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竹玉怜不这么认为。
他气得笑了出来,好家伙,身份地位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身份高就可以压他一头啊?
如果越清桉像萧楚流一样表现出对他的在意或者厌恶,他还会有心情玩一玩绿茶手段,可是越清桉直接冷漠无视他,好像他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这样的话,他偏偏要和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斗一斗了。
他淋着雨,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柳若烟的肩膀,将她从那把碍眼的白色油纸伞中扯出来。
同时给她加了一层透明防雨法术罩,将她推到一边树下。
“越宗主,别人给你打招呼,你不回,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呢?”竹玉怜微笑。
越清桉终于掀眸,淡淡睥睨了眼他
连打量都算不上,只是像看见路上一块石头那样,心无波澜。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许久,才轻启薄仞的唇。
“你,有资格和我打招呼吗?”
空气中弥漫了战火与硝烟。
柳若烟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头痛扶额,完蛋了, 今天不打起来, 这事儿收不了场。
她弱弱小声道:“那个……我有点饿了, 要不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越清桉用那双黑沉似海的眸静静看着她, 静默无言, 没说同意。
竹玉怜则眯起眼, 带点危险意味问:“和谁吃?”
冷汗冒了下来, 柳若烟眨巴下眼睛,踟蹰道:“和你俩?”
“呵, 我可不想和这种高傲的木头脸一块儿吃饭。”竹玉怜冷笑, 抬手唤出抚月, 手猛地一拨, 强劲的音波迅速撕破空气, 攻向越清桉。
这、这就打起来了?柳若烟傻眼,围魏救赵不好使啊。
两个人一起吃怎么了!就不能友好互助和谐相处吗!
她一会儿担心越清桉不敌竹玉怜会被按着打, 毕竟越清桉才元婴修为,距离竹玉怜炼虚期差两个等级的修为呢。
一会儿又担心凌天宗到处隐藏着高手,指不定哪里冒出来一个大佬就将竹玉怜给收了, 他也是疯了,一上来就找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打架。
想象中越清桉被按着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沉沉站在原地, 而是脚下踩着虚幻的步伐, 几步就躲过了数道音波。
那些实质音波又回旋着打了回来, 他头也不回,面不改色, 微微抬手,瞬间放出了无边无际的神火。
来自血脉中独有的火焰,若高贵的神凤莅临人间,足以毁灭世间的一切。
况且他主修火属性,对上竹玉怜一个木妖,属性上占尽了优势。
不过,再有优势,毕竟差了两层修为呢,元婴对上炼虚,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可能打赢的。
最重要的一点,越清桉身上还有寤寐绝生啊!
柳若烟握紧了拳头,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紧紧跟随他俩的动作。
虽然有时候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但阻挡不住她为此心乱如麻。
说不清到底想让谁赢,但是她会更加怜惜修为比较弱的那个。
都是男主,不能像大师兄一样宽宏大度,停下来握手言和嘛!
面对越来越高的温度,竹玉怜皱起眉毛,厌烦地摸了摸干燥的嘴唇。
他的背上长出了许多藤蔓,一根根连接到地上,汲取地下的水分为自己补充体内缺失的水汽,可惜,这里是山顶,几乎没有地下水可以利用。
不过此刻他一身藤蔓倒是和那一身墨绿色的锦衣配了几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看起来更具有山野病美人的脆弱美感。
“神凤血脉,不过如此。”他勾起唇角,忍住干渴,斜挑的狐狸眼春波流动,手上的动作越发快速。
越清桉在快速的攻势下逐现疲态,他步伐踉跄了一下,一道回转音波唰一声划破了他的臂膀。
雪白色的宗袍被划开,血色宛若彼岸花,瞬间绽放在他的左臂上。
柳若烟看到,心头猛地一颤,瞳孔紧缩,疾声大喊:“越清桉!”
她被困在法术罩中,移动不了分毫,只能呼唤两人不要再打了。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她再大的声音都无法吸引两个已经战斗到白热化的男主的注意。
“你受伤了,认输吧。”竹玉怜眯着眼睛,语气带些嘲讽。
第一大宗的宗主,不过如此,一个毛头小子,装成高冷深沉的样子就能变成真的大能了?
那道伤口看起来很深,越清桉紧紧抿唇,垂眸看了眼,没有喊痛,也没有回应竹玉怜的话。
他伸出手变幻出了一个立体的阵法,那阵法上复杂的纹路在夜色中泛着金光,看着十分高级。
柳若烟本来还担心越清桉呢,现在看他拿出了这东西,她默默将挂着的心移到了竹玉怜身上。
“小木妖啊,我也没想到他会用这个,你这次要栽大跟头了。”她低声呢喃。
金光铺在越清桉苍白的脸上,照亮了他幽深眼眸中的凌冽寒光,也染白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冷风中,他挺立而庄严地站在山巅,手在阵法上按了按,周围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
像是地震,山崩地裂,一道牢笼就凭空出现在竹玉怜的脚底。
那牢笼是玄铁打造,灵火淬炼,硬度极高,而且缠满灵气,十分灵活地从地面出来,最后合成一道笼子,将竹玉怜牢牢困在原地。
竹玉怜没想到自己被抓了,他沉下脸,一连几道音波攻击出去,都无法将这破铁给打烂。
奇了怪了,他又试图雾化身体闪现出去,也无法成功。
“你这是什么把戏!”他终于忍不住了,阴沉沉问。
越清桉没回他,一如最开始就对他的无视。
他收起了手中的阵法,瞧了眼望向他左臂满脸忧色的柳若烟。
抬手解开她身上的法术罩,顿了顿,他轻声道:“这个不疼。”
斑驳的树叶阴影打在他的白色衣衫上,柳若烟站在他身侧,盯着那一直渗血的伤口,眼眶红了几许。
他总爱说这句话,不疼不疼,到底多疼才算疼!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愈合伤口困难啊!又是要一连十几天结不了痂。
“主人,是我被抓了,你看他干什么?”竹玉怜的魂玉在她的识海疯狂震颤。
柳若烟转过头去看他,见他一点儿没觉得自己错了,还试图用藤蔓拉着牢笼,将牢笼连根拔起。
这根本没用,保护了凌天宗十几万年的护宗大阵岂是他随便拉就能拉开的。
越清桉这还只是启动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他要是将阵法全部启动,整个凌天宗就陷入最高警备状态了,别说妖族,就连魔族都会在护宗大阵中无所遁形。
她叹口气,识海中和他交流,“我不是和你说别惹他吗,你和他比起来唯一的优点真的只是修为高了一些,他占尽天时地利,整个凌天宗都是他的资源,这个护宗大阵很多年没有启动了,他居然为你开了一次。”
竹玉怜终于认清自己是站在了别人的地盘,他收起了自己阴恻的脸色,装出柔弱模样,冲着越清桉道:“越宗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和你打了,可以放我出去吗?”
能屈能伸,是他的处世之道。适当的伪装更有利于他接近他的猎物,然后才有机会一击毙命。
越清桉依然没理他,他抬头静静看向远方。
“我错了越宗主,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打了。”竹玉怜继续哀求,眼底却划过恶毒神色。
柳若烟瞟了眼平静的越清桉,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居然看见了几个御剑飞行的人。
嗯……刚刚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惊来了一些人,不足为奇。
“哟,柳师妹回来了啊。师哥,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北柠最先到,他从剑上跳下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凭空而出的牢笼和里面的竹玉怜。
刚开始他没看见竹玉怜的脸,只瞧见眼熟的衣服,还问了句:“师哥,你将萧师兄抓起来干什么?”
等看清竹玉怜的脸了,他沉默片刻,小声嘀咕,“师哥你也太过分了,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能将她给关起来呢!”
竹玉怜:?
柳若烟:……雌雄莫辩若是一种罪,竹玉怜早已犯下了滔天大罪。
被误会成姑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竹玉怜温柔地笑了笑,魅惑众生的眼睛落到北柠身上,“是啊,太过分了,我这么柔弱,怎么能把我关起来呢。”
柳若烟再次沉默,您重新定义了柔弱。
“呃……”北柠听到了男声,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才确定了竹玉怜的性别,“这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咦,师哥你怎么受伤了?”
很快其他峰的峰主也到了主峰山巅,问为何突然开启了护宗大阵。
“这只大胆的木妖他伤了师哥!”了解到一切的北柠义愤填膺。
敢伤越清桉,简直就是在他的雷区蹦跶。
“小兄弟,你前一秒还叫人家好看的姑娘,现在又喊人家大胆的木妖,变化好快,我好伤心啊。”
竹玉怜柔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来这么多人,怪吓人的。”
众人急忙表达了对宗主伤势的关心,得到了越清桉的一句“无事。”
“最近恰逢多事之秋,魔族多次侵犯人族,明日我重开护宗大阵,无论妖魔,皆不可入凌天宗。”越清桉说完,转过身,静静看着柳若烟。
柳若烟被那黑眸看得心头一颤,她觉得这句好像似乎是专门对她说的。
不准妖魔入内,那不就是——
竹玉怜在牢笼中冲着越清桉大喊,“喂,越宗主,别那么较真啊。越清桉,你好没气量!”
可是啊,那个高冷的少年,从始至终只回过他一句话,说他没资格和他打招呼。
他真的,一丁一点儿也没将他放在眼中呢。
他咬牙切齿,很好,当个宗主你了不起啊,老子也好歹是前任妖族的太子,论身份也没比你差。
“那他怎么办?杀了吗。”几个峰主商量。
柳若烟瞪大了眼睛,这也大可不必吧……
竹玉怜也愣住了,他仔细观察了场上,不止一位合体期大佬,他们要杀他这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主人,他们要杀我呜呜呜……”竹玉怜眼眶红了一圈,委屈巴巴和柳若烟撒娇。
这事儿闹的,柳若烟一个头两个大,她心虚瞥了眼越清桉,“要不把他送到山下去吧,他也帮助我们完成了任务,人并不坏,只是脾气怪。”
“这怎么能行呢,敢伤害我师哥,必须杀了!”北柠说着就要去拔剑了。
“北柠!”柳若烟喊了一声,没能把他唤回来。
旁边的峰主也用法术控制住了竹玉怜的四肢。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只听越清桉的,越清桉的意思是斩尽杀绝?
他爱干这事儿,原著里面他虐起渣来从不手软。
可是这位不是渣滓啊,是她同样要救赎的男主。
实在是没有法子,她抓住越清桉的手,左右摇摆,柔声祈求,“越清桉,放他一马吧,把他赶出凌天宗,以后都不见他了,好不好?”
小女儿撒娇姿态做足,她扬起水润的眼睛,瘪着可爱的小嘴,一遍遍摇晃着他的手臂。
柔软甜美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响起,日夜思念的人也乖乖站在他的身侧,陪伴着他。
冷沁的雨水从树叶上滴落下来,寒冷的山风旋转着刮过。
不是很冷,因为有双温热的手牵着他的手,她的指腹摩挲在他的掌心中。
小小的,软软的,痒痒的,勾得人不得不去在意。
恢弘的钟声响彻云霄,归鸟扑棱着翅膀从山林中飞走。
越清桉用那双剔透清澈的眼眸细细审视她洁白无瑕的面孔,他的眼睛从来都是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干净地似乎能看透人心。
他平静地看了她许久,才温声道:“放了他。”
海棠灼灼,在风中颤颤巍巍绽放娇嫩的花瓣。
瞧见满树不败的花儿,柳若烟指着垂丝海棠树, 惊喜地笑了起来, 侧过头来问:“它能开这么久吗?”
站在她身旁的越清桉挺立在如练月色中, 皎洁的光线将他的半边侧颜和额头勾勒出清俊明晰的轮廓。
睫毛似轻盈蝶翼微微震颤, 切割了安静的光。
睫下眼睛静静回望柳若烟落过来的视线, 眸光里似乎藏了风月消散时遗留世间的唯一一寸温柔光晕。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 就见她跑向了那树。
少女一身温婉的淡黄色襦裙, 站在大片大片粉色的花下,裙角飞扬在寂静夜色中, 扬起脸来去闻花香, 笑得肆意明艳, 美得像是一幅水彩画。
“喜欢, 折了!”柳若烟左看右看, 终于对最好看的一枝海棠辣手摧花。
回头看见越清桉还站在原地,她皱了皱眉, “你还不回去包扎一下吗?”
越清桉摇摇头,“不着急。”
不着急……再不包扎,血都流完了。
算了, 他一只手也不好包扎。
柳若烟叹口气,拉着他进到自己的小院子。
从穿进同人文到现在,这个院子居然是她住的最久的地方, 都快住出感情了。
她轻车熟路将越清桉推到自己房间, 转身想将刚刚折下来的海棠插进瓶子里, 却看到窗栏边上的青色细颈花瓶中已经插了一支海棠花。
新鲜得像是刚采下来不久。
她愣住片刻,扭过头去看端庄坐在椅子上的清冷少年。
他摘的?
他什么时候也有摘花的乐趣了?
“你……”她有心想问一问他为什么也去摘花, 还把花插到她的房间,可是转念一想,她就察觉到越清桉算到了她回来的时间。
青石阶梯前的油纸伞是为她而撑的,屋内散发着暗香的垂丝海棠是为她而插的。
连她远在扬州,他还要替她操心,为她安排好身边的人和事。
正如北柠所说,越清桉他只是不爱讲,默默用行动来表达对她的语言。
她总是在这些方面上太迟钝,如果不是北柠说了,她也不会去多想这些细节,如果不是齐师兄告诉她,她也没有想过为何师兄师姐总是对自己百般照顾。
想到了这些,她便有些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了。
默默将自己摘的垂丝海棠也插进玉瓶中。
玉瓶颈子很细,她的那枝和越清桉摘的那一枝紧紧贴合在一起。
冷气缓缓下沉到她的指尖,她微微调整了一下两支花的角度,她的那枝刚好分开越清桉的那枝,卡进去,淡黄色的花蕊颤巍巍触碰着。
柳若烟细细欣赏花朵的美貌,却因为新插进去的那一枝花上的寒露滴落到另一枝花上而出神片刻。
很快,她惊醒,急忙从芥子中翻找出医疗箱。
鉴于她的四位男主都是受伤大户,她早已经在芥子中准备了许多的清水绷带和金疮药。
虽然金疮药对越清桉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安慰一下心理也是很不错的。
她拖着椅子坐到越清桉的面前,小心翼翼盯着他受伤的左臂,手抬了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擦药这事儿必须要做的一个动作是将衣服给撩起来,可是这道伤口在靠近肩膀的臂膀处,他的雪白衣袖全叠上去也看不到他的伤口。
柳若烟手停在空中,期期艾艾瞥了一眼他,正正撞进他黑沉发亮的星眸。
“那个,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下来啊?”她支支吾吾讲着。
明明是在这个场景中在正常不过的话,可她的脸却不由自主红了几分,不用去看铜镜,她也能猜出自己面布红晕的模样。
救命,好像什么女流氓,觊觎人家的身体。
“我只是为了擦药!”她坐正身子,语气又急又快,义正言辞。
越清桉颔首敛眸,沉默片刻,脱掉了宽松的外袍,露出了袍子下方精瘦有力的腰身。
在淡淡的清香中,柳若烟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浅浅落到腰间的镶金白玉腰带上。
她心头一抖,慌张去拦住他的手,犹豫道:“也不用脱那么多……”直接从领口那里往下扒拉,应该就可以看到伤口了吧。
“衣服有些紧,无事。”越清桉抿唇,手指轻轻一拨,白玉腰带就松懈掉落到椅子上,碰撞时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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