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赤司告白以后(慕氿)

佐仓千代没跟上：“嗯……嗯？”
野崎梅太郎毫不吝啬地分享：“攻守交替，互相攻擂，爱就如同一场对抗赛！如何？”
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是少女漫？
佐仓千代只觉得，自己眼前已经满满都是战场的硝烟。
野崎梅太郎双眼放光：“就像五十岚同学这样，如同冰雪皑皑的巍巍高山，真正的心意被深深冰封在山皑之中。那么，轻易地倾诉心意就如同认输一般，只有如同攻擂一般，用一次又一次的比赛去论证爱意。”
佐仓千代两眼发懵，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轻……轻易说出的爱如同认输！？
野崎君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我：……？
还有没有人记得，当事人就站在这里啊？
而且怎么就开始讨论恋爱了啊！野崎君到底画的是什么漫画啊？
妖刀不太确定地说：[看野崎梅太郎的样子，可能是运动漫？那种你对篮球的爱不是真正的爱，让我们来看看谁才是真正喜欢篮球的人的理念竞争？]
真的吗，总感觉不是同一条路线啊……
我有些哽住，妖刀这说的真是运动漫？
什么运动漫比爱啊？
“确实是没见过的题材，只是有时积雪也融于光，热量足够的情况下，也并不需要那么针锋相对。”赤司征十郎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了，野崎，既然过来了，那就先模拟一场吧。”
“……温水煮青蛙吗？”
野崎梅太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就跟着赤司征十郎走了。
佐仓千代满头雾水，喃喃道：“模拟？模拟什么？遥，你知道吗？”
收到佐仓千代疑惑的眼神，我摇摇头。
这确实也是我的疑惑，总不会是现场来比比看谁更爱篮球吧？
我的想象能力实在有限，很难想象出两个人抱着篮球互诉衷肠的模样，不禁有些起鸡皮疙瘩。
妖刀被我整无语了：[有没有可能，是靠比赛的输赢来决定啊？]
我：……
对不起，是我把路子走窄了！
正如妖刀所说，他们准备的是一场三对三的篮球训练赛。参与者看着还挺眼熟的，其中之一就是接了观众席丢过来水瓶的虎牙！
我：“……我可以直接动手吗？”
妖刀：[？]
我理直气壮假装说的不是同一件事：[现在人已经少了很多了，开帐之后的影响也不会很大吧？]
妖刀满满都是看透：[要不要再加点料？]
诚然我对那个虎牙记了小本本，但正事当前，我也不是不干正事的人。
我婉拒：“不用了不用了，开帐就可以了。赶紧把这个咒灵处理完，趁着赤司在这，我们去学校其他地方转转。”
来了这么久，天天就跑教学楼和学生会了！其他地方是一个没去，任务进度堪忧。
妖刀：[……你能近距离接触咒灵的话，我就能限制住它让你开帐。]
不愧是我的好伙伴！还是一如既往地靠谱。
问题是，咒灵徘徊在场馆之中对篮球依依不舍，而赤司征十郎仿佛不知疲倦的怪兽一般，拉着野崎梅太郎又要开始新的一轮篮球赛。
所以我想了想，厚着脸皮举起手：“那个，我可以试试吗？”
要接近咒灵的话，就只有比赛了。虽然唐突加入他们的比赛真的很怪，但我只要能靠近咒灵就可以了！
妖刀对我大肆夸赞：[好样的遥！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
妖刀你小子！这话分明就是暗含深意！
这是迟则生变，这个咒灵才诞生不到一个小时就规模暴涨，我这都是为了洛山的各位！
我的出声显然有些计划外，打乱了他们的安排，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遥？”佐仓千代眨眨眼，按着正常的思维理解，“你要帮忙计分吗？”
一旁篮球队的几人显然也是这个理解，正准备说话，我摇摇头：“不是，是加入比赛。抱歉，可能有些无理取闹了，可以让我试试吗？”
实渕玲央没忍住，轻笑出声，他歪了歪头：“小征，试试也不是不行吧？我还没试过和学妹一起打篮球呢。”
学妹？我看了看赤司征十郎，大概懂了。
“刚比完赛，就当放松吧。”实渕玲央：“或许，这也可以成为社团公开活动时候的一个项目嗯？”
赤司征十郎目光温和：“值得尝试，那么，就由你来选择两个队伍的成员吧。”
我眨眨眼，这多少有些推翻我对赤司是个老古板的印象。毕竟昨天，他还在严格要求我罚抄校规，虽然违反校规确实是这个惩罚啦！但多少还是会让人觉得他不近人情。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紧跟着，野崎梅太郎猛地举手，两眼放光：“我可以观赛吗？”
没等赤司征十郎说什么，他就旁若无人地掏出了纸和笔，脸色十分镇定：“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我：……
事情顺利得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但野崎梅太郎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一旁的虎牙前辈似乎有话说的样子，但显然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事情就这么变成了定局。
于是，参加训练赛的，突然变成了我。
而野崎梅太郎，则退回到了观赛席。
我：……？
好怪！但咒术师能屈能伸！
妖刀：[……我祝你成功]

虽然没打过篮球，但我还是有点自信在身上的。
毕竟抛开技巧，篮球也是考验身体素质的一项运动。
而作为咒术师，我的身体在咒力磨练下早已与普通人不同。
在咒术高专，我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体术高手了。五条老师也一直夸我体术学得很快。所以，就运动细胞而言……我应该有点天赋在吧？
既然要上场，我也换了运动服。
妖刀弱弱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运动和打架是两个方向的技能呢？]
我：……
不管！这话我不爱听！
关上门的瞬间，我自己想通了。再说了，我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拿下这群篮球少年，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个咒灵！
于是一出去，我就轻快且镇定地开口：“队伍分配我不太懂，还是交给赤司会长吧。”
我只想速战速决，拿捏住那个咒灵就跑。现在这个局面，其实已经有些超出我的控制了。
在来到洛山之前，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这么厚脸皮的。
妖刀评价：[很好，遥，你这是得到了五条悟的真传啊。五条老师一定会很欣慰的！]
我无声抗议：“……？”
这里不需要什么幽默感来加料了！！
原本他们和野崎梅太郎就准备得差不多了，队伍分得很快，三个人高马壮的学长站在了蓝方，我、赤司征十郎外加一个前辈是红方。
看到这个分队，我下意识地开始想，这里如果有妖刀，一定会说什么天注定之类的话，但很可惜，它现在已经失去了言语自由。
显然妖刀还是不太服气的：[哦？我怎么觉得现在不用我，遥你也已经是成熟的少女漫大师了！]
我：……
这件事就此揭过！回去以后一定要让五条老师帮我看看，那个迷惑人心的咒灵对我的影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然后，我就看着赤司征十郎拾起篮球，轻轻地递给了我，温声道：“就由你先进攻吧，五十岚。”
我看着赤司征十郎，努力不迷茫地眨了眨眼：“好。”
emmmmm……进攻……进攻啊……
这个我……我应该懂！就是把球丢进篮筐！
抱着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我抱着球在一声哨响以后，勇敢地迈出了我在篮球界的第一步！
这或许是历史性的一步，但也是……我羞耻感爆棚的一步！！
模仿着记忆中少年们的动作，球自我手中离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应该）的抛物线，在弹性和惯性的作用下接近又远离了我的掌心。
然后——
咕嘟咕嘟地孤独滚向了场馆角落。
我眨眨眼，回天乏术、无力挣扎。
篮——球——别走啊——
“……”呜呜，好丢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框的温度倏地就升了上来。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但在赤司征十郎手上弹性十足的篮球，在我手上就跟一块笨重的石头似的。
我不得不承认，人是有极限的。以及，厚脸皮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对此，咒灵表示：“嘁——”
然后迅速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
咒灵在对我的篮球水平表示嫌弃啊！！
这种时候，妖刀还是站我这边的，它鼓励道：[没事，遥，我们虽然菜，但我们能祓除咒灵啊！让那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
呜呜有没有可能有隐身的咒术啊？比起祓除咒灵，我现在还得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如果能把人的心理活动具现化，我感觉现在可能已经满满都是——你怎么敢的！！类似这样的对话弹窗了。
我带着几分自嘲地想，明明不会打篮球也敢傲慢地要求加入比赛，大概也是一种豪门大小姐的刻板印象吧。
妖刀劝慰道：[这也不失为一种少女漫。]
我真是谢谢妖刀了，见缝插针的本事比谁都厉害。
不过也是多亏了有妖刀，我的羞耻感多少也被压了下去。
打破僵局的是赤司征十郎 ：“五十岚，你是不是没有打过篮球？”
我抿了抿嘴唇：“是……”抱歉——
我的道歉还没说出口，赤司征十郎就先把话接了过去，灿金色的眸中满是歉意，柔和地像是午后微醺的阳光一般，和平时的他截然不同。
一时间，我感觉他的声音就像开了扩音器似的，环绕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不是赤司君的错……”
老实说，这种互相认错的桥段实在太老套，向来是我不喜欢的，但此时此刻，除了这个，我又脑袋空空一般什么也想不到。
赤司征十郎侧过身看向队友，语调是一如既往地平缓：“既然是社团公开的内容，教学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环了。五十岚，不介意我教教你吧？”
“小太郎。”
“来，小征，球！”虎牙前辈呲着他的虎牙，笑容满面地把球递了过来，一边挤眉弄眼，“诶，学妹，你就是传闻中的……唔唔唔”
我：……
总感觉他刚刚是要说什么什么辉夜姬的感觉呢！错觉，都是错觉！
实渕玲央眼疾手快地捂住他，露出标准微笑：“好了小太郎，我们休息一会吧。那就让小征教教你吧，五十岚学妹。”
“野崎，要辛苦你久等了。”
野崎梅太郎此时跟火力全开似的：“没事没事，佐仓同学，再帮我再记几个吧。”
佐仓千代接得头晕眼花：“好……好的，野崎君，还有什么啊？”
经过这么一来一回，我感觉脸上的温度也终于降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赤司征十郎在帮我解围，但就算是对情绪不太敏感的我，也隐约感觉篮球部之中似乎有种森严的阶级。
他们称呼上十分亲近，但肢体语言又显得陌生。
或许是错觉吧，这时的我并没太在意。
赤司征十郎单手持球，开始了他的教学。
和在学生会、赛场上时不同，教学时的赤司征十郎，展现出了一种沉稳温和的包容气质，好像无论做错什么，都不会被他批评。
“我先教你握球的手势吧，五十岚。”
妖刀唐突诈尸：［哇哦，手把手教学哦。］
然后没有下文了。
我：……
想什么呢，并没有手把手教学！
身为家教良好的“御曹司”，即使是在教学的时候，赤司征十郎也保持着礼貌的社交局里。但因为他的靠近，少年独有的甜意仿佛将我包围。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平拖着球，没等我看清就翻过手掌，一下一下游刃有余地拍打着篮球。
“运球之前，要先掌握控球的力度和角度。在击打篮球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在把它推出去，而是在迎合它的轨迹。”
“持球跑动的时候，篮球也如同我们的另一个半身，虽然它并不是那么听话还会被夺走，但最终掌握支配权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我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他是很认真的在履行教学的职责。
只是虽然他说的平淡，却隐约也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占有欲。
我恍惚觉得，这颗篮球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无论落在那里，支配的丝线仍然牢牢握在他的掌中。
“五十岚，看着我。”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赤司征十郎投篮了，赤色的发丝轻飘飘般扬起，像是一阵风迅速靠近又悄然远离。
我看着他那双如黄昏般金赤交加的异色虹眸，再次失语。
“如何，你看懂了多少？”
我如实回答：“嗯……赤司君，好厉害？”除了他，我什么也没看懂。不对，他也没看懂。
赤司征十郎失笑，但也没有反驳：“嗯，这也没错。那么，五十岚同学，轮到你试试？”
我……嗯……我觉得，已经不用试试或者正式比赛，就这样的教学过程，咒灵就已经被赤司征十郎吸引了过来。
现在，咒灵就站在赤司征十郎身边，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咕……@#￥嘶啊”
我疑惑：“？它在说什么？”
同样作为非人物种，妖刀是能够理解咒灵的存在。所以有时也会充当一下翻译机，虽然大多数时候是用不上的。
妖刀翻译：[它说能赢过它的只有它自己。]
我：……
咒灵：“嗷吼咕咔@%&@咔”
妖刀尽职尽责：[它说忤逆它的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我：……
倒不用句句都翻译啊喂！

这咒灵实在欺人太甚，我制止了妖刀翻译，提起学习的八百分精神，认真总结了一下赤司征十郎的教学。
总而言之，他通篇都在说和篮球合而为一，成为一个合体。
我懂了，这大概就是理解篮球，成为篮球吧！
妖刀：［……不，你不懂！！］
先别管我到底懂不懂了，实践出真知，我顶着慷慨就义般的神情，严肃地接过了赤司征十郎手中的篮球。
老实说，虽然在妖刀面前夸下海口，但真的实践，我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脸上依旧维持着惯常的面无表情。
没想到这点紧张也被赤司征十郎捕捉到了。
他柔声道：“五十岚，先熟悉下运球吧，一步步来。”
好……好！
熟悉运球！
我抿了抿唇，再次模仿记忆中的赤司征十郎。只不过因为他的教学，许多原本模糊不清的动作，这一次变得清晰无比。
“砰、砰砰——”
篮球在手中流畅地弹起落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成功的体验实在是让人信心倍增。
“！！！”
妖刀！！我做到了！！
咳咳，虽然就我的身体素质而言，这点难度根本算不上什么。
妖刀言简意赅：［你开心就好。］
心情好，我自然不会去计较妖刀的话里有话。有了第一步的顺利，我摩拳擦掌就准备快进到带球跑和上篮。
我扭过头看向赤司征十郎：“赤司君，我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吗？”
赤司征十郎愣了愣，恍惚像是遇到了一只怕生的猫咪，只是稍稍施以好意，猫咪便高昂着头允许彼此的距离更进一步。
他弯弯眼眉，道：“啊，五十岚同学学得很快呢。”
专家都夸你了，这能不膨胀吗！不过我在咒术高专还是受过五条老师不少夸奖，所以赤司征十郎这样的糖衣炮弹，我还是抵挡下来了！
“也是赤司君讲得详细。那，我现在就试试投篮！”
妖刀无力吐槽：［……］
到底哪里抵挡下来了！！
我现在一心只有尽快祓除咒灵，当然要加快训练速度。
因此，面对三米多的篮筐，我并没有多少无法触及的畏惧。
我不仅要投中，还要尝试灌篮！
妖刀试图挣扎：［有没有一种可能，赤司征十郎也跳不了那么高啊？］
这不都是为了吸引咒灵的注意！
而且……修炼咒术以来，我的跳跃能力得到大大提升。为了祓除咒灵，从六米或是更高的地方一跃而下的经历，也不是没有。
大概……也不算是过度自信吧？
妖刀也跟着忐忑了一下：[这、遥……这应该不能算是同一种概念吧？]
总之我要试试！不能让咒灵再嚣张下去了！
而且我感觉——
现在的状态很好！
身后如墨般乌黑马尾高高扬起，双眸如同冰雪消融般显得更为鲜艳欲滴，跳跃时牵动起肌肉曲线呈现出完美的弧度。
风声，拍打声，走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