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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亡夫遗产后(予乔)


周秉出事这些日子,周家的买卖都是尽数压着的。
喜春心头一紧:“我会的。”
阮嬷嬷告辞离去,这头巧云两个已经挑起了喜春出门的衣裳首饰来。喜春头一回面对众人,又是与周家往来的商户,若是打扮轻了,难免叫人看轻。
“就方才阮嬷嬷送来的真珠小冠吧,能压得住的。”喜春指了指,便是她打小没碰过这些,也能从这些首饰的外观上分辨出贵重,如这顶小冠,便属于贵重首饰了。
点了首饰,喜春又随手指了件华衣来。
相比梳妆打扮,喜春对阮嬷嬷所说的考校更为重视。等他们一行梳妆打扮好,出了门子,在马车上喜春还不忘了捡上一本薄册看着。
这一回出门见梁家作坊东家,喜春把云河也给叫上了。
他们到时,梁东家夫妻也才到不久。那梁东家生得如弥罗佛一般,周身圆润,逢人便笑开了,亲自把喜春迎了进去,嘴中还很是客气:“早听说如今周家是少夫人掌家,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了少夫人,才知果然不假,年少英才呢!”
梁东家身材圆润,一个动作便遮住了身边身材娇小的梁夫人。
“梁东家客气了。”喜春一边说,朝梁夫人也微微颔首,“梁夫人。”
梁家是骤然发家,多少年都是守着一门祖传的手艺卖布,日子过得清贫,直到遇见了周秉,发现了他们梁家染布的好,这才叫梁家富贵起来。
梁东家心里对周秉是感激的,再加上两家彼此还有各取所需,更加深了关系,在对待周家人时,梁东家一贯是客客气气的。
梁夫人有些不以为意,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要不是周家主出了事,哪里轮得上她来当家的,姑娘家,就该安安分分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才是。
比如她。
梁夫人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就是在梁东家家贫时没嫌弃他,这就是所谓的慧、慧眼如炬吧,要不然她也不能有如今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过,叫娘家所有兄弟姐妹们艳羡不已。
梁夫人出门在外,惯常是说上一句,这女人呐,还是得找个好男人才是。
契书自是按原本约定成俗的签下,这一点两家都没意见,喜春认认真真看了契书上的内容,又问作坊管事拿了一份往年的契书对比。她做事惯来认真,无论是不是按原本定下的,但经过了她的手,她自是要负起这个责的。
“少夫人做事果真认真。”梁东家对此倒没有不满,他先前那话确实是恭维,本以为这周家的少夫人恐怕与普通妇人没甚不同,都是好唬弄的,喜春露出这一手反倒叫梁东家高看。
“习惯而已。”签完契书,交与双方在看了看,便各自收好。
梁家上府城来,往年都是周秉做东请客,只喜春身为女子,到底不好跟外男多有接触,甚至上酒楼一块儿吃酒,便叫了作坊管事和玉河陪同,她则单独宴请梁夫人。
梁东家对此安排并无安排,只临走看了看他夫人,又看了看喜春,模样带着几分担忧来。
喜春没放心上,抬头请了梁夫人登马车。
位置已经定好了,府城最繁闹的桂香街上,一等一的周记酒楼。
梁夫人也没客气,当先一步登了马车,喜春随后跟上,刚坐定,马蹄声儿扬起,就见梁夫人不知何时摸出了喜春方才在马车上看的薄册。
梁夫人表情很是夸张:“天哟,周夫人你还看这啊?”她还翻了翻,里边密密麻麻的小字儿跃入眼中,梁夫人表情都变了,一把把薄册给扔开,很是嫌弃似的:“这写的都是甚呢,周夫人,你还识字呢?”
喜春在她随手一扔薄册时脸上一变,到底不好当面儿指责客人,只温婉的声音疏离了不少:“认得几个。”
“咱们女人家的,学这读书习字来做何呢,每日把自个儿打扮得飘飘亮亮的多好啊,有吃有喝的,周夫人呐,你说你这般辛苦是为何呢?”在面对喜春这些小娘子的时候,梁夫人总是十分有优越感的。
她会用自己的亲生经历来告诉这些小娘子。
面对喜春时,梁夫人心里的优越更盛了。
毕竟她相公还在世呢。虽说人是胖了点,比不得那周秉高大英武,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人生得太过俊美,才承受不住这份泼天富贵吧。
正说着,周记酒楼到了。
梁夫人顿时住了嘴,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步摇,似模似样的下了马车,高高仰着头颅,浑身十分金贵模样。
巧云两个先前也见到梁夫人做的事,这会儿见她这副模样,巧云忍不住便要开口,被喜春拉住,朝她摇摇头。
梁夫人做的事确实很没教养,但又不是宁周两家人,他们犯不着上赶着去帮梁家教导人。只一顿饭的功夫,若实在不想与梁夫人同处一室,便坐坐寻个由头回府就是。
成人世界,岂有这样容易的。
巧云只得愤愤看了眼依旧高仰头颅的梁夫人。
换了旁人,早就脖颈酸软了,梁夫人却极为享受这等被人注目的感觉。
哼,都知道她有钱。
喜春:“梁夫人,里边饭菜已经备好了,咱们进去吧。”
梁夫人这才低下了高高的头颅。
她们一行一入楼里,就有酒楼掌柜亲自过来给喜春见了礼,引她们上了楼上包厢里,又给她们斟上茶,这才轻轻带上门告退。
梁夫人还端着架子,慢条斯理的掀着盖子用茶,喜春坐在梁夫人对面,正好叫她看清了喜春头上带的红真珠小冠。
梁夫人其实早就发现了,女子在外拼的总是一身行头,这会儿近距离看着,从窗棂处透来的光打在上头,更叫这红真珠夺目璀璨。
梁夫人没忍住,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周夫人,你头上这冠倒是挺别致的,不知是在哪家楼里买的?作价几何?”
喜春道:“长辈送的,许是值个千八百的。”
梁夫人不吭声了。
买不起。
她打量起喜春这一身行头,身子下意识靠近了些:“周夫人,不是我说,咱们女人啊到底还是得有个依靠,你一个女人家是肯定不行的,正好...”
梁夫人虽说看不大起喜春这等小娘子,但她不傻,知道喜春拥有一整个周家,女人到底是需要依靠男子的,正想把娘家侄儿介绍来,以后也好承袭整个周家。
只见喜春脸一下冷了下来,眼里带着寒气儿,那眼珠子幽幽深深的,吓人得紧,白日青天的,偏生叫梁夫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梁夫人,我相公虽过了头七,却还没过七七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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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生生被吓跑了。
喜春面儿上仍旧有些难看,却也知晓做媒这等事自来不缺,尤其她年纪轻轻,进门守寡,又承继了前夫数不尽的家产,在外人看来就是个柔弱的小寡妇。
哪里是看上她这个人,而是看上她背后数不尽的银钱,只要她带了银钱嫁过去,又何尝不能抬起另一个周家来。
今日有梁夫人,往后也还会有别人。
楼中掌柜一见屁滚尿流跑出门儿的梁夫人便猜到其中有了龌龊,使人送了一盏茶点来。
周家产业众多,衣料布匹、金银楼阁是主业,另有酒楼酒肆,胭脂水粉铺子,喜春通读了各家铺子账册和各货物种类,此时低头在茶水中定定看了好几眼,认出了这茶来。
大晋重商养农,又与四周邻国通商,像秦州府这等有水路码头的府城最为热闹,街市林列,处处有茶坊、酒肆、面店、果子、油酱、食米,下饭鱼肉等,从五更开始,街市上便有点灯卖早食的了,直到夜里三更,还有卖夜宵的,做买卖的人家多,有小铺食店儿,还有推车贩卖,周家酒楼出入都是富贵人家,从门外的烫金匾额,窗棂摆件,阶梯壁画,在这楼坊街道中都属头份。只城里普通人家做些小买卖的多,庄户人家到底少。
这里头还有个小趣事儿。
时下小食店多,为了争相打出名头,显出手艺,各家在铺子取名上都直接了当,如“李婆婆鱼羹”“张家圆子”等,除了小食店,酒楼多以“楼”字命名,如“严楼”“尤楼”等,轮到周家,原本取名叫“周楼”,只周秉嫌不好听,便改成了周记。
其实喜春觉得,周楼这名儿并不差,他们又不姓花,只周秉过世,他亲自定下的这些名儿也成了遗物,喜春身为亡妻哪里敢随意更改的。
她道:“这是岳山茶吧。”
岳山茶,外形紧细,卷曲秀丽,色绿香浓,以味醇、行秀而著称,这些都记录在了周家各铺子种类薄册中。
小二笑道:“少夫人真厉害,这正是岳山茶,前些日子才从酒肆里匀过来的。”周家铺子众多,各铺子间也时常互通一二。
他扬着眉,麻利的道出这岳山茶的来历,“这岳山茶可了不得,生于高山之巅,最初也只是山头的野茶,后东林寺大师把岳山茶改为了家生茶,岳山茶这才有了名儿,前朝时还曾采选入宫廷,列为贡茶呢。”
也就是如今大晋重商养龙,这等贡茶才能有上些许在外,正巧他们周家得了一分。也叫周家茶肆在茶坊中占据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喜春听得有趣儿,心头的不虞也散了几分。也罢,身为女子哪里摆脱得了这些事的,只要她自己立得住,也没人能逼她上花轿的。
用过茶,喜春带着巧云两个回了府。
正院木樨树下,阮嬷嬷笔直站着,身后站了两个小丫头,一人手中托着盘,盖着红绸布,上边一柄戒尺静静躺着。
铮亮的戒尺黑黝黝的,显得十分端庄。
打板子的时候也很疼就是了。
喜春出生乡野,原本就不是那等娇气的,打小在宁家也只见她父亲宁秀才拿着戒尺往几位兄长身上招呼,却在嫁了人后亲身体会了一番,也总算理解几位兄长跳脚的模样,兄妹几个同甘共苦了。
“少夫人,请吧。”阮嬷嬷抬手请她进门。
喜春深深吸了口气,端正着小脸,重重抬着脚。身后,巧云两个担忧的留在原地,以她们的目光,所见的喜春仿若赶赴战场一般,满身沉重。
立夏后的天儿,徐风暖暖,光从树枝上穿过,斑驳一片。
半个时辰后,阮嬷嬷带着小丫头从房中走出。人一走,巧云两个立时进门,奔向房中,只见少夫人坐在平日坐的矮垫儿上,正伸出手心儿,从面前的矮桌上拿过玉瓶儿,沾了瓶儿里的膏在手上擦。
“少夫人,阮嬷嬷又打你板子了?”两人急忙上前,抢了喜春的活计替她上药。
喜春本就皮肤白,在周家更是一点活计不沾,养得就更白了,通身仿佛还带着光似的,被戒尺打过的手心其实并没使多大的力道,只留了两道红痕,看着却有些触目惊心。
喜春今日被梁夫人影响了心绪,答错了两个,被打了个板子。
她听闻大郎在先生处学习也十分刻苦,偶尔也要挨两个板子的,大郎这个进学的孩子都不曾抱怨,她一个大人有何脸面喊累?
在几个小叔子面前哭一回就算了,绝对不能哭第二回 。
喜春也是要脸的。
喜春性子倔,又打小被养得知书达理,懂事体贴,凡人喜退让三分,若非不是实在忍不住,哪里会有这样娇气的行为。过后喜春自己想起来也羞赧。
上了药,喜春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不大在意手上的红痕,跟她们示意自己没事,最后说起今日考校,喜春眼都亮了:“阮嬷嬷说了,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便是错了两个也不打紧,说当主子的也没有十全十美的。”
有一股解脱自心底升起,她像一个极易满足的小姑娘似的,笑得十分开怀,眉眼都弯了起来。
巧云两个也为她高兴,这些日子少夫人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板子她们都看在眼里,白日里要抄册背诵,夜里还要挑灯看账册、记录,眼底都带着青还不肯安歇,不过才及笄的姑娘,却硬生生咬牙坚持到了最后。
二人不禁心生叹息。
要是大爷还在,何至于要少夫人一个弱女子苦苦支撑门楣。
把这份怜惜压着,两个丫头就忙活开:“少夫人这些日子都清减了几分,奴婢这就叫厨房备几道菜来给少夫人补补。”
说是几道菜,等真正摆上桌时满满一大桌。
秦州府人士皆爱面点儿,从大饼,蒸饼、糖饼,水晶包儿,虾鱼包儿,蟹肉包儿等,喜春住乡下时偶尔只去镇上卖一卖绣品,也是使得几个银钱在油饼店里买上两个饼并包儿的。
今日的饭菜格外丰盛,除了有喜春平日里舍不得买的虾鱼、蟹肉包儿,羊肉瓠羹、旋煎羊、水晶鲙并着熬了几个时辰的汤等,喜春这些日子肩上担子大,用不下饭,如今无事一身轻,倒吃了个肚饱圆润的。
最后又用了几口茶水才作罢。
下人们麻利把饭菜收拾了下去,喜春坐了两刻,进了里间洗漱完,巧云两个铺好了床,便福了个礼下去了。
外边夜色笼罩,只有些许虫鸣声传来。喜春早已习惯了每日用周秉的名讳抬头写几行信件,说一说每日的行程,今日挨了板子,到底不怎的方便,便只大略写了几句,把这信纸装进了存放信件的匣子里。
过了两日,喜春手上的红痕消了,手心恢复了又白又嫩。
主仆几个趁着晴日暖风的出了门儿,刚出门儿,就见针线房的两个丫头出面儿在分发衣裳,针线房的管事王婆子却是不在的。
“王婆子呢?”喜春问。
巧香答话:“说是病了,已经告了好些日子假了。”
王婆子丢了这么大的脸,本想仗着资历欺主,反倒被她认定乡下来的丫头给下了个脸,威信全无,哪里还敢留下被人指点。
“她不在,那针线房是谁在管?”喜春侧着脸,不解。
两丫头指了指正在给丫头们分发衣裳的其中一位模样沉稳的女子:“是紫黛。”
衣裳是周家铺子送来的,喜春在知道府上的四时衣裳往年便是府上的铺子裁制后,便重新把单子给周家铺子了,那王婆子被她下了没脸,又夺了定单子的权利,怪没脸见人的。
今日正是铺子上把裁制好的衣裳送来,还把这一笔账给喜春送了来。
账上写得十分清楚。
衣,一百三十套,料、绣工各半俩银子,共六十五银。
喜春看过王婆子定单子这三载的四季衣裳,每一季所耗费的银两都超过百两,账房那边记得清楚,且只有数目,没有写明料子和绣工,周家铺子又不是那等默默无闻的,两家做出的成衣相差这般大,中间这些银两的去向实在一目了然。
这也是遗留问题了,王婆子仗着恩情克扣府上的银子,周秉也是知道的,他都睁只眼闭只眼的,看周秉的面儿上,喜春夺了她定单的权利,叫她不能再克扣府上的银子便是,当然她若是再想欺负到她头上来,她喜春也不怕她。
喜春收了单子,叫巧云拿去账房记账,转身回了院子。
喜春住的正院是整个周家最大的院子,穿过长廊,从书房门口走过才到门口,不过喜春一回都没去过书房。
这会儿精致的绣鞋停下,转了个身,喜春想想,跟身后的巧香交代:“我去书房看看。”
巧香道:“可是这书房自打大爷出事儿后就封了,里边也没有洒扫,也不知有多少灰尘了。”
喜春伸手推开门:“没事的。”
巧香只得不再劝。
喜春独自一人进了书房,正如巧香所言,因着许久不曾洒扫,地上都落了一地灰,轻轻一踩便落下一个小巧的脚印。
喜春先寻了窗棂所在,开了窗,许久不见天日,书房到处都弥漫着灰尘,在光芒下又肉眼可见,喜春环顾四周,看清了房中布局。
正对门的便是书桌、一方椅,墙上柜子上摆满了书籍,角落放着半人高的锦绣牡丹花瓶儿、卷缸,青色的薄纱婉婉垂挂,风吹过,纱沿下垂落的铃铛叮当作响。
书房的一切还保留着周秉在时的模样,许是他走得急,桌上的笔只放在器具上,笔尖还沾着墨,现在沾染了不少灰尘,干涸成一团,下方砚台上,墨汁已干,还来不及收拾,这间屋连同着一同被阖上。
最显眼的桌面上,一副卷轴静静躺着。
喜春已经能想象出这样一副画卷来。周秉伏余案上作画,关外的买卖出了事,下人来报,周秉不得不放下还未成型的画卷,大步走出门,只等来日家来在续上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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