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通红,抬起来望着仲若旭:“你呢,早些年你来者不拒,不是下决心为谁守贞了吗?怎么现在,对你嫂子的动向这么感兴趣。”
“谁说的。”
仲若旭不承认,烟瘾又犯了。
他垂手,茫然扣着之前蝴蝶纹身的地方:“我哪对她感兴趣过。”
贺嘉辛笑了,规劝道。
“别想了,真的,四哥有个心仪很久的女人。最后还不是栽到了她身上。也许他们最后会分开,但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这小姑娘还能看上谁。”
淡淡的雾霭,烧灼在对面的楼栋里。
似乎有个女人呆在哪里。
孑孓立着,挽起黑发,站在露台上抽烟。
抬眼往下望。
薄春树木抽芽,似有淡淡的绿意。
仿佛到了夏季,就会成为群青。
“勖玫?”
贺嘉辛半眯着眼睛,似乎注意到了远处的女人。
她在光晕的笼罩下,在微茫的暖色景深之中。
仲若旭呼出白雾:“嗯,是我小叔的女人。”
贺嘉辛撑着阑干,有些不解:“她在看什么,对你哥有意思?”
“谁知道呢。”仲若旭不着情绪地说。
“从她那里,似乎能很清晰地看到这边。”
贺嘉辛笑了一下:“景荣光把情妇安扎到这个小区里,也算是下了重注啊。”
“勖玫生了小男孩,景家的。”仲若旭说:“那时候她出演了一个很著名的剧。本子得了茅盾文学奖,好像是王安忆的《长恨歌》,生活上世纪上海弄堂里的女人,好像叫王琦瑶吧,当‘沪上淑媛’,攀上公子哥儿的故事。”
“她把自己也封闭在了故事里。”
“故事里的男人,个个软弱无能,只会玩女人,不负责任。”
仲若旭转过脸来:“你别对我小叔有什么滤镜。他也是一样的。”
“你这——”贺嘉辛笑了:“诗人!得了,你别连我一起骂啊,我可招架不住。”
《长恨歌》是这样说的。
“女人是一点政治都没有,即便是勾心斗角,也是游戏式的,带着孩童气,是人生的娱乐。女人的诡计全是从爱出发,越是挚爱,越是诡计多端。那爱又都是恒爱,永远不变。”
仲若旭找了个墙角,懒散坐下:“很可笑吧。所以小叔对勖玫也是这样。父权主义的上位男性视角,觉得在他拥有的社会资源里,她是可供挑选的物件儿。”
“贺嘉辛。”
“所以那个走丢的女人,对你而言也是物件儿吗?”
贺嘉辛含混地笑了,“你这话说得——”
他很快反应过来。
仲若旭没有开玩笑。
虽然他的语气很讽刺。
但他就是想让贺嘉辛想清楚。
那些相伴生活下去的言论里。
到底是主人对待宠物般,居高临下的宠溺和照顾。
还是真想和她,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男权社会的爱情,只是笼在女人眼前的桃色迷梦。
他可以一巴掌,把她兀自耽溺的梦想打碎。
也可以守护她的梦,成为她的骑士。
“你哥,他对姜蝶珍——”贺嘉辛欲言又止。
“很珍惜,也很重视。”
仲若旭自嘲道:“这些都是我哥教会我的。他没时间和你讲道理,你要自己想清楚。”
他接着说:“我懂得好像很晚,晚到我心仪的女人,已经属于别人。甚至开始怕我了。”
“贺嘉辛。”
仲若旭动作顿住,轻声提点道:
“我这次去海南,也算是给我自己创造最后一个机会吧。你也不要犯傻。”
“兄弟,谢谢你。”
贺嘉辛咳了一声:“共勉。”
姜蝶珍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披在瘦削肩膀上。
她搭着一件单薄的裙子。
走上天台的时候,晚风吹卷了她的裙摆。
她有些怯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身上带着迷蒙水雾,脚踝白细漂亮。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我很久。”
仲若旭垂着眼,不敢看她。
他像一个青涩桀骜的年轻人,心脏跳的遽烈。
可他连多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小乖,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景煾予从黄昏的雾霭里,走出来。
男人的身形峻拔,很轻松地,就把她抱在怀里。
“我陪你把头发吹干。”
“嗯。”姜蝶珍依恋地靠着他,捏着他的领带,小声说:“好。”
两人相拥往楼下走。
身后的仲若旭,有些食不知味。
他没心思再摆放食材了,低头往自己的碗碟里,放了很多小米辣。
“少男春情啊,就这样被扼杀了。”
贺嘉辛瞥他一眼,闷笑道:“你劝我的时候,很通透,那你呢。”
“没想过。”
仲若旭哼了一声,轻佻地说:“我很浑的,三天两头地换女人。会和不同的人上床,性与爱完全分开,所以,我不在乎。”
“那你去勾搭她啊。”
贺嘉辛指了指对面楼栋的阳台上,抽了不知道多少烟的勖玫。
看着远处暗光中的女人。
他寻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勖玫观察的,不是你哥,而是你。”
仲若旭顺着贺嘉辛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对面的阳台上,勖玫的眼神。
在空茫的昏黄中,几乎有些柔情脉脉。
对人.妻集邮这种事。
仲若旭回国就失去了兴趣。
他意兴阑珊:“嗯,勖玫是电影圈的。我们私下来往过几次,没往更深的地方想。”
贺嘉辛笑道:“短视频不是经常刷到吗,被小叔退婚后,我和侄子在一起了。”
“大哥,你别这么潮。求你,我耳朵快得风湿了。”
仲若旭嫌弃道:“看着你犯二就心烦,我下去看看我哥。”
“哦——”贺嘉辛语调拖长。
“等下上楼,你得离我远点,我碗碟里的醋够多了。”
贺嘉辛在他身后,咋呼地大笑。
仲若旭回了一个中指。
“他们好像很开心。”
姜蝶珍被男人抱进了房间,在他怀里坐好。
“我也很开心。”
景煾予沉声说。
他把女生黑色的发丝拨开,用拇指压着刚才他给予的吻痕。
男人又抬起手,扰乱她的唇齿,让她发出呜咽的细声。
“谁简单穿条裙子,还会带上我送你的脚链,这么会撩拨我的吗。”
姜蝶珍眼睛清亮,有细微的雾气迷漫上来。
男人垂下眼睫,似乎下一瞬就会吻在她的唇上。
她仰起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在喘.息中,和他唇齿纠缠:“因为我属于你。”
只和他吻了一小会儿。
肩带已经滑下去了,皮肤上面到处都是他的吻痕。
姜蝶珍双眸已经失神,只是轻轻捏着男人的黑发。
裙摆卷起。
她软在景煾予怀里,看着男人被裙子绒布缠绕的腕骨。
被他啃噬的微疼。
让她情不自禁地往远处躲,又舍不得。
又痒又慌地蹭他指腹的薄茧。
她用气声问:“他们会不会下楼来呀。”
“明明一起聚餐,偏偏我们在躲在这里,太刺激了。”
兴奋的感觉,宛如电流一样,在脊椎深处迭起。
姜蝶珍嘴上说着,害怕别人下来。
其实,她的眼睛狡黠又渴求地转着,甜甜地望着他笑。
景煾予任她靠在怀里。
男人的热气呼在她耳侧,露出笑意:“怎么还口是心非。”
看见她垂眼把玩着他的领带。
男人抽出来,用领带奖励一般,轻柔地拍打在她的脸颊上。
两人就这样厮磨地,用吹干头发的名义调情。
姜蝶珍像看到了毛球的小猫,伸出手想要把领带攥紧在掌心。
她下意识把领带,乖巧地咬在细白的齿尖,眼尾泛红地掠过来看他。
“老师。”
她一张口说话。
领带就从她水红的唇边滑下来了。
姜蝶珍想要解释什么,想要看清景煾予的脸。
下一秒,眼睑就被领带遮挡住,质感是丝绒的柔软。
布料习习从她脸颊热烫的皮肤上划过。
缠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景煾予扶她坐好,察觉到姜蝶珍彻底陷入黑暗。
他问:“想告诉我,今天出门和谁见面了吗,为什么身上有酒精的味道。”
“不能说。”姜蝶珍倔强道:“我答应了她的,不能告诉别人。”
“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连我也不会说实话了吗。”
景煾予用虎口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伸出舌尖让他裹吸。
姜蝶珍颤抖着:“不是的.....我.....我不想和你说谎。”
景煾予啪地打了她柔软的臀部一巴掌,“只能用说谎,结束回答是不是。”
“老师。”姜蝶珍皮肤全是淡淡的玫红。
她探身慌张地吻到景煾予的唇角:“你不要问了。”
她感觉到处都在起火,被景煾予撩出了春天原野的大火。
被他捏着的地方。
好像已经有点点充血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
他就把她端起来,把唇落在上面。
“那小乖给我一个期限,会告诉我的期限。”
姜蝶珍感觉到,等待她回答的时候。
周围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耳朵被人含住。
舌尖轻吮,痒到难耐的地步。
“秋天,满山红叶的时候,可以吗。”
“两百五十天?”
男人轻声地笑了。
他讲话有微微的鼻音,用牙齿挑起她的肩带。
一点又一点,缓慢又磨人地,让她露出苍白泛红的皮肤。
“那做个交易吧,上去和他们吃饭之前,先浅尝辄止,来两百五十下,好不好?”
“什么?”姜蝶珍的心脏砰砰乱跳。
被他这样抱着亲吻,已经没办法抗拒他一点点:“会很久的。”
“我尽量快一点。”景煾予承诺道:“不让他们等。”
“这不算浅尝辄止了。”姜蝶珍脸红了,她感觉脑袋的经络又酥又软。
她黏糊又无措地哼着:“我们这么久不上去,会被怀疑的。”
“先数吧。”
景煾予把她困得密不透风,指腹滑过她的肋骨:“我临时补习,给小乖上一个数学课。”
他的声音带着颗粒的质感,性.感清磁,像是在笑。
“数错了,我们就从头继续补习,一直到你数清楚为止。”
男人的呼吸萦绕在如雾的黑暗中,宛如傍晚的夜雾被煮沸。
他安抚地摸着她的后颈:“放轻松,老师会很温柔的。”
男人把她捞起来,抱在半空中。
姜蝶珍瞬间失重,感觉到不安席卷大脑,下意识搂紧了男人坚实的臂弯。
“老公,好喜欢你。”
“嗯。”景煾予鼻音若喘:“每数对十下,老师就奖励你一个吻,好不好。”
但她在他的教学中, 逐渐发现自己学得很差劲。
她每次到了二十多,就忘了接下来应该数什么。
姜蝶珍含糊不清地说:“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痕痒的感觉,宛如跗骨之蛆,萦绕满她的认知。
让她在不辩方向的纯粹炽热的爱意里, 加遽对他稚嫩狂热的喜欢。
“二十六, 然后呢。”
景煾予在笑。
男人笑她的同时, 把她下一次报数的声音, 吞咽在吻里。
他也清楚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心思。
在这个暮色四合的夜晚, 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但他不想再去忍耐, 只想拥紧恣肆垮塌的理智高墙。
对一个人的欲念和迷恋, 本来就是无法控制的不可抗力。
“煾予,解开好不好,我想看着你,让我看看你。”
姜蝶珍在数完第五十下的时候,如此提出了恳求。
他换了姿势, 解开她后脑勺上的活结。
姜蝶珍在光晕模糊中,恢复了视力, 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脸。
她伸出手去抚摸他。
男人的眼眉,喉结,鼻梁,都带给她强烈的诱惑。
景煾予去吻她的手,扣着她的后颈。
显然他也觉得痒,眼睛里欲.望加深,更加激烈地吻她。
“下次不可以了...”
姜蝶珍感觉自己脊椎发软,黏在他的怀里,柔声和他讲着条件。
“好。”他随口应和着,牙齿碾磨她柔嫩的耳垂。
超过五十下的每一次。
两人都在温柔的亲吻中,用绵长的呼吸灼烫着对方。
兴致勃勃又乐此不疲。
楼上的两人始终都没有来催他们。
姜蝶珍只是远远听见他们说,要下楼去便利店买酒。
仲若旭还贴心地站在门口,询问姜蝶珍爱喝什么。
姜蝶珍本来意乱情迷地张嘴呼吸着。
她清晰报数的理智,都被体温的燎原火海,焚烧得彻底。
看见她没办法回答。
景煾予的用掌心,捂住她唇齿逸散的求饶声。
她呼出的气流,撞在他指节的缝隙里面。
景煾予附在她耳边说:“别出声,让我来,回答他。”
男人不愿意和别人,和他分享属于她的任何相关。
他在给她濒死般感受的同时。
他一边观赏她,染着淡淡粉色的脸颊。
同时,男人压低声音,和仲若旭说:“她喜欢薄荷水,不用麻烦,你们可以去酒柜选酒。”
姜蝶珍意识昏聩。
她在云端的边缘,乱颤着翕动眼睫,尝试着让自己稍微理智一些。
她数到了六十。
就再也没办法继续了。
支离破碎的记忆,完全是漂泊的碎片,没办法构成下一个音节。
姜蝶珍意识迷蒙地问:“你怎么把我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
景煾予轻吻在她的额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牢记在心底。”
他把她搂在怀里。
男人扶持在姜蝶珍的脊.背上,帮她穿好针织衫。
她知道他竭力保持理智清醒。
只是简单的浅尝辄止,已经掠夺她所有感知。
两个人要到天台去了。
还有人等待他们,等待团圆。
不然今天别想好好过个元宵。
姜蝶珍很瘦,细白的腰脊里,呈现出柔美的风情。
身上到处都是潋滟的雾红色。
两个人的体型差,加剧了这种视觉效果,带来的刺.激。
“煾予......”
她无力的双腿,弯曲着颤.抖。
“还有力气站起来吗。”景煾予问到。
“嗯。”姜蝶珍虚浮着眼睑,轻声说:“再抱我一会儿。”
“想一直抱着你。”景煾予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把她禁锢在怀里。
姜蝶珍在安心中,平复了呼吸。
他帮她穿上腿袜的时候。
姜蝶珍感觉到他并没有满意。
女生有点心慌地问:“就这样可以吗,不用我再......”
“等会就好。”
他竭力克制着:“不想把你弄脏。”
姜蝶珍吻了吻他的指腹,柔声道:“所以你的衣服,被我浸了,就不算是弄脏吗。”
男人碾磨着她的唇:“这当然是小乖的恩赐。”
姜蝶珍脸红了,更深地把脸颊埋进他的臂弯里。
“至于你,之前不肯告诉我的事。”
男人如此承诺道:“多久我都等,等你愿意讲给我听,我随时会陪你想解决的方法。”
他干燥的唇,落在她蒸腾着汗的脖颈。
男人沉声笑道:“我没留下痕迹,不会让你在他们面前,感觉别扭。
姜蝶珍知道他一向礼遇。
她不敢再亲他。
不想让没满足就克制下去的人,再被情.潮支配。
“煾予,你放心,我保证,这件事......和其他男人没有关系......你相信我一次,我可以自己解决好。”
房间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景煾予帮她穿好拖鞋。
男人斯文修长的手.指,覆落在她的脚背上,很怜惜地温柔摩挲着。
他的衬衣被拉扯出皱褶,被她浸透的地方,腹肌轮廓清晰可见。
“另一只脚。”
“老公,我隐瞒这件事,会让你吃醋吗。”
姜蝶珍看到男人宠溺地拍了一下,她套着毛绒软袜的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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