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池云素给予了肯定回复，把自己手里的枪械收了起来，看着光晕完全消失后立即上前检查起来那个假人的情况。
孙瑾看到这个场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好像有一层窗户纸在自己面前，但是怎么也捅不破的感觉。
“你这防护卡什么等级的？”孙瑾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池云素叹了口气：“还是得要浅蓝色，这卡牌等级完全降不下来。”
孙瑾一脑袋问号。
这年头研究哪个不是往复杂往深奥里研究的，制卡师只有一直往上，一直一直到能够制作黄卡制作金卡的程度，才能算是有实力的。
结果……
池云素这家伙是说反了吧？
孙瑾下意识地想着，然后突然一个念头极速划过她的脑海之中，整个炸裂开来，她猛地抬头再一次看向实验场之中的假人。
是的，那是个假人。
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精神力存在的假人。
孙瑾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研究出来了？”孙瑾艰涩地问道。
“什么？”池云素还在思考着假人实验的带来的问题，结果听到孙瑾突如其来且极为省略的问话，没有反应过来。
孙瑾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对着池云素询问道：“你真的做出来普通人都能用的灵卡了？”
池云素唔了一声，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孙瑾这个问题，从假人胸前拿下了那个巴掌大的装置，并从上面取下来了一张浅蓝色的卡牌。
“虽然有灵卡的功能，但这是固卡。”其实之前池云素做的普通人也能用的空间口袋卡，也是固卡。
灵卡是能灵活变幻的卡牌，而池云素做的这两个东西，都是不能变幻的，按照官方对灵卡固卡的划分，这都是固卡。
孙瑾被池云素的回答完全无语到：“……这是重点吗？！”
恶趣味的池云素笑了笑，担心自己再说些有的没的要被孙瑾打了，终于认真回答起来：“勉强算是普通人也能用吧，不过造价太高了，也只能防五发一般能量枪的射击，性价比很不好。”
“蓝卡以上的设备大多都是企业才能用得起，现在我做的这一个粗略估算制造成本都要十五万星币。”
这只是做成的设备成本，中间研究过程之中的失败情况的损耗都没有算上去。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研究都是烧钱的东西。
而十五万星币的东西，考虑各方面的人工啊销售什么的利益，最终都要往五六十万一个去卖，说到底最终依旧会变成空间口袋卡那样，成为有钱人的用具，依旧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东西。
当然，池云素如果现在这个版本想卖还是可以卖的，甚至可以卖出来不比梁来喜卖空间口袋卡差的价格。
还是那句话。
口袋卡不是必需品，但防护卡是。
但池云素还是希望做得更好一点，让更多人能用上一些。
所以蓝卡肯定不行的，肯定要同等功效降低到只要绿卡等级的设备才可以，然后再按照高档和低档区分开来，最终池云素依旧是希望能够简化到白卡层次。
防护卡的灵卡是有白卡等级的，所以要做到好像要比口袋卡简单一些。
但怎么降低依旧是让池云素很头疼。
可不要说是什么绿卡白卡，现在这一张浅蓝色的卡牌插入那个巴掌大的设备之中，就能做到防护卡的效果已经是完全超乎孙瑾想象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做到？”孙瑾依旧难以置信，从池云素手里拿过防护设备反复观看，甚至违背了制卡师安全准则，用精神力直接扫荡了整个设备结构后依旧感觉到不能理解。
池云素也不能理解孙瑾为什么能震惊到这种程度，反过来疑惑地看着孙瑾：“有什么可不可能做到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防护设备啊。”
池云素既然要造这东西，当然是详细查阅过资料的，为此她还从图书馆里借了好几次书出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篇稿子是怎么过的，但过了就好。
——池云素完全没把过稿当回事。
池云素十分确认，这个世界上是有不需要人操控的防护装置，只不过都因为体系较大，主要是针对重点建筑物内部做安全防范的。
但有就是有，自己不过是把这个装置改小了，改成一人份便携版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好夸张的。
真说夸张，自己那个空间口袋卡比这玩意更加没有先例，当初自己做出来空间口袋卡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谁有这么大反应啊。
孙瑾张嘴又闭嘴最后又张嘴，似哭似笑地说道：“是有啊，但是那些设备都是要用澄石的啊！”
澄石，就是池云素当初祸害过学校矿山所产出的材料，里面蕴含着很浓郁的精神力。
也就是说到底，那些防护装置还是由精神力操作的。
池云素做的这东西她仔仔细细检查过了，完全没有半点需要澄石的迹象。
更准确说，是完完全全没有半点需要精神力才能使用的迹象。
真的是固卡设备。
完全的，纯粹的固卡设备。
看着孙瑾的表情，池云素感觉好像自己又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了。
但……有吗？
“所长，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有其他人也做出来可以让普通人都能用的灵卡了吗？”虽然孙瑾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可既然已经有前车之鉴了，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孙瑾无言以对地看着什么都不懂的池云素。
“我又没有见过那空间口袋卡，我觉得别人是有新的可以模拟澄石容纳少量精神力的技术啊！”众所周知，卡牌本身内部回路就有精神力在，怎么存储精神力也是他们制卡师界长期努力研究的事情。
在孙瑾心中，那个无精神力也可以使用的空间口袋卡，绝对是长河星系那边哪个老研究所有突破做出来的。
对孙瑾来说，一张灵卡，或者说有灵卡功能对设备，它们用精神力和不用精神力完全是两种概念啊！
“你怎么做到的？”孙瑾再一次对着池云素问道。
池云素：“……”
“是老师教的。”池云素满脸认真且真诚地回答道。
是你妈教的！
抛开事实不谈, 池云素琢磨着自己说的也没有什么错误。
这次她用的办法依旧是和空间口袋卡的差不多，用能源代替精神力做控制功能。
当初巡检瞧见她直接能让卡牌自带少量能源的时候, 就有和池云素讨论了解也指点了一些，知道池云素对空间口袋卡感兴趣，这个灵卡怎么做也是巡检教她的。
池云素不过是在后期根据巡检教过的内容，结合一下自己的灵感稍微深化了亿下而已。
所以说到底，巡检确实是在这方面指点过她，是她妈教的完全没有毛病。
孙瑾两眼都是茫然。
她知道池云素口中的老师，一般指的都是她妈。
可她妈厉害归厉害, 但什么时候还去搞这方面研究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也不过就是三四年时间吧，她妈就在另一个方向突飞猛进了？
池云素看着孙瑾自我怀疑的样子, 忍不住回想起曾经自己做出过的醒目壮举一二三四, 谨慎地对着孙瑾问道：“如果这么特别的话，我把这个东西拿出去卖, 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有什么不太好！”孙瑾立即因为池云素这话跳了起来, “这都是钱啊, 这能赚多少钱啊！”
自从背负上整个研究所债务之后，孙瑾对于金钱这种事情尤其敏感。
任何事务都不能影响她对赚钱的渴望！
不过跳完孙瑾又思考了下, 还是肯定了不太好这件事，“不过这东西不能从你这里出去, 不安全，肯定会被很多人盯上的。”
“嗯？”池云素发出疑问的声音。
她倒是觉得长阳这里整体环境还不错来着, 整体还是很积极向上, 就她接触的人来看, 勾心斗角的情况也不多，还是很纯粹的。
当然,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时代法律法规还是很齐全的。
有这么危险吗？被盯上了，还能从自己手里把这些技术都抢走不成？这时代还没有到这么没有天理的地步吧。
真论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比在长河星系的时候强多了。有联盟的功勋章，还是长阳星系top级别大学的学生，在非常古老的研究所做唯一的研究员，怎么也不算好欺负的人啊。
她当初在长河星系拿出空间口袋卡之后都没发生什么事，怎么来长阳之后反而变得更危险啊？池云素完全忽略了自己甩手掌柜，且干完一票就走这件事情。
“我我说的不安全不是指那些，而是其他类似行猎一样的组织。”孙瑾一边思索着这东西怎么处理，一边给池云素解释道，“你现在可以做出来普通人都能用的防护卡，那么在他们看来，你肯定也能做出来普通人都能用的很多特殊攻击类卡。”
“你会直接成为他们的目标。”
池云素哑然，她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突然之间池云素觉得其实外面的世界好像也没有比黑港好多少，好像依旧还是那个大逃杀模样。
“那怎么办？”池云素做东西当然是准备要卖的。
孙瑾思考了下，最终说道：“找联盟代售吧，你这个发明如果真的可以继续压缩成本下去，我觉得联盟会很愿意代劳。”毕竟这是一个惠及所有民众的事情。
和池云素说了一堆，孙瑾的脑子也从冲击之中完全清醒了过来，可以冷静看待自己手里的设备了。仔细回忆了一会刚才自己精神力扫描之后的结构，孙瑾又看了看池云素绘制的卡，沉思了会。
“其他功能太多了。”孙瑾毕竟是做所长的，很快就看出来池云素这个卡牌等级一直降不下来的原因。
这又是追踪，又是检测，又是防护的，还有联动反应等等功能，并且因为这个设备驱动不是精神力，而是能源，所以还有供能回路。
原本在灵卡里相对简单的防护卡，一下子就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这些功能不简化，确实卡牌做到淡蓝色就已经是极限了。
其中最复杂的就是追踪功能。
因为人是会动的，都是处于活动状态，整个都是个不规则的运动形态，仪器的防护完全笼罩住人体，需要相当复杂的回路设计才能完成。
但这些又是必要的。
还有检测和联动反应等等功能。
孙瑾想了想，也认为这些繁多的功能好像还真的是一个都不能省。
毕竟要检测到异常能量高速袭后，才会联动设备，高速启动防护能力。
原本用精神力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放在固卡上就需要增加很多除了防护之外的内容。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优化。
孙瑾挺了挺胸。
她可是精神控制研究所的所长！这张卡用能源来代替精神力，可是一些地方的道理还是和精神力相通的。
孙瑾一条又一条回路的和池云素理这卡牌的功能，还有设备对应能源使用可以做的简化。
而其他方面功能过程很复杂，毕竟不管是孙瑾还是池云素都不算这方面的行家。
只是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这不是还可以薅她同事们的羊毛吗？孙瑾已经从自己亲爱的同事们告家长的行为之中，学会了这个招数。
孙瑾立即抛弃了自己原本答应帮其他同事确认池云素情况这件事，她甚至还在池云素给那些老师布置的作业里添砖加瓦。
——孙瑾可比池云素了解可以问这些同事们什么问题。
其他研究所的导师们：“？？？”
怎么孙瑾这个混蛋回来之后，池云素这边给老师布置作业的事情不仅没有停止，还加大难度了呢？
这是什么原理只要有点脑子的家伙都能轻易想明白。
孙瑾真的太过分了！
于是这些老师们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终于池云素也得到了她亲爱的老师们宠爱，获得了属于自己独N份的课后作业。
——来自这些老师的研究生导师们。
这些问题都是针对他们项目上有关精神控制方面的内容。
池云素和孙瑾在做防护卡的时候有遇到其他方向的困难，难道他们就没有需要精神控制研究所的地方吗？笑话！他们问题也超多的好么！
于是孙瑾立即被无数作业淹没了。
池云素表示自己十分的纯洁无辜和无能为力。
嘿，她还没掌握精神控制方面的高端知识！所以这些作业就只能所长自己努力了。
只有池云素一个人没有受伤的世界达成。
终于在这一学期期末考试之前，池云素二人终于是把这普通人都能使用的防护设备彻底简化完成，按照之前的设想分了档次。
一个是给有钱人使用的富豪蓝卡版本，可以直接接下一个能量炮无伤，而且原本追踪功能在简化过程之中完全砍掉，直接改成了能量罩的款式，蓝卡版本不管佩戴者怎么运动，可以做到完全无死角将人体完全覆盖住。
安全指数直接拉满。
虽然功能减了，成本降了，但售价什么的增加到几十万一百万的价格完全不过分吧？
而再次一点的绿卡版本也简化出来，比池云素最开始那个浅蓝色版本还要好一些，六到七发能量枪都不能突破防护，也是大写的靠谱。
缺点就是考虑绿卡所能承载的能量支撑，四肢摆幅过大的话会超出防护范围。
不过只要不是遇到范围性伤害都没啥太大影响。
觉得蓝卡版本太贵的，这绿卡两三万块钱而已，满足日常需求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毕竟大多数人要面对的凶险，也没有到被人拿炮轰的程度。
最差的就是白卡。
是的，池云素最终把白卡版本的防护设备也搞出来了。
这是从砍掉追踪功能之后来的灵感。
就留一个感应和防护启动功能，而且防护罩还是只能开启前方一半弧度的状态，不能和其他版本一样，全身都笼罩住。而且承载能力也差，只能抵御一发能量枪就会彻底报废。
但它便宜啊！
便宜真的就是王道。
白卡可以批量制造，一张卡也就几十星币的事，设备结构也简化至极，池云素做出来的忽略她个人绘制卡牌的成本，只需要一百星币出头，正式售卖版本定价估计也就三百星币上下。
大多数普通人都能买得起。
只能防护一半又怎么了？自己前面戴一个，背后戴一个，合起来不就可以勉强算是全包围了？
乘以二也就是六百星币，六百星币买一条命多香啊！
一旦只要考虑能用就行，而不是完全复刻灵卡版本的防护卡后，这个世界一切都会变得非常简单。
池云素在真的做出白卡版本的防护设备的时候，情绪那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原来当初自己没有和周妙嫄她们一起梦幻点钱什么的，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足够富裕完全不为金钱所动，而是钱不够多啊！
池云素转过头看向孙瑾，喃喃地发出了一个询问：“整个联盟有多少人？”
孙瑾也眼神发直，本能地回答道：“三千万亿。”
还是那句话。
星际人民可以不用空间口袋卡，但只要家里有点条件的，都会愿意出钱买个防护设备戴上。
而且这玩意还是消耗品，比空间口袋卡还厉害的消耗品。
只要碰到一次危险，就必须重新再买一份，而不是空间口袋卡那样，买一个可以几十年不用发愁。
这是多少钱啊。
孙瑾一下子就完全理解了，池云素这个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到卡牌带来便利的理想，是多么有含金量。
物理意义上的含金量。
“不如今天开始，研究所改名叫无精神力用品研究所吧。”孙瑾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