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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随风起(春风榴火)


池西语喜欢听这话,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对了,西西,你刚刚不在,错过了一场精彩大戏。”
池西语坐在桌前,给手机里的浪漫晚餐p图准备发朋友圈,漫不经心问:“什么大戏?”
“对面302宿舍杠上了,好像是沈姿彤,非说她室友偷用她的面膜,要检查她的衣柜,她室友死都不给她检查,两个人吵起来了,好像还动手了。”
“我早说沈姿彤有点神经质。”池西语冷嗤了一声,“结果呢?”
“沈姿彤的脾气,哪能轻易罢休,扇了那女生一个耳光。”
闻言,池西语抬起了头:“是吗?”
“谁能想到,那女生看起来柔柔弱弱,力气那么大,把沈姿彤压到窗台边,吓得她又哭又叫,跟杀猪似的。”
另一个全程围观的室友连忙说:“最后辅导员赶到,沈姿彤哭哭啼啼说了前因后果,还想检查那女生的衣柜,那女生直接摸出手机报警,让警察来调查真相,辅导员怕闹大了对学校声誉不好,压下来了,让沈姿彤给她道歉呢!”
池西语来了点兴趣:“厉害啊,沈姿彤都能治得住。”
许倩熙:“可不是,我还没见过有女生在沈姿彤那种霸道大姐头手里有生还的可能性。”
“你说她叫什么?”
“林以微。”
池西语想到洗手间里那个好心要和她换裙子的女孩,说起来,她还欠她一个人情。
不过,顶天的人情,也不值得让她帮她出头,和沈姿彤发生矛盾。
池西语取出那条裙子,随手扔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捡了出来,扔给身边许倩熙:“帮我洗了。”
许倩熙接过裙子,摸了摸面料,很廉价:“干嘛不扔了?”
“让你洗就洗,废话真多。”
许倩熙不想惹池西语不高兴,端了盆去洗衣房。
池西语无事可做,跟她一起去了洗衣房,恰恰看到林以微也在,她正在搓洗她的那条白色小礼裙。
女孩只穿了件单薄的鹅黄夏日背心,颈子白皙修瘦,锁骨给人一种脆弱易折的感觉,额上缀了微汗,几缕刘海濡湿了,额间观音痣如一点朱砂。
池西语想到了这个词。
林以微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以及敷衍地揉着她那件制服裙的许倩熙………
“放着我来洗吧。”林以微主动开口,“这是我的衣服。”
许倩熙巴不得如此,赶紧将盆子推过去,笑着说:“好呀。”
池西语背靠着洗手池,跟她打了个招呼:“嗨。”
“嗨。”
打量着林以微略红肿不自然的脸蛋:“我听说了,沈姿彤就是那样的人,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作威作福,到处刷存在感。”
池西语很看不上她。
许倩熙也连忙说道:“也就这两年,她爸的服装生意做大了,说白了还不是暴发户,上不得台面。”
林以微赞同地点头。
女孩之间有种特殊的气场感应,三言两语间,她们似乎已经结成了某种微妙的同盟。
池西语又问她:“不过,你把柜子打开给她看看又怎么了,宁可挨打,难不成柜子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宝贝吗?”
她带着开玩笑的调子说。
林以微淡淡道:“跟柜子里的东西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尊严。”
少女眼神里的某种坚定力量感,让池西语觉得………有点意思。
池西语身边正好需要她这样一个底层的女孩作为陪衬。
她哥手底下有一条会咬人的狗——云晖。
她也需要一条,可以放下身段、鞍前马后去帮她处理棘手的事情。
池西语领着林以微来到了宿舍门口,送给她一整盒贵妇级护肤面膜,当着所有人的面,也当着沈姿彤的面,笑着说——
“一盒面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需要,微微你可以随时告诉我,姐妹之间不需要客气。”
许倩熙故意高声附和着:“可不是,至于为了这点子东西动手么,小家子气。”
林以微知道她们是故意演给沈姿彤看的,于是配合着说:“谢谢西西,你真好,和别人都不一样。”
池西语喜欢她的低姿态,更喜欢她聪明会说话,牵了牵她的手:“明天一起吃早饭。”
“嗯。”
楼道里,女生们相互对了眼色,知道林以微已经加入了池西语的姐妹团。
有点手段啊!居然能攀上这位眼高于顶的大小姐。
要知道,多少女生向池西语献殷勤,都被她拒绝了,她对“姐妹”的筛选标准,可比沈姿彤严苛多了。
沈姿彤气不打一处来,池西语此举,无疑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今天这件事,她半点好处都没捞着,被压在窗台上威胁、随后又被迫道歉,偏她盛气凌人、诬陷室友的“美名”还传得沸沸扬扬。
池西语却因为和林以微成了朋友,平白捡了个便宜,更得人心,也让林以微对她更死心塌地。
沈姿彤真的好气啊,恶狠狠瞪了林以微一眼。
林以微对她笑了笑,眼底仍旧是不折不挠的骨气,一如方才她被她扇巴掌的时候。
“少得意,你以为池西语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林以微懒得理她,拉上了桌帘,用钥匙打开了柜子锁。
看着躺在柜子里那件黑色赛车服,今天一切风波,都是因它而起。
这件衣服,她是一分钟都不能留了,必须想办法还回去。
她坐下来思虑良久,重新添加了谢薄。
因为单方面删除和添加好友,是不需要重新验证申请的,她给谢薄发了一条消息。
微风:“衣服,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真希望这位大佬能像所有霸总文男主一样,轻描淡写来一句:“送你了。”
林以微会快马加鞭跑下楼、将这件衣服丢进垃圾桶。
这是最不麻烦的做法。
然而,事与愿违。
半小时后,谢薄回了一句——
Thin:“来篮球馆。”
林以微断然拒绝:“不行,人太多了。”
夜间的篮球馆的确还有不少人,谢薄头上的黑色护额被汗水润湿了,他看着她的短消息,嘴角使坏地提了提——
“过来,或者我来找你,自己选。”
林以微用冰块将脸颊消了肿,直到完全看不出痕迹,这才一路小跑着,去了篮球馆。
此刻已经九点半了,篮球馆里仍旧有很多男孩在尽情挥洒汗水,谢薄也在其中。
自然,免不了一大堆女生站在线外围观拍照。
他敏捷地假动作闪身,起跳投篮,手臂舒展,颀长的身影微微后仰,轻盈落地。
林以微注意到,他耳鬓头发比上次剃得更短了些,五官更显锋利,骨相美的优越感被他拉满了。
女孩们咔嚓咔嚓,没完没了地拍着他。
林以微站在人群中,戴着一顶丑丑的春游小黄帽,让自己看起来很不起眼。
但谢薄就是一眼瞥见了她。
作为艺术生,应该有不错的审美。
偏她不会穿衣服,那么幼稚的帽子,配她身上这件更丑、更无趣的白T黑裤,白瞎她这张脸了。
她给他一个眼色,然后朝体育馆后场走去。
谢薄将球传给黎渡,转身回休息椅,拎了矿泉水仰头饮下,空瓶子扬手扔进路边垃圾桶,他跟着走了出去。
林以微在这周围观察许久,只有走廊过道没什么人。
她如同丛林中最警觉的小鹿,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周围,直到男人由远及近,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提进了男更衣室。
“嘭”的一声,他用力关上门。
房间晦暗又安静,唯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林以微被他按在墙边,桎梏着不能动弹,胸口起伏十分明显。
谢薄粗壮的手臂抵在她胸前,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迎向他。
“谢薄………”
“见我,不化妆也不打扮?”
“刚洗过澡,不想弄这些了。”
他附身凑近她颈项,嗅了嗅,果然有沐浴露的清新皂香,令他情生意动,想到那晚的光景,身体热得如同一团火。
林以微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碰硬,她只能小声恳求,“别这样。”
谢薄看得出来,她绝非她表现出来的柔弱又可怜的样子。
他们已经有过十分深入的交流,身体的反应是最直给的,他看得出这小姑娘骨子里有一股柔韧性,绝不是小白兔。
他附在她耳畔,用湿热的气息说:“以以,我上瘾了。”
“以以”,那晚是林以微让他这样叫的。
因为林斜也这样叫她,独属于他的称呼,她想在最快乐的时候重温,闭上眼,好像他就在她身边。
“谢薄,你有很多选择,放过我可以吗?”林以微攥着他的袖子,楚楚可怜的哀求,“我真的不想惹麻烦。”
男人玩味地看着她:“试试求我。”
“求你了,谢薄。”
下一秒,谢薄将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堵住她的唇,吞咽了她全部的呼吸和哀求的话语——
“再多求几声,我喜欢听。”

他的吻越来越深,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谢薄身高接近一米九,林以微只能被迫仰着头,脖颈都酸了,他索性捧起她的后脑勺,帮她垫着。
谢薄不是纵情的人,某种程度来说,他的自控力强到恐怖。
他有渴望达成的目标,也有热爱的事业,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是无所谓的态度,这一点全然不似池西城,离了女人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但那晚之后,谢薄满脑子都是那些事,不管赛车还是篮球,都无法让那晚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暂停播放………
他甚至试过和别的女孩接触,但每次说不到三句话,就厌了。
气息、味道、嗓音、语气………不是她,一切都不对劲。
生理性喜欢,原始又直接,来势汹汹。
谢薄对她简直上了瘾。
林以微似乎和他完全不同,她的理智让她从那夜的迷情中抽离迅速,半点留恋都没有。
这一点,两个人截然不同。
但无所谓,谢薄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
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吻着她,女孩被迫承受着,脸颊胀红,呼吸无比紊乱。
他品尝着她柔软的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笨蛋,不要憋气,用鼻子呼吸。”
林以微果真重新控制住呼吸的节奏,不再急促地呼吸………
和谢薄共处的时候,几乎没有时间概念,与她耳鬓厮磨,亲昵温存:“不推开我?”
“我推得开吗。”
“我说过,不勉强你。”
女孩没有说话,只咬着牙。
谢薄笑了:“以以,你好假啊。”
他从她单纯无害的眼神里,读出了伪装。
她只是在扮可怜,就像披着白兔皮的小狐狸。
“别忘了,不管是上次,还是这一次,都是你主动的。”
“第一次我已经道歉了。”
“为这种事跟我道歉,你真是个人才。”
她将赛车服从书包里取出来,塞给了他,转身想走,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谢薄单手擒着她,嗅了嗅衣服:“没给我洗了?”
林以微哪敢给他洗衣服,一直装在柜子里都差点被发现!
“你的衣服太惹眼了,女生宿舍都不敢晾,如果你需要,我去校外找地方帮你洗。”
“好。”
谢薄将衣服重新扔给她,“洗干净再还我。”
“………”
她不该胡乱客气,他可一点也不客气!
林以微将衣服还给他:“谢薄,那晚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给你钱行不行,还是你想让我怎样,你说,只要你能放过我。”
他从她嗓音里听出了一点绝望的意味了。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纠缠,但偏偏,谢薄天生反骨。
她越是这样,他越不顺她的意。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还给我钱?当我是什么?”他戏谑地看着她,“鸭?”
“对不起。”
她眼泪被逼出来了,用袖子擦了擦,白皙的皮肤留下一片诱人的绯红。
装可怜这套,她玩得炉火纯青。
是个男人都该忏悔了。
但这套,偏对谢薄没用。
他抓着她的头发,再度吻了上去,将她的眼泪吻走,在她的锁骨凹陷处种下一颗很深的草莓。
林以微吃疼地捏紧了他的手,他手臂皮肤紧绷,薄薄的一层,贴着硬邦邦的肌肉,她什么都抓不住。
“谢………谢薄………”
“林以微,我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也不喜欢讨价还价,你做好心理准备。”
在他抽身离开的时候,林以微蓦地攥住了他的衣袖:“你就不怕被池西语知道吗!我听说你们两家有订婚的意图,你不怕被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怕她退婚吗?”
谢薄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忽然,嘴角绽开玩味的笑:“有意思,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说罢,他伸手钳住了女孩的下颌,一股子坏劲儿,“以以,我好怕啊。”
“………”
“我没开玩笑,谢薄,我们的关系曝光,对谁都没好处,你不是池西城那种人,应该会重视的自己名誉吧。”
“你还认识池西城?”
谢薄敏感地望向她,眼神冷了下来。
“不认识,只是他早就‘名声在外’,谁不知道。”
他眼底不再含笑,手也加重了力道,“宝贝,离他远点,别惹祸上身。”
“我知道。”
他松了手,顺势摘掉了她的帽子。
“你干什么,还给我!”
“你是小学生吗,还戴这种帽子。”
林以微上前一步抢夺,谢薄却退后了一步,手里转着她的圆顶小黄帽:“这顶送给我,我给你买顶好的,喜欢什么牌子。”
“谢薄,还给我!我不要你的东西。”
这帽子是初中时林斜带她郊游,在路边小摊边给她买的郊游帽,还说她像樱桃小丸子。
这顶帽子,林以微从小戴到大,不管别人说多幼稚多土,她都喜欢它。
走廊里,传来男孩们拍球和说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慌急地看了他一眼,谢薄将帽子扬手一扔,兜开书包让它落了进去,拉上拉链:“以以,再不走,我们的关系就不再是秘密了。”
林以微咬咬牙,知道这帽子是要不回来了,只能转身跑出了更衣间。
黎渡和几个朋友们走进男更衣间,见谢薄躺横椅边、闭眼小憩。
“薄爷,搁这儿偷懒呢,比赛差点输了。”
谢薄懒得应声。
看到他脸上盖了一顶小黄帽,黎渡手贱,伸手去抓:“这帽子挺可爱啊。”
谢薄威胁的嗓音传来——
“碰一下,剁了你的手。”
他连忙将手爪子缩回去。
“薄爷,这是………女生的啊?”
“管得宽。”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黎渡从没见他保留女孩的物件,哪怕是过去那些女孩送的小礼物,谢薄爷不是拆、就是扔,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谢薄拿下帽子,睁开那双勾人又浪荡的桃花眼,沉吟片刻,说道:“去查查,近期池西城身边有没有新面孔。”
“池西城?”黎渡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忽然想查他。”
“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
黎渡有点不放心,看看那顶帽子,又看看他:“薄爷,你不会是想动池西城的人吧,你俩一贯井水不犯河水,别为了女人闹矛盾啊。”
谢薄锋锐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你错了,是他的井水不犯我的河水。”
还没他谢薄惹不起的人。
次日晚上,林以微在宿舍里看着书,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翻开屏幕一看,来自苏安笛的视频通话。
她关了静音,将手机扣下去。
半个小时后,她还锲而不舍地给她打视频。
林以微简直要烦死了。
她戴上耳机,接了视频:“什么事?”
视频那段,苏安笛满脸都是血,对林以微哭喊着:“微微,救命啊。”
她被吓了一跳:“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微微,我在白因会所,你快来吧,你再不来,他们要打死我了!”
“是谁?”
“池………池西城。”
这段时间,苏安笛总是企图将她带出去,不是去唱歌、就是蹦迪,林以微统统拒绝。
大概是池西城收买无效,直接翻脸了。
“你快来吧,微微,救救我。”
“我帮你报警。”
“没有用的,不要报警,不然我们全家都完蛋了。”苏安笛哑着嗓子哭喊着,“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池少他………他只想见你一面,你救救我吧。”
林以微脸色沉了下去:“我怎么救你,我来了,我也自身难保。”
忽然,视频画面一转,池西城那张因为断眉而戾气十足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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