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茶农赚个小郎君(非一)

白衡之便把薛怀去找他一事说了出来，随后又道：“这原本是茶楼的事情，之前也说了，茶楼运行一事，不会打扰到你的，但是，薛老板这个人，我还是有些顾虑的。”
莫说是他，便是沈慕瑶听了此事，都觉得薛老板此举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或许这只是薛老板的一个手段罢了。
她当下便道：“既然是对茶楼有利的事情，那你不妨就考虑试试看，若是你担心什么，我送你一样东西。”
说着，她当下便向自己房中走去了。
而出来时，手上却多了一根银针。
她直接把银针递给了白衡之道：“每次给薛老板糕点，直接用这个验货，确保是没问题的，当然，你不要动手做，只让薛老板去做，如果他做了还好，不做的话，你只事先说明，出了茶楼的大门，那么这些糕点便再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不负责事后的任何问题。”
“还有，后期签协议的时候，一定要说清楚，每一种糕点的食用期限，这种入口的东西必须要有严格的要求。最重要的就是，你得记得，把糕点卖给薛老板之后，就是钱货两清了，若是薛老板不放心，大可让他随便验好了。”
这么做，可能会显得沈慕瑶有些小心了，有点在怀疑薛老板的用意的意图，但是，且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合作的事情，越仔细，以后的纠纷可能就越少，对彼此双方都是很有利的。
白衡之闻言，当下看向沈慕瑶的眸中更多了几分佩服，只颔首道：“我记住了，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末了，又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指教的？”
沈慕瑶当下便看向白衡之，笑着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指教这个词？茶楼是你的，你才是老板，我不过是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给你一些建议罢了，就当是我们，互相学习了，哪里谈得上是什么指教。”
白衡之的面上却多了几分认真的神色道：“慕瑶，可能是出于自私的心里吧，我总觉得，如果你不再帮我了，而是去帮别人了，那你可能会是我最大的，而且永远也对抗不了的对手了。”
沈慕瑶闻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衣袖道：“既然你给我戴了顶这么高的帽子，我就勉强戴上吧，不过，我暂时可没有换合作者的想法，毕竟，我这个人有些懒，在这种商业运行的事情上，不想去烦这个神，你不怕麻烦，我们也算得上是互补了，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会全力付出，只希望呢，你也能让这种合作继续下去。”
白衡之重重颔首道：“不负初心，定然会方得始终。”

第215章 ：本末倒置
这日，水渐亦带着六弟去找沈慕瑶，说是要离开城内一段时间，可能得五六日才能回来。
沈慕瑶原本是要与他一同去的，但是最近天气不好，可能随时会下雨，如果到时候下大暴雨的话，茶园很有可能会被淹，那她得留下来开沟排水、或者是填土补园，便不能和水渐亦一同去了。
水渐亦离开之前，给她留下了十余种暗器，而且都是藏在首饰上的，外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直到沈慕瑶可以使用自如，而且有次还射中了水渐亦的衣袖之后，他才放心地离开。
白衡之与薛老板的合作已经开始了，他完全按照沈慕瑶所说的去做，要求比较严格，虽说刚开始薛老板也觉得太过谨慎，也太过见外了些，但是耐不住他的要求，只能照做，不过，做几日也就习惯了，有薛老板的帮衬，爆浆糕点的量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一个大厨已经忙不过来了，所以白衡之又找了一个厨子帮大厨。
只是，卖出去的多了，问题也产生了。
那就是在运输的过程中，很容易有破损，破坏美观。
即便是放在了食盒里，也不能完全避免这种情况，而且食盒比较重，随时带着也比较麻烦，放在马车上的时候也比较占地方，有时候分明一马车可以拉走的，因着放了食盒的缘故，那就得再多拉一次。
沈慕瑶也是前去茗品茶楼吃糕点的时候，才听到伙计在向白衡之抱怨这个问题。
白衡之原本是想着用编织蒸笼的竹片来编织小小的盒子，用以装糕点，竹片本就有一种竹子的清香，用来装糕点自是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这样以来，那就得耗费一部分竹盒子的费用，长远看的话，这几乎算得上是一笔很庞大，而且，也不是很有必要的开销了。
沈慕瑶闻言，当下便道：“你让我想一想。”
随后，她便先离开了。
店小二见状，当下不等白衡之开口说话，也不再言语，直接先继续用食盒装糕点了。
自从白衡之接手这个茶楼以来，很多事情，几乎都是沈慕瑶在拿主意，在他们眼中，沈慕瑶可能就是白衡之还未公布的老板娘罢了，因而，她的话，不用吩咐，他们自是也会听的。
沈慕瑶显然不知道茶铺里的那些人的想法，当下只是在街道上走着。
不知道何时，每次遇到瓶颈的时候，沈慕瑶总喜欢一个人去街上转一转，也不是为了找到解决的方法，只是想放空脑袋，这样说不定灵感就会突然涌现了。
走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前，忽然想到了沈佳珠之前试戴她的珠宝的兴致，她当下便走了进去，打算给她买一些用。
沈慕瑶平时比较注意养生，所以即便不经常用这些东西，气色也不错，皮肤也白皙，因而，她平日里更是会很少去买这些东西了，不太会挑选，也看不出每一种的区别，只是觉得盒子很好看。
有各式各样的玉石、琉璃胭脂盒，上面更有各种雕镂镶嵌，看上去美轮美奂，令人眼花缭乱，在沈慕瑶这种对胭脂不是很懂的人眼中，她如果是自己买这些用的话，更多的目的，应该是买椟还珠了吧。
她正在欣赏那些盒子，旁侧，正好也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在挑选。
“你不要买这一种，这种太贵了，就是比较有名气罢了，其实并不是很细腻，倒不如买这种，物美价廉。”
“可是，这种的琉璃盒子好漂亮，你说的那种，盒子做工就有些粗糙了。”
“我说你是买胭脂还是买盒子啊，怎么本末倒置啊！”
“不是啊，你看我选的这款，虽然有些贵，但是盒子这么精致，我可以留着用来放首饰啊，而且日后买了便宜的胭脂水粉，我还能用这个盒子去装，我真觉得这个盒子很实用。”
沈慕瑶闻言，脑海中顿时有什么一闪而过，对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着，她胭脂水粉也没顾得上买，立刻跑了出去。
钟氏茗轩。
沈慕瑶去了最近的一家专门卖各种茶具的地方，这个城内，十家卖茶具的铺子，有七家都是钟家开的，再者说了，钟家的质量也是没的说的，所以眼下她也没多想，便直接走了进去。
沈慕瑶买了一套青花瓷的，和一套彩瓷的，这两种对茶的适用性比较大，平日里购买的也比较多。
挑选好了之后，她又问掌柜的，这里可不可以定制这种茶具。
掌柜的原本以为她要换种材质，当下便给她介绍各式的材质，然而，沈慕瑶却说要定制不同的款式，也就是外形。
掌柜的想了下，才道，可以让沈慕瑶先介绍下，究竟想定制什么样的款式，或者是直接给他一张图纸，可以先看看再确定。
这就代表还是有希望的。
谢过了掌柜的之后，沈慕瑶便先离开了，又去了薛记铺子，买了一些颜值比较高的糕点。
几块糕点而已，不值几个钱，再者，薛老板虽是与白衡之合作的，却也一直把沈慕瑶看成自己的合作伙伴，便死活没收钱。
沈慕瑶见状，也不再客气，拎着糕点上了马车。
一刻钟之后，她又回到了茗品茶楼。
白衡之还在铺子里，见沈慕瑶去又复返，眸底多了一抹期待，却没直接问，而是先把她请到了雅间。
“要喝些什么？”
“不用，送你样东西。”
说着，她已经把包裹严实的两个礼盒放到了桌子上。
白衡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从外包装看上去，包装的比较粗糙，里面应该也不是什么易碎的东西，所以他当下也没那么多顾虑，直接按照平时的力度把礼盒给拆开了。
然而拆开之后看到却是两套茶具，他立刻道：“你怎么不提前说下，好在没摔坏。”
沈慕瑶只是笑着道：“继续打开。”
继续打开？
不都已经打开，露出茶具了吗？
但是，看着沈慕瑶的目光，白衡之还是打开了盖子，每一个茶杯里，赫然都摆放着一块糕点。

沈慕瑶直接把糕点倒在了碟子里，糕点几乎没有什么破损。
她当下便道：“我先把糕点放在这茶具里，然后在马车里坐了大概一刻钟，才拎到了这里，一路上只是把盒子放在马车上，也没有小心翼翼地护着，但是，你看，糕点几乎没什么破损。”
说着，她又拿出了两套包装盒子。
这盒子原本才是装茶具的盒子，因茶具比较贵，而且是易碎品，所以盒子在质量与保护方面肯定更有保障一些，沈慕瑶随便用纸包包装，糕点都没有破损，而若是用原有的茶具盒子包装，定然更不会有丝毫的破损了。
“我给你看这些，并非是让你一定要用茶具来装，我也问过茶具铺子的老板了，说是可以定制的，我们可以先把大概需要的款式做出来，然后把糕点装进去。”
乍一听这个观点，的确很心动，但是细想之下，却还是有些细节的问题，不过，白衡之当下并未问出，而是继续看向沈慕瑶，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白衡之这般不随便打断她的话，也是沈慕瑶觉得他们相处的比较愉快的地方，因为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是会等她把一切说完，再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不像是有些人，你没说三两句呢，就各种理由地驳斥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专业抬杠的呢！
沈慕瑶是这么想，但是，白衡之想的却是，他觉得沈慕瑶现在都把他给宠“坏”了，因为不管她提出了什么想法，不用他去多想，她都会把可能遇到的问题，或者是别人有所怀疑的地方，全部解释一遍，以及完善几乎是所有的细节，他只要听着就好，压根就不用再用脑袋去想了。
这么“惯着”他，只会让他更加离不开沈慕瑶了。
虽然两人的心思各异，但是，目的却是一致的。
沈慕瑶当下也继续道：“你可能会觉得，这种材料比竹子编织的贵多了，未必就会有人去买，毕竟我们主要卖的是糕点，而不是盒子。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情况，一种不想买盒子的，可以让客人先把糕点买走，吃好了之后，再把盒子退还，然后再把盒子的押金退给他们。”
“还有一种，客人喜欢这种盒子，也乐意再多花一些价格把盒子买回去，盒子买回去之后，也不是说糕点吃完就扔掉了，可以另作它用。比如，可以用来装首饰，用来装小钱，装针线等等一些小物件，哪怕只是摆放在桌子上呢，也可以算得上是个美观的小摆件了。”
但见白衡之面上逐渐放着光彩，很显然，他已经被说动了。
沈慕瑶眸中更多了几分笑意，继续道：“不过，这一切目前都只是我的设想罢了，可以先试试，如果不行的话，那些盒子也不会浪费，我可以拿去胭脂铺子卖给店老板，或者是做一些活动，买多少糕点送个精美的盒子，到时候再根据情况仔细计划下，我争取不会让茶楼有损失的。”
还有一句话，她虽没说出，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到时候真有损失，由她来承担，这毕竟是她的主意。
白衡之并没有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而面露迟疑，相反的，眸中的兴致一直不减道：“其实我之前注意过，来茶楼的客人的消费水平一般都不低，按照我们目前的盈利情况看来，一个盒子的成本只要保证在……”
白衡之在脑海中快速地运转着，没过多久，便已经道：“不超过一两银子，那就一定能盈利。”
一个琉璃盒子，也差不多是一两银子，而且如果一下买很多的话，也会有些折扣，这么算来的话，其实也要不了一两银子。
眼下沈慕瑶便对这个计划更有信心了。
她当下看向沈慕瑶，笑着道：“你这脑袋要是不去做账房先生，太亏了。”
不过，依照着他的能力，只是去做一个账房先生，又太过屈才了。
沈慕瑶只是觉得，有些人天生就对数字比较敏感，这些人沈慕瑶素来望尘莫及。
而白衡之，很显然就属于这种人。
白衡之也笑着道：“那我们就算是互补了。”
两人说做就做，白衡之当下便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和沈慕瑶一起画着可能需要的款式。
主意是沈慕瑶提出来的，而且这茶楼里的糕点，也没有她没吃过的，因而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些款式，当下便直接把那些款式跃然于纸上了。
白衡之站在她的旁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画。
以前并未看过她画画，只是从她提笔运笔就能看出来，是颇有些画工功底的。
白衡之不禁道：“越和你接触，便觉得你简直就是全才。”
沈慕瑶只是笑：“谬赞了，很多女孩子都会女工，或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些我不会，有些我也不过是会个皮毛罢了，远不如那些女孩子。你可能就是太过清心寡欲了，因而身边接触的女孩子也不多，才觉得我知道的多，但是如果你把自己的视野投入到一片森林里去，就会发现很多参天大树的，这样以来，你自然也就不觉得之前所看到的那小树苗有多伟岸了。”
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的。
白衡之又如何会听不出。
但是，他当下还是道：“纵然不伟岸，也是清秀的。不管什么样，也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却也委婉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慕瑶只是专心画画，自然没想那么多。
之前只是在脑子里想着款式，天马行空的，没个参照物，自是也看不出什么缺陷，然而，真的画出来之后，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个是不是太奇怪了？会不会不符合糕点的大小？
这个会不会太过标新立异了，不是很容易让人接受？
眼下，沈慕瑶突然就觉得，想法和实际行动其实是两回事的。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啊！
就像是她想着糕点盒子能装糕点，还能装别的小饰品，但是这样的糕点盒子究竟得做成什么样子的，性能才比较偏全？

想着，她突然放下了笔，看向白衡之道。
“衡之，我之前提出一些主意的时候，你去实现我的那些想法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很多麻烦？”
白衡之也在想着那些款式，当下目光只是看着纸张的方向，闻言，便下意识地回道：“连风帆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都有逆风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别的？”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抬眸看向沈慕瑶，笑着道：“麻烦不就是用来解决的吗？而且都是些小事，轻易就能解决的。”
随后，他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是拿过了沈慕瑶放下的笔，开始帮她修改。
他微微弯着身子修改，沈慕瑶则坐在他的旁边，双手托腮地看着他。
原本她觉得比较难的，但是见白衡之三两笔就把款式改成了很合适的样子，沈慕瑶顿时惊喜道：“还是你有能耐，我终究还是有些过于纸上谈兵了。”
所以真是到了去实现她的这些想法的时候，她才觉得实践是比较难的。
白衡之只是道：“你只是一时之间想的有些多了，所以才不敢轻易下手了。如果你放空脑袋，只是按照心里想的去做，不要想那些其它的，这些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虽然觉得他只是在安慰她，但是听了这些话，沈慕瑶的心里还是轻松了些。
但是，她当下还是道：“衡之，如果日后我说了什么，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毕竟我说的，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罢了，可能很多想法都是不成熟的，你没必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怪你的。”
觉察到了她心态的变化，白衡之当下便坐在了她身边道：“我印象中，你可不是一个轻易打退堂鼓的人。”
沈慕瑶闻言，便知道，白衡之肯定是认为眼下她没画出来那些款式，才对之前的一切想法都产生了一种质疑。
其实，并不全是这样，今日的事情，只是让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