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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钟星星)


他们俩平时最喜欢逮虫子了,在凌云峰居住的这几日,他们几乎把草丛里的蟋蟀都捉了个遍,小黄是最厉害的,一定能赢。
小黄一入斗盆,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黑将军如临大敌,翅膀震动,发出了警告的“唧唧”声。
小黄不知是太害怕,还是反应慢,一入盆就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将军,咬它!”席知南紧握拳头,恨不得上场的是自己。
黑将军似乎也觉得面前的小黄虫并不是个威胁,一个后蹬腿,气势汹汹地跳到小黄面前。两只蟋蟀顿时头顶头,缠斗在了一起。
然而看着体型小一圈的小黄居然不甘示弱,能跟黑将军势均力敌,反而是黑将军被顶得渐渐弱于下风。
小黄趁势一个前扑,把黑将军整个掀翻,锋利的口器不知道啃咬到了黑将军哪个部位,黑将军惊恐万分地挣扎着从斗盆里跳了出去。
席知南的脸色比黑将军还要黑,而翻出斗盆外的那只黑皮蟋蟀,已然没了一条腿……
【📢作者有话说】

按照斗蟀规则,只要一方的蟋蟀跳出斗盆,另一方就自动获胜。
席知南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咬瘸腿的蟋蟀,低着头咬牙握拳,拳头被他捏的嘎吱嘎吱响。
众弟子们更是意外。
“席师兄的黑将军居然输了?”
“这头黄蛉这么猛?”
“喂,你们的蟋蟀卖不卖?”
“不卖。”
阿圆打开竹盒,把斗盆里的小黄重新放回去,开心地弯起眼眸,她就知道小黄一定能赢。
“我们赢了,说好的彩头呢?”阿圆问半天不吭声的席知南。
席知南把腰间的玉佩扯下,直接朝他们丢了过去,玉佩没砸到人,掉在地上,阿圆也不在乎,弯腰捡了起来。
“你还缺一个赌注没给。”方正认真道。
阿圆不知道人心险恶,可他不好糊弄,怎么会不知道他加学狗叫的条件就是想羞辱他们兄妹俩。
如今他们赢了,当然要实现这个赌注。
“你们还得寸进尺了,你们算什么东西!拿了东西快滚!”席知南恼羞成怒,狠狠推了方正一把。
他比方正大了快三岁,个头也高了一个半头,他用尽全力地一推,方正直接被推倒坐在了地上。
流光玉蝶只对灵气攻击有所感应,这种肢体碰撞触发不了防御机制,方正口袋里的玉蝶仅是亮了一下,便熄灭了。
“哥哥!”阿圆连忙蹲下去扶他,“你没事吧?”
“没事……”
方正慢慢站起来,裤子上沾得都是灰尘。
阿圆气得眼眶都红了,眼瞳里隐有淡金竖瞳闪现:“你欺负我哥哥,我跟你拼了!!”
话落,宛如一头小牛犊埋头就往前冲,抓住席知南的手臂,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席知南没想到她会咬人,痛叫一声,把她甩开,抱着胳膊:“你怎么咬人!你这个疯狗!”
方正赶紧拉住妹妹。
“你们在做什么?”
负责看管新弟子们的解紫云来了,在场看热闹的弟子们瞬间作猢狲散。
她发现弟子们都聚在一起,察觉到不对,御剑落地后,一搭眼就看到席知南和大师姐家的那俩孩子对峙着。
席知南的手臂上有一个乌青泛红的牙印,男孩子屁股上沾着灰土,女孩子气得眼红竖眉,一副要跟席知南拼命的架势。
“怎么回事?”解紫云皱眉问。
阿圆见有人来主持公道,立刻说明经过:“他斗蛐蛐输了不认账,还推我哥哥。”
“赌注我已经给他们了,他们非要我学狗叫,还咬我!”
“学狗叫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一来二去,解紫云听明白了事情原委,她蹙眉道:“席知南,是你先动的手,你先给方正道歉。”
席知南撇头:“我不道!”
“不道歉就去抄三百遍心经。”
席知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看着也快哭了,气愤道:“你不过是看他们得掌门喜欢,就向着他们说话,我就不道歉!”
说罢,扭头就走。
解紫云提高声量:“你去哪儿?”
“回去抄心经!!”
解紫云无奈,这些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心比天高,脾气一个比一个犟,宁可抄三百遍书,都不愿意道个歉。
她对着方正脏兮兮的裤子,施了个净尘术,弯下腰来,温声问:“我送你们回家去?”
“不用了,我跟妹妹能自己走。”
方正摇摇头,牵着妹妹一路走回了家。
回到家中小院,阿圆余气未消,把席知南的那枚玉佩随手往桌上一丢。方遥此时已经走了,雨花阁的食盒刚刚送到,谢听正在给他们盛饭,随意看了一眼:“哪来的玉佩?”
“我们斗蛐蛐赢的。”阿圆环胸道。
谢听见那顶多是个中品灵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没当回事,催他们去洗手吃饭。
阿圆想要向爹爹告状,有人欺负哥哥,可是被方正一个眼神制止。
他不屑于向大人们告状,他们小孩子之间的恩怨,不关他们大人的事,就该自己解决。
翌日,方遥上午要给筑基期的弟子们上剑道课,提前给谢听说过了,今日崽崽们学写字的时间改成下午。
她现如今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平日会给练气和筑基期的弟子们代课。
虞望丘说过她的剑道水准也足以教导金丹期的弟子,但是担心弟子们不服气,于是金丹弟子们的剑道课暂时由耿长老教。
好在,那批新收的弟子们还在学习如何引气入体,暂时不需上剑道课,不然方遥当真是分身乏术。
剑道课散场后,方遥正欲往凌云峰去看看俩孩子,忽然被一个师妹拦住了。灵霄宗弟子众多,就算是方遥也认不太全。
这个师妹的模样有些熟悉,方遥深想了一会,想起来她似乎是当初和她同期入宗,一起睡过打大通铺的师妹。只不过她在剑道上天赋普通,后来就去了宗里的灵草园圃里照料灵植,不久前似乎跟宗里一位师兄结成了道侣。
“大师姐。”
她的神色有点扭捏,看了看附近,“你这会子方便说话吗?”
方遥点点头,心想这有何方不方便的:“师妹有话直说便是。”
“师姐,我有孕了,已经五月有余。”
方遥微讶地扫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修士们的体质摆在那里,怀胎并不显怀,也不会有孕吐等不适症状,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恭喜”俩个字已经话到嘴边,方遥却忽然想起自己那凭空蹦出来的双生子,近来让她头疼得紧,似乎也并非什么喜事,遂又把这俩字咽了回去。
师妹凑近她,小声地眨眨眼:“大师姐,我就是想请教请教你,怀胎的时候,都吃了些什么?或者你的道侣平日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养胎的时候有何注意事项?我们好借鉴一下。”
这些天里,宗里有孕或正在备孕的弟子们,都很羡慕大师姐和一个凡人能生出两个双灵根的崽,心下都好奇是如何做到的,又不敢来问,只有她想着当年和方遥有过睡大通铺的情意,大胆过来一问。
“……”
方遥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抬头往师妹身后一瞥,不远处还有几个弟子在偷看,似乎在等她套来消息共享。
方遥有些庆幸隐瞒了俩兄妹的真实灵根,只说是双灵根就已引得如此注目,若是如实广而告之,还不知道要引得怎样的疯狂。
“师妹,这我真不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方遥朝师妹歉然地点了下头,逃也似地,瞬间御剑飞出去老远。
“你的消息保真?”
“当然,席师兄,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凌霄峰顶溪水边,席知南和一个弟子鬼祟地躲在树后低声嘀咕。
那个弟子名叫胡丰,父亲是个散修,但为席家做事,他自打一入宗就和席知南攀上了关系,成为了他的头号狗腿。
“我观察过了,那个凡人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在溪边浣衣,再等一会儿,他肯定来。”胡丰笃定地说。
树丛里的蚊虫颇多,席知南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但一想到他们的复仇计划,只好耐着性子,躲在树后等待。
师姐罚他抄三百遍心经,抄得他手腕都快断了,还有手臂上那个牙印,那小崽子下嘴是真狠啊,好几天都没有消。
最重要的是那块玉佩,是他爹给他的防御法器,席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还没豪气到随手送中品法器的程度,他当时为了面子,一时上头把那玉佩拿了出来,没想到真被那崽子赢走了,若是让他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挨顿打。
那俩小崽子如今是掌门的宝贝疙瘩,宗里的师姐师兄都向着他们,可是席知南想到他们还有个凡人亲爹。他动不了那俩崽子,还动不了一个凡人么。
他们此行目的打算先教训这凡人一顿,再趁乱溜去他们院子里把玉佩给偷回来。
“来了来了。”
胡丰赶紧戳了戳在走神的席知南,后者探出半个头,看到谢听过分俊美的容貌,顿时一愣,心头涌上更浓的厌恶。
他的娘亲是席家嫡女,未来的家主继承人,父亲是倒插门的赘婿,他父亲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娘亲身边还养着几个男宠。
他一看见谢听,瞬间就想起了娘亲后院的那几个男宠,虽然他比那几个男宠加起来都好看,不过本质都一样,堂堂男儿,以色侍人,教人恶心。
那凡人走到溪水边,把装着衣物的竹篮放下,淡淡扫了一眼他们藏身的那棵树。
席知南心下一紧,这凡人如此警惕,这就发现他们了?
正当他以为他们已经暴露的时候,那凡人收回目光,弯下身把脏衣丢进溪水里,准备开始浣洗,好像方才那一眼只是巧合。
“席师兄,怎么说?动不动手?”胡丰问他。
“动手!”
席知南一声令下,他们从树后闪出来,同时将怀里抱着的野果,通通往谢听的身上掷去。
谢听侧了下身,野果嗖地从他的耳边划过。
他蹙起眉,刚才就发现了他们躲在树后,原没想搭理,结果是想对他出手?
野果一刻不停地砸来,每一砸都用上了力道,皆被他不着痕迹地闪躲了过去。
拢在袖口里的指尖凝出一丝妖力,谢听正欲给这俩熊孩子一个教训,忽然神识捕捉到一抹雪色的身影正在御剑朝此处靠近,他心思微动,瞬间把指尖的妖力捻散。
他微低着头,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那些野果砸在身上。
【📢作者有话说】
:谢茶茶,请开始你的表演。

◎她的崽打架绝不能输!◎
寒冽精纯的剑气破空袭来,划过空中数枚的野果,野果被一分为二,尽数掉落在地上。
一道清越的雪色身影随之落在谢听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席知南和胡丰见状,转身撒腿就跑。
方遥看着那俩孩子逃跑的身影,眉头微皱,没有去追,出鞘的长剑收回,立刻转身去看谢听的状况。
她刚才去小院,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想他可能在溪边,便一路寻了过来,却没想到撞见他正被俩孩子用野果丢砸。
这些野果是某种莓果,外面有一层赤红粘稠的果液,男人竹青色的外袍上被砸的点点梅红果浆,狼狈不堪,甚至发丝上都沾了少许。
方遥上下扫视他:“有没有伤到?”
“无事。”男人垂下眼眸,睫羽随之轻颤。
“那俩孩子是怎么回事?”
“不知……”
方遥看着他发尾沾着的那点红果浆,忍下帮他拂去的冲动,手指轻抬,施了一个净尘术。
她抿唇沉声问:“为何不躲。”
似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担心,谢听的嘴角勉强牵出一贯温暖柔和的笑:“没关系的,只是小孩子胡闹,不疼的……”
看到他强撑的笑颜,方遥握着剑柄的手指微紧:“你以前也是这般常被人欺凌么?”
谢听闻言身形微僵,眼底划过一道细微的波澜,仿佛想到了什么往事。
方遥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男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漫上心头,她提起溪水边的衣篮,隔着宽大的衣袖,握了下他的手腕:“回家。”
谢听一愣,低头看着被她碰过的衣袖,眸光闪烁,唇角勾起的笑意一闪而过,旋即紧跟上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俩崽崽从外面玩完回来,见家中院落无人,正想去找爹爹,就见娘亲和爹爹一起回来了。
“爹爹,娘亲~”
俩崽崽迎上去,方遥淡淡点头回应,径直进了屋里。
俩崽崽有点奇怪地看向爹爹,怎么感觉娘亲好像不太高兴?
爹爹也很敷衍地摸了把他们的脑袋,满眼都是娘亲,紧跟着也进屋了。
方遥把等会上课要用的笔墨拿出来,恰巧在桌案上看到了前几日被阿圆随手丢在桌案上的玉佩。
她拿起来看了看,玉佩右下角刻着明显的“席”字。
“你们为什么会有席家的玉佩?”
方遥转身问两个崽崽,方才朝谢听丢野果的那俩孩子,她看清了,其中有一个就是席家那个双灵根,她直觉肯定跟这个玉佩有关。
“那是他输给哥哥的。”阿圆解释。
“你们去赌博了?”方遥眉头皱起,他们才多大,竟学会了赌钱?
阿圆一脸懵懂:“娘亲,什么是赌博?我们是在玩斗蛐蛐。”
方遥松了口气,原来是斗蛐蛐,这倒是无伤大雅,想来是那席知南输给了玉佩,心里记仇。
她看向俩崽崽,语气前所未有的肃然:“从明日开始,你们上午学写字,下午随我学剑。以后若我不在,那席知南再来滋事,你们要保护好你们爹爹。”
俩崽崽都有点懵地对视一眼。
娘亲竟然让他们保护爹爹?爹爹哪里用得着他们俩保护了?再说就凭席知南,还能欺负得了爹爹?
他俩看向爹爹,后者眉梢轻抬,眼神中带着一点点警告。
“唔,好的娘亲,我们会保护好爹爹的。”
俩崽崽很有眼力见地双双点头。
阿正的眼中隐隐闪着兴奋的光,娘亲可算答应让他学剑了。
“太好了哥哥,你跟娘亲学剑变厉害,把推你的那个坏蛋揍趴下!”
阿圆嘴上没把门的,顺口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们还打架了?”方遥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把哥哥推倒了,”阿圆说起来还很生气,“不过我们也没吃亏,我咬了他一口。”
谢听在旁边听得忍不住想笑,不愧是她闺女,别人推一下,她咬一口,那确实是不吃亏。
惹得方遥瞥过来一眼,谢听端坐,收敛笑容:“阿圆,咬人是不对的。”
阿圆不赞同地小声嘟哝:“那他推哥哥就是对的吗?”
阿正有点忐忑地不敢看方遥,好不容易娘亲改变主意同意教他剑法,要是娘亲知道他打架不高兴,不让他学了怎么办?
只见娘亲沉默片刻,把刚刚拿出来摊开的笔墨纸张又重新收了回去:“今天不写字了。”
俩崽崽疑惑歪头。
“去院子里,现在就学。”
方遥眼神坚如磐石,几乎是咬音咂字地说。
她的孩子可以不听话,不识字,但打架——绝对不能输!!
方遥从院子里的海棠树上折下一根枝条,转身对两个崽崽道:“你们还未开始学心经,不会引气入体,但我教你们的这几招,无需运用灵气,防身绰绰有余。”
阿正问娘亲:“娘亲,学会这几招,能打得过席知南吗?”
席知南推他,他也很生气,可是他太小了,没有人家高,没有人家壮,打也打不过,心里想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多吃饭,等长高了,以后再报那一推之仇。
“能打十个,”方遥扬眉,“但前提是好好学,掌握精髓。”
阿正眼睛亮起来:“我一定好好学。”
阿圆则扬着小脸问:“娘亲,我也要学吗。”
“当然,不然怎么保护你爹爹?”
阿圆“哦”了一声,乖乖认命。
她其实对练剑兴趣不大,更何况,爹爹那么厉害,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崽子保护啊。
可是娘亲的话,她不敢再不听了。
“两脚平行而立,双膝弯曲,五趾抓地,重心居中,保持气息平稳,沉肩收臀,双手前推,手指微屈……”
俩崽崽按照娘亲说的口诀,扎起了马步。方遥用手里的树枝时不时地纠正崽崽们的姿势。
一个时辰之后,俩崽崽浑身冒汗,阿圆不仅全身都在抖,勉强维持姿势,声音也在发抖,带着哭腔:“娘亲,我们不是要学剑吗?干嘛要学猩猩蹲,我的腿好酸……”
“刚开始学剑,最重要的便是下盘要稳,以后练剑之前,都要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方遥风淡云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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