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的事, 陈瑾能忘记自己支持苏浅做的事?
这些天过去了,陈瑾一直在等苏浅的消息,没等到苏浅传来消息, 倒是等到了顺帝。
顺帝有传,陈瑾乖乖的收拾好了, 立刻进宫。
结果倒好, 陈瑾在看到苏浅时吓了一跳。
眼前的苏浅脸上竟然青一阵紫一阵, 看得出来她脸上的伤不轻。甚至连衣裳上都沾了点点血渍。
“舅母。”看到这样的苏浅,陈瑾箭步上前,顾不上同顺帝见礼, 急急地唤一声。
“无事。”苏浅宽慰了陈瑾,好让陈瑾放心。
陈瑾能放心才怪, 连忙追问:“是谁动的手?”
她这一问,苏浅微微一僵, “都过去了。”
顺帝冷哼一声道:“在你这儿过去了, 朕不打算就此掀过。你们夫妻多少年了, 当初是朱家求娶的你,不是朕非要把你塞到朱家的。
“你为朱家生儿育女,朱家如何待你,朕心里有数。朕不说,是看在姑姑的份上,也是看在朱家不算太过的份上。
“现在呢?婚姻之事,本就是两家的事。合则合, 不合则离。他朱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手打你?”
得, 陈瑾马上听出来了,苏浅脸上的伤竟然是朱央打的?
一大把年纪的人, 竟然动手打人,还打得如此严重,像样吗?
别说顺帝生气,陈瑾同样也气得不轻。
“父皇,不能轻易掀过此事。阿舅他敢动手打人,不是个东西。”打女人的男人,绝对不是东西。陈瑾才不管那是她的舅舅呢。
再亲的舅舅,打人就是不对。
“这话你不许胡说。”顺帝赶紧轻斥陈瑾一句,就算没有外人,朱央总是陈瑾的舅舅,绝对不能传出半句不该传的话。
陈瑾拧紧眉头道:“父皇帮舅母讨回公道,那我就不说了。”
可不是吗?苏浅被朱央打成这样,这件事就没完。
“我不是你的舅母了。”苏浅于此时冒出这句话,陈瑾???
虽然这是苏浅想要达到的目的,陈瑾也希望这件事尽快落定,但苏浅竟然真办成了。
顺帝道:“就算你们已然和离,朱央敢动手打你,这件事没完。”
这说来说去的,还是要找朱家的麻烦,不想苏浅却在此时拿出几份本子,双手与顺帝奉上,“陛下放心,他们打的我,我自能讨回来,请陛下过目。”
如此干脆直接地承认将要利用顺帝,顺帝还真是不好说些什么。
陈瑾早就知道苏浅手里的东西不少,看到苏浅亮出,陈瑾本能考虑的是,苏浅竟然不是用这些东西和朱家达成协议的吗?那她的外祖父怎么会同意朱央和苏浅和离?
这个问题牢牢地记在心里,同时也让陈瑾不再迟疑,赶紧接过苏浅手里的东西,双手与顺帝奉上。
顺帝一眼扫过陈瑾,似在无声地询问,这其中的事陈瑾是否参与其中。
陈瑾能老实地承认吗?就算她在其中推波助澜,那肯定也是不能让顺帝知道的。
顺帝无法从陈瑾处得到肯定的答案,亦是无奈,先看看苏浅呈上来的东西为重。
不看还好,一看顺帝脸都黑了。
好啊,他早就知道世族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朱家,竟然连朱央都动手了吗?
“陛下,人证物证俱在,可将人看押。”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吴而似救0八乙救2苏浅自己查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送到顺帝手里,顺帝会如何处置朱央,她心下有数。
顺帝问:“你就是因为这些才和朱央和离?”
苏浅没有想到顺帝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后如实答道:“陛下,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和朱家不是同路人,这些年强绑在一起,各自都痛苦。
朱央做下的这些事,苏浅想的更是,其中难道真就是他一人所为而已?
还有她在提出和离时,以及朱央最后同她说的那些话,其实苏浅有些拿不准。
“好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顺帝明白了,就算苏浅嫁入朱家多年,可她从来不是真正的朱家人。
她与朱家的行事截然不同,自然不能让朱贲和朱央接受,也就意味着和离这一天的到来。
“放心。就算你不再是朱夫人,你也有朕在背后为你撑腰。往后你就是我大齐的长公主,靖安长公主。”顺帝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苏浅,心下一声轻叹。
想起了她那为了救他而丢了性命的父亲,若是看到苏浅现在受这么大的委屈,心里该有多难受。
他承了恩,如何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苏浅是朱夫人时,他会护着苏浅,苏浅和离了,往后只要大齐在一日,他也不许任何人辱及于她。
一句靖安长公主,便是让苏浅成为他的妹妹,大齐的公主。
苏浅一顿,连忙跪下道:“陛下,苏浅受之有愧。”
顺帝走下来,亲自将苏浅扶来道:“你受之无愧。当年,朕原以为你嫁入朱家,不会受人欺负,也是不想再让朱家再得一位公主,因此才不曾封你为公主。
“现在你既然和朱央和离,朕得为你日后着想。有了这个长公主的名份,往后谁也不敢再欺你,辱你。”
一番话说来,都是为苏浅着想,苏浅岂能不感激涕零,与顺帝再拜道:“谢陛下。”
“起来。朕受你苏家大恩,只是给你一个虚名而已,比起你们苏家对朕的救命之恩,无足挂齿。”
顺帝是个知恩图报的皇帝,对臣下一向宽厚,也正是因为如此,饶是多年后陈瑾还记得,有无数记着顺帝恩情的人,愿意为了大齐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想来,能遇上一个懂得感恩的皇帝,极是不易。
苏浅被打,不曾流过一点滴泪,听着顺帝的话,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
顺帝拍拍她的肩膀道:“暂时你居于宫中,待你的长公主府修缮完毕,你再搬进去。”
“父皇,还是让姑姑随我回府吧。我陪着姑姑。”陈瑾这口改得那叫一个快,比起舅母什么的,必须是姑姑更亲近。
顺帝想了想,宫里的人不少,苏浅住下,找麻烦的人怕是更多,确实不宜让她再留于宫中。
跟陈瑾一块去府里住下,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照顾好你姑姑。”顺帝细细一想,陈瑾主意不错,便依了陈瑾。
是以,在京中人都尚未反应过来,苏浅竟然和朱央和离一事,宫中下诏,封苏浅为靖安长公主。
原以为苏浅是昏了头了,一大把年纪竟然学人和离,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结果倒好,她这头刚和离,竟然就成了大齐的长公主,皇帝的义妹了?
好些人这会儿都想问问朱家,听说这样的消息他们是怎么想的?
朱家这个时候,朱央正被家法呢。
一鞭一鞭的打在朱央的身上,朱央一声都没吭。
朱贲在一旁坐着,看着倔强的儿子,“还不知罪?”
“想走的人何必留。”朱央仅是平静地回了一句。朱贲目眦欲裂,“她手里的东西,你明明知道,为何不夺回来?你该知道她是向着谁的?”
“她的东西,她不肯给,我们便要去抢?父亲若是抢不到,打算如何?”朱央反问。
朱贲再也控制不住,一把上前,抢过管家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朱央的身上,“你是要毁了我们朱家?”
没想到朱央闻之却冷声地道:“能毁了朱家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从来不知,父亲竟然如此鼠目寸光。”
“放肆。”被儿子说是鼠目寸光,任是哪个当父亲的能够容忍?
“父亲若是认为我做得极为不妥,欲如何处置,我在这儿,父亲可随意。”朱央抬头挺胸,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请朱贲随意处置。
已然为祖父的人,没想到有这样的一天,竟然让亲生父亲再一次于祖宗灵位前打他。
外面的人听着屋里的动静,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朱央惹怒了朱贲,这才会让朱贲完全不想再给朱央留颜面。
想到苏浅离家一事,看来这和离一事是真。
只是谁也想不到,苏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离。
已然成为朱家掌家夫人的人,为何却选择离开朱家?朱家对她没有意义,难道她的儿女对她同样也没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苏浅最清楚。
朱央再一次被打。
若不是朱贲顾忌朱央年纪不小,再打下去怕是要受不住,只怕会打得更狠。
饶是如此,气愤之下,朱贲对于唯一的儿子也是下了狠手。
朱央的后衣都渗着血,一点一点地落下。
他从宗祠走出去的时候,一众儿孙看着朱央,朱央脸色发白,却面容平静地道:“若是想留在宗祠,进去吧。”
一群人自是清楚现在的朱贲心里攒了极大的火,否则也不会对朱央下手。
连朱央都能打的人,还有谁是他打不得的?
如此,连忙朝朱央作一揖,各自散去。
等人一走,朱贲怒气冲冲的出来,这就打算离去。
“父亲这一辈子都认为我无用,担不起朱家。朱家,已然达到最盛的地步,父亲,你还不满足吗?”朱央原是不想问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地问出来。
“你该知道,我们若不进,便只有一死。”朱贲气得不轻,他就知道,这个自小不听他话的儿子,将来必坏他事。
第123章 拿人
朱央嗤笑一声, “不进则必死?当今陛下是仁厚之君。父亲要进,进到如何?权倾朝野,无人敢不从之?父亲自问有这样的能力?”
如此不屑之极的语言, 都是在无声地提醒朱贲,这个天下永远不可能由他说了算。
“一步一步经营, 总会可能。倒是你, 你是我的儿子, 你知道我的心思,为何你却不肯助我一臂之力?”朱贲是气的,明明只要朱央相助, 有些事就能事半功倍,偏偏朱央不愿意。
“你知道苏浅在我们家, 重情重义的陛下定会有所顾忌,这对我们家就是一道屏障, 你为何, 为何要与她和离?”朱贲很多时候都弄不清楚儿子的心思, 他该知道他为何要让他娶苏浅。
这么多年了,就算朱央不与苏浅做到夫妻恩爱,也能相敬如宾,他以为儿子能继续保持的。
朱央笑了笑,“只是不喜罢了?如同我从来都不喜于父亲的心思。自然,我是想让她在我的眼前永远消失。父亲明白,从我对她动手那一刻开始, 你就留不住她。”
素日不曾喝斥于任何人的朱央,终是对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动了手。
朱贲狠狠地瞪了朱央一眼, 越发的不喜之极。
“你该想想如何向陛下赔罪。苏浅如今是大齐的长公主了。”朱贲冷声地提醒,是为了让朱央清醒一点。
“若她不是进了我们朱家, 她早就已经是长公主。”有些事,不说,各自都明白。
朱家如何对苏浅,皇帝如何对苏浅,两下对比,谁又能否认?谁又会不知如何选择?
苏浅不是傻子,谁待她好,谁待她不好,她会分不出来?
朱央提醒地道:“父亲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自家身上,就不曾想过,其实有些事陛下动了手,手里有的证据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多。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陛下不会放任我们坐大。”
“朝堂平衡,陛下不会轻易对我们朱家出手。”朱贲自有他的思量,他是认定了顺帝不会轻易动手。
“若陛下出手对付的不仅仅是朱家,还有司徒家呢?”朱央知道朱贲的倚仗是什么,可是,这是牢不可破的吗?
“陛下是不动则矣,一动,定会把我们全部都收拾。司徒家,你是不是忘了康乐?能在短短的时间查清江南大案的人,她对司徒家的事所知几何?她对我们朱家,又知几何?”
朱央作为旁观者,一直看着身边的人,说句实在话,比起旁人,他更觉得陈瑾难对付。
朱贲脸色一沉,终是道:“她总记得朱家是她的外祖家。”
朱央嗤之以鼻,“四皇子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她曾因此手下留情了?国有国法,国法与私情,岂可徇私?”
若是陈瑾是忍气吞声的人,局面大好的陈衍怎么会被禁足府上,终将一无所有。
“父亲,你永远只看到你想到的一切,认定你认为的敌人,我们的劝说,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也罢,总会有人向你证明,你究竟错在何处。”朱央该说的都已然说完,抬脚离去。
朱贲拧紧了眉头,陈瑾,是啊,他倒是一直忽略了这个外孙女。那,是不是该见一见?
可是,不等朱贲想好见与不见陈瑾,第二日,廷尉府冲入朱府,直接要拿朱央,罪名是纵人强抢民田。
朱贲大惊,朱央却是笑了,有些预料中的事,他一点都不意外。
虽有伤在身,朱央从容地随廷尉前往大牢。
朱贲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当下急急地进宫求见顺帝,没有想到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么多年以来,朱贲虽然致仕,但在朝中颇得顺帝敬重,如这般连见都不见朱贲,顺帝是第一回 。
可一想顺帝让陈待和陈德彻查强占民田一事,这还没有查清,朱家竟然被牵连进来,还是皇帝亲下的诏令,将朱央拿下,关入大牢。
朱贲想弄清楚一些事,可是廷尉府就算见了他,也只告诉朱贲一样,证据确凿,他们都亲眼见过了。
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朱央一向不喜欢管事,几乎所有事都是朱贲手把手安排人做的。
眼下闹出这样的事,证据竟然都指向朱央?朱贲一时间呆住了。
事情到此可没完,朱家有一个朱央入狱,那头司徒家同样也闹出事。
只是司徒家经手强占民田的人,竟然是司徒晋的长兄司徒旭。
朱央都被下狱了,司徒旭如何能逃得了。
甚至由此开始,一个又一个世族的人被关入大狱,世族们这时候才意识到,陈待和陈德不是闹着玩的。
奉命办事的人,他们以为自己做下的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事实却在他们脸上狠狠地抽下一记又一记的耳光。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这才急于追问,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家的事被曝出来?
这个问题,大概还是只有陈待和陈德能够回答。
兄弟二人兵分两路,那真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借各种朋友之力,将那些强占民田的人全都揪了出来,人证物证,样样都齐全,纵然有人想否认,他们拿什么来否认。
等看到强占民田的数量,以及涉案的人有多少,饶是顺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想不到大齐的情况如此严峻,试想百姓无田可种,他们如何生存?
陈待对此又送上了一份清单,无非是世族如何将原本是良民的百姓收入门下,只管百姓口粮,让他们可以活命,又得利甚多。
毕竟按世族各家的特权,他们是不用交税的。
层层关系到最后,不过都是朝廷吃亏。
百姓没了田地,无以为生,只能卖身为奴;朝廷征税,皆从寻常百姓处可得,世族可避之,国库如何能丰收?
桩桩件件的事闹出来,顺帝看着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然顺帝很清楚,把他们全杀了是不可能的,甚至会惹起众怒。
顺帝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儿子,这件事他们办得其实挺不错的,正因如此,顺帝问:“虽是人证物证俱在,涉案之人皆已下狱,接下来你们认为该如何行事?”
可不是吗?
把人捉了并不等于事情完全解决,接下来才是最难的时候。
陈待和陈德对视一眼,案子他们查了,也讨论过捉了那么多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才是。
思来想去,若是把人全都杀了,事情怕是没完了。
须知这牵涉的世族实在不少,若是把人全都杀了,引起众怒的后果,他们大齐赌不起。
可是,若因众怒难犯而放过他们,那朝廷辛苦查了半天的案子是为何?
左右为难,他们也在考虑,到底什么办法才好。
顺帝问了半天,一个两个都不敢吱声。
他其实也为难,而且因为朝中重臣的人家涉事者不少,一时间顺帝并没有要跟人问意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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