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骂了胡图里的话,别说是胡图里的额娘,就是阿玛也不敢放一个屁的。
三皇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又有太子和胤褆两个颇为护弟弟的哥哥,可以说是全方位防御了。
齐布琛听到姐妹们给自己出主意,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谢谢姐妹们替我着想,只是……只是三阿哥那么聪明,若是让他知晓我用他对付我哥……”
是人都不喜欢被别人利用吧?
赛宝一边吃着松子儿,一边道:“跟胤祉弟弟说清楚就好啦,胤祉弟弟人很好的,肯定愿意帮你。”
静宜也难得发表看法道:“胤祉弟弟是面冷心热的人。”
众人劝慰了齐布琛几句后,又教她怎么在她阿玛和福晋面前说这个事儿,核心要点就是,要表现出一副全心为哥哥着想的态度,表达自己对哥哥学习上进的期盼。
齐布琛一一记下来。
系统听了半天,忍不住问南音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本来纯真单纯的小姑娘,都被你教的一肚子坏水了?”
南音呸了它一脸:“什么叫一肚子坏水?这叫心里有丘壑,有成算!”
她可从未想过要把小姑娘们教成傻白甜,宫里的小格格们如此,善堂的小姑娘们也是如此。
单纯、天真之类的,放在长大的人身上,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她现代的父母教养她的时候,也一直注意培养她的性情和品行,但从未想过要将她保护起来,让她长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的父母作为成功的商人,当然很清楚自己的独生女,会成为许多心怀鬼胎的人的算计对象。
南音自己的父母是这么教的,所以南音也这么教其他的女孩们。不能有坏心,但不能没有心眼。
静宜还给齐布琛道:“回头你画一些花样子,做几幅绣品送给阿琳和卓奇她们,最好还熬上几夜,让人晓得你为了你哥的学业,熬夜做绣品讨好别人。”
齐布琛用力点了点头:“我没什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姐姐妹妹们,但回头我会给阿玛说的。”
满族姑娘,特别是权贵人家的格格,大多是不用学女红的,但像齐布琛这样在福晋手底下讨生活的,就不得不学了。
南音比较意外的是,静宜这孩子,和胤祉一样闷声不吭的,没想到心思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
南音怀疑,过不了几年,自己的心眼子都比不过人家了。
系统哼唧:“不用怀疑,以系统推算的数据来看,将来你的心眼子确实比不过她们。”
南音嘴硬道:“我教出来的孩子,比我心眼子还多,还腹黑,不恰好证明,我教育得很成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系统见她不要脸,干脆就歇了声。
小姑娘们当着南音的面儿,就商量出了一个一环套一环,用来对付胡图里和福晋的法子。
南音看着齐布琛的样子,心想着,看来齐布琛不仅按照自己期望的那样,自己立起来了,还要开始黑化了。
等到下午,小格格们便去慈宁宫陪孝庄太后了。
这时候,不仅大一些的孩子们都要去前面,连温僖贵妃九月生的小格格,也被抱去了慈宁宫。养和殿顿时就静了下来。
南音连田翠儿也打发下去了,让她趁着这个难得清闲的时候,和交好的宫女太监们坐一坐,若是想,也能用养和殿的厨房做一桌席面,与交好的人过个除夕。
人都走完了,南音觉得清净了不少,见阿荣还在一旁忙活,便道:“你要不要也去松快松快?”
阿荣嗔了她一眼:“格格你现在还病着,我哪里能走开?你这样子,我走到哪里都记挂着,还不如就待在你身边。”
南音笑了笑,道:“好吧。”
阿荣给重新添了炭火,又重新架上炉子烧水,还给南音弄了温水来喝……一通忙碌后,才坐了下来。
“格格,刚刚小格格商议那些事儿的时候,你为何不拦着一些?”没有人了,阿荣才敢问出这个问题。
“我为何要拦着?小格格们长大了,知道谋算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和阿荣说话时,南音的语速就慢了许多,“你想想历史上,青史留名的除了猛将,便是谋士,不论是乱世之中的军师幕僚,还是盛世之中的丞相宰相,哪个不是那些男子追求的身份?为何女子连为自己谋一谋,都要被阻拦呢?”
阿荣顿时无言以对。
她跟在南音身边久了,也学了不少南音的想法,但到底是出身大清的土著,又是从小被卖为奴婢的人,许多观念太根深蒂固了。
接下来的时光,只有主仆二人相伴,南音捧着一本书读,阿荣便也拿了书来看。
清清闲闲地度过一下午,等到前头的烟火声传来,阿荣便去取了张根儿提前做好的菜来,两个人一起吃了顿便饭,当做除夕宴。
吃完饭,两个人也不看书了,凑在火炉边闲聊,主要聊东北老家来的书信。
阿荣没有家人,念及最多的,还是南音在清朝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们。
说到南音的弟弟长进大,说到南音的妹妹如今变得稳重懂事,阿荣显得比南音还要欣慰。
正说着话,前头门响了,阿荣去看了才发现,是刘松春回来了。
“姑姑,贝子爷听说姑姑病了,便让我给姑姑带来了这些。”
南音一眼扫过,发现除了人参灵芝之类的,还有两个卷轴。
“你替我谢过贝子爷了吗?”
“姑姑放心,我已经替姑姑谢过了,还说待姑姑好起来了,再亲自跟贝子爷致谢。”
南音放下了心来,刘松春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人情往来上从不疏忽,所以才让他做送往迎来的守门的。
这样的人才,要不是太监得等到四五十才能出宫,南音还挺想带走他的。
毕竟南音自己挺社恐,还真不太耐烦维护人情的事儿。
“好,辛苦你跑一趟了,你继续去乐呵吧,别忘了回来的时辰便是。”
“好嘞!多谢姑姑!”
阿荣整了整理礼物,发现除了东西之外,还捎了一封信过来。
南音展开了看,除了新年问好之外,还有一个事儿——开年后,于银莲想带着嘉伊跟着他们夫妇出门去。
嘉伊是南音给取名字的第一个孩子,南音印象颇为深刻,她是为了跟自己的过去告别,才跟南音要新名字的,而她被抛弃的原因,则是因为家里生了弟弟,觉得她是累赘了。
翻过年,嘉伊的虚岁也到了十二岁,再过个一两年,正好是嫁人的年纪,所以她的家人又缠了过来。
当初在善堂外探头探脑的人,就有她的亲人。后来嘉伊出门逛街,还被家人在路上拦着过,要不是齐格每次都会派人跟着出门的小姑娘,嘉伊能直接被她亲人抢回去。
幸好这孩子是个聪明灵醒的,自打被父母抛弃后,就没眷念过他们,每次都拒绝得十分干脆。
“格格,是嘉伊自己想跟着银莲姐走的耶!”阿荣很惊奇道。
南音道:“看来她是很明白自己家人的德行,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的。”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她所谓的父母家人一次两次地黏上来,她都躲了过去,但躲不过一辈子。
只要她到了新鲜水灵的十三四岁,她亲人怕是会恶向胆边生,直接将她捆着带走了。
只要人被带走,凭齐格是个贝子爷,也难以召回来。
阿荣皱着眉道:“她家里人也太恶心了吧?”
南音语气冰凉道:“世界上多的是卖儿鬻女的人,只是阿荣你没机会见到罢了。”
因为这个事儿,连过年的心情都受了影响,阿荣无意识地拨弄着炉子里的炭,问道:“格格,那你要应下这个事儿吗?”
南音道:“当然要应下,为什么不应?银莲自己都不觉得麻烦,我就不在这其中当坏人了。”
说着,她将那封信投进了火炉中,看着纸张被燃尽:“更何况,有成鸟带着飞,雏鸟想来也不会遭遇太大的问题,不如让雏鸟出去飞一下试试。”
这样,等到南音完全好起来,再次出宫的时候,嘉伊已经跟着于银莲和陈老板出发了。
凤歌告诉南音道:“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嘉伊亲娘带着亲妹妹跪在善堂外头了,一副凄风苦雨的样子,看得不少人都同情她们了。”
南音抿嘴,这一招道德绑架未免太狠了。
另一个出宫以后在善堂做事的人也道:“我就没见过那么狠毒的亲爹娘,那么做不是把嘉伊往死里逼吗?”
南音冷笑:“他们本就没把嘉伊的命放在心上过,往死里逼多正常?要是嘉伊真被他们逼死了,他们还要倒打一耙说她没良心,说她晦气。”
“后来怎么办的?把她们赶走了吗?”阿荣追问道。
“贝子爷不好当街打人,就命人去把躲在后头的男人捉了出来,狠狠打了一顿,打断了一条腿,没个百天出不了门。他们那个宝贝儿子,也被揍了一顿,只是没揍得那么厉害,但也长了教训了。听盯梢的人说,每次他娘提起嘉伊这个大姐,那崽子就哭,那顿打他是记住了。”
说着,凤歌偷偷觑南音的神色,“这事儿,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小姑娘们都不太知情,也没告诉嘉伊,嘉伊可能猜到了一点,因为她自己个儿去给贝子爷磕了头。”
齐格是想让善堂的人瞒着南音的,但这事儿不好瞒啊,扯谎容易被发现,姑姑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南音面色如常,道:“倒也不用瞒得那么紧,应当宣扬宣扬才是,好震慑一下其他小姑娘那些贪心不足的爹娘亲戚。”
至于手段激烈什么的,南音完全不觉得。
当初的福利院也遇到过一些蛮不讲理的家长,虽然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但南音每每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太痛快。那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是要痛打几回,才能长记性。有些人,就不是能讲道理的,反倒是拳头能快速教会他们一些事实。
凤歌心中松了口气,道:“我们不敢在外头多说,也是怕安亲王和王妃会知道这事儿,贝子爷回去后又得吃挂落。”
凤歌生下儿子思衡的时候,即便她是闭门养身体,也知道善堂被人查过好几遍,就是在打探她的儿子,是不是齐格的。
当时她只觉得荒谬,回过神来,才感觉权势滔天的上位者,有多么可怕。
作者有话说:
南音:心眼子多不是我教得好吗?心眼子比我还多?那更说明我教得好啊!
◎“杀一是为了救百”◎
南音笑眯眯道:“这么多年了, 他没少在王爷和王妃跟前吃挂落,多这一次少这一次,没多大差别。若贝子爷没让人瞒着, 你们就尽管是宣扬就是。”
凤歌发现,姑姑这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在别的事儿上, 姑姑都成熟稳重得很, 怎么一遇到贝子爷的事儿, 姑姑就幼稚起来了?
南音被安排在火炉边坐下后,手里又被塞了一杯热茶:“姑姑病刚好起来, 别又受寒了,快坐这儿, 这儿暖和。”
“诶, 好。”南音也没客气。
重新坐了后, 大家说起嘉伊的事儿,还是有些长吁短叹的。
“还好嘉伊是个脑筋清醒的,要是换做是不那么灵醒的姑娘,怕是要直接跟家人回去了。”
“你别说还真是, 在宫里的时候, 我那个交好的姐妹你记得吧?当初要不是刚好遇上宫里选侍女,怕是被家里人卖给老头子当小老婆了。这样也没让她长记性, 出宫前就一门心思回家去,还说当年想卖她的是她阿玛额娘, 她兄长待她是好的。”
“然后呢然后呢?”
“离了京城的话, 怕是会断了联系吧?”
“没有!我来善堂三个月后, 就接到了她的信, 说她嫂嫂看不惯她,说她兄长唯唯诺诺不敢反抗她嫂子。半年后,再接到她的信,说是嫁人了,嫁给了个痴傻的男的,还问我能不能借一些银钱给她,让她逃出来……”
说到这里,讲述人的语气低沉了下去。
南音没说话,但也猜得到后面的结局。
“那你给了吗?”
“废话,肯定不能给,就那样子的人,银钱怎么可能落到她手里?”
讲述人摇头:“不,我给了,我给她寄了二两银子,算是全了我们在宫里时候的情分。在宫里的时候,她也算帮过我护过我,若我见死不救,未免太冷血了。”
众人叹息不已,南音默默地抿茶水,和她印象吻合的是,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动恻隐之心,更容易心软。
“我觉着你不该给,反正银钱肯定没落到她手里!”
“而且二两银子对她来说,也做不了什么,可能还会让家里人觉得她藏了银子,待她更加不好。”
“我觉得雁儿没错,以前的情分不是说没就没的。换做是你们,你们能轻易割舍以前宫里的姐妹?若是她们和你们求救,你们能狠下心,装作没看见?”
本来吵吵嚷嚷女人们,顿时都静了下来。
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们可以理智地点评,但到了自己身上,又觉得那样做未免太冷酷无情了。
沉默了一会儿,南音才慢吞吞道:“所以这就是很多女人受苦的根由,她们太有良心,又太渴望别人给的温情了。”
南音冷眼看过许多类似的例子,许多女人在被吸血被牺牲被出卖的过程中,还越陷越深,因为她们迷上了“被献祭”的感觉,迷上了“奉献感”。好像父母兄弟付出,是她们的荣幸一样。
对于这种人,南音从开始的同情,再到后来的愤怒嫌弃,然后到了心如止水。
她的能力只有那么多,所以只能救能救的,自甘沉沦的她也没办法。
有人庆幸道:“幸好我从未对我父母兄弟抱过什么想法。”
“我也早就看透了,我家不把女儿当家里人,所以我不想回去了。”
“当初宫里下了入宫的消息后,我妹死活不愿意,我一听就要了这个机会,反正在宫里当牛做马,和在家里当牛做马没多大区别。”
“咱们算是看透了,就怕咱们的女孩子没看透,我瞅着有好些个,嘴上没说,但那样子,是挺想家里人的。”
“这种咱们要怎么办?”
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她们就立马能明白,雁儿捎了二两银子给曾经的姐妹的心情。
恨她们傻吗?肯定恨的。但是说到放弃,又没一个人舍得放弃。都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都会心疼的。
女人们挤挤挨挨地,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南音。
她们想不出法子来,只能靠姑姑想想办法。
南音只道:“我会和贝子爷商议这个事儿的,你们平日里多教教女孩们,给她们讲讲那些结果不好的例子。”
“好的,姑姑。”
“姑姑那么聪明,见识又多,肯定能想到好的法子的。”
“咱们信姑姑就是。”
“姑姑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姑姑比咱们还惦记善堂的孩子们,肯定能想到好法子的。”
听到她们的互相安慰,南音也忍不住苦笑,她又不是神仙,哪有想到特别好的法子?
不过,她们说的没错,自己花费了那么多银钱和精力在善堂,也不会被什么人权、自由、亲情之类的道德枷锁困住。
当初南音的福利院出了几个大学生后,就有上大学的女孩的家长,跑来认亲,女孩自己也有相认的意愿。
那时的南音也十分痛苦,一边是女孩自己的选择,但另一边理智告诉她,那家人就是来吸她的女孩的血的,不能让她回去。
直到听说了那位女校长,不顾世俗眼光,不理会所谓人权自由的道德枷锁,直接将上了大学还当家庭主妇的女学生赶出了门。她突然明悟,道德枷锁帮不了她什么,反而会被捆住手脚。
有一就有二,若第一个例子出来的时候,没有以最严厉的手段处理,那么只会冒出更多的来,决绝的手段,是为了杜绝重蹈覆辙的人出现。
后来她怎么做的?她认真和那个孩子聊了一回后,发现那个孩子的主意改变不了了,于是她第二天就把人家赶出了门,然后让法务团队以最快的速度解除了收养关系,直接将所有的关系一刀两断。
这个事儿,确实被一些有心人故意发到了网上,她也被声讨了一段时间,但她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事实上,这么做效果也很好,大多女孩都明白了她的底线在哪里,再加上回家的女孩,结果确实不太好,无助的时候还想跟南音求援,南音都冷酷地拒绝了。
这么好的前车之鉴,确实让福利院的孩子们,扭转了许多。
现在,南音就等着,谁敢第一个跳出来吃螃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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