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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喜欢一秒(岁乞)


夏云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他只需要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而不是一个只会给他惹事的便宜儿子。
赵宁延不惹事的时候,他会扮演好慈父的角色;但凡赵宁延在外面给他惹事儿,家里谁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今天在学校,私底下他已经被夏云生教训了一顿,并且放话,要是在黎青待不安分,就滚回之前的小村子里。
这会儿他哪里还敢惹是生非。
赵宁延半天没反应,陈勉等不耐烦:“滚。”
赵宁延走后,一群人也很快散了。
陈勉站在路边,打算拦辆车送夏樣回去。
这条街算不上热闹,时不时有车从路面飞驰而过,发出“嗖”的一声后,便极速消失在视野。
一群小学生打闹着往两人旁边走过,大概是刚下补习班。
他们讨论着谁把谁的奥特曼卡牌赢光了,哪天准备要赢回来。
还在学校的时候,夏樣就察觉陈勉情绪不太对。
此时又不知道说什么,酝酿许久,只憋出一句“谢谢”。
而陈勉却始终冷着脸,唇线向下拉,眼皮懒散地垂着。
夏樣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没事。”陈勉神情冷漠地扔过来一句。
“哦。”
“……”
无语两秒后,陈勉蓦地哂笑一声,似是被气的:“夏樣,你就不能多问两句?”
少女抬眼看他:“你教教我要怎么问。”
“……”陈勉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真教她问,直接把答案告诉她了,“你想来找赵宁延算账,但没打算算上我。”
“就因为这个?”
“嗯,就因为这个。”陈勉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也不奢求这姑娘能看穿他的心思,所以干脆打直球,“这让我觉得,很挫败。”
认识了这么久,也一起经历了许多,却好像依旧走不进她世界的,强烈的挫败感。
面前过去了好几辆车,两人都没有要伸手拦的意思。
老旧失修的路灯立在路边,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在路面上拓印出两人的影子。
夏樣垂眸,沉默半晌后,问出了一个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周敏为什么带人把我围在巷子里吗?”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还替她解了围。
陈勉摇头,默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把她的自行车轮胎扎破了。”夏樣说,“她偷了我的车,我尝试让她还回来,可是失败了。”
“那晚,我在游戏厅前,把糖给你之后,就去扎了轮胎。”
耳边又只剩下了风声,和车子飞驰而过的声音。
偶尔听见行人交谈着t z,从他们身后走过。
“陈勉,我不是什么好人。”夏樣心里带着忐忑,手指不自觉攥紧衣角,“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因为,”少女声线清越抓耳,此刻却像是裹上了一层棉,有些闷,“那样的话,我也会,感觉到很挫败。”
陈勉心头一紧,声音哑了几分:“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因为你不高兴,”夏樣抬头看他,“陈勉,你别不开心。”
“那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勉抬手在她头顶安抚似的揉了把,“以后不想说的,可以不说。可以冲我发脾气;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说;甚至可以撒个谎骗我……但别像今天这样为难自己。”
静默片刻后,夏樣听到他说:“你高兴了我才会高兴。”
这天晚上,夏樣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
和陈勉的对话,像是按了重复播放的键,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她把自己的不完美,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居然换来了一句“那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句话的潜台词她读懂了。
你这样差劲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我永远属于你的阵营,永远做你的战士。
窗外悬挂着弯月,撒下清冷的光辉,窗帘没像之前一样拉得严丝合缝,月光落入房间小小的一隅。
照亮了少女摊开的日记本内页。
2014.6.30 晴
我把极为丑恶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但他依旧站在我身边,甚至——挡在我前面。
有人写,生活给了我多少积雪,我就能遇到多少个春天。
我好像,也遇见了属于我的春天。
PS:生活给了我多少积雪,我就能遇到多少个春天。——王计兵《我笨拙地爱着这个世界》

时间迅速进入七月, 气温更是节节攀升。
如果说,六月的黎青像一个大蒸笼,那么七月的到来, 则是在蒸笼下添了一把干柴。
天中的期末考试定在七月十号。
学生们考完试从考场冲出来的瞬间, 好像也冲破了在校园上空笼罩许久的燥热。
钱粤昨天就在群里发, 考完试在学校大门口集合。
夏樣和马书竹刚交卷就被王璇叫走了。
英语竞赛复赛的成绩早就出来了,王璇拖到现在才告诉她们:“你们两个排名都不错, 都拿到了夏令营的名额, 这是入营的具体安排, 你们看一下。”
王璇边说着,边把一张A4纸递给她们。
“这次夏令营为期一周, 会有高校招生办负责人过来, 对你们的表现进行打分。要是以后有填报这方面志愿的打算, 这是次不错的机会,好好把握。”
“好好休息几天, 二十二号准备入营。祝你们有一个开心的暑假。”
从办公室出来,夏樣想起五分钟前手机振动。
是陈勉发来的消息:【来了告诉我一声】
回了消息后,两人往学校大门口走去。
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
陈勉钱粤那一群人, 浩浩荡荡地站在公交站台处, 要不是他们身上穿了天中统一的蓝白校服, 看起来还真有点吓人。
夏樣和马书竹走过去:“什么安排?”
钱粤给了马书竹和夏樣每人一瓶饮料,看起来冰的劲儿过了, 水珠沿着瓶壁流下来,手掌被沾湿。
其他人手里也有同款, 都喝了大半。
一行人打算去海边烧烤, 昨天钱粤就执行力极强地买好了所有食材, 现在一大群人直接搭15号公交过去, 钱粤会吩咐家里的司机,把食材送到海边。
等公交的间隙,钱粤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勉哥,生日打算怎么过?”
夏樣眼神虚空地盯着路面。
好像离他生日是没几天了。
陈勉一向不太热衷这些:“再说。”
钱粤知道,陈策出事后,陈勉就没再过过任何节日。这次问出来,也是因为他看出了陈勉对夏樣不同,没准他能因为夏樣,简单庆祝一下。
哪怕只是吃个纸杯蛋糕,都比之前要好。
但没想到,还是收到和去年一样的回答。
这个话题很快被其他话题盖过,钱粤也没再提。
公交几分钟后停在他们面前。
考试下午三点就结束,这个点街道上都没什么人。
公交更是少见的空。
夏樣走到最里面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旁边还空了一个,也没人抢。
被挤到最后面的陈勉慢悠悠地上来,径直坐在她身边,递了一罐冰可乐给她,换走了刚才钱粤给她的橙汁。
可乐应该是刚买的,罐身还冒着冷气。
阳光明媚得扎眼,照在红色罐装可乐上。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怎么都褪不去心尖那份,若有若无的、极难捕捉的悸动。
车逐个经过站点,每个站都停。
终于到的时候,毒烈的日头被大片白云遮蔽,倒赏赐了他们一个好天气。
不久前租自行车那家店的店主似乎还记得他们,主动打了招呼。听说他们是过来烧烤,还给他们指了一个地势平坦的好去处。
每天租车的人流量极大,钱粤惊讶于老板的记性。
老板只是笑笑,“半夜过来的,少之又少。”
他们找了一处沙滩,烧烤的东西先他们一步到达。
烧烤架也支好了。
几个男生把夏季校服的短袖,又往上挽了挽,自告奋勇地抢了烤串的活儿。
三个烧烤架瞬间都被霸占。
无事可做的其他人,就去不远处的海域玩水。
夏日炎炎,日光粼粼地碎在海面,海水也被晒得带了温度。
夏樣挽起宽大的校裤裤脚,跑进海水里。
在海水没过她小腿肚的时候,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地跑过来。
没过多久,个个都湿了衣衫。
海滩上人渐渐多了,都是这两天放暑假的学生,天中的有,其他学校的也有。
夏樣认出,好几个是竞赛时,分在一个考场的外校学生。
这些人年纪相仿,又有钱粤这种外向至极的人从中周旋,打水仗的人员和范围迅速扩大。
大家玩得太嗨,夏樣一个不注意被推倒,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她被结结实实地崴了一下,跌坐在了浅水里。
钻心的痛立刻传来,少女清秀的五官疼得拧在一起。
一群人神色担心地围着她,闹哄哄地响起“没事吧”“怎么了”的声音。
离她最近的陈勉立刻将人横抱起,放到了遮阳伞下。
他极为小心地,轻握住少女白皙纤细的脚腕。
指尖温凉,肌肤相触,一股似有若无的电流,以那点凉为中心,迅速爬满全身。
“疼么。”
夏樣用痛苦的表情回答了她。
脚踝处一瞬间又红又肿,看起来都有些吓人。陈勉把她扶起来,而后转身背对着她:“带你去医院。”
夏樣趴在他的背上,草草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后,陈勉就背着她快步往公路走。
打到车后,本来还担心这个点容易堵车,但他们运气不错,一路上甚至连红灯都没遇上几个。
所幸她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看起来瘆人。
医生交代了几句,“尽量避免走动,恢复期保持清淡饮食,忌辛辣刺激性食物,多吃蔬果……”
这些平常得很容易记下来的话,陈勉却在手机备忘录上一一写下。
夏樣笑他:“你记有什么用,还能天天守着我吃饭不成?”
谁知这人面色严肃地回了句:“也行。”
“……”
夏樣坐在蓝色椅子上,等钱粤取药回来。
旁边两个病人家属在聊天,面容沉沉,其中一位说起为了治病家底都快掏空了,病却不见好。
眼泪毫无预兆地淌下。
另一个说,实在不行,医院门口每天会有支摊算卦的神婆,去她那里卜上一卦,没准能寻得个解决之法。
即使卦无解,求个安慰也是好的。
取完药,两人出了医院。
华灯初上,医院周围开了不少饭馆,空气里飘浮着油烟味。傍晚带着热意的风袭来,将这些味道霸道地割碎。
但很快又聚集。
路边有位老婆婆支起摊子,大概就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位神婆。
破布招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将吃饭的家伙一一陈列于旧木桌上,点上蜡烛,取三炷香点燃,双目微合,嘴里念念有词。
“焚三支清香,一支敬佛,一支敬法……”
念完,佝偻的身子微微前倾,将“三支清香”置于铜制的鼎式炉内。
模样十分虔诚。
夏樣不经意一瞥,还真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刚才说要来求一卦的两位,真急切切地从医院跑了出来。
想来也是没办法了。
收回目光时,视线与老婆婆短促地相掠。
“姑娘,算一卦?”
夏樣向来不信这些,摇摇头礼貌拒绝。
谁知老婆婆打量了她一会儿,目光在她和陈勉之间流转数秒,便自顾呢喃:“佛语有云,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姑娘,珍惜t z当下。”
夏樣转过身去,反正不信,索性不再听。
那瞬间,手机震响。
来电显示是章锦。
刚一接听,章锦声音就钻入耳蜗:“你在哪?”
她也不是真的关心夏樣身在何处,问完就直接兜头丢了一句“赶紧回来”,下一秒电话就被掐断。
大概是刚听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章锦语气古井无澜,听着嘟音,夏樣心头却促然一紧。
像突然被人捂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勉看她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
她没说话,伸手拦了辆车,想赶紧回去。
深怕赵宁延这个神经病跑到章锦跟前发疯。
陈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樣也不知道。
一路上陈勉都让她放宽心,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到巷口,念及她脚上有伤,陈勉想送她进去。
夏樣没让,说距离也没多远。
前几天才因为早恋被请家长,虽然后来证明她是清白的,但并不代表章锦心里把这事儿抹了。
他要是真进去,被别人看到无所谓,被章锦看见,恐怕很难解释清楚。
陈勉没跟她拗,叮嘱了句小心,右手比了个“六”放在耳边,示意她有事儿打电话。
夏樣靠着单腿支撑,往沙井巷15号的方向,一蹦一跳地去。
离家越近,夏樣就越心慌。
神婆说的那几句话,像是沾了毒,在她耳边响起。
一遍又一遍。
扰人心神。
而最无力的是,她根本摸不到这份不安感的来源。
至少在到家前,她无法知晓。
她害怕赵宁延跑过来发疯,怕章锦真受到刺激,着急得差点摔倒。
堪堪扶住墙,将两盒药揣进兜里,又速度丝毫不减地往前走。
刚进家门,看到章锦就站在门口。
夏樣忙问:“妈,是赵宁延……”
没等她说完,章锦伸出手:“手机。”
夏樣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交了手机。
“密码。”
“……0715。”
夏樣的密码是四个五,从小到大都是。
章锦眼皮微掀,面色平静:“什么日子?那个断眉男生的生日?”
夏樣被她盯得心慌。
别开头,逃避着她的眼神。
章锦也不恼,从兜里拿出一张票。
是陈勉带她逃跑的票。
元旦那天,陈勉带着她,乘坐G1312号车次,从黎青逃到了连渝。
这些都是夏樣小心翼翼保存的秘密,是她不可言说的少女心事。
而一向尊重她的章锦,有生以来,第一次翻了她的房间,将这些东西野蛮而冷硬地剖出来。
门前有棵凤凰木,风一吹,树叶便簌簌作响。
大概是风太大,树叶被吹落了几片,随着风力被卷到脚边。
夏樣眼皮轻敛,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现在章锦在气头上,她做什么都不妥。
空气闷湿,小卖部内那台旧而破的老式电视机,播着去年就大火的韩偶。
夏樣记得,好像就是这部剧带火了炸鸡啤酒。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楼的,这次和章锦甚至没有剧烈的争吵,只记得章锦说“手机先放我这”。
哦,好像还说了一句。
“夏令营你也别去了,好好准备高考。”
夏樣叹了口气,心说不去就不去吧。
随便洗了个澡,夏樣躺在床上。
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点后,想起陈勉应该还在巷口,但现在也没法给他发消息报平安了。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打开房间的灯,过了几分钟又关上。
陈勉看到的话,应该能明白。
重新躺回去,不知为何,夏樣觉得今天巷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房间里更是几近于冷寂。
从半个月前,住在巷尾的陈贤军一家搬走,巷子里就冷清了不少。
夏樣想起房间里好像有个快散架的收音机,搬来的时候就在了。
她从床底下将其翻出,轻啧一声。
还真是快要散架了。
她没抱希望地打开,一阵滋滋滋的电流穿过耳膜,吵得人直皱眉。
胡乱按着转换电台的按键,几分钟后,听到的终于不再是惹人心烦的电流。
“受台风‘玛瑙’影响,7月15日开始,黎青-连渝一带的降雨逐渐铺展,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预警,预计7月18日黎青市大部有强降雨……”
黎青的天气总是这样。
夏樣叹着气将收音机关掉,扔在一边。
心头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烦躁。
这两天大概得被锁在家里了,还有五天到陈勉生日,那会儿妈妈应该气消了吧?
夏樣盯着天花板,胡乱想着。
大概是今天太累,身心俱疲,没一会儿眼皮合上,沉沉睡去。
这两天章锦似乎很忙,每次出门前都要嘱咐夏樣好好看店。
怕她偷跑出去,每隔一个小时就打收银台的座机来查岗。
晚上章锦也闲不下来,去对面孙胖子家串门,很晚才回来。
第三天半夜,夏樣被生生从睡梦中拽醒。
强忍着起床气,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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