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茶农赚个小郎君(非一)

有关白衡之的事情，她只是听说了一些，但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不过，眼下这个结局对于白衡之来说，想必是满意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听说白家老夫人正在给白公子择妻呢，最近这段时间，白家的门槛应该都被踏破了。只可惜了，我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早知道，我当年就该再生个女儿的，就算是不能嫁给白公子为妻，做妾也是好的，我可是听说了，白家二公子仪表堂堂，温文尔雅，而且又会赚钱，有手段，总之，这整个城内，只怕是再没有哪家的公子能比得上他了。”
沈慕瑶看着他面上羡慕又遗憾的神色，想到他刚才话语中还觉得白衡之事情做的太绝了，眼下又后悔没个女儿嫁给他，虽说这与白衡之有钱关系很大，但是，也许，在众人心目中，还是比较偏向白衡之的吧，毕竟，他做的都是正义的事情。
至少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或许是车夫自己心有所想吧，眼下竟是把马车开到茗品茶楼前面了，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沈慕瑶微微撩开了车帘向外望去。
茶楼与之前并无什么异样，虽说现在没在做优惠的活动了，但是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沈慕瑶当下便看向车夫道：“先停下吧，你帮我去买些糕点，随便买些新款就行了。”
说着，她直接给了车夫二两银子。
车夫立刻把马车停到了对面，随后下了马车。
沈慕瑶正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的时候，敲动车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最初以为是车夫，便把车门推开了道：“这么快就……”
然而，看到眼前之人后，她顿时怔住了。
来人是白夫人身边的丫鬟，沈慕瑶还记得，好似是叫做凝珠，她面上的表情一直冷冷淡淡的，和之前的水渐亦倒是有些像，因而沈慕瑶对她有些印象。
凝珠在看到沈慕瑶之后，首先对其一福，随后才道：“沈姑娘，我家夫人请您去楼上坐坐。”
她既然在这里，那么白夫人肯定也在这里。
沈慕瑶顺势向楼上望去，就看到，窗边，白夫人正在向她的方向望去，在与沈慕瑶的目光对上之后，顿时唇角微勾，冲其笑了笑。
许是她们之间有着一层楼的高度，因而，白夫人眼下这一笑，便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沈慕瑶见状，也回以淡笑，只是，从始至终都未动一下，只是看向凝珠道：“你家夫人有事吗？”
“沈姑娘上去就知道了。”
“如果夫人有事的话，还请她写信给我以说明，我今日身体有恙，就不上去了，免得把病气过给了夫人，就不好了。”
而此时，车夫也已经买了糕点回来了，沈慕瑶接过糕点之后，便让车夫策马离开了。
不多时，二楼。
白夫人在看到沈慕瑶竟然连马车都未下，就这么离开了，已经在暗自恼怒了，尤其是在听到凝珠的汇报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贱人，还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给她脸了！竟然让我给她写信！把她能耐的！”
看着气红了眼的白夫人，凝珠想了下，最终还是道：“夫人，她的气色的确不好看，像是真的病了。”

白夫人盯着凝珠：“你确定？真的病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让人盯着柳氏，只要沈慕瑶回来了，就会有人告诉她，今日得到了消息之后，她这才来试图堵住沈慕瑶，果不其然，真的看到她来了。
许是没看到白衡之吧，她竟然没有进去。
“奴婢见她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而且，这个季节，就已经披上了隆冬才会穿的大氅，脖颈上一圈狐毛，奴婢看着都觉得热，她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奴婢想起来了，她刚开始打开车门的时候，一股热气从马车内扑面而来，兴许里面还点了火炉。”
白夫人闻言，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什么，面上也多了几分得意之色：“这可真是天意啊！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让她病了，这下，我是更不会让她过门了！”
想着，她当下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消息去告诉白衡之，但是，连他的贴身小厮却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水渐亦的私宅。
客厅，水渐亦与白衡之面对面坐着。
白衡之收到信之后，就猜到了水渐亦请他前来的目的，即便他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但是，还是前来了，因为他清楚，他们之间的见面，他是躲避不了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白衡之见到水渐亦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我的女人，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水渐亦淡淡开口，但是眸底却有着难以遮掩的坚定。
白衡之闻言，神色微怔，不过，很快，就淡淡地笑了，这笑里却再无一丝以往的失落、黯然，有的只是在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候的淡然。
“即便你们在一起了，即便你们成婚了，纵然你们以后有了孩子，这又如何，只要她还在世一日，我都不会放弃的，更何况，现在这一切都还未发生。再者……”
白衡之话锋一转，以往清润的眸中，此时也多了几分罕见的锐利道：“似乎，我现在比你更有资格去爱她，不是吗？毕竟，这世上仅有的一只火云虫，在我这里。”
“你觉得，慕瑶会因为火云虫就和你在一起，还是会一直和我厮守在一起？”
白衡之端着茶杯的动作微顿，面上的淡然自若也似渐渐裂开了一条缝隙，纵然对于这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因而，他当下便看向水渐亦，淡道：“你难道就打算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磨难地离开这个世界？”
纵然他赌不赢沈慕瑶的心，但是却能赌赢水渐亦对她的真心。
“这也是我今日找你前来的目的。你既然得到了火云虫，那你就该知道火云虫的危害，一般人驾驭不了，如果强行把火云虫吃下去的话，五脏六腑都会被‘焚烧’的干枯，所以此人最终也会痛不欲生。”
白衡之面上却一派淡然的神色，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我没打算直接给慕瑶服下，我会先服下这火云虫，这样一来，只要她与我在一些，我们成亲之后，她的身体就会慢慢好转。”
他们都知道，如果白衡之先服下这火云虫之后，那么只有与沈慕瑶阴阳交合，才能解除她体内的寒毒。
但是，原本可以用来刺激水渐亦的一件事情，临到要开口说出的时候，他竟是生出了几分，感觉自己异常卑劣之心，最终，他还是没说的那么直白。
只是，转念一想，爱情里，所有人都是自私的，他亦不例外。
说完之后，看着水渐亦静若止水的眸光，恍惚之中，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想必，水渐亦早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刚才那话说的并非是沈慕瑶，而是指的他。
也是，在火云虫面前，白衡之也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之人了，所以火云虫自然不会对他格外优待，如果他真的服下了火云虫，到时候五脏六腑都会有种深深的灼烫之感，像是身体里被倒满了滚烫打砂砾，这种感觉生不如死不说了，熬下来，也会有损自己的性命，熬不住的话，可能就这么去了也说不定。
为了沈慕瑶，白衡之不怕死，但是，若是他真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压根就帮不到沈慕瑶了？
想着，他握紧茶杯的动作，又轻缓地松开，最终只是道：“即便我把火云虫给你，难道你就能保证自己受得住？”
“至少，我成功的可能性，比你的大。”
白衡之不置可否，因为水渐亦是习武之人，所以身体素质定然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只是，他千辛万苦得到的火云虫，难不成就要这么让出去了？
他不甘心！
眸中的冷意再度聚拢，白衡之只是淡淡看向水渐亦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至于服下火云虫后会不会出事，亦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说着，他迅速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因为他不确定，继续待下去的话，他会不会被水渐亦给说服的动摇。
但是，不等他走出大门，后背骤然一阵疼痛，而紧接着，就看到水渐亦又在他身上点了几处穴位。
“你要做什么！”
刚开口，呼入口中的湿润的冷风也似变成了干燥的热风，又似浓浓大火中灼烫的烟雾，白衡之口中顿时有种干的近乎窒息的感觉。
然而，这只是刚开始，随后，他的体内也出现了这种感觉。
白衡之只觉得体内似是被塞进去了一个火球，火球一直在炙烤着他的身体，身体内的每一滴水分好似都被炙烤干净了，每一次呼气，好似呼入口中的不是空气，而是蒸腾的烟雾，而每一次吐气后，他都能感觉到吐气后喷出的气体都是热气腾腾的，像是能喷出火来。
可是，白衡之只觉得体内太干燥了，他像是游走在沙漠之中，急需要水源，他当下便返回到桌前，把杯中的水全部倒入了口中，然而，清润的水流到腹中之后，身体干燥的感觉非但没有得到好转，那些水反倒是犹如一柄柄利剑，刺的整个内脏阵阵绞痛。

白衡之顿时捂着腹部半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面上阵阵惨白之色，水渐亦当下便上前，点开了他的穴道。
之前的种种灼痛的感觉终是逐渐消失。
水渐亦又拎来了一壶水，放在了白衡之的面前。
白衡之却并未去看那壶水，只是死死地盯着水渐亦，目光如刀。
水渐亦也不介意，只是淡道：“你服下火云虫之后，所承受的痛苦会远远超过你现在所承受的，而且，一旦服下，也不会像是今日这般，想要停下就能停下。”
“你是个商人，应该能权衡出此事对于自己的利与弊。与其去遭受这种毫无胜算的罪，不如直接开个条件吧。”
白衡之当下强撑着桌子，坐到了凳子上，看向水渐亦的眸中多了几分冷笑道：“你能给我什么？这火云虫可是无价的。”
“你之前为了把白齐丘驱逐出族谱，甚至连白家的老底都揭露出来了，不可谓不是大义灭亲，在别人眼中，你是手段狠厉，但是，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你这么做，只是在救白家，因为若是白齐丘与番国暗中有所牵扯之事被调查了出来，到时候便会连累到整个白家，说不定，白家也会因此，彻底成为一个过往。”
白衡之闻言，神色微变，但是，却还是淡然道：“那又如何，现在白齐丘已经不是白家的人了，至少，我守住了白家。”
“我能猜测出这件事情，你觉得，别人会猜测不出吗？”
看着他眸中的一抹深幽，白衡之骤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面上也闪过了一抹不着痕迹的慌乱。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会去做任何事情，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件事实。现在皇商按照约定，要了你的货物，但是，你以为因为此事，他就会看上白家吗？若是通敌这个罪名成立的话，纵然白齐丘现在不是白家的人了，但是，你觉得皇商会继续冒这个险吗？”
即便不愿意去承认，却也不得不说，水渐亦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当下很想说，他也不缺皇商这个客人，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对别人说这个话，或许可以唬住别人，但是在水渐亦面前，他竟是有种自己完全是透明的感觉。
思虑再三，最终，他只是问道：“你有办法？”
“白齐丘没有通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抢走整个白家。”
白衡之看着水渐亦，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当下忽然笑了：“我以为，你会恨他入骨的。”
“他已经得到了报应，何需我再恨他，再者，就凭他的本事，有通敌的能力？”
水渐亦在说这话的时候，好似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完全没有生命的死物。
但是，白衡之却还是发现水渐亦的话前后有些矛盾，眼下白齐丘到底有没有通敌，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起初，在水渐亦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以为白齐丘之事是掌控在水渐亦的手中的，但是仔细想想，又好似并非这样。
蓦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道：“你的意思是，白齐丘打算主动检举自己通敌？”
“现在，在他看来，他已经彻底败了，所以，狗急跳墙，把你在意的，白夫人在意的整个白家都给拉下水，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
白衡之的拳头再度握紧，不过，很快，便又再度松开了。
眸中没有了刚听到这话时的恨意，只是觉得哀凉，甚至还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甚至，走到这一步，到底是对，还是错。
“白家生意上的事情，是白家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白衡之说着，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了。
至于火云虫，他到底要不要给水渐亦，也只是他的心意而已，白衡之不愿用来当做一种交易。
见他离开，水渐亦并未再前去制止。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想来他自己心里应该有了决断。
沈慕瑶从茗品客栈离开之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童贯的药铺。
她在那里见到了廖大夫。
廖大夫仙风道骨，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超脱凡尘的感觉。
童贯还未引荐，她一眼便认出了他，当下便上前对其深深行了一礼。
而她在打量廖大夫的时候，后者也在看向她，传说中那个对于蛊毒很精通，而且又敢只身一人涉入虎狼之地的小姑娘，此时即便气色有些不好，也难掩她眉宇间的英气，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廖大夫的面上当下便多了几分赞赏之气，顿时虚扶了下，让她起身。
童贯忙把他们二人引到后院的客厅去了。
“廖大夫妙手救了内弟，慕瑶感激不尽。”
沈慕瑶再度拜谢道。
“姑娘不用这么多礼，你把手伸出来。”
沈慕瑶闻言，神色微怔，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便把手腕伸了出去。
廖大夫给她把脉之后，随后捋了捋银须道：“果然是这样。”
但见沈慕瑶神色淡然，想来，她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了，廖大夫便问答：“找到火云虫了吗？”
沈慕瑶却只是反问道：“火云虫真的存在吗？”
“我曾经在药王谷的拍卖会上见过一次，当时拍卖行的人说那是这世上的最后一只火云虫了，那只火云虫是被封在了一块琥珀里，当时是被一个富商给买走了，可是，后来听说那富商通敌，被抄家之后，并未找到那枚琥珀。”
沈慕瑶从药铺离开的时候，只觉得一身轻松。
实际上，自从沈曦回到了柳氏身边之后，沈慕瑶便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了。
至于她体内的寒毒，她其实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如果有救倒还好，关键是，现在最后一只火云虫已经没了踪影，亦不知道该何处去寻找，与其这样整日里忧心地去寻找，倒不如好好珍惜余下的日子。
想着，她当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便上了马车。

沈曦告别了柳氏之后，便上了前去钟家的马车。
柳氏送他出门，眼见着他上了马车，车门即将被关上，柳氏忽然心底一空，立刻伸手去阻止了即将被关上的车门，只是看向沈曦道：“小曦，你晚上回来吗？”
看着他面上的担忧与期盼，沈曦心底涩然，当下还是笑着道：“当然是要回家的。”
闻言，柳氏便放心了，叮嘱他注意安全之后，便目送他离开了。
路过一家小食店的时候，沈曦前去买了一些梅氏爱吃的小食，随后才去了钟家。
下人一直在门口等着沈曦，在看到他之后，立刻道：“夫人刚才还陪着小的在这里等着你呢，刚才突然想起来鸡汤忘了温着，就赶紧回去了，并且让小的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沈曦只是笑：“我又不是得了痴呆，走了十几年的路难道还会不记得，快进去吧。”
沈曦毕竟还算是这个家的主子，所以进了院子之后也无需通报，他便直接走了进去，然而，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执声。
“你给我站住！我都说了焕儿今晚回来吃饭，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在一起吃团圆饭了，你今晚能有什么急事，连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梅氏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像是对钟绅说的。
果然，紧接着，钟绅便开口道：“的确是事出有因，不能不出去，你们先吃饭，我办完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