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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会瞎(桃花如昨)


杨不悔接着道,“我也想帮帮高大夫,他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被人威胁,去给人看病,真的好可怜啊。”
代真踮着脚尖,拉着张无忌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无忌哥哥肯定有办法治好那什么五师母的,不用顾忌我和姐姐的。”
那边高大夫已回去收拾药箱和行李,张无忌垂眸,看着两双澄澈的大眼睛,心中挣扎,良久,还是心中的善念占了上风,“那我们……以药童的身份跟着去一趟昆仑?”
高大夫在镖局声望很高,但经过昆仑弟子这一闹,镖局的兄弟们也不敢跟着他去昆仑派,于是最后,只有张无忌三人以药童的身份跟他一起去昆仑派。
临走前,牛满仓悄悄地把张无忌叫道一旁,塞给他几张银票,愧疚道,“小兄弟,高大夫我就拜托给你啦,这些钱你拿着,不用省,在外吃些好的,那个坐忘峰,我会继续叫兄弟们帮你留意,等你回来,说不定就有消息了。”
顿了顿,他看向两个俊秀的小姑娘,“要不,你这两个妹子就别跟着去了,留在我这儿,毕竟……”这一去可能送命……
张无忌推辞不肯收,牛满仓硬塞给他,“你就收下吧,本来这钱该给高大夫的,可我实在无颜面对他。”
“我会照顾好高大夫的。”张无忌认真的看着他。
牛满仓对上他坚定的双眼,更觉羞愧,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曾兄弟……你是个好人。”

倚天情长
从义正镖局离开,张无忌担起了赶车的职责,高大夫并不悔不怨两个妹妹坐在车内,昆仑派的两个弟子则是骑马前行。
他们这一行,老的老,小的小,一路上行进速度并不快,行至半途,那两个弟子不知收到了什么消息,急躁起来,不断催促他们加快行程,不过三日,便赶到了昆仑派所在地三圣坳。
还未来得及惊叹此处的风景,便被人急急赶入铁琴先生的铁琴居,一进门,只见一众年轻弟子们俱都面带悲色,还有十来位行医打扮的客人。这些客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有的身体开始发抖,额上冷汗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这是怎么了?”带着张无忌来的男弟子率先发问,“师父呢?”
无人回答他,只听内室传出一道悲怆的声音,“是宁儿和扬儿吗?别在外头说小话儿,进里间来。”
同行数十天,张无忌才知道这两个弟子的名字,男的叫管宁,女的叫莫一扬。
管宁和莫一扬急步进入内室,跪下磕头,齐声道,“弟子拜见师父。”
何太冲摆摆手,“起来罢。”然后就一手撑着额头,阖上眼,似没有丁点力气多说哪怕一个字。
管宁觑着他的神色,小心问道,“不知五师母身体如何了,弟子和师妹从外头回来,理当拜见。”要是往常,管宁必定有眼色地问候五位师母,尤其是大师母,是师父的结发妻子,师父对她又敬又怕又爱,他们这些弟子也都一样。
可他出发去寻医前,就知道这位五师母的身体不大好了,来了许多高明的医生,却连病症都无法确定,师父也数次用内力探脉,未发现异常,看今日师父这情状,只怕……
这话触动了何太冲的伤心事,他长叹一声,眼角已不觉落下泪水,“你五师母刚刚去了,也好,你和扬儿去后面拜见她最后一面吧。”说着语气又恨恨起来,“都是些庸医,庸医!连个病症都探不明,留着他们有什么用,与其让他们活着误人性命,不如我发发善心,让他们去阎王那里赎罪!”
早在他这五夫人缠绵病榻之时,何太冲已不止一次说过要那些医生给他的五夫人陪葬的话,但到底顾忌五夫人的身体,如今真到了这地步,他心里的悲怆无处派遣,这些医生又没有了用处,自然又要拿这些医生们撒气了。
管宁和莫一扬半个字不敢多说,随着何太冲去了五夫人的卧房,正有两个三四个仆婢替五夫人梳妆打扮,换上寿衣。
他俩不敢多看,恭敬跪地在床前磕了三个头,又随着何太冲回了前面。
“把那些庸医都给我带上来!”何太冲怒道,“前厅那几个,一并锁了,我要这些庸医给我爱妾陪葬!”
莫一扬张口欲说些什么,被管宁拽了拽袖子,心里的那股勇气也就散了,只能安慰自己,生死有命,那三个孩子既然跟了上来,撞在师父气头上,因此丧命也怪不了别人。这样想着,心头的歉疚也就去了大半。
张无忌站在厅中,紧紧抓着两个妹妹的手腕,时间愈久,心中的悔意便愈浓,他不该一时冲动带着妹妹们来了这里,他这条命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他早有准备,丧命在此也不觉可惜,可若是累得两个妹妹一同没了性命,他就算去了地下,也无颜面对托孤的纪姑姑,更别说这些时日,他和不悔不怨两个人同吃同住,相依为命,说是把两人当成他的亲妹妹也毫不为过,怎么忍心看着她们……
厅中早就有了低低的啜泣声,张无忌听在耳中更觉烦躁。就是一直强撑着的高大夫面上也露出末路之悲,他枯瘦的手掌拍在张无忌背上,“阿牛啊,连累你们了。”说着就长叹一声,其中多少怅然凄恻,令人心酸不已。
“老头这把年纪,也算是活够了,就是对不住你们兄妹,跟着我一起进来,没了命。”
张无忌面露不忍,“您别这么说。”
高大夫继续道,“你是个仁义的好孩子……”只来来回回地说这一句。
代真仰着头,把他们的情态一一看在眼中,张无忌的后悔她也没错过,她是不怪他的,没有他,她和杨不悔早在离开蝴蝶谷的时候就被人吃了,更别说这一路上,对于体弱拖后腿的她,张无忌是如何悉心照顾、小心呵护的。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张无忌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可张无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明明自己命不久矣,还能坚守承诺带着两个小女孩跋涉万里,还能因为担心年迈的高大夫走这一趟龙潭虎穴,如今后悔,也不是为了自己,是担心两个妹妹。
代真心中酸酸软软,喉头哽咽,不是为了未知的前途,是为了这个内心澄澈的少年,为这种不掺杂任何利益衡量的善良,或许,还有一点迟来的害怕。
小孩子泪腺发达,她情绪上头,眼泪便再也忍不住。
张无忌听到她的哽咽声,一惊,连忙蹲下,左膝触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怎么了,不怨别哭,是害怕了吗?没事的,有无忌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不哭,不哭……”
心中紧绷的杨不悔也被她吓着了,顿时忘了自己的害怕,拉着她的小手道,“姐姐也在这儿呢,不要怕。”
眼泪朦胧的代真看着两人,硬逼着自己忍住泪,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奏效。
张无忌又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不怨是不是累啦,在哥哥腿上休息一会儿。”
代真这一哭,吸引了厅中大半视线,众人仿佛此时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见到代真哭得红彤彤的双眼,有不少女弟子都面露怜爱,还有两个脚尖移动,像是要过来安慰她。
正在此时,厅外传来丁叮啷啷的声音,张无忌抱着代真,凝神细听,像是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不消片刻,进来七个医生,这七人的脚上都系了铁链,铁链又锁在一起,这七人面色愁苦,形容憔悴,脚底蹭着地面,走得极不情愿。
七人后面,又跟着几个年青人,手上拿着铁链,进来后就要锁住厅中站着的那些医生。
这下子,哭声愈发大了。
张无忌抱紧了代真,拧着眉思索,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
何太冲胸中郁气难解,也跟着来到前厅,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医生,“你们有什么好哭的?庸医害人!我这受害者还没哭呢,你们倒是哭得可怜,也不知你们手上沾着多少无辜的人命,我今日也算是替天行道。”
随着这何先生进来,张无忌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古怪香气,又想到那些弟子闲谈间说起,那五夫人死前全身肿胀,双眼肿得都睁不开,且喘气甚急,如同扯着风箱一般。他心头有了一点猜测。
又听那何先生说道,“……陪着我的爱妾,也是你们这些庸医的福分。”
人群中有一道战栗的声音道,“铁琴先生,我是今日才到三圣坳的,连如夫人的面都没有见过,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出去?”
这话一出,许多人的眼中升腾起希望。
何太冲冷笑,道,“管你何时来的,没治好我的爱妾,说明你命中该绝。”
言下之意所有人都逃不过。
张无忌这下没了顾忌,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何先生,倘若你把我们这些庸医都杀了,五夫人的病症你就永远也探不明啦,背后陷害她的人可要开心死啦。”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响起,正是张无忌,代真和杨不悔俱都仰头看着他,可以说这下前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何太冲大怒,“哪来的小子,这么猖狂!”
张无忌牵着代真和杨不悔从人群中走出来,直直地盯着何太冲的眼睛,这下,那股古怪的香气愈发浓郁。他喃喃道,“果然。”
何太冲看这少年胸有丘壑、气质清然,怒火不觉间消去,对他的话也信了三分,“你这小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信口胡说。”
张无忌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眼前便浮现四五年前父母双双惨死的画面,不由心下暗恨,他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妹妹,又想到这厅中的医生足有二三十人,又把心中的仇恨强压下去。
“自何先生走进来,小子便闻到一股古怪的香气,且听闻五夫人的一些病症,心中猜测她并非生病,而是中了奇毒,小子斗胆,倘能得见五夫人遗容,去她生前住处瞧瞧,便能辨出她所中何毒。”
乍一听这种说法,何太冲面上露出沉吟之色,他又去看那些名医的脸色,这些人之前不是说他夫人风寒入体,就是甚么阳盛阴虚,还从未有人说她是中了毒。
想着他的爱妾可能是被人毒害而死,何太冲又沉下脸,“你既然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那就跟我去看看,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必然要把你这小子还有这两个小丫头扔到山里去喂狼。”
何太冲带着张无忌往后面去,见他执意带着两个小丫头,也不多说,总归是要死的人了。
“小子,你叫甚么?”
张无忌心头一紧,生怕这人认出了他,“小子叫曾阿牛。”
“曾阿牛?”何太冲斜睨他一眼,“哼”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倚天情长
丫鬟们已经给五夫人换好寿衣,现下正在整理遗物,何太冲挥手让她们退下,看向张无忌,“小子,过来。”
张无忌让不悔牵着代真的手,自己走到床前去,只见床上躺着的人已浮肿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眼珠深深凹陷,且尸体确实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香气,这香气忽浓忽淡。他又撑开五夫人的眼睑,用手指在她浮肿的面部按压了一下,之后又从怀中取出金针,刺入她的脸颊,取出后凑近鼻端嗅闻。
何太冲失声大叫,“你干什么?!”左手成爪欲抓向他的后背,看见他只专心思索些什么,又硬生生停住。
只是语气却不大好,“小子,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张无忌不答,突然爬到五夫人的床底查看,后又打开窗子,看到外面的院子里一簇一簇的奇花,手撑窗台跳了出去,凑近去仔细观察那些奇花。
何太冲跟着走到窗前,说道,“小子,别装神弄鬼的了,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必不能活着离开,也别想着糊弄我,我铁琴先生江湖行走多年,见识不是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能比的。”
待得此时,何太冲的耐心已消磨完毕,只觉自己头脑发昏,怎么相信了这么一个毛小子的话。
张无忌却是若有所悟,他走进房来,说道,“我已经确认了,五夫人确实是中了毒,且是十分难得的金银血蛇的毒。寻常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当然更不知道怎么医治。”
何太冲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把这金银血蛇找出来吧,且你既然说是蛇毒,我爱妾身上必然有伤口,这伤又在何处?”
何太冲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认为他是随口杜撰这么一种难得的毒物,好掩饰他先前吐出的狂言。
张无忌浑不在意,“何先生,伤口可能在夫人的脚趾上,你去查看她的足趾趾尖,应能看到细小齿痕。”
何太冲眯着眼瞧了他半晌,才小心地除去尸体的布袜,果然看到许多细小齿痕,那齿痕已经成了黑紫色。
这些齿痕确实可疑,何太冲心中的天平又朝着张无忌倾斜,觉得这少年年纪轻轻,见识却不同凡响。
“那金银血蛇呢?”何太冲亲手替爱妾穿好鞋袜,目光扫过她肿胀的脸颊,忆起佳人往日音容,心中悲痛。
“夫人的床底有个小洞,便是金银血蛇出入的洞穴。”
何太冲闻言大怒,一手提着床脚,连人带床放到一边,又向外面吩咐,“来人,取硫磺烟火来,我今日要把这劳什子的金银血蛇熏出来,大卸八块!”
已有仆妇手脚麻利地取了烟火来,在洞旁点燃。
不一会儿,洞中就传来蛇行的声音,两条头上生着肉冠的小蛇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何太冲眼疾手快,一掌拍下,两条小蛇登时毙命,尾尖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张无忌扭过头,不肯看这残忍的场景,余光看到柱子旁站着的两个妹妹,心中担忧,生怕她们被吓到。
一掌拍死两蛇的何太冲哈哈大笑,笑声中颇有解气之意。
他看着张无忌,目露欣赏,“好哇,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子,竟然能识得多少名医都不知的毒物,今日你替我找出这金银血蛇,也算是帮我的爱妾报仇了,我便不杀你,你带着那两个小丫头走吧。”
张无忌一听,先是欣喜,随后又想到那二三十位医生,“那那些医生呢?何先生能把他们一并放了吗?”
何太冲面露厌恶,“那都是些庸医,与其放他们出去害人,还不如去地底下陪着我的爱妾。”
“可是……”
“行了,你走不走?不走你就跟着他们一起死。”何太冲心想这小子忒不识好歹,自己宽宏大量放他一马,他还磨磨蹭蹭,想讨价还价。
张无忌眼前一黑,那可是二三十条人命啊,这位何先生一句话,便要他们去陪葬,可他想到随自己一起来的两个妹妹,咬牙,不能再任性,总要把她们先平安送出去。
“那小子便告辞了。”
何太冲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位莫一扬姑娘亲自把他们送出昆仑派的大门,叮嘱道,“进来的路只有一条,你们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就能出去了,莫要耽搁时间,尽早离开这里。”说完面带踌躇。
张无忌无暇与她周旋,登时便牵着两个妹妹告辞离开。
“等等。”莫一扬跟了上来,从袖袋中取出几张银票,塞到张无忌手中,“这些银票你拿着,以后和妹妹好好生活,你医术超凡,想必不愁吃穿,日后莫要再冲动卷入江湖事端里。”
张无忌听到这话,心情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子转身。
日头西偏,还不待入夜,便气温骤降,张无忌一手牵着一个,走在还算平坦的小路上。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住。
他张了张口,又不知自己能说什么,低头,借着月光,他对上了代真的双眼。
“不怨,你……”
“无忌哥哥,你是不是担心高大夫啊。”
不怨的直言让他心头一震。
不悔也同样仰头看着他,“无忌哥哥,我们要回去吗?”
张无忌立刻摇头,“不回去。”他不会再把妹妹们放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了。
他又迈开步子,大步向前。
如果只有他一人,他一定拼尽全力想办法救那些人,可他还要照顾两个妹妹,这个念头便只能放在心底。
昆仑派周边有依附其存在的小镇,张无忌带着两个妹妹住在小镇上,三天后,还是没打听到到什么消息,只知道昆仑派掌门最疼爱的小妾即将下葬的消息。
他不再停留在这里,带着妹妹们向西行去。
步行数日,这天,正午时分,张无忌带着两个妹妹在林中歇息,燃起一堆火,炙烤他捉来的兔子。
远处突然传来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男音听在耳中甚是熟悉,张无忌竖耳静听,认出这是数日前分别的铁琴先生何太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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