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茶农赚个小郎君(非一)

她当下便从水渐亦身上接过了包袱，递给了牙婆子道：“栗娘娘，我们深夜前来，是为了感谢你的。”
“呦，谢我？谢我什么？”
反正现在他们已经进了她的院子，而且门口还都是她的人，也不担心他们俩再跑掉，眼下倒是要看看，沈慕瑶能说出什么来，要是不能解了她之前的气，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谢谢你让我家留下了小曦，但是之前一直没钱，眼下攒了一些钱了，所以给你送了一些来。”
说着，沈慕瑶已经打开了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逃跑时所带着的衣服等东西竟然只是一个瓦罐，而瓦罐还密封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腌的咸菜呢！
打开瓦罐之后，里面是个比较大的红色包裹。
想到沈慕瑶说的攒到钱了，而且眼下又是比较大的一包，牙婆子不禁眸底闪过一抹光亮，然而，等到沈慕瑶打开层层包裹，只露出里面的十几文钱之后，牙婆子“腾”地站了起来，怒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攒到钱了？打翻要饭的呢？”
“栗娘娘别着急啊，我们家的情况你确实也知道，所以我爹才一直赖着。但是这样我们总是不放心，我想安安心心地留下小曦，这才悄悄地攒了一些钱。”
“你倒是个明白人，但是我栗娘娘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看你这么识趣，之前你们强行扣下小九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现在就赶紧回去吧，至于小九，他自有他的去处。”
“栗娘娘是打算把他转手卖给别的人是吗？那你可要问问小曦愿不愿意了。”
水渐亦看着给自己使眼色的沈慕瑶，想到她接下来让自己做的事情，眉角抽了又抽。
依照他的身手，栗娘娘又怎么会抓住他，更何况还是让那些人看到他的身影？
这一切不过是沈慕瑶故意做的罢了。
“小曦……”
沈慕瑶再度对水渐亦使了个眼色。
后者无奈，当下便看向栗娘娘，态度坚定道：“我不愿意再被卖给别人，你要是把我强行卖给别人，我就吃毒药毒死自己。”
说着，他已经从身上摸出了好几种有毒的草药，放到了桌子上。
沈慕瑶一一介绍道：“这种叫做雷公藤，吃了会让他出鼻血、毛发脱落，变成丑八怪；这个是马钱子，会让他全身抽搐，最终窒息而死；这个是断肠草，会让他七窍流血而死，这个是……”
“……”
即便知道她只是在做戏，但是眼下听她这么说，水渐亦还是心底冒着寒气，只觉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沈慕瑶。
而栗娘娘也是一脸怔然地看着沈慕瑶，若非是她之前就表现出了想要把小九留在身边，眼下见她这般，她还以为她是与小九有什么深仇大恨地非要将其给毒死呢！
“行了，行了，他要死我也拦不着。沈慕瑶，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沈慕瑶给小九灌了什么迷糊汤了，竟是让他对其这般言听计从的。
沈慕瑶闻言，便看向牙婆子道：“栗娘娘，现在小曦已经和我们熟悉了，也不想离开我们，你要是再把他强行带走，且不说我爹一发疯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可能你还会彻底失去小曦，这不是得不偿失么，但是，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就凭你这几个钱？”
“栗娘娘差这些钱吗？自然是看不上这些的，所以我打算用其它的来补偿栗娘娘。”
“你还能有什么宝贝不成？”
说着，牙婆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那些毒草，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却说的有模有样的，而且，便是她都没见过那些毒药，又想到村里传的她会歧黄之术之事，甚至比卢升还厉害，或许，她说的补偿是……
牙婆子当下眸光微顿，却并未言明，毕竟，她这个病可从未告诉过村里的任何人，即便是找人诊治，也都是找的县城内的郎中，她就不信沈慕瑶还能看出来什么。
沈慕瑶看了水渐亦一眼道：“小曦，你先坐在这里等会。”
随后，她又看向牙婆子道：“不知道栗娘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毕竟有些隐疾……”
话没说完，牙婆子却顿时变了神色，她竟然真的知道？
冷冷地刮了她一眼之后，牙婆子还是向自己的房内走去了。
沈慕瑶直接跟了进去，并且还关上了房门。
然而，感觉到脖颈上的一抹凉意，沈慕瑶心头微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看着将匕首放在了她脖颈上的牙婆子道：“栗娘娘是觉得奇怪，我是如何看出你有隐疾的？”
“看出来？”
“我从未出过这村子，之前又与栗娘娘并无什么深交，难不成你是觉得会有谁告诉了我这些？”
栗娘娘深深地看着沈慕瑶，似是要直接洞穿到她的心底里去，但是所看到的却只是沈慕瑶清透眸子中的坦然，即便如此，她还是并未将匕首收回，只是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略懂一些歧黄之术。”
略懂一些就能看出来？
牙婆子也只当她是谦虚，便放下了匕首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何种隐疾，若是说的不对，我可不会再留着你的舌头在这胡言乱语。”
面对着她凶狠的表情，沈慕瑶的表情却淡然如初，只是说道：“麻烦栗娘娘现在躺到床上去，把裤子脱下来。”
“……”
她真的知道！
她竟然真的看出来了！
牙婆子神色变了又变，却还是强撑着道：“你要是敢说出去，那就别怪我让和你小九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一般人若是有隐疾，一直难以治愈，而却被人一眼看出了，肯定会急着问那人是否有痊愈之法，但是牙婆子却生怕别人看出她有病，这情况倒是古怪。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明白了牙婆子的顾虑。

第63章 ：希望带来的是良药
毕竟她得的病和一般的病还不一样，说白了，就是花柳病的一种，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不管她是因为怕别人知道了这个病从而对其说三道四的，还是怕因此而影响到自己的营生，沈慕瑶当下还是道：“这种病很常见，并非是男女在一起就会得这种病，还有可能是你用了得这种病之人所用过的东西，所以才被传染了这种病。”
听她这么说，牙婆子立刻缓了神色，看向沈慕瑶的目光也没有那么尖锐了：“你倒是懂得多，你现在是要给我检查吗？”
其实沈慕瑶早就开启妙手回春系统看出了她的病，但是眼下该走的步骤还是要走一下的，免得被牙婆子看出了端倪，当下便道：“你先躺到床上去吧。”
方才沈慕瑶说了那一番话，而且眼下见她也是一副不怕被传染的样子，这种病又实在是折磨的她心烦意燥的，她当下便索性躺到了床上，撩开了衣裙。
沈慕瑶有模有样地看了一会之后，便示意她将裤子穿好，随即道：“你这个病本来不是很严重，但是因拖的时间太久了，而且你之前用的药物也都是以缓解疼痛为主的，却殊不知这样一来，其实对你病体的地方破坏性更大，导致其更容易反复被感染，因而才一直没有被彻底治愈。”
如果说牙婆子之前还对其有一丝怀疑的话，眼下听她这么说，便真的确信，她的确是会歧黄之术的，因而她便立刻问道：“你能帮我治疗痊愈吗？”
“没有把握的话，我今晚就不敢来找你了。但是我要提前和你说好，你这种情况要想痊愈，至少得一年半载的，你得做好准备。”
其实要想治愈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沈慕瑶这次前来，不仅只是想给她治病让她不再盯着水渐亦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
牙婆子听沈慕瑶这么说，虽然觉得她可能没说实话，但是不妨先信她的，万一她开的药是真有效果的呢。
她当下便颔首道：“只要能痊愈，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三年五载的都成。”
毕竟她现在觉得自己还年轻，她可是还要长命百岁的。
“你是打算怎么给我开药？”
牙婆子原本以为，依照着沈慕瑶谨慎的性子，肯定不会直接给她药方，应该会至少抓好药给她，然而沈慕瑶却直接道：“今晚太晚了，我回去开好药方，明日你去找我我再给你。”
她就这么放心？
然而，紧接着，沈慕瑶又说了一句道：“开始的时候，你每五日去找我拿一次药方，后期恢复的好的话，便半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地换药方了。”
原来每次用药都不一样，难怪她会直接把药方给她呢。
“看你说的这么笃定，想必是对我的病很清楚吧，那你不如一次性全部把药方给我，价格你自己开。”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就是比一般人老道一些，沈慕瑶自然清楚她这么做的用意。
且不说眼下牙婆子只是说，价格沈慕瑶可以自己开，但是却没说，不管她说多少诊金，她都会直接一次性地给她，毕竟，牙婆子还没用上药呢，还不知道效果呢，自然不可能一次性地把全部的诊金都给她。
再者说了，药方在沈慕瑶手里，牙婆子就觉得是自己的一个把柄在她的手里，自然会有所顾虑，还不如一次性得到全部的药方来的自在。
然而，沈慕瑶要的就是她必须要有这份顾虑，否则，接下来她可就无法说出自己的要求了。
因而，她当下便淡道：“栗娘娘还没用上我开的药方呢，就这么信任我啊，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并非是我不把药方给你，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我下面的药方是什么，毕竟所有的药方都要根据你身体恢复的情况而定的。”
“再者说了，我也说了，这算是对小曦的赎身了，自然无需再谈什么诊金，只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栗娘娘。”
看来，这才是重点吧。
牙婆子便问道：“什么话？”
沈慕瑶打量着牙婆子房间内的摆设，里面的每一样家具、用品，都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只是她目前所拥有的这些，应该都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当然，这些都是踩着别人的血泪得来的。
“栗娘娘，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已经做了那些事情，也得到了现在所拥有的，也该知足了，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病，也和命运一样，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有时候报应到身上了，也算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只能说，你是幸运的，你的报应就是给你的提醒，你姑且可以认为是给你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牙婆子没想到，沈慕瑶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些话实在是不像是从一个看似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口中说出来的，更何况，她是怎么敢对她说出这些话来的？
她是很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的，但是看着面色淡然如常的她，想到方才她将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她都无动于衷，隐约之中，牙婆子只觉得沈慕瑶不一般。
她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看人一向很准，总觉得，这个表面上看上去无害的小姑娘，还是能不惹就不招惹吧，免得给自己招上什么麻烦。
想着，她的面上已经挤出了几分笑意道：“我现在也老了，只想着能安享晚年了，那我的病，可就全指望着你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你栗娘娘我。”
说着，牙婆子将其给送了出去。
沈慕瑶看着她，只希望她真的能说到做到，改过自新，好好救赎吧。
出门之前，她从桌子上拿起那几株毒草，看向牙婆子道：“希望我带来的只会是良药，而不再是这种毒药了。”
不是听不出她话里有话，牙婆子面上的笑意却不减道：“你带来的是良药，那自然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

第64章 ：只是表象
最终，她将沈慕瑶带来的钱全部还给了她，沈慕瑶也全都接了，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想给牙婆子赎水渐亦的钱，牙婆子拐卖人口，她想给其的只有律法的惩处，但是，她现在还做不到将其绳之以法。
沈慕瑶今晚彻底解决了水渐亦的后患，但是走出牙婆子家中时，面上却并未有丝毫的轻松之色，水渐亦隐约猜出了原因，当下便岔开了话题问道：“你是如何发现那些跟踪我的人的？”
她并没有对水渐亦说那么明白，眼下听他这么说，看来他也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了，想想也是，连她都能发现，更何况还是身手那么好的他。
“其实起初我也没有发现，只是我比较了解牙婆子，总觉得她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但是当你来到我家之后，却一直都不曾见到她有什么动静，好似真的就忍下了这个亏，我就觉得有些奇怪。”
“后来我就注意到我们出门的时候，好似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今晚，也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牙婆子真的没罢休。”
说着，沈慕瑶当下却又有些自嘲道：“其实依照你的身手，我今晚此举也算是多此一举了。”
水渐亦却清楚，她今晚一是为了帮他，二来，也是想让牙婆子罢手，不要再做什么拐卖人口之事了。
“正如你告诫她的那样，多行不义必自毙。”
“但愿她真的能听进去吧。”
翌日，牙婆子果然前去沈慕瑶家中拿药方。
依照着她昨晚那般不想让人知道她病情的谨慎小心，沈慕瑶原本以为，牙婆子或许会让别人代她去拿，要不然也会悄悄摸摸地去拿，没想到，她不仅光明正大地去她的家中，当别人问起她是去做什么时，她还大方承认道，是去沈慕瑶家里拿药方的，并且还将其大肆夸奖了一番。
院中，沈慕瑶看着笑呵呵，毫不避讳的牙婆子，许是她多看了牙婆子几眼，牙婆子便笑着道：“怎么了？是觉得我和昨晚有些不一样？”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可不会忘记，牙婆子昨晚可是拿着匕首对着她的。
“我只是说拿药方，又没说拿什么药方，别人又怎么会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呢，这点还需要沈丫头你可要信守承诺才是。再者说了，如果我每次都偷偷摸摸地来找你拿药方，那村民们指不定还要认为你是和我一起在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呢，我可不能害了你啊。”
沈慕瑶闻言，心底微顿，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牙婆子，一夜之间，她就真的弃恶从良了？
不是不相信浪子回头，但是谨慎一些，终究是没错的。
她当下便也笑着回道：“栗娘娘这么为我着想，还真是让我感动。”
“我膝下无儿无女的，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干娘也无妨啊。”
牙婆子半真半假地试探道。
就在这时，厨房内却传来了水渐亦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你这药茶里要放些什么。”
药茶里已经放好了所有的东西了，她只是让水渐亦看着别烧的干了锅就行了，知道他不过是在给她解围，沈慕瑶便顺势道：“那我先去厨房看看。”
“行，那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沈慕瑶到了厨房之后，还能听到牙婆子在门口对村民说她的医术如何如何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症状之类的，总觉得哪里好似有些不对劲。
“你有没有觉得，牙婆子有些不对劲？”
沈慕瑶看向水渐亦问道。
“她此举或许只是想让你相信，她真的从良了。”
即便如此，对于她医术之事这般高调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想帮她？
看着锅内不停翻滚的药茶，沈慕瑶将上面漂浮的沫子全部撇出之后，药茶便恢复了平静，分明还没有真的被烧开。
一切不过都只是表象罢了。
但愿，只是她多想了。
沈侽从秦氏那吃了早饭回来之后，阴沉着脸，并且还骂骂咧咧的：“不过就是个女人，还不是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的，我看她就是欠收拾！哼，收拾的好！”
早上起床的时候，沈慕瑶就听到了隔壁庄氏的声音，以及秦氏的大嗓门。
听的出来，庄氏是自己回来的，毕竟沈递即便是想把庄氏接回来，也不会在秦氏还没消气的时候就提这件事情，虽然小闹了一场，但是最终庄氏还是回到了家里。
庄氏之前又不知道沈侽现在是在她家用饭之事，可能是沈递告诉她了，她惊怒之下没忍住抱怨了几句，却被秦氏给骂了，否则沈侽眼下回来，也不会说收拾的好了。
只是，即便庄氏现在暂时忍让，也绝对不可能一直让沈侽去她的家里蹭饭的，看来，这清净的日子，怕是没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