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无语道:“你动动脑子。”
没听说卫骋平时有这癖好。那他嘴巴为什么这样红?就好像被人……
席鸣又看看戴琳,许久,他忽然睁圆双眼,磕磕绊绊道:“你、我师尊、你们……你那个事儿,不是说不是个事儿,就是我这个对吧我这个,咱们到时候对吧,呃,是这么个事儿吗?”
卫骋点了下头。
席鸣绝望道:“我师尊会把我灭口吗?”
卫骋认真思考了一下,安慰道:“放心,违法乱纪的事情她不会干的。”
席鸣:“……”
角落里。
谢轻非把二十多年人生中最悲伤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墙壁上有几片砖都数清楚了,尴尬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她现在就明白一个道理,人还是不能够缺德的,当你笑话别人时,没准儿别人也在笑你。
卫骋碰碰她的手背,道:“好啦,他又没看到我们在干什么。”
谢轻非语气颤抖道:“他但凡不是个傻子……”
“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吧?”卫骋接道,“别不好意思,没准儿他第二天醒来断片把什么都忘了呢?”
这个可能性勉强安慰到了谢轻非,她转身,觉得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妲己,羞恼道:“都怪你!”
卫骋:“行行行都怪我,是我色迷心窍情不自禁,你都是被我逼的。”
谢轻非:“你!”
他故意的吧!
谢轻非推开他大步走开,卫骋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也不能完全怪我。不是你不让我把咱俩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的吗?”
谢轻非道:“那也怪你,要不是你把我叫出来,哪会出现这种状况?”
卫骋道:“天地良心,我的想法很单纯,只是想亲亲你,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啊。”
说罢凑近她:“别说得好像你不知道我叫你出来是想干嘛一样,难道你就不想……唔唔唔!”
谢轻非捂住了他的嘴,扭头就走。
她觉得要是他把脸皮分她一半,自己这会儿也不至于迟迟缓不过劲来。
卫骋认错态度毫不真诚,安静了不到两分钟,他又忍不住问:“你刚才真的没有觉得很舒服吗?”
问的什么话!
谢轻非闭口不言。
“我倒是很舒服的。”卫骋没指望她回答,还顺便误会了她的意思,自顾自道,“那下次我再努力努力。”
同事们都差不多走光了,谢轻非站在室外吹了会儿风,脸上的温度才总算降了下来。
卫骋站在她身侧,歪过头来问她:“领导,给个机会让我送你回家吧?”
谢轻非本来不想理会他,奈何卫妲己姿色过分诱人,让她觉得拒绝他就像犯罪一样。
谢轻非无奈哼了一声,勉为其难道:“行吧。”
夜幕降临,卫医生终于又能跟着谢队长回家了。
第76章
谢轻非这种私人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从来没有带人回家的兴趣,给卫骋的特殊待遇已经是破戒,这些卫骋心里都很清楚。
所以, 当这次站在她家门口,看到她奇迹般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后,卫骋受宠若惊。
要知道前两次来她家可没有这份一看就提前准备好的待遇。
“愣着干嘛, 看门来了?”谢轻非不知道他的心情,兀自往岛台方向走去。
卫骋换上自己的专属拖鞋, 内心可以说是十分荡漾, 尾巴一样跟在谢轻非后面, 在她磨咖啡粉的时候从背后抱住她不撒手。
“自己去柜子里拿杯子。”谢轻非道。
“哦。”卫骋懒洋洋地应答, 不舍地松开怀抱,走到餐边柜附近, “哪个是给我的?”
谢轻非收集的各式各样的杯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他有点拿不准。
谢轻非:“随便啊, 我都没用过。你喜欢哪个拿哪个。”
卫骋听话地挑选了片刻, 找到一个和她常用那个成对的陶瓷杯。冲洗完递给她,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不用的杯子?”
谢轻非歪过头来看他, 笑道:“卫医生, 职业病犯了?”
研磨过程有些细小的噪音,卫骋没立刻答话。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可被治愈的神经精神疾病, 症状持续时间本就不会太长, 谢轻非又是迟发性类型, 且个人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想要治愈并不难, 比起环境中可能藏有的隐患,她的自我意志才是最关键所在。
换言之, 能不能好完全取决于她想不想,卫骋在与她的多次会谈中已经弄清楚了这一点。她怕的不是会使她产生应激反应的外物,只是放不下赵景明这个人而已。
现在她失眠症状减轻,药物也停了很久,除了脱敏一项还没实验,卫骋觉得她已经没事了。但还是很关注她的生活细节,怕遗漏一些不起眼的问题。像收集杯子这种事,也可能代表她内心缺乏安全感。
谢轻非将萃取好的热腾腾的咖啡端给他,说:“不用非得把某种大众间不普遍的私人行为习惯当作异常的研究点,这只是个普通的喜好,就像有的人抽烟喝酒一样正常,你说呢?”
她太警觉,尽管卫骋已经以旁敲侧击的方式探寻,依然被她一眼识破。
于是他笑了笑,随口道:“我是想说,这是热爱生活的表现,因为我一直觉得你这样的大忙人是没什么兴趣经营生活日常的,但你的家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谢轻非道:“噢,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应该是空荡荡的样板房风格,最好色调还是霸总黑白灰,电视常年不开,浴室花洒放出来的水都是凉的?”
卫骋忍俊不禁,说:“我是有过这种猜测,但真实的样子也并没有太出乎我的意料。”
毕竟比起那样单调枯燥的生活,他更希望谢轻非一个人也过得足够丰富多彩。虽然这份心本来轮不到他操,在和她重逢之前,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描摹她的生活景象。偶尔会想,她身边会不会已经有了另一半,那个人会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为她提供一切情绪价值,甚至和她住在一起,填补她生活的所有空白。
结果好在没有。
他一边卑劣地庆幸她的孤独,又忧心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直接导致他产生了更深的要留在她身边的渴望。
谢轻非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也不禁有点好奇地问道:“之前听黄局说你早就和市局那边有接触,后来才选了天宁分局。我们在加油站见面之前,你就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吗?”
卫骋老实道:“我不知道。其实……那晚之前,我都没想过还能再遇到你,要来天宁分局的决定是见到你后才做好的。”
谢轻非奇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和我‘偶遇’,然后打入我方内部,跟我来个什么因缘邂逅呢。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你以为的巧合其实都是早有预谋什么的,你和别的霸道总裁也不大一样啊。”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卫骋还真不知道她是这么以为的,也对,上一回对她剖白内心的时候她喝醉了,他说的重点内容她是一个字没记住,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飙车还快,以至于卫骋被她想方设法套过去相亲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可谢轻非应该不是个喜欢被人算计的人,要是按她想的这样,对自己敬而远之才是应该的。但她没有,如她所说她是真的因为太喜欢他了,所以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也要和他在一起。
卫骋脸上表情认真了很多,面对面看了她好久,才说,“我月底会忙上一段时间,不回天宁医院,大概是到人医精神科吧,以后不出意外也就一直在那儿了。上回去北京的时候谢教授问我还打不打算继承老孟的衣钵,我考虑过了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从没后悔过当年的选择,这一点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我想老孟要是知道,也会支持我的。”
谢轻非:“怎么突然说这个?”
卫骋道:“工作很快就会稳定下来,可能也会挺忙的吧,其他都跟你一样,收入稳定,有车有房无欠款,身体也健康。我妈你见过了,她估计喜欢你多过于喜欢我,我爸这人脾气也还行,除了我妈其他的他都不是很在意,有空带你去见见,不想见也没事儿。但你要在你爸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我总感觉他挺舍不得让你和我在一起的。”
谢轻非:“有吗?你上回不还说他对你挺满意。不是,你说这些干什么?”
卫骋道:“兴趣爱好的话……比起你这种爱宅在家里的,我更喜欢旅行,跑过得有大半个中国了吧,以后你要是有空我可以当你的向导。另外我个人比较热爱一些极限运动,你是不是也挺感兴趣的?上次没能带你去跳伞我看你好像挺失望,现在你伤既然好了,那我们随时可以一起。”
谢轻非沉默着,心里已经明白他说这些是干什么。他俩这戏剧性的恋爱成果,说起来还离不开那场相亲,但那次只有她单方面做了自我介绍,话也说得不清不楚,把他气得不轻。所以现在,他是要正式和她完成这场相亲仪式?
卫骋想了想,补充了句:“对了,咱俩都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你也没找我要工资卡,还好我随身携带了,正好现在给你。暂时我就想到这么多,或者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谢轻非手被他拉起来,手心一凉。
她表情有些古怪,道:“什么单位的工资卡是无限额黑金卡?”
卫骋信口胡诌:“我和领导的私人单位啊。平时这么多声领导能是白叫的?”
“那也该是领导给你发工资。”谢轻非把卡还给他,到沙发上坐下,打开投影随便放了部片子掩盖自己差点控制不住的情绪。
卫骋把卡随手丢到她放杂物的收纳盒里,到她身边坐下,兴致勃勃地问:“那你要怎么给我发工资?事先说明我不要钱。”
谢轻非道:“那你想要什么?”
卫骋这会儿倒不说话了,眯眼看她,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谢轻非吃不消他用这种目光看自己,飞快伸手将屋内的灯也关了,只留下沙发旁光线微弱的暖橘色落地灯以及投影屏幕的光亮,恰好可以遮掩她脸上的薄红。
卫骋又往她身边挪近了些,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实则是一种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很巧的是,随手点开的电影是谢轻非没认真看过纯当背景音乐无聊时放映的爱尔兰电影《龙虾》,讲的是婚恋受到严格管控的社会里,单身者会被集中送到酒店,45天内找不到和自己有共同点的伴侣就要被转化成动物流放森林。当时她只草草看了个开头,还发消息问卫骋想要变成什么动物。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你喜欢什么动物,我就变成什么动物。”只是后面的话很犯贱,谢轻非还以为他又在故意挑衅她。但现在回想,他那句“喜欢却得不到”好像是在说他自己。
卫骋没注意到她走神,看了会儿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那个问题的出处?”
谢轻非惊讶道:“你还记得?”
“你和我说的,我当然记得。”卫骋点完头,又道,“不过咱俩要在这种世界,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个问题。”
谢轻非:“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才不会沦落到其他单身者的境地。”卫骋道,“况且……就算你没有如期爱上我,只要你足够爱你自己,而我也爱着你,这也算是咱俩的一个共同点吧?那我们还是能成为一对。”
卫骋从不吝于开口说喜欢她,他们俩都觉得对感情的表达直白些更好,想要拥抱或是想要亲吻,都可以坦然地说出来,但还从未触及到爱上面。
谢轻非认为“爱”没有“喜欢”来得甜蜜,莫名觉得前者更沉重,不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字眼。如果没有足够强烈的羁绊,笃定携手终生的坚持,“爱”就是轻浮的虚名,除了俗套还是俗套,所以她自己不说,也没想要从他嘴里听到。
现在明确听到了,她却半点以为的不适应也没有,显然他也没用多么郑重的口吻说出,却让她心跳狠狠地失了节奏。
谢轻非心情很好,主动往卫骋怀里钻,拥抱这具她第一眼就目测出三维数值的好身材。熟悉的杜松子香气钻入鼻子,大概是由于普鲁斯特效应的影响,她脑海中闪过些陌生的片段,然后抬起头看他,道:“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情?”
你不仅说了,还说想要争取和我谈恋爱呢。卫骋扬起眉,道:“有吗?我怎么记得你第一眼看到我就恨我恨得不行?”
“不是那一次啦,我可不像某些人小小年纪就觊觎别的同学的美色。”谢轻非道,“我是说,我们在加油站重逢的那晚。我真不知道是你,否则才不会上你的车。当时主动过去找你帮忙,一半原因是急着去现场,另一半原因只是为你这个人。”
卫骋沉默了几秒,把玩她头发的手也不动作了。
半晌,他才嗫嚅着说:“你没认出我我倒没有很受伤,但你走之前连联系方式都不肯给,后来你叫出我的名字,我既高兴你还记得我,又难过。我真以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喜欢我。”
谢轻非理解了他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不给你联系方式,是因为不知道你是卫骋。”她捧住他的脸,以卫骋的领悟能力,一下子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谢轻非又继续道,“黄局只看重你是个心理研究专家,局里这么多分队,我有一点不情愿他都能立马把你安排进别的‘重视人才’的队伍里去,哪舍得让你受委屈?”
卫骋抓住她的手,故意道:“没听明白,你再说仔细点。”
“哪句话不明白?”谢轻非真当他没听懂,刚要说时就发现他眼神里藏不住的坏笑。
糟糕,她好天真。她居然认真地在和一个心理研究专家剖析自己一步步喜欢上他的过程,这和当着评卷老师的面念参考答案有什么区别?
他会半点感觉不到自己对他的不一般里,掺杂着一些动机不纯的因素吗?
谢轻非板起脸从他怀里出来。卫骋最初还忍得住笑,这下彻底没绷住。
短暂的沉默过后。
一些异样的声音通过高品质音响在室内环绕响起。
两个人同时愣住,谢轻非抬起头,发现男主角正和他的第一任结婚对象玩些成年人的游戏,虽然毫无感情只有速度,但动静搞得不小。
仅仅几分钟的片段,一时间变得像几百年一样漫长。
谢轻非尴尬得有点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放,更加不敢去看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虽然他们已经是恋爱中的情侣,但这场面未免太不够纯爱了。
卫骋却很自然地来了句:“这两个人早晚要分。”
这时镜头已经切到下一个场景,谢轻非的尴尬缓和了许多,当他是正儿八经和她讨论剧情,配合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卫骋:“性生活不和谐。”
谢轻非:“……”
“别这么看我,”卫骋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和她对视,悠悠道,“我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只顾自己,完全不管伴侣的感受。”
影片中果然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两人以弄死对方为终极目标,在楼梯上来回拉扯,枪声响起,男主角成功苟住一条命,连夜逃亡进了丛林。
“不好看。”谢轻非故作认真地点评了一句,抄起遥控器火速换掉节目,改成了个爱情喜剧片,干巴巴道,“我都猜到结局了,男主角没有遇到真爱,最后肯定变成了龙虾。”
“变成龙虾也挺好的。”卫骋道,“是我我也想变成龙虾。”
谢轻非奇道:“为什么?因为永生吗?”
他笑着摇摇头,却用一句英语回答了她:“I want to be your lobster.”
谢轻非:“……”
她现在发现卫骋真是个很会说漂亮话的男人,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刻意去表达些什么,但偶尔来上一句,总能撩动她的心弦。
I want to be your lobster.
我想成为你忠贞的伴侣。
我想成为你最爱的人。
快十二点的时候,两个小时的电影放映完毕,标着喜剧,不全然是喜剧情节。谢轻非动情地抹掉眼泪,名为《Come Pick Me Up》的歌曲还在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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