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裁春枝(伴君独幽)


苏枳眯了眯眼,脚步未停继续朝外走。
反倒是魏紫面上表情很是不自在,见她越走越近,垂下头拨了拨裙边的流苏。
二人相距三步之遥时,苏枳冲她施了一礼便要走,却在擦肩而过时被魏紫抓住衣袖。
她的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扯到了苏枳的伤口,她蹙了蹙眉,下意识痛呼出声。
魏紫瞧了瞧她包扎后的手掌,抿了抿唇,立即松开手,有些歉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以魏紫的脾性即便知道错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来认错,很多时候她都不会道歉,更何况这般低声下气。
想来她是有事求自己。
“有什么事儿吗?”苏枳虽然接受她的道歉,但并不打算安抚她,这丫头太过骄纵了,迟早要吃些苦头。
魏紫原本心中还觉得愧疚,此刻见苏枳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中又冒起火来,以她的身份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对方竟然还不领情,她语气不由也冷了几分,“嫣姐姐邀我明日一同外出游玩,她还邀请了你。”
前日魏枞当着下人的面儿落了张嫣的脸,没想到她竟不计前嫌,隔了两日便又与魏紫和好了。
苏枳直觉来者不善,张口便要拒绝。
魏紫却抢先一步开口:“嫣姐姐最是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她此次邀你同去本也做了与你冰释前嫌的打算,不管你去是不去,我话已带到。”
言罢也不管苏枳应是不应,她扭头就走。
“等一下。”苏枳开口叫住了她。
魏紫心中得意,就知道以苏枳的身份定然不会错过结交灵州贵女的机会,她若真想成为魏府的少夫人日后少不得巴结她们。
“明日我不会去,你最好也不要去。”苏枳到底是有些担心魏紫。
魏紫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又气又恼,冷哼一声:“要你管。”
真是不识抬举,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瞪了苏枳一眼气呼呼地走远了,真不明白三哥到底看啥她什么!
苏枳心中一叹,想着夜里等见到了魏枞,自己将此事说予他听。
可她等了一宿,魏枞也没回来。
许是睡得太迟她醒过来已是辰时三刻,青杏竟也不曾叫醒她,这下魏夫人又要不高兴了,但此时她已顾不得这些,匆忙洗漱过后连早膳都顾不得用,急急赶到魏紫的院子却被婢子告知三娘前脚刚走。
顾不上喘气又急匆匆追到了二门处,远远瞧见了魏紫一行,立即紧走几步唤住了她。
见是她,魏紫没好气道:“你不是不去吗,又追来干嘛?”
怕不是舍不得与贵女结交的机会吧,魏紫一副早知道你会来的模样。
苏枳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是夜里没睡好,又未用早饭,刚才忙着追她,这会儿停下来反倒觉得胃有些不舒服,她舒了口气,缓了语气道:“我听说近日城外有沙匪劫道,你还是不要出去了。”
“我与嫣姐姐只是在城里逛逛,并不出城,哪里有什么危险。”她皱了皱鼻子道:“你三番四次阻挠,可是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又知道小小的灵州城,因京中贵人的插手此刻已是风云变幻,而魏府俨然成了漩涡的中心。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魏紫冷着脸道:“哼!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魏紫那样子活像一个赌气的孩子,比之前更加坚定了要赴约的决心,她趾高气扬地上了马车,进去前还朝苏枳撇了t z撇嘴,十足的孩子气。
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思,苏枳回过神时自己已拦住了马车,在魏紫目光瞪视之下跳上了马车。
魏紫瞪着她,“出尔反尔的骗子!”
苏枳心中无奈,只得好言相劝,末了又问道:“不知你们约在何处见面?”
魏紫还在生着气,不愿搭理她,扭过身子与自个儿的婢子絮絮碎语。
“张嫣姐姐在灵州闺秀中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不像某些人小肚鸡肠,总是拿恶意揣测别人……”
她说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苏枳又不聋自然知晓她在说自己,心里只觉无奈又可笑。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隆庆戏楼门口停下。
二人刚下了马车,就有伶俐的小厮上前道:“敢问二位可是魏家娘子?”
魏紫的丫头上前交谈了几句,那小厮便殷勤地领着她们到了二楼的牡丹阁。
“嫣姐姐,让你久等了。”魏紫见到张嫣很是高兴,将身后的苏枳完全忽视,二人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儿话,张嫣似乎才看到苏枳。
她用一双漂亮的凤眼将苏枳上上下下一阵打量,掩着唇笑道:“那日我便瞧着你生得好,如今愈是瞧愈发觉得漂亮,也难怪他能看上你。”
张嫣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拿起其中一盏递给苏枳,道:“那日是我太过吃惊一时言语不妥还望苏娘子勿怪,今日我诚心道歉,倘若苏娘子接受我的歉意便满饮此杯,你我二人冰释前嫌。”
说罢她一口饮尽杯中酒,复又看向苏枳。
苏枳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酒盏,料想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敢将她怎么着,遂仰首一饮而尽。
一旁等候的魏紫不由露出笑颜,她拉了拉张嫣的袖子道:“我就知道嫣姐姐最是大度,哥哥没有娶你是他的损失。”
张嫣面上的笑容微凝,转身拍了拍魏紫的手背道:“今日园子里排了新戏,我们一起看吧。”
今日的曲目是《踏谣娘》,说的是不成器的丈夫酗酒殴妻,妇人衔悲,诉于邻里。
伴着曲乐,着妇人衣裳的丈夫徐步入场行歌,踏地为节、联袂而舞、且步且歌。
在洛阳时,她经常看到这样的舞蹈,是以兴趣并不大,反而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一楼大堂的客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因父兄都在边关,魏紫打小便与母亲一道儿生活在灵州城,她已有许多年不曾回京,对于这些京城司空见惯的舞乐却是鲜少见的,她看得很是兴起,不知怎么就打翻了张嫣递过来的茶水,衣裙上立时污了一片。
“呀,对不起……”张嫣忙拿了帕子擦,但茶渍泅出一团污迹,非常明显。
魏紫见擦不干净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子柳芽去马车里拿衣裳。
半炷香工夫后,柳芽拿了干净的衣裳到了牡丹阁,还未进去门从里面开了,两个戴着幂篱的姑娘相扶着走了出来,后面的张嫣也正好将幂篱戴在头上,笑着走近她们,对其中一人道:“紫妹妹有些醉了,劳烦苏娘子路上照顾着些。”
左边个头稍高的小娘子便道:“她吃了醒酒汤,在马车上小憩片刻,到家这酒也醒了。”
柳芽听出是苏娘子的声音,便又对自己娘子道:“娘子,衣裳已经拿来了,可要换上。”
张娘子轻轻唤了几声,却只听得几声呓语,便道:“有幂篱挡着倒是无事。”
柳芽上前打算搀扶魏紫,苏娘子却先一步将人揽住,道:“你先去叫马车,我与张娘子扶着便是。”
三人在戏园子前作别,柳芽与苏娘子一道儿把魏紫扶上马车,正要帮自家主子取下幂篱,却听苏娘子道:“这里不够宽敞,她醉了酒须得躺下休息,你去外头坐着吧。”
柳芽顿了下,只得点头称是,悄然退了出去。
因着魏紫睡着了,苏娘子便嘱托车把式挑拣幽静的街道回去,路过一处小巷拐角时不知怎地与迎面而来的货郎撞了个正着,一车的瓜果滚落满地。
货郎虽未受伤,但架子车上的瓜果滚了满地,货郎死活不肯让她们走,柳芽见车夫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便上前劝说,货郎要求二人将瓜果装好,并赔偿坏掉的果子。
柳芽见货郎纠缠不休,便打算回去请示两位娘子,谁知在车厢外唤了半晌也没得到回应,便跳上马车一把掀开车帘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枳枳不愿做我魏家的少夫人了吗?◎
魏枞来得很快,看了一眼一旁哭哭啼啼的柳芽,冷然道:“将小娘子出门到失踪的所有过程都给我仔仔细细说一遍。”
柳芽说了几句便抽噎起来,魏枞冷着脸,盯着她的眼神仿佛能吃人,柳芽吓得更是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
魏枞道:“给你一盏茶时间,待会儿若是还这样说话就不必再回魏府了。”
他将柳芽晾在一边儿,开始审问车夫,不多会儿卫延回来了,说是那货郎也找到了。
卫延道:“人审过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每日这个点都会拉货,行走的路线也是固定的,兴许只是凑巧。”
魏枞目光阴寒地扫了他一眼,“不是要你加强防卫吗?怎么还会出事儿?”
“马车出了魏府暗中就一直有府上的侍卫跟着,出事儿那会儿巷子里混乱,加上光线晦暗、巷道窄小,侍卫也不知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卫延自知理亏低垂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说完又补充道:“这条巷子附近的人家我也安排人询问过了,并未见到两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是否安排人手沿着巷子挨家挨户搜寻。”
见自家主子沉默不语,卫延跪地道:“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两位娘子安全带回来,否则便以命相抵。”
魏枞此刻心急如焚,没空跟他算账,再次走到柳芽身旁时,她已收敛了情绪,一五一十地将事发的经过说予主子听。
“也就是说自出了戏园子三娘子就未曾开口说过话,你也未曾见过她的脸。”魏枞敏锐地察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
柳芽回忆道:“是的,奴婢拿了衣裳回来,二位主子已经戴好了幂篱。奴婢一直是按照苏娘子的吩咐行事,在上了马车后苏娘子不让奴婢解下三娘子幂篱,甚至将奴婢遣出了车厢。”
一旁的卫延目光微动,惊诧道:“难不成是苏娘子掳走了三娘子。”
“茶水是怎么洒的?”魏枞脑海中浮现出苏枳那张泪眼盈盈的姣美脸庞,心中却是冷笑一声,终是按捺不住了么。
柳芽道:“当时三娘子忙着看戏,未曾注意到张娘子递来的茶水,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这才洒了满襟。”
魏枞的目光在马车上流连片刻,忽然对身后的侍从道:“何四你留下继续调查这周遭的住户,卫延跟我去戏园子。”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苏娘子反其道而行之,将三娘子又带回了戏园子。”卫延跟在后面自言自语,不停地回想着柳芽描述的事情经过,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魏枞带着亲卫直接围了戏园子,让人押着戏园子的掌柜,将整个园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儿却什么也没搜到。
戏园子掌柜上前赔着小心道:“少将军何事大动干戈,若有小人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魏枞冷冷道:“将今日在牡丹阁伺候的人都叫来。”
话音甫落,大堂被困的宾客中走出一中年人,冷哼道:“少将军好生威风,这般大张旗鼓,不知办的是何差事?”
来人是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儒衫,站在人群中丝毫不打眼,但魏枞见到此人却是眉头蹙了起来,叉手行礼道:“不知洛长史在此,失敬失敬。”
洛长史却丝毫不给魏枞面子,继续道:“据某所知少将军此刻应是戴罪之身,你不在家好生悔过,来此处兴风作浪又是为何?”
他言语刻薄,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未顾忌魏府的脸面,魏枞心中虽有不悦,但心中忧虑自家妹子安危,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得好言将洛长史请入牡丹阁中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洛长史依旧冷着脸,“依你所言,令妹是在巷子里失踪,你却在这牡丹阁搅扰百姓,岂非仗势欺人。”
“长史所言甚是,魏某即刻将人撤去。”魏枞说罢便吩咐卫延将人都撤走,卫延却是有些不服气,以自家主子的身份何曾向一个长史低过头。
魏枞厉声道:“还不快去!”
卫延这才瞪了洛长史一眼,匆匆跑去扯掉围在戏院周围的兵士。
洛长史见状这才作罢,临走时对魏枞道:“某奉劝少将军谨言慎行,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他走后,卫延来报人都撤走了,忍不住又说道:“主子真打算就此罢休吗?三娘子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魏枞坐在牡丹阁内,手摩t z挲着桌上的茶盏,沉吟道:“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也是我关心则乱,此刻你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须在此等着便是。”
卫延愣愣地问:“等什么?”
魏枞盯着渐渐走近的女子,沉声道:“来了!”
卫延回过身就见到一个戴着幂篱的女子缓缓朝着二人的方向行来,他立时警觉起来,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
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郎君是在等我吗?”
她一开口,卫延便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苏……苏娘子。”
苏娘子轻笑一声,缓步行至卫延的对面坐下。
魏枞捏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一双幽深的眸子默然盯着她。
苏娘子见他一直不曾开口,便道:“郎君既然在此处应是知晓了我的意图,如此咱们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我要什么,郎君应是知晓的。”
魏枞冷笑一声:“不清楚。”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鼓乐之声,戏台上又恢复了热闹。
苏娘子偏过头瞧了一会儿外面的热闹,复又看向魏枞,半晌才道:“只要见到那份遗诏,魏三娘子立时便能回去。”
闻言,魏枞的眼神立时冷了几分,透着冰霜般的寒意,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苏娘子的手腕,慵懒地笑道:“枳枳不愿做我魏家的少夫人了吗?”
苏娘子吃痛痛呼出声,将包着纱布的手缩了回来,退开几步嗔怪道:“郎君怎地这般粗鲁,此间事了郎君若是不嫌弃,奴家自是愿意的。”
说罢她腰肢摆动,款步行至门口,回身冲他笑道:“明日午时,若是见不着诏书,这世上便再没有魏三娘子了。”
早就有些按捺不住的卫延,飞身就朝着苏娘子的方向扑去,却在即将接近她身侧时被一道儿身影挡住,二人很快扭打到一处。
但不过十招,卫延便败下阵来。
“奴家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即便你抓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苏娘子瞧了二人一眼,在两名大汉的护卫下离开了牡丹阁。
卫延跪地道:“是属下没用。”
魏枞的手指轻轻瞧着桌子,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走,跟我回府。”魏枞不仅没有恼怒,反而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把卫延看的抓心挠肺。
主子有多喜欢那个苏娘子前些日子他是看得一清二楚,如今三娘子人都失踪了,主子还在护着苏娘子,整个人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竟连三娘子的命也不顾了。
卫延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回了魏府也没有纾解半分。
魏枞道:“这段时间我让你盯着刺史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卫延一愣,不知主子缘何又提及刺史府,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刺史府的动静说予卫延听。
魏枞继续道:“你上次说的那几个羯族人在哪里落脚?”
“在城西的尤家村,属下一直派人盯着。”卫延心中琢磨,这几个羯族人在灵州城已有月余,为了他们的首领石筚之事与刺史府多次周旋,可这事儿与三娘子失踪又有什么干系。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魏夫人哭喊着来到了院子,见到魏枞便问:“紫儿呢?我听说她被苏枳掳走了!我早便跟你说那丫头靠不住,要是早打发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儿,紫儿的命好苦啊……”
站在角落的卫延满脸冒汗,魏夫人每每出事儿最爱甩锅,明明苏娘子是魏夫人留下的,怎么这会儿全都怪在了郎君身上。
魏枞却是置若罔闻,冷着一张脸任由魏夫人打骂。
他看了卫延一眼,卫延会意,当即便退了出去。
待她闹得够了,魏枞对她身后的刘嬷嬷道:“母亲累了,嬷嬷送母亲回去休息。”
魏夫人抬眸触及儿子紧皱的眉头,她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了,此时方觉得自己将将一通埋怨实在有些过分了,只得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出了书房。
魏枞快步出了府门翻身上马,对何四道:“去刺史府。”

◎我将我的命托付于你◎
苏枳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说话声,但很快脚步声又走远了,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眼睛上被蒙上了纱布,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她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