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只是个牙医(三月怀旧)

“你--”
“我看过周姳演的戏，人家戏好能接到角色没什么意外的，我能去试钱导的戏就觉得挺荣幸了。”
“不过--”林鹿清疑惑地问：“你既然都知道钱导要为电影选角了，怎么试镜的时候没有见你啊？”
“你--”
钱彨导演的试镜不是谁都能来的。
首先钱导御用的选角导演会把圈里符合角色的相关女演员代表作品发给她，等她过一遍后，才能筛选出几个演员来现场试镜。
之前李灵来家给她送杂志的时候就提过一嘴，虞淑容连第一轮都没过。
眼看虞淑容的脸色从红到青再到白的过程，林鹿清走进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说你累不累啊。”
“我们走吧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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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你怎么遇到虞淑容的时候就变这么聪明？”李灵神奇的看着她。
“我本来就聪明好吧。”林鹿清不满道。
见李灵不相信，林鹿清摊了摊手：“她要使什么坏都写在脸上，我却只是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们正说着，恰巧正面走来了刘峰导演。
刘峰见了她也挺惊讶的，不过也只有一瞬，便引着她去和其他导演打招呼。
“这可是我们风起萧萧的女主角。”刘峰笑着指指她，向他们介绍。
“小姑娘年纪不大演技挺好，而且特别能吃苦耐劳。”刘峰竖了竖大拇指：“就我们那个剧的武打场面都是她实打实的上，没请过替身。”
从刘导那边敬了几杯酒，林鹿清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小声对李灵说想去卫生间。
李灵把她递过来的手机接住，询问她一个人去行不行，“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林鹿清朝她一摆手：“我看到那边有服务员可以问路。”
刚进了卫生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见她如之前一般穿着干练，于是林鹿清试探地喊了声：“钱导？”
身侧的人偏头看过来，正是她之前试镜时见过的钱彨导演。
见她看过来，林鹿清连忙介绍了下自己。
“是你啊。”
钱彨脸色极为冷淡，“面试结果收到了？”
林鹿清点点头。
“失望？”
林鹿清怔了下：“没有，其他人比我优秀。”
“刚才那小姑娘说我定周姳是因为她国民度高，你真觉得是因为她演技比你好？”钱彨淡声道。
“您刚才听到......”林鹿清愣了愣，然后直言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错了。”
钱彨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只要娱乐圈的演员我想用，不管她以前是走什么路数的，我都能调教好。”
林鹿清更不明白了，茫然地看着她。
钱彨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其实这个角色要轮起来，你更符合人物。”
“知道为什么没用你吗？”
林鹿清：“为什么。”
钱彨扯了扯嘴角：“上次试镜的时候你说你看过我自传是吧。”
林鹿清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这人平生最烦走后门的吧。”
钱彨是平民出身，在上大学时她拍摄的片子被人盗用改名，她直接收集证据把那人告上法庭。那人家里有些势力，导致钱彨毕业后即被封杀。
后来是她借钱拍摄电影，拍完后被人刻意卡着不下证，她就拿到国外放。也是那部电影让她在国内外的电影节上拿奖无数，挽救了她的职业生涯，如果不是那部电影的成功，此时她应该在农村还着无数借款。
等她又一次打算拍电影的时候，无数投资人往她身上砸钱。但她十分硬气，把所有想要往剧组塞人的投资方全部拒之门外，是十分嫉恶如仇的人。
林鹿清在她自传上看到过，所以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你为什么明知故犯？”
林鹿清茫然道：“我没有啊......”
钱彨摇摇头，冷漠而疏离的说：“在你试镜的当天晚上，也就是我要通知选角导演定你之前。□□投资一个亿，点名让你做女主角。”
......
“怎么了这是。”李灵上前，看着林鹿清有些苍白的脸，担心的问道：“不是去卫生间了吗？发生了什么？”
林鹿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林鹿清一个人窝在自己房间时，她才感觉到一阵阵的酸涩布满全身。
她对这部电影倾注的心血比以往的任何一部作品都多，如果是因为她个人能力不如别人她无话可说。但她落选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江淮之的自作主张！
他怎么能？
他怎么可以！
愤怒，不甘，委屈席卷着她全身，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来。
细细碎碎的哭声从空气中发散，紧握的双手用力握拳导致整个手臂连带着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电话铃声已经响了好几遍，直到最后一声的时候她才接起。
“喂。”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接着季宴礼低沉的声音传来：“哭了？”
林鹿清没有回答，但抽泣的声音始终都没停过。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再开口时男人已经放软了声音：“怎么了？”
林鹿清不想开口，但抵不住男人越来越温柔的声音。
她一口气说完，正等待着他的反应，但电话那头静静的，似乎没有人在听。
林鹿清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此时便犹豫着问：“你在听吗？”
“在。”
随着一阵响声，男人重新开口：“刚才在停车。”
“停车？”林鹿清因为刚哭过，声音还软软的：“你去哪里了？”
她问完后，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男人的回答--
“你家楼下。”
季宴礼低沉缓和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下来吧。”
“我等你。”
所以他刚刚问她是不是换衣服了就是为了来找她？
林鹿清眨眨眼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立刻挂掉电话，飞身去门口换鞋。
客厅里，夫妻俩眼看着自己女儿招呼不打一声就开门出去后，才彼此对视一眼。
林老师：“女儿回来时心情不好......”
季老师点了点头。
“你说，是不是因为那个季医生又把咱女儿拒绝了......”
“......”
林老师：“其他也没有能让女儿伤心的吧...”
季老师：“...有可能。”
话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林鹿清小跑下了电梯，还没等她找人，就看见男人双手插兜就站在她正前方。
肩宽腰细，清俊挺拔。
仿佛一下子就能让人把他与其他男人区别开。
此时，这样的男人正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林鹿清和他对视间，突然有一种想冲下去抱住他的冲动。
见她怔在原地，男人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林鹿清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看着男人离她越近就越觉得委屈。
等她最终站到季宴礼面前的时候，眼角已经控制不住的有泪珠滚落。
季宴礼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顺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接着，他微微探下身，看着女孩通红的眼睛被水汽晕染，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怎么这么委屈。”
林鹿清一听又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下一秒，男人上前一步，把她按在怀里。
接着，他叹了口气，声音发涩：“别哭了。”
他越是这样说，林鹿清就越觉得委屈，眼泪也越流越快。
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的气息，林鹿清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
季宴礼顿了顿，然后大手掌心贴着她轻薄的背轻轻拍了下，低声与她说话。
被他安慰着，林鹿清的眼泪总算是停下。
她哼了哼鼻子，嗓音带着些哭过的沙哑：“我还没答应你的告白呢，你怎么能抱我？”
男人笑了声，胸腔处传来震动。
林鹿清在那处蹭了蹭：“就当是安慰你吧。”
“没良心。”季宴礼声音放轻连带着哄：“现在是谁安慰谁？”
“我安慰你。”
林鹿清十分霸道的说。
接着，她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因为你特别喜欢我，所以我不答应你的告白你才很伤心需要我安慰。”
季宴礼停顿了下，低声问：“所以那时候很伤心？”
林鹿清立马松开他，瞪眼道：“你说呢？”
季宴礼温热的指尖扣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去重新按在怀里：“我是说我很伤心。”
“这还差不多......”林鹿清嘟囔着继续环住他的腰，随即大方道：“那我多抱你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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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礼在原地等她身影不见后才转身上车。
男人白皙的指尖点了点方向盘, 然后下一秒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庆和？听说是国外企业在京市成立的新公司。”电话那头随意问道：“你动他们干什么？”
季宴礼没有回答，反而说：“庆和正暗地里收购□□的股票，你留意一下。”
“江氏？”那边思考了下：“两家公司没什么竞品啊。”
“庆和背后的投资人是江家的小儿子。”
电话那头沉思一会儿：“父亲和儿子,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季宴礼姿态有些怠懒地坐在座椅上：“除了现在这位, 江家还有个私生子在国外。”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头说完，趁着他挂电话之前又出声调侃道：“人家怎么惹你了, 一出手就要让人在京市混不下去？”
“没惹我。”季宴礼淡淡道。
“哦--”那头拉长了声音：“那就是惹别人了？”
对于她试探地问话，季宴礼没否认。
“让我猜猜--或许这个‘别人’我认识吗？”
季宴礼沉默不语。
“弟弟，你不说话我可不帮忙啊，要想整人就自己回公司来。”
电话那头的季明叶悠悠说道，算准自己弟弟不会回公司来。
“行啊。”男人用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说：“挂了。”
“等等！等等！”季明叶连忙叫停：“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是男是女总可以告诉我吧？这可关乎着我办这件事的积极性啊！”
季宴礼悠哉地拍拍衣角，然后声音不轻不重的说：“你希望的那种。”
季明叶：“！！！”
“我要有弟媳妇了？！”
不怪她这么惊讶, 实在是自家弟弟都快三十多岁的人了从来没说过谈朋友的事情。
她之前有男朋友的时候还没什么, 等和前任分手后, 父母见催不动季宴礼便把所有目光放在她身上，整天在她耳边嘟囔结婚的好处。
天知道，大街上的男人多得是，她现在却只想着搞钱。
但是--
如果她弟谈个女朋友，父母就不会只逮着她了吧......
季宴礼嗓音慵懒地应了声, 接着让她不要高兴的这么早。
“人还没答应我呢。”
“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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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到拐角的时候林鹿清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还倚在车边望着这个方向。
想到刚刚那个拥抱, 林鹿清心里的郁结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后见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都能坐在旁边啃着芒果和他们讨论剧情。
等林鹿清回到自己房间, 便向宁晚要了钱彨导演的电话。
宁晚得知江淮之从中做的事, 怒不可及的破口大骂：“这个江淮之这么傻逼！他就是个搅屎棍！谁挨上谁倒霉！”
见她越骂越脏, 越骂越生气, 林鹿清感动的同时又反过来劝她：“我们正常人是不理解这种神经病的脑回路的，反正我以后离他远远地。要真把我气急了，我把他之前做的那些事都发到微博上！”
“对，之前的证据一定要保留好。”宁晚此刻也冷静下来：“以往的骚扰短信和电话只能算小打小闹，只要抓到他找人跟踪你的证据就可以直接报警。”
“监控我已经找人安好了，不过这一段时间我都住在爸妈家没回去，他那边应该也会察觉，估计有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他要想跟踪你，肯定你去哪他都会跟。”宁晚思考了下：“我让经纪人帮你找个保镖，这样你出行也放心些。”
“还有--”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宋闻璟...”
“千万别！”林鹿清连忙打断她：“我可不想他再冲动了。”
“而且他们家...比较敏感。我不想麻烦他。”
挂断电话后，宁晚在微信上发来钱彨的手机号。
拿到钱彨的电话后，她并没有选择直接拨打，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短信上详细地讲述了这件事的始末，以及表明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角色。
这事她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
最后，她在短信上写上：虽然这次没有机会和您合作，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以我的专业能力还能被您看见。
林鹿清编辑完短信后，自己拿着读了一遍，没发现有语句不通顺的地方便给钱彨发过去。
短信发送的瞬间，她整个人都顺畅了，就仿佛一直压在她身上的石头消失一般。
第二天吃过季老师精心准备的早饭后，她整个人满血复活！
“这才对嘛。”
林老师微笑着看向她：“昨天看你不高兴的样子，可把我和你妈吓了一跳。”
“不好的事情就别提了。”季老师从厨房走出来，把洗好的水果放在餐桌上，闻言瞪了他一下。
林老师连忙住了嘴，给她摆了个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鹿清两边都看了看，诚实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我现在真的没事了，我想明白了，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对！”夫妻俩默契地没问她昨天低落的原因，只把洗好的姑娘果塞进她嘴里：“甜吧？”
“甜！”
中午，季老师和林老师课程都赶，所以回不来。
林老师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五百块钱，让她定个外卖或者找个跑腿去买，剩下的钱留着买零食。
明明现在她已经工作了，赚的钱比老两口加起来还要多。但林老师和季老师还是把她当小孩一样，动不动就给她发红包转账。
面对父母的金钱投递，林鹿清向来不拒绝。
她知道，自己收下红包爸妈会更高兴。
林深见鹿：【谢谢林教授！】
林深见鹿：【比心比心.jpg】
京柏塘都上外卖了啊。
林鹿清看着点单APP上店铺标志，想着上一次去他家外带还是因为给季宴礼送饭。
既然刷到了京柏塘，要不要......
中午十二点，医院的人已经很少了。一楼挂号的窗口已经关闭，只有引导台有值班的护士。
口腔科室所在的这一层人更少，很多诊疗室都已经关门熄灯，就只有季宴礼的诊疗室还亮着。
林鹿清倚在季宴礼休息室门外刷刷微博，用小号点点粉丝们发的二创美照。
“我们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情请上班再来。”
带着讽意的声音从她右方传来，林鹿清偏头看去，刘曼正冷冷的看着她。
见她眼神看过来，刘曼冷笑一声：“这次你总不能再用小孩子的名义接近我们院的医生。”
林鹿清一脸无辜道：“我来找他不需要用什么名义吧？”
“医生也有休息时间，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还有，这里是休息室，外人免进！”
“我应该不算外人吧？”
被刘曼一次次挑衅，林鹿清忍不住刺上一句：“女朋友...算是外人吗？”
“你--”
刘曼气急，就要上前把她赶走。
只不过她刚动脚就被人拦住。
林鹿清盯着来人的后背，然后从那道身影背后探出头来：“要不要问问当事人啊？”
季宴礼挡在她身前，闻言垂眸眼神颇深的看她一眼。
林鹿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从他身后站出来，接着在刘曼的注视下，把手塞进男人垂在身侧的掌心里。
季宴礼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自然地张开手掌把她柔软的指尖握住。
林鹿清眼睛闪烁了下，接着抬起他们交握的手让刘曼看清楚。
然后，她微微抬起下颌，望向季宴礼。
见男人不搭话，林鹿清手中用力：“你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后者感受着手下传来的力度，低声笑了下。
两人目光相撞，季宴礼转而面对刘曼，淡声道：“是我女朋友。”
刘曼的脸色一瞬间白了下来，她不甘心，所以故作强硬道：“季医生，这是医院，不是--”
“这个休息室是我和胡医生的。”季宴礼没等她说完便出言打断，用低沉又平淡的声音提醒道：“胡医生和我都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