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瑾没有意识到池云素操作上的异常, 看到显示器上的数字不断向上攀升一阵兴奋，尤其是在过了五百门槛之后, 更是发出了激动的声音，最终停留的数字也很让她非常满意。
虽然八百多点在长阳综合大学里面没有特别突出, 但是想想池云素之前精神力受伤后只有一百多点, 那完全可以说是急速提升了。
孙瑾高兴极了。
池云素的考核过了, 精神力数值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家伙和自己研究所绑定完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和过去那些只会找自己伸手要经费材料的研究院相比, 池云素简直就是财神爷啊。
第一次孙瑾对自家老妈产生了一点感动之情。
她居然真的靠谱了一次！
然后孙瑾就在这十分高兴的时刻，看到了池云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只笔，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孙瑾：“所长，我想试一下。”
孙瑾很高兴，池云素当然也很高兴。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0偏差值代表的是自己对精神力的绝对控制，那么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自己仪器检测不过关这件事啊！
只要和当初学习修卡一样，自己多练习一下，到时候自己想要仪器显示是什么数据，就可以是什么数据。
上限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往下伪装那绝对没有问题。
完全安心下来的池云素没有了心里负担，立即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要放肆起来。
她有这么多精神力了唉！！
孙瑾：“？”她没听懂池云素对她说的话。
试什么？
孙瑾心里冒出来一个疑惑，不过很快她就知道池云素说的是什么了。
因为池云素说完那句话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空白牌底，和好几瓶很显然是自己调配过的墨水。
孙瑾：“……”这些东西池云素都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她身上的空间口袋一类的东西，不是进去矿区之前都要取下来，所以干脆都没有带在身上的吗？
被池云素在身上藏东西的举动镇住，孙瑾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后见池云素已经开始满脸兴奋的绘制卡牌，本能地保持了肃静。
这是制卡师的基本礼节。
孙瑾还挺理解池云素在精神力突破之后，马上兴奋开始绘制卡牌这样的行为。
一百多点精神力啊，孙瑾都不敢想象之前池云素在努力绘制卡牌过程之中，面对过多少失败和挫折。
难怪自己一直觉得池云素这个小朋友还很谦逊，一直都没有什么天才脾气，原来如此是因为这样。孙瑾满脸欣慰地看着池云素，眼神柔和地看着池云素的笔尖在牌底上留下了一个极细的回路。
嗯……落笔绘制的回路很稳，整个线条形状也很漂亮，就是回路看起来有点奇怪，好像有些眼熟？这么细应该不是绿卡，肯定是有蓝卡的水平。
在孙瑾心中评价走完的时候，池云素第二个回路也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绘制完成。
孙瑾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精神力富足之后就是会这样行云流水。
落笔又快又稳，只怕池云素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回路的绘制了，至少十年没有停歇过。
制卡师努力不努力，在落笔后回路呈现之中就能很轻松地看得出来。
池云素一个又一个回路在笔下飞速成型，孙瑾内心之中不断发出夸赞和满意的声音，然后夸着夸着忽然就感觉到有些不对。
怎么回路一个又一个堆叠起来，还是只有占了整个卡牌面积的那么一点。
这时候孙瑾才从对自家孩子夸夸乐之中走了出来，认真仔细地看了看池云素绘制的卡牌回路形状。
越看越觉得很熟悉，自己绝对见过，而且这样的回路纤细程度和密集程度……好像不是蓝卡的水平……也不是紫卡的样子……
随着卡牌上回路越来越多，孙瑾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平静，而且这份平静也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成了麻木。
尤其是孙瑾意识到池云素在绘制的卡牌是什么之后。
特么的是精神力检测仪的核心卡！！！！！
不是池云素刚才检测精神力的那个mini版，而是池云素进来研究所第一天，自己拿着图纸，一点一点对池云素指导的那个正儿八经的高端仪器，价值三十亿的精神力检测仪核心卡！
而那张核心卡……是金色的。
孙瑾现在没有感觉到欣喜，太过欣喜的结果就是她感觉到了心梗。
特么的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这样，随便找个地方站着，随手拿出一支笔一张牌底，墨水往桌上一搁，什么环境都不讲究，有没有人在旁边都不在乎，提笔就画，而且……已经画了一半以上还精神抖擞，一点疲累都没有。
这踏马的是人吗？
孙瑾自己是也能按照已有的金卡回路去绘制的，但绝对做不到池云素随手就来这样的事。
不过看着能绘是能绘……但应该不至于一下子就成功吧？
孙瑾目光死死盯着池云素的笔。
她这个所长，金卡绘制成功率也就只有五五而已啊！
孙瑾一下子把自己家亲妈难得靠谱这件事从脑子里踹出去了。
她这推荐的是什么人啊！
她这推荐信上，真的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说啊！！
看着池云素绘制精神力检测仪核心卡这流畅的动作，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掉的mini版的核心卡是哪来的这个问题。
孙瑾心里再一次冒出脏话。
特么的。
这家伙不到两百精神力的时候就能绘制紫卡了？？
其他事不说，孙瑾以自己对亲妈的了解，她十分确认这件事她妈本人绝对是知情的！！！
孙瑾回想起来，池云素对自己说过，自己亲妈点评池云素缺少基础，让她来长阳学习这件事。
感情……还真的只是缺少基础……
看着池云素收起笔，卡牌上浮起的光晕缓缓收敛，金色的光芒闪耀在自己眼前……孙瑾捂住了自己心口。
她回想起了两个月前，自己和莫城说的要给池云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搓一搓池云素的锐气。
现在……
回旋镖一个猛砸，牢牢穿透了她的心。
啊，她的锐气呢？怎么她的锐气一点都不见了？
终于绘制出来人生之中第一张黄卡……啊不，金卡的池云素满眼都是喜悦，转头看向孙瑾，准备和所长分享这一份喜悦，然而却看到了孙瑾那满脸痛苦的表情。
池云素：“？”
池云素尝试理解了下孙瑾脸上这份痛苦的含义, 最终得出来一个猜测。
——她让所长想起三十亿已经被自己彻底拆了的痛苦。
池云素干咳了声，将手里的金卡塞到孙瑾手里, 语气郑重：“所长，多亏了您的教诲我才能绘制出来这张卡，现在研究所缺资金，我们把它卖了，是不是可以回来一点钱？”
听到池云素这诚挚的话语，孙瑾良心不由痛了一下。
她是所长，居然要池云素这个还没入学的学生来费心资金。
自己真的是太没用了！
孙瑾如是想着, 飞快把金卡收到了自己口袋之中：“我会卖个好价钱回来的。”说完这句话，孙瑾立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研究室，一副生怕池云素后悔的样子。
什么锐气啊, 心痛啊, 打脸啊，良心啊, 都没有小钱钱来得重要。
她其实还有点想让池云素再绘制一张, 来个成双成对更吉利一些（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 不过看着摆出来的墨水已经完全空空荡荡后放弃了这个小想法。
能绘制金卡的墨水，也没有一个便宜的来着。
她现在也不太提供的起。想到这个的孙瑾眼神黯了黯, 略微有点怀疑自己把池云素一直留在这个研究所里是不是正确的事。
反正池云素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见孙瑾消失在自己眼前后, 池云素关上了自己研究室的大门，重新站在了自制的检测仪前面, 伸出了手。
这一次池云素全力以赴, 用当初测出193点劲头进行测试。
检测仪显示屏上的数字快速上涨, 很快就突破了四位数，然后在一千五开始逐渐慢了下来, 最终停留在了1779点这个数值上。
池云素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数字，自己在澄石矿区里吸了那么多精神力，结果只有一千多？池云素一点都不信。
不过池云素之后又测试了几次，得出来的结果都是在一千八上下浮动些，总体还是很稳定的。
池云素眼中浮起不解，不过想想自己之前一百多点精神力也能绘制紫卡这件事，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可能比自己认知里的特别还要更特别一些。
反正也不是池云素现在就能搞清楚的事情，确认这点后池云素就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结，而是开始了自己正经的活计。
——训练自己的精神控制力。
总量池云素刚才试过了，估计因为绘制卡牌的原因，池云素对自己输出的精神力大小方面控制还是很精准的，现在还得要看看其他数值自己的控制情况。
凝实度池云素不太习惯的调整了几次后，倒是也很轻松的调整完毕，只有偏差值让池云素有些头疼。
她之前一直训练让自己的精神力和去协调其他的，现在已经有点成为本能了，现在让她不协调还真的有点难。
不过这池云素练得也很认真。
作为在黑港长大的孩子，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样训练的好处。
往后自己和其他人对战，比如再遇见‘郭若凡’那样的敌人，除了各种不同的武器之外，自己还会有一种让他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做出防范的攻击。
——用自己修卡锻炼出来和其他精神力共调的能力，池云素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到对方的精神海，之后飞速切换成不协调状态，对对方精神海造成杀伤。
这个手段有个弊端就是这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池云素觉得自己能够接受。
她现在对精神海疼痛十分有忍耐力，加上恢复效率经过测试，确实不是自己臆断，确实是比一般人要快上很多。
在同样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池云素有这样的优势，完全可以说已经锁定了胜负。
池云素勤奋练习，孙瑾则是带着这张金卡换资源去了。
当初孙英稚研究失败是产生了很大的连锁反应，研究所内部其他研究项目其实也产生了波及，有些人员受伤不轻，可以说是靠着这个时代医疗技术强大才活了下来。
研究所可以说垮了一半，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
——当时的债务可不止三百七十亿这么点，这个数量已经是把研究所里能折的都抵押出去的结果。
短时间内研究所不可能恢复运行，也可以说恢复遥遥无期，一些原本在研究所内的人为了继续做自己的研究工作，实际上是离开了长阳综合大学，去其他地方做控制研究了。
老牌研究所虽然出意外没落了，但人脉还是很多的。
孙瑾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把那张金卡出掉了，不过没有换钱，而是换了一批材料回来。
拿钱虽然可以还债务，但池云素入学后真的加入了研究所，自己总不能这样穷养着人家吧。
……虽然实际上换材料的东西也是池云素自己绘制的，咳。
而帮孙瑾拿到了很优惠兑换比的人还是挺诧异的，把材料给孙瑾的时候便问了一嘴：“小孙师妹，你怎么突然要材料了？”
孙瑾清点了下空间口袋里的东西，很满意的把口袋卡放好，对着那人骄傲地比划了下：“因为你们很快就要有小师侄了！”
什么？池云素叫她妈才是叫老师，一直都叫她所长的？
这不重要，她现在才是长阳综合大学的老师，她妈什么都不是。刚写信寄出去，把自己妈臭骂一顿，非常孝顺的女儿孙瑾如是确定着。
半个月后，感觉略微有点抓到控制偏差值头绪的池云素再一次迎来了孙瑾，还有孙瑾带回来的一堆材料。
准确说，是一堆零件和材料。
池云素：“？”
这是要干嘛？
好在孙瑾表达自己意图很快，见池云素看完口袋卡里的东西后，立即开口对着池云素说道：“我们赶紧把你这个检测仪优化一下，然后卖给院长！”
“要不然院长又要为了新生入学做检测的事情去求人了，院长好可怜的！”
池云素：“……”如果孙瑾说话的语气不是那么兴奋她就信了。
不过之前检测仪分红的事情孙瑾是有和自己说过，三七分成，三成利润归研究所，七成是属于池云素自己，深感自己贫穷的池云素还是很乐意和孙瑾做这笔买卖工作的。
现在池云素隐约已经感觉到，要养自己不容易了。
这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被安排进了澄石矿区，直接吸里面□□的精神力，就外面去收集那些可以恢复精神力的东西来给自己做补充，自己这五千万不要说一千七百点了，就是五百点池云素都觉得不太可能。
要赚钱啊！
更何况……
池云素看了看口袋里其他项目精神力检测探测零件。
她也得在入学之前，把自己精神力各项指标是多少测试出来，然后控制自己精神力全都练习个标准值出来。
第48章 瞎啊
将mini版精神力检测仪优化的工作进展很顺利, 有些地方直接就用池云素替换零件之前的版本就可以了，只有一部分因为设计和正式版的精神力检测仪重合度过高, 绕开专利花费了些时间。
最终优化后的检测仪在两人的努力之下，终于是在半个月后彻底完工了。
优化后的检测仪也就背包大小，一次可以检测一个数据，依旧是池云素当场那个模块替换的思路，一共能够支持六个数据模块的替换使用，都是卡牌学院的新生录取有规定要求的内容，也是很常用的数据。
制作完成之后, 池云素当然又趁着孙瑾去休息的时候，把另外三个数据都检测了。
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都和正常值有着极大的差距。
不过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池云素还是很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接受了自己需要继续伪装练习精神力这件事。
只是有个数据还是挺让池云素遗憾的, 那就是精神力恢复速率。
即便是正式版的精神力检测仪上的几十项检测数据里, 也没有这个检测项目。
根据现有的零件功能，对仪器啊卡牌啊进行设计, 池云素现在可以做到, 但是要和孙瑾一样自己手搓零件自己制造所需要的, 确实是池云素的薄弱项。
池云素把这个事情列入自己以后需要做的目标之中。
确认仪器运行无误后，池云素开始把都是草稿的图纸整理清楚, 而孙瑾……在努力给单项精神力检测仪做一个好看点的外观。
……不能指望池云素那能用就行的审美。
最终成功在院长出去乞讨……啊不，去借用别人家精神力检测仪之前, 孙瑾带着池云素再一次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院长打开办公室大门，看了看孙瑾那张脸, 又看了看池云素, 最终让了让身：“进来吧。”
孙瑾：“？”
孙瑾：“？？？”
“院长, 过去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你不是这样对我的！！”孙瑾发出强烈的控诉。
院长憋了又憋，最终没憋住：“你在学生面前, 好歹有点所长样子。”
池云素一脸自己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最开始和孙瑾见面的时候，那个光鲜亮丽的丽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了，现在孙瑾仿佛已经自暴自弃一般，完全怎么舒服怎么来。
唯一有点靠谱大人样子的，就是自己去买饭的时候，都会记得捎上池云素的一份。
池云素趁机多看了几眼院长办公室里面的样子，简单说，院长摆在桌面上的那几本书她挺感兴趣的。
院长当然没有忘记关注池云素。
这小同学给他捡出来的那么多澄石，可以说一下子缓解了整个卡牌学院紧张的经费，知道这些澄石都是池云素挖出来的，很多研究所暗戳戳地从院长这里打听，自己能不能挖墙脚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