的心,坐回到轮椅上连声道谢。可是侄女儿被个男人抱在怀里成何体统。
“多谢殿下大恩,草民的侄女儿……”
赵璟摆摆手,“沐三爷不必称谢,令侄怕是魇着了,还是尽快找个大夫的好。”
“找什么大夫,殿下当和尚我是死得不成?”智空围观全程,然后在他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快去准备厢房!”沐骕连声吩咐掌柜,又看向智空和尚,“不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沐骕先是被他的外貌惊了一下,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来人既然是景王殿下的朋友,想必不会出错。
“和尚法号智空。”智空端起出家人的架子念佛回礼。
沐骕担心沐清溪,但是沐清溪昏昏沉沉根本不让别人碰,任何人试图接近都会令她死命地往赵璟怀里躲,沐骕看得既心疼又着急,那可是景王殿下啊侄女儿!不禁万分后悔今日一时冲动带她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请赵璟移步厢房,暂时烦扰。他仔细打量赵璟的神色,看着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关于这位才回京的王爷,京里什么传言都有。最多的就是他战绩无数,狠戾残暴,手段残忍,今日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沐清溪不肯松手,赵璟只好迁就地抱着她坐在床边让智空看诊。
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了,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汗津津的,汇成一股股小溪流下,看着像是刚从冷水里捞出来似的。嘴唇毫无血色,眉头紧紧皱着,肌肤更是透出一股子灰败,荏弱得让人惊心。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记忆里那个像海棠花般娇艳的少女,仿佛骤雨打过的梨花,如此脆弱,如此可怜。
嘴唇翕动,依稀露出几个模糊的字眼,赵璟仔细听,仿佛是“救命”“不要”之语。心底的疑惑越加浓重,小姑娘这情形不单单是被吓到,更像是惊惧之下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至于是什么,他无心深究。
今日之事若不是她,他未必会插手。不过是看在兰溪村那几日和那坛子酒上。任何事牵扯到他都未必是好事。
“怎么样大师?我侄女儿可还好?”智空把完脉起身,沐骕立刻上前追问,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一脸焦急。
纸笔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智空提笔洋洋洒洒写完一张方子,递给沐骕,“照方抓药,不是什么大病,惊惧过度魇着了,好生休养几天就行。”
“多谢大师!”沐骕连声道谢,又唤人去抓药煎药。回过头见侄女儿还抓着人家王爷的衣襟,脸色微变。他既不忍心强行把侄女儿的手拿开,也不能要求王爷在这等她侄女儿醒过来,纠结来去,只好告罪枯坐。
赵璟一脸淡漠,神色莫名,沐骕不敢上前打扰,只好跟智空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
智空原本是应付居多,可在听了沐骕的身份以后,眼珠子一转,心里多了个想头,脸上的笑意更真了几分。
“我观施主的侄女儿有些体弱啊!”智空故作担忧地叹了一声。
沐骕闻言,也是一叹,“我这侄女儿身世可怜,自小没了父母兄弟,养在乡下无人照顾,自然弱了些,不知大师可有法子调养?”他对沐清溪是真的疼爱,沐骏与他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大哥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智空摇了摇头,见沐骕露出担忧的神色,“若只是体弱还好,就是……”智空故作为难状。
放在平时,以沐骕的聪明大概不难看出智空是故意引他追问,可是今日事发突然,沐清溪昏迷,沐骕正在着急哪有精力多想,顺着智空的话就追问了下去,“莫非还有更严重的?”想起客儿曾经中毒,沐骕第一反应就是沐清溪是不是也被下了毒?
“施主莫急,施主的侄女儿想必八字稍轻,神魂容易受惊不稳,所以今日才会如此。”智空徐徐答道,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沐骕闻言沉默了下来,沐清溪的八字并未找人算过,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沐清溪确实经常会受惊梦魇,大嫂因此特地给她在宝严寺里点了长明灯,又向无心大师求了开光的玉佛挂在身上,以安神魂。
智空这话让他更加看重三分,肃然问道:“大师可有解法?”他倒不担心智空是坑蒙拐骗之流,不说别的,单看景王殿下与他相交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低,何况他还自称是无心大师的弟子。
智空一看鱼儿上钩,面上如常,心中却松了口气,收徒弟总要先让人家家人同意,不然就该跟他师父无心大师那样竹篮打水了。
“阿弥陀佛,佛法无边。”智空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
沐骕微怔,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待要追问,忽而想起一则故事,心念电转脱口问道:“大师是想让小侄入空门?”
室内一静。
沐骕旋即摆手,“不妥不妥……”沐清溪是大哥大嫂唯一的女儿,怎能让她青灯古佛,孤苦一生。再说就算是要求佛祖庇佑,那也该找庵堂的姑子去,拜入和尚门下算哪门子。
先前看他一脸着急,智空还道沐骕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被拒绝的如此彻底。可他还不能急着辩解,搞得好像他很着急求着收徒弟似的。
正在这时,药已煎好,掌柜的亲自端来。沐骕顾不上再问,接过药碗亲自喂沐清溪喝下。服了药,沐清溪的神色渐渐缓和,脸上的苍白之色略微退去,紧紧抓着衣襟的手指松开,整个人在药力下沉入了梦乡。

第060章 再见
沐清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陌生的屋子令她一阵惶惑,却在看到床边睡着了的琉璃和春棠时放松了下来。
外头很静,依稀能听到丫鬟们放轻的脚步声。沐清溪猜测应该是三叔带她回了风霁堂,也不急着喊人,而是出神地回想起一些事情。
梦里昏昏沉沉,万千影像交错嘈杂,她陷在深深的雾障里,身边却始终萦绕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她记起白天发生在醇枫楼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徐蜚的那张脸和记忆里那混账的脸重合,重生以来她第三次直面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那么卑微,那么绝望。
第二次是在越中,她无意间发现奶娘刘氏的异状,而后客儿中毒,伤了脑子。她查出真相,却无力追究真凶,只能看着害客儿的人逍遥自在。
第一次是在淮安渡口,漫天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冰冷的荒野,以为重生一事不过是个无望的笑话,然而剑锋逼近直迫咽喉的时候有个玄衣少年从天而降,从死亡边缘将她救了出来。
从此柳暗花明。
她来不及问他姓名,身边之物又都被歹人打乱,匆忙之中只能以一碗热汤答谢。而后,水流花谢杳无音信。
今天她竟然又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身影,不知怎么的就与白天那道令人安心的气息重合了。
“溪姐儿醒了?”
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道温和的声音。沐清溪听着,分辨出是三婶沐殷氏的声音,未及开口琉璃和春棠就醒了。两个人一见她醒着,十分激动地看着她,眼圈儿竟然红了。
她冲着两个人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却在琉璃把手伸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避了开去,琉璃愣住,沐清溪也愣。
而后,只能看似无意地抬手拢了拢头发,“去请三婶进来吧。”
春棠仿佛没看到似的领命而去,琉璃则看着她欲言又止。
沐清溪心底乱糟糟的,今天的事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连带得与那些记忆留下的后遗症也显露了出来。
沐殷氏进了屋子,就见沐清溪掀了被子要下床行礼,忙抢上几步把她按住,“咱们之间那还用计较这些虚礼?”
说完,看到沐清溪明显闪躲的动作也是讶然。随即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白日里糟了那种腌臜事,小姑娘怕是吓着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沐清溪本来就长得偏瘦小,这么一看坐在被子里的小身板似乎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小脸依然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无,看着实在是可怜得紧。
“劳烦叔父和婶母了。”沐清溪垂首歉意地说道,为自己下意识地举动而感到羞愧。她真的不想的,可是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此刻她才发觉,上辈子留下的痕迹远比她以为的要深重得多。那些刻骨的疼痛并没有随着上辈子的湮灭而消失,反而透进骨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撕扯开来,将她吞噬。
沐殷氏体贴地没再追问白日里的事情,只是柔声细语地安抚她,尽量不触及她的心事。女孩儿家遇到这种事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她这个做婶母的也只能拿话劝解。沐清溪看着柔柔弱弱,是个敏感多思的性子,她真怕她钻了牛角尖儿。
“三爷往双鹤堂那边送了信儿,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说起来,你两次来的匆忙,还没见过你妹妹呢。”
沐清溪感激她的体贴,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白日里的事情,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欢妹妹身体可还好?”
三叔和三婶子嗣艰难,成亲多年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取名沐清欢,算起来今年似乎才八岁。自小体弱,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屋子里,一不小心见了风便要请大夫,喝药比吃饭还多。小时候沐清菀跟她不合,她却很喜欢沐清欢这个妹妹,时常往风霁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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