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开,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孟楚瑶动作停了一瞬,再次揉起来。
季凛云边走边脱去大氅,见她拧眉不适,大步流星朝她走来,将大氅信手放在桌案上,站在她身旁,躬身替她轻柔按压额角。
想起她近日处理的事情,担心道:“楚瑶,头痛得紧吗?”
“我想太多事,略微不舒服,歇歇就好。“”孟楚瑶微微摇头,“那帮人找你说什么?”
“我们去榻上躺着,我为你揉揉额头,你若困了就睡下,好好休息。”季凛云哄着她。
孟楚瑶起身,被季凛云圈在怀里,一起回到寝室里。她仰躺在季凌云的双腿上,闭上眼享受着额头的温柔揉压。
“依旧是老说法,说后宫凋敝,劝我开春后开办采选,充实后宫;忧虑皇后生下天子后,将来权势滔天,无可回转。”季凛云看着她眼下隐约有青色透出,愧疚起自己不能为她分忧。
“你怎么说?”孟楚瑶躺着,额头也不痛了,整个人轻轻飘飘。
“我说他们不懂我的用苦良心。我当然知道皇后的野心,可是女子怀有身孕后,便有软肋,婴孩离不开母亲,需要母亲精心关照。”
“那时我以心疼皇后身体为由,让你专心照顾孩子,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你安于后宫,远离前朝。”
“我还对他们说,皇后第一胎也不能万分确定就是龙子,就算是,也不一定能活着长大。”季凛云温声说着算计孟楚瑶的话,食指与中指并拢,有力而规律打着圈按压经外奇穴。
“他们这样放心了?”孟楚瑶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看着上方的季凛云。
“嗯。”季凛云答。
孟楚瑶两手伸到头前,舒展身体,“好恶毒的计划。”
季凛云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在她耳边说了一长串的名字,忿忿道:“还有我,只要伤害你的,一个都被放过。”
孟楚瑶眨了眨眼,轻笑,牵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腹上,“影,我的想法变了,近几年暂时不打算有孕。”
季凛云的掌心贴着柔软起伏的腹部,如临大敌,他向上使劲,不敢压下去,紧张道:“那便不生了,我会喝避子汤。”
“眼下事情繁多,的确不利于有孕。权利纷争会烦扰到你,届时弄垮身子不值当。倒不如现在好,我会陪着你一点点将网铺开。”季凛云有条有理地分析,积极主动应和,甚至还安排好自己的用处。
孟楚瑶目光清澈的看着季凛云,看他认真的摸样,忍不住举手描摹他的脸。
指腹划到唇边时,被人一歪脸衔住指尖,裹在双唇间。
“他们说我要将季朝改姓为孟朝,我从前从未有过这个想法,这几日一直想着这个事,今天忽然想通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换个天,顺了他们的意。”孟楚瑶勾勾手指,戳了戳齿间的舌。
“唔。”季凛云不肯松口,含糊地答一句。
孟楚瑶并不是询问他的意见,也不急着他立即回答他,见他贪玩便陪着,又伸一根手逗他。
柔滑的钻入指缝间,顽气来回两边缠磨,玩够了,生起好奇心继续滑落探索,最终被指蹼阻挡,只得停在此处转磨,恋恋不舍徘徊良久。
孟楚瑶回神,不再与他嬉闹,抽离手,面颊染上红晕。
季凛云擦去唇边晶莹的水泽,垂眸看着她,随被打断,却也心满意足。
楚瑶不讨厌他这么做。
“那可太好了。”季凛云不紧不慢继续方才的话题。
第28章 克制
“兄长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什么也没做便白得一皇位,却忘恩负义,做个白眼狼。”季凛云擦拭干净她的手指。
凭什么他仅是早出生一刻, 就能站在光亮处,能与她相遇, 被她垂帘,还有她帮他打下江山。一切的一切,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
“如今他不在, 孟家军手握季朝一半兵马,皇宫中的侍卫也有半数, 正是为自己筹谋划策的好时候,何况......”季凛云牵着孟楚瑶的手,指尖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何况我又听命于你, 何不好好利用我, 里外应和, 翻覆季朝简直易如反掌。”
孟楚瑶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迫不及待, “我就说了一句,你回我这么多话来, 过去二十三年隐在兄长身后, 憋坏了吧。”
“我是嫉妒兄长,我无名无姓, 生下来只有一个字, 因此我对季姓、季朝并无执念, 你若想要继续维持季朝, 我就做好傀儡皇帝,你若想要推翻季朝, 我便为你筹谋,做个无用的亡国皇帝。”季凛云道。
他其实并不如她口中所说,隐忍了二十三年,准确来说他只隐忍了五年。不过就让她误解下去吧,免得叫她知道,自己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心存龌龊念头。
孟楚瑶朝他伸开双手,季凛云将她抱起身,埋进她的颈项中,闷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紧紧搂住怀中的脊背,互相嵌进对方的身体里,“宫里的金吾卫我已更换半数,只剩下几个副级统领还没换,你找法子换掉他们,我会告诉你几个表面与孟族无关的将士,届时将他们擢升上去即可。”
“好,还有吗?”季凛云沉闷的声音从耳下传来。
“现在前朝两党之争越来越激烈,需要新面孔浑水摸鱼,这个我自会培养。”怀里的季凛云整个人往里缩了缩,孟楚瑶不得不紧紧手臂,将他抱牢。
“好,我亦开始往拥皇党里塞人了,让方桧儒也尝尝背叛的滋味。”季凛云抬起头,讨赏地问:“有奖励吗?”
气息若有若无周旋在她的双唇附近。
孟楚瑶不答,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她试图跪坐在软榻上,上半身推着季凛云躺下。
季凛云后腰悬在半空,抵着孟楚瑶倾倒而来的重量,慌张地看了眼明亮的殿外,此时距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支吾道:“白日不可宣......”
孟楚瑶发现自己推不动,然而透过冬日厚实衣裳,依然能清晰感受到源源不断散发的高热。
还有紧紧搂着她的两臂,种种迹象告诉她,他并非不愿意,只是身体和思绪正在打架。
于是她强行推开季凛云,离开软榻,往外走去。
季凛云看着孟楚瑶面无表情,懊恼起来。
起初他只是奢望一个吻,没想到会得到更大的甜头,一时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做了柳下惠。
现下好了,吻飞走,还惹得楚瑶不开心,他拉住她的衣袖,低声下气道歉:“楚瑶,我做错事了,你惩罚我吧,别不理我。”
孟楚瑶诧异回过头看他,将他往另一边推,“别跟着我,去将殿内的幔帐放下,遮光。”
季凛云顺着力往后退两步,又上前三步,听见“遮光”两字,愣了下,耳垂爬上红霞,上前接过她手里东西,“剩下的我来弄,楚瑶你回榻上歇着。”
孟楚瑶不与他争抢,反正也就九重,转身往回走。
等季凛云放下所有的帘子后,这才看清楚孟楚瑶是什么姿势。
她侧躺在榻上,一只手提起被衾,留出一人空位,另只手手肘撑在软榻上,手掌拍打着软榻,发出砰砰的声音。
“快进来,我们捂在被衾下,便不算白日宣......”孟楚瑶跃跃欲试,暗喜自己灵光一闪想到的绝妙好法子。
季凛云一直抿着唇克制心中的雀跃,此刻看见她双眸弯弯,再也忍不住,双唇扬起笑了。
扯过被衾,覆盖二人头顶。
孟楚瑶半个身体靠着他,头枕着他的肩膀,轻车熟路解开所有障碍,肆意妄为地轻薄上去。
季凛云忍着不出声,只时轻时重喘.息着。
孟楚瑶翻身坐上去,拉着季凛云一同坐起。
腹下有暖流涌出,她未当一回事,与人深吻着。换气时,腰被人掌着脱离季凛云的怀里。
他掀开被衾,气息不稳道:“楚瑶,有血腥气。”
“嗯?”孟楚瑶意识早已深陷在柔软的胸膛里,还未反应他的意思。。
“你来月信了。”季凛云道。
什么温柔乡,全都消散一空,孟楚瑶瞬间清醒,离开软榻,站在地面上,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随后为所欲为的思想被四大皆空占据,孟楚瑶冷静地走出寝殿,处理完事情后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季凛云穿上衣裳,收整好凌乱的软榻,将九重幔帐拉起,静静等待热气弥散。
白日里两人克己复礼,从未有过的相敬如宾。
直到夜里,两人躺在同一张榻上。
孟楚瑶躺在里侧,闭着眼假寐,半个时辰过去,她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体内燥火烧着。
她感觉手心脚心热得发烫,伸出一只手一只脚去热。
清凉不过一息,身旁的季凛云动了,撑着上半身约过她,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脚,推回被子里,“楚瑶,不要贪凉。”
她闭上眼,又回到热炉里,沉声应他一声:“知道了,快睡吧。”
然而尝试静心不过一盏茶的时候,孟楚瑶仍是无法入眠,正要起身,准备去书房读书习字。
刚动作,被衾下的手被握住,牵到柔软上放着,扣qun:一乌尔而七五耳吧以“楚瑶,睡不着的话要揉揉吗?”
季凛云听着她不稳的气息,知她还醒着,看着她难受,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罢了,我下起手来没轻没重,撩起火来,你也不好受。”孟楚瑶深知此刻自己心头有团燥火,若真是放任下去,恐怕会不管不顾发泄一通,气顺了后,留下不上不下的季凛云,自己舒适睡去。
“不碍事,你与刀光剑影相比,对我不过是隔靴搔痒。”季凛云口吻轻松,不松手。
孟楚瑶本就意志不坚定,听他说算不得什么,当下被简单说服,贴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燥火退散,孟楚瑶满足了,意识恢复清朗,困意上涌,良久隐约感觉纳进一柔软的怀抱中。
第二日,夜里孟楚瑶的手又被牵到柔软上放着,听他说不碍事,于是克制与冷静再次被抛诸脑后。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七日时,二人正用着午膳,季凛云忽地捂住口鼻,但孟楚瑶注意到碗中的一滴血迹。
太医把过脉后,只说无碍,开了贴祛除燥火的药。
夜里,软榻上放着两张被衾。
孟楚瑶这次是真六根清净了,以一种和缓沉静的语调对季凛云说:“夜了,睡吧。”
季凛云坐在他的被衾上,不甘地扯着她的被衾,“往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无端鼻子流血几日,左不过三天就好了。”
“那就三天后再合盖同张被衾。”孟楚瑶悠悠看一眼哀怨的季凛,自岿然不动。
季凛云表面看似被动,实则总蠢蠢欲动邀着孟楚瑶。
近日情况又特殊,孟楚瑶意志松懈,往往一勾便迷迷糊糊,不知所以,进而痛下毒手。
“快睡。”孟楚瑶侧身,背对着他。
又一会后,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终归于平静。
第二日,孟楚瑶在季凛云怀中醒来,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胸膛,合盖着她的被衾,确切地说季凛云只盖了半个身子。
“怎么一回事。”孟楚瑶成眠后,从不会乱动,睡时平躺着,醒来也是规规矩矩平躺着。
看着他心虚但拒不坦白从宽的态度,孟楚瑶只得使出杀手锏,“今夜起你回飞霜殿,不许宿在坤宁宫。”
季凛云服软:“楚瑶,是我主动钻的你被衾,我们不要分被而眠好吗?”
见说不动孟楚瑶,低声哀求:“我知错了,一定克制。我发誓今夜再不钻你被衾。”
孟楚瑶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姑且相信他一次。
当夜,果然相安无事。
哪知第二天夜里,两人刚躺下,季凛云牵住她的手放在胸膛上,“我已修养两日,全然恢复好了。”
孟楚瑶叹出口气,恼他贼心不死,狠狠拧了他一把。
季凛云裹着被衾,蜷缩成一团,无声痛着。
“太医说要好好修养七日。”孟楚瑶唤杏月桃月进来,久违地将矮榻拿出来,摆在卧榻边上。
等人退出去,毫不留情将泪眼汪汪赖着不肯动的季凛云,五脚推下榻,冷然将帷幔拉上。
七日一过,季凛云迫不及待命人撤去矮榻,将孟楚瑶揽在怀里,深深埋进她的颈项中。
还有两日,顾初霁便要离京返回边塞,孟楚瑶提出要亲自在城门上的观景台,目送顾初霁离去。
等顾初霁离京这日,满城出动,所有官员也都身穿官服,陪着帝后站在城门目送顾初霁离京。
月黑风高, 三更半夜,四下寂静无声,一处宅院里忽然有妇人低声惊叫。
“你说什么?尤氏的儿子是当今圣上的种!”冯婉双眉竖起, 圆胖的五指掐住夫君何满仓的耳朵,狠狠往上提, “你包庇那妇人,竟敢扯种慌, 想掉脑袋是不是。”
何满仓歪着脑袋, 哎呦呦地惨叫:“夫人,你听我详说, 有关圣上的事,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瞎说啊。”
冯婉重扭最后一下,松开手:“仔细和我说说, 怎么一回事。”
“嘶!”何满仓搓着耳朵, 嘶呼嘶呼吐冷气, “这事还要从三年半前说起, 皇上还未登基, 我带着尤氏赴一场宴会。”
尤氏是他背着夫人偷偷养的外室,容貌艳丽, 眉眼楚楚可怜, 他一见倾心,当日为她赎身, 养在一处偏远的宅院中。
他有五六个臭味相投的好友, 轮流着举办宴会, 一同饮酒作乐。
宴会在城郊一处僻静的竹林中, 他带着尤氏走进屋时,看到了陌生的面孔, 正是当今圣上。
他也看向他们的方向,不过看的不是何满仓,而是他身旁的美人尤氏。
冯婉皱眉,怀疑道:“怎么可能,圣上的妻子可是孟大将军之女,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后院除了皇后别无二人。”
何满仓窘迫地咳嗽一声,“俗话说人不可貌相。”看着夫人鄙夷的目光,大声道:“我可是留有证据的。”
冯婉伸手,“拿来看看。”
“你先听我说完。”何满仓招招手,让夫人凑近,他举起手挡在嘴边,低声说:“皇上看着尤氏,眼睛挪都挪不开,最后与我说今夜将尤氏留下,还给我块玉佩,上面刻有凛的字样。”
说着他从胸口拿出一只成色极好的和田玉,边缘雕刻为飞龙,飞龙环绕的中间刻着一个“凛”字。
“我不仅仅有这一个物证,尤氏她那里还有件牙白色绸缎里衣,圣上特意赏赐她。”何满仓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这下你该信了吧。”
“你怎么确定尤氏的孩子就是圣上的?”冯婉问。
“赴宴前一个月,我被你发现养了外室,足足派人盯了我足足一月,就是想抓住尤氏。那段时间我连尤氏的脸都没见过,再见便直接带着她赴宴了,哪知圣上也看上尤氏,我只好成人之美。”
何满仓苦下脸,“我第二日按照圣上的嘱咐,去接尤氏,圣上已不见踪影。这皇上的女人,我哪敢碰,只能眼巴巴看着,久而久之也不爱去她那了。”
“后来你闹得实在厉害,我便打算赶在你发现前,给她点钱打发走,哪知到了宅院,发现她怀有身孕,郎中说已有两月,我掐指一算,正好是皇上宠幸她那日怀上的。”何满仓五指灵活地动着,重现当日情景。
“这可是皇嗣,我可得锦衣玉食供着,于是我才冒着被你抓花脸的风险,将尤氏接回府,表面是照顾,实则是放在眼皮下看着。”何满仓目露精光,两手摩擦
冯婉没好气瞪一眼他,“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都是你该的,将外室接进家门,也不纳为妾,生的孩子吃穿用度都比嫡出上乘,你要是告诉我,我会这三年对你又打又骂吗?”
冯婉越想越气,又揪住他的耳朵,“你在这做好人,体贴对待皇嗣,我这三年没少骂过尤氏和皇嗣。”
她狠狠拧足足一圈,“这下好了,尤氏生的是个儿子,认祖归宗后,再不济也是个王爷,这孩子定会记恨我。”
何满仓脑袋都要扭一圈,再拧下去头要掉了,哎呦呦讨饶:“皇上当日让我留下尤氏时,特意命我等绝不能泄漏今日之事。”
“再者说,允谦年龄尚小,记不住事。尤氏看在我护她的份上,也不会刁难你的。” 何满仓救回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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