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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随风起(春风榴火)


她忽然说:“这次不算。”
“怎么不算?”
“你说花面是哥哥……薄爷也是我哥哥啊,老天爷可能误会了。”
“我说的是哥哥吗?”
她明明说的是……“你哥”。
林以微自顾自地抛了硬币,手掌用力按下去,揭晓第二次抛币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挪开手望过去,仍旧……是花面。
“怎么回事?”林以微皱眉,又捡起了硬币重新抛,一连抛了好几次,终于出现了数字面。
她这才停下来,笑着说:“这下老天爷总算没弄错了。”
叶安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偏爱成这样,还需要老天爷帮你选吗!!!
晚上,叶安宁约了林以微去老船长酒馆玩儿。
她是个小酒罐,总喜欢约上林以微两三个小姐妹去酒吧,姐妹里又有几个玩的特别开的,对服务生耳语了几句,没成想,包厢里进来了一水儿年轻英俊一米八五的西装帅哥,站成一排以供挑选。
林以微惊了个呆,瞪大双眼。
这些个西装帅哥个个油头粉脸,修了眉毛,上了遮瑕淡妆,颜值不输电视上的流量小明星。
招呼这服务的小姐妹特别大方地对林以微说:“宝珠,你先选吧。”
林以微可玩不来这一套,而且她对这一个个化妆的小男生完全无感:“没事儿,你们选,我没关系的。”
“嗐,微微哪儿看得上他们啊。”叶安宁笑着说,“别为难她了,你们自己玩呗。”
几个姐妹们选了各自顺眼的小哥哥,连叶安宁身边都配了一个,有个瘦瘦的,五官清秀斯文的男生落了单。
林以微鬼使神差地和他对视了一眼,慌忙别过头,假装看不见。
这位男生大大方方走到了林以微身边坐下,露出营业微笑:“冷小姐,你好,我叫Andrew。”
“安卓是吧,我用苹果比较多,不好意思。”林以微婉拒了他。
小哥哥干笑了几下,小声跟她商量着:“冷小姐,经理看着我们过来的,如果这会儿您让我出去,可能我会被惩罚,我什么都不做,也不灌您酒,您让我在您身边坐一会儿,行吗?”
林以微是挺善良一人,因为自己也是底层过来的,深知这些人生活打拼有多不容易,所以答应了,没赶他走。
Andrew对林以微那叫一个殷勤备至,又是给她倒果汁儿,又是讲冷笑话,使劲浑身解数地讨她开心,还从袖子里变魔术一般,抽出一朵玫瑰花递给她。
林以微心说,难怪叶安宁的这些小姐妹个个不谈恋爱,只消费男色。
这情绪价值真是拉满了。
谁不愿意身边有个能随时讨开心的小奶狗呢。
要迁就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是比付出金钱成本更高昂的一件事。
有钱,自然可以消费别人提供的情绪价值。
林以微被这小奶狗哄得也挺开心的,虽说不灌酒,但玩游戏的时候还是喝了几杯,偏她又是个容易醉的,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找不着北了。
小奶狗Andrew显然对林以微有好感,还说亲自送她回去,叶安宁说:“千万别,她那一摊子已经够乱了,你可别再去给她添乱了。”
Andrew摸摸头,不明其意。
林以微睡在松软的宝石蓝沙发上,摸出手机甩给叶安宁,咕哝说:“给我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你哥哥……”叶安宁有点踟蹰,“哪个哥哥?说清楚啊。”
林以微咕哝着也说不清楚,于是叶安宁自作主张,给她哥哥打电话了。
Andrew还陪在林以微以身边,体贴地给她喂醒酒的葡萄糖,语气温柔地和她说话,照顾着她。
林以微很大方地从钱夹里摸出小费,揣在他胸前衣兜里。
“不不,冷小姐,我不收您的小费,能跟您一起玩我觉得很开心。”Andrew连忙说,“我能不能留您一个私人的号码?”
叶安宁半开玩笑说:“来这一套,看我们宝珠单纯,想钓大鱼啊,听说你们这行挺会pua,你不会坑我姐妹吧。”
“不是,真不是。”Andrew胀红了脸,“我不玩那种,我只是……”
“他只是个纯情小男生,安宁,你别欺负他。”林以微带着醉意,摸出了手机,扫了他递来的二维码。
Andrew一见有戏,和她坐得更近了些。
叶安宁冷眼看着他:“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位姐姐,你上不得手。”
Andrew露出纯洁的微笑:“我没这个意思。”
他的手将要落到林以微腰间,就被刚巧推门进来的谢薄看见,他揪住了他的手腕,敏捷地反折,直接掰到了背后——
“手往哪儿摸,不想要了?”
他这一身劲劲儿的肌肉,Andrew瘦削身材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疼得惨叫,连连求饶。
叶安宁甩给他一个“我提醒你了”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冒犯了。”
“知道冒犯还做,我看你很故意。”说完用了力,Andrew疼出了冷汗,哀嚎不已。
直到林以微稍稍清醒,看到他,惊喜地说:“我哥哥来了!”
“谁是你哥哥。”
谢薄不客气地甩开了Andrew,走到她面前,很不客气地捏着她下颌,俯身闻了闻,“又喝这么多。”
林以微顺势双手搭上他的肩:“哥哥,带我回家。”
“我不是。”
虽然这么说,但谢薄还是单手将她横抱起来,另一只手拎着林以微细长尖锐闪闪发光的高跟鞋。
林以微搂着他的颈子,小鸟依人地蜷在他颈项里。
谢薄回头对叶安宁说:“先带她走了。”
“好好,你先带她走吧,给她解一下酒。”
看着谢薄挺拔的背影,Andrew咽了口唾沫:“我靠!单手抱,她哥哥好猛啊。”
叶安宁提醒:“那是她老公。”
“啊!!!”
“官方盖章的亲老公。”
Andrew瞬间感觉到手臂疼了。
春寒料峭的酒吧街头,霓虹灯笼着女孩醉意惺忪的脸庞,她一个劲儿亲热地蹭他颈窝,狗狗一样嗅着他:“哥哥……”
“你又乱叫谁。”
“你啊……”
“我是谁。”
虽然这样问,但谢薄对她的回答已经不抱希望了。
林以微亲了一下他的脸,开心地笑着,仿佛像全世界宣布:“是我的薄爷!”

第80章 雄竞局
谢薄抱着醉醺醺的林以微回了香山别墅,一楼婴儿房里,露姨刚哄着孩子睡下,正在缝着一个可爱的红色虎头小鞋。
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林斜回来了,不想竟看到谢薄抱着林以微走进屋。
“诶?怎么是薄少爷,微微小姐这是怎么了?”
“跟小姐妹聚会,喝多了。”
露姨伸手去搀扶她,谢薄却没有给,抱着林以微走进屋:“林斜不在?”
“他还没回来。”露姨连忙说,“您要不要去看看宝宝啊,这段时间,她真是想爸爸,天天都叫着要爸爸呢。”
“不急。”谢薄说,“我先顾好她,房间在楼上吗?”
“是,楼上左转第二间。”
谢薄抱着林以微上了楼,推开左转第二间房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独属于她的气息,桌上凌乱地摆放着书和画册,还有许多宝石样品,小猫的照片也搁在最显眼的位置。
清新的浅绿床单被套透着一股洁净感,他将她放在松软舒适的小床上,林以微嘟哝着要喝水,谢薄给她接了水,她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谢薄拧了洗脸巾,给她仔仔细细地擦了脸,又解开了她颈子上的两颗系扣,盖好被子,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换睡衣这些事,他当然也能做,不过……
还是等会儿让露姨来吧,省得某人明天早上醒来觉得别扭。
会别扭吗?
谢薄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挺不可思议。
以前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图让自己痛快,所以误会她的那段时间,她求了他好久,试图解释,他只蒙着耳朵一概不听不信,一意孤行,认为自己亲眼所见就是对的。
那时候,真他妈是个混蛋啊。
谢薄看了她许久,腮边泛着醉后的潮红,让人心痒难耐。他伸手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脸颊,抚摸着她的鼻梁,眼睫,直到小姑娘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谢薄,看什么呢?”她嗓音细细的。
现在终于不会认错人了。
她醒来梦里,都是他了。
谢薄没忍住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唇,唇齿间有醉人的酒精气息,他仿佛也有些醉了,酣畅淋漓地大口亲吻着,与她舌尖缠绵,难舍难分。
他停留在她耳畔,用湿热的呼吸询问她:“这么久都不来见我,以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她脑子里全是那晚林斜的话,他说是为了她,才会去池家做那笔几乎毁掉了他一生的交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薄,我该怎么办啊。”
她侧过头去,痛苦地闭上了眼。
谢薄看出了她的挣扎和痛苦,他俯身温柔地吻上了她的眼眸:“以以,你看,我放手了,现在换你攥着我了。”
“是。”林以微牵着他的袖子,紧紧攥在手里。
谢薄用舌尖撩拨她的耳垂,直到她痒痒的不行,一个劲儿地后躲,又被他强硬地捧着后脑勺,退无可退,被他逼迫着去注视他的眼睛。
“可是以以,你不能一只手攥着一个。”
“他是我哥。”
“那就让他只当哥哥。”
其实,谢薄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背着别人吹枕边风的感觉。
说不想为自己争取那是假的,以退为进是为了得到她,他还是想要她,想得到她的青睐。
怎么可能不想,这个他痛苦地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他清楚自己胜券在握。
真正应该感到狼狈的人,是林斜。
“以以,选我吧。”谢薄在她耳边说,“选我。”
“好。”
“真的?”
林以微似乎重新陷入了睡眠,谢薄却不想停下来,他品尝着她的唇,如同品尝永远不会厌倦的美食,一秒钟也不愿意停下来:“我认真了,明天醒来你最好别不认。”
林以微睡着了又被他弄醒,弄醒了又睡着,索性支起身子,捧着谢薄的脸,咬了咬他的下唇:“我要睡觉啦!”
谢薄笑了:“不是正睡着吗。”
“你别来弄我。”
谢薄看着她湿漉漉的樱唇:“怎么忍得住。”
林以微被他吻得燥燥的,皮肤发烫,一个劲儿扭动着身子,谢薄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前奏,他在她耳畔用气息问,“家里有t吗?”
“谢薄,乖一点啊。”
“乖不了一点。”
林以微正要推开他,一转头,看到房门已经打开了。
林斜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
她闭上眼,不知道真睡还是装睡了。
谢薄倒是从容,给她捻好被子的时候,还故意吻了吻她的额头。
与他错身而过,他径直下楼,坐在窗边单椅上。
逆着月光,深邃的脸庞稍显暗色。
林斜站在楼梯口,遥遥地注视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谢薄从容疏懒地抬了抬下颌,望着林斜:“林斜哥,回来了。”
“我不是你哥。”林斜冷淡地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我只知道,我女朋友家里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
“以以不是你女朋友。”
“要不明天早上,你问问她?”
林斜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走?”
谢薄望着他,冷冷一笑:“以以没开口,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今晚他不会走,不会把状态不清醒的她留给面前这男人。
“谢薄,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林斜,我劝你看清事实,林以微是我女儿的妈妈。”
两个人遥遥对峙着,眼神交锋,谁也不让谁,露姨都被这俩人引了过来,躲在门后面吃瓜子看好戏。
“孩子不能说明任何事。”林斜下了楼,用一种睥睨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望着谢薄,气势丝毫不输他,“以以是单身妈妈,她选谁,小雪花就是谁的孩子。”
“你知道她为什么叫小雪花?”谢薄站了起来,比林斜稍微高出半个脑袋,“我曾答应过她,陪她看一场初雪,那是她爱上我的第一年。”
林斜眼底阴霾渐渐深了,随即,他反击道:“你陪她看了吗?”
谢薄抿了唇,不言语。
那是他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原因。
“没有,是吧,你知道以以最恨什么,是言而无信。”林斜嘴角恶毒地扬了起来,“你猜怎么着,从她八岁那年起的每一场初雪,都是我陪她看的,你真的以为这个孩子叫小雪花的原因,是她还爱着你?”
谢薄竭力压着汹涌的怒火,忍着没有冲过来给他两拳。
控制情绪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毕竟有十多年他都在隐忍蛰伏中度过。
“你在异想天开什么东西。”他望着林斜,反唇相讥,“我已经放手了,是她放不了手,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他凑近了林斜,用气息音说,“知道吗,以以的需求很旺盛。哦不,你没机会知道。”
林斜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揪住了谢薄的衣领,抬腿踹向他受伤初愈的那条膝盖。
谢薄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翻船两次,早有防备,敏捷地揪住了林斜的手腕,用力一拉,林斜踉跄着向前栽倒,谢薄一个擒拿反制,将他的手绞到背后。
论打架,清瘦的林斜真不是满身肌肉块儿的谢薄的对手。
他被他一整个抵在了墙边,谢薄将他的脸狠狠压在冰冷的白墙上,笑着说:“上次你踹我,够狠的,不过放心,我没跟以以告状。”
“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你说。”
“敢作敢当是吧,但你也许没听说过,谢家三少爷睚眦必报这件事。”
说完,谢薄用膝盖狠狠地撞了撞他的腹部,林斜疼得闷哼了一声,整个身子都躬了起来。
谢薄存心要让他也尝尝他的痛苦。
林斜奋力挣开了一只手,抄起柜子上的花瓶,扬手朝谢薄的招呼了过来,想给他脑袋开瓢,谢薄这些年也没少打架,对付林斜那是轻而易举,挥手一挡,挡开了花瓶。
花瓶拍墙上,碎得稀里哗啦。
露姨听到摔打的动静,连忙跑出来阻止他们。
“哎哎!怎么搞的!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打什么打啊,快住手!”
林斜红了眼,抄起柜子上的另一个花瓶,还欲上前,谢薄则更聪明,立马闪到露姨身后:“告诉微微,她哥先动手,露姨你知道我是最讲道理的人。”
“………”
露姨正面迎上了林斜:“你要把宝宝和微微都吵醒吗?”
林斜呼吸急促起伏,望着谢薄,眼底是刻骨的恨意。
他放下了花瓶,转身上了楼,用力关上了房间门。
露姨松了口气,回头,无奈地望了谢薄一眼:“林先生平时是最谦和有礼的,真是……遇上你,秀才都会变成兵。”
“露姨你这话可有点儿偏心了,什么谦和有礼,你没看到那小子背地里怎么搞我的。”
露姨无奈说:“今晚留宿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不用了,我睡以以的房间。”
“那你就等着晚上被人捅刀子吧。”
谢薄笑了:“瞧瞧,露姨你刚刚还说某人谦和有礼。”
露姨懒得和他磨嘴皮子功夫,走上楼梯:“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
“真不用,我陪小猫睡婴儿房,天不亮就得走了。”
“也行,你好好陪陪女儿吧,她可想你了,那我去休息了。”
“好。”
谢薄走进婴儿房,看着那个躺在婴儿摇篮里的奶呼呼小团子,抱着她的小狗玩具,睡得很香。
他坐过来,伸手戳了戳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
小朋友醒过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似乎眼底有惊喜,伸出手喊着:“粑粑,要粑粑!”
谢薄将她抱起来放在腿边,用小狗玩具逗着她:“小猫这么喜欢狗狗啊?”
“要粑粑,也要小狗狗……”
“有时间我带小狗来跟你玩,好吗?”
“嗯!!”
一岁零八个月了,小朋友的语言表达也清晰了很多,可以简单地沟通交流了。
“小猫,爸爸会争取多来看你,但以后不要吵闹妈妈,尤其不要在晚上哭着跟妈妈要爸爸,明白吗?”
小朋友困惑地看着他,还是攥着他的袖子,喃喃说:“要粑粑,粑粑抱小猫……”
谢薄抱起了她,让她小小一只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妈妈带小猫很辛苦,我们不要让妈妈熬夜哄小猫,好不好,以后要乖乖睡觉。”谢薄拿着小狗对她说,“爸爸就在这里面,以后你想爸爸,就抱着小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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