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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会瞎(桃花如昨)


代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人的心是不受控制的,她已经知道了世间有这样的恶人,便希望苍天有眼,能让这样的恶人尽早伏诛。然而往往,这些恶人总比好人活得更痛快,过得更逍遥。
有关“善”与“恶”的问题,代真仍然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拿起屠刀,还是随波逐流,她得不到答案,整个人都焦躁起来,很想和别人讨论出一个答案。
可是那样不妥当,显得她这个人很奇怪,说到底,她知道自己不能越过那条线,罪犯应该交由官府处置;另一方面,她听到有人作恶,又想亲自动手。
她将自己的纠结附在每月一报的密信中,送去京都,希冀皇帝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样哲学的问题也引起了皇帝的思考,他知道这个“熊姥姥”的存在时恨不得立刻发文通缉,理智回来后又知道这样不妥。
某种方面来说,代真竟然和他处在一样的境地,都是有能力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他靠无上皇权,代真则是武力。
但有能力杀人,不代表这就是对的,人是会犯错的,但律法不会,律法只有适不适合。
本来想说我能日更了,但是好像flag,所以没话说了

月明花满楼12
江南的女子柔情似水,吴侬软语,不必上酒,就足够醉人,但在青楼这种地方,代真也不敢喝酒。
魏三就坐在她旁边,清俊的小脸涨的通红,一双眼都不知道放哪里,不安地动来动去,仿佛他坐的椅子上放了钉子。
身旁一直有穿着暴露的女子来去,有时她们宽大的衣袖拂过魏三的肩膀,有时她们嬉笑打闹,撞在魏三的背上。
他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表现得如同一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他悄悄地瞥了一眼代真,发现人比他自在多了,还有兴致拈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
魏三当即觉得丢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学着代真的模样捏起一块糕点,可他手劲太大,糕点还未到他嘴里就碎成小块掉在桌子上,最终送到他嘴里的,只有两根手指之间捏着的一点点。
魏三:……这表现并不比他刚才更好。
而代真也并不像魏三以为的淡定自若,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捏着茶盅的手在微微颤抖,这对一个大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代真这种能执针入骨的名医更是一种侮辱。
可她就是抖了,抖的无法控制,心惊胆颤,欲仙欲死。
她怎么也没想到,青楼里不点姑娘的花费也能这么高,在大厅里落座,一壶茶一两银子,一碟栗子糕二两半,也就瓜子花生是免费的,但限量,一桌一碟子。
如果心里的泪能流出来,她现在一定堪比当面哭长城的孟姜女!
外人看来,这桌的两个小郎君一个比一个长得好,但是青楼的姑娘们可看不上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她们欢场中历练出来的毒辣眼光,自然知道这两人皮囊虽好,钱包却不太鼓,才没那个兴致“扶贫”呢。
代真靠近魏三的耳旁,悄声问道,“你说的孙老爷,确定在这里吗?”
魏三“嗯”了一声,“怡情院,我再三确定过就是这里。”
“那他……”
代真的话被一阵大喊大叫盖过,那声音从楼上传来,周围的人们仿佛习以为常,连个眼神都懒得扫过去。
她侧耳细听,听到怡情院的龟公扬言要把龟孙子剁碎了喂后院的那条看门恶犬,一堆人闹闹哄哄地下了楼。
魏三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已有退缩之意,可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听热闹的代真,还是认命地迎了上去。
等到他们带着烂醉如泥的孙老爷出了怡情院,把人丢在无人的巷子里时,两人如出一辙地露出肉痛的表情。
代真控制不住地讨伐瘫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孙大爷,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声调上扬,“你你你你你怎么能在怡情院欠了八百两银子?!”
魏三也哭丧着脸道,“是啊,这才几日,你可真不会过日子,八百两都能在府衙附近买一栋不错的宅子了,我一个月的薪水也才二两银。”
“不行不行,我得缓缓,魏三啊,黑市上人肉什么价格,这孙大爷能剔出几斤肉啊。”
魏三显然也被“八百两”刺激得失去理智,“除去骨头、内脏,怎么也有百八十斤吧,可是他的肉也不值钱啊!!!”
代真悲愤地仰头望天,希望眼泪能回到眼眶里,不要暴露她是个土包子兼穷鬼的事实,半晌还是没忍住,十分没骨气地表示,“这钱……就从东家给的活动经费中出吧。”
魏三重重地点头赞同,“后面提问的钱也同样。”
孙大爷在地上躺的不痛快,半坐起来,靠在墙上,眯着眼打量这对“兄弟”,酒精使他的大脑过度亢奋,但他又是个极聪明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聪明的事实。
借着混不吝的外皮作伪装,他龟孙子大老爷在江南一带逍遥数十年,见过的人不知凡几,但这种抱着金砖哭穷的人物,属实第一次见到。
眼盲的魏大夫,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花满楼的眼睛就是她在医治,只这么一个江南花家的金疙瘩,就能提供她数之不尽的财富,更别说她暗地里还在为皇帝卖命,倘若她乐意,就是睡在金子堆里也没问题。
孙老爷一张口,酒气混着流氓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哎呀两位公子,你们要是想见大智大通呢,就准备好银子,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多是可以多一些,但少是不能少一分的。一个问题一个元宝!”
“要是你们舍不得银子,就放我回去,不过我事先说好,八百两银子是你们心甘情愿赎我的费用,我是不还的。”
代真和魏三两个小穷鬼谴责地看着孙老爷,孙老爷心如铁石,不为所动,代真败下阵来,想着八百两银子都花了,还是多问些情报比较划算。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先是去钱庄把银票换成银元宝,又照着孙老爷的指示来到野外,孙老爷带着他们走到一个破旧的石窟前。
石窟像是人为开凿的,入口很小,人只能爬着进去,孙老爷就是那样进去的。
代真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将内力灌注在双耳,她平日里依靠灵敏的听力已可应付日常生活,当她专注地使用自己的耳朵时,更能听到许多高手也听不到的动静。
按照她脑中剩余极少的生物学知识,她猜测双目失明使得她的耳朵向着更灵敏的方向进化,这是健康人怎么练习也达不到的程度。
灵敏的听力有时不是好事,譬如现在,虫子从干枯的树叶上爬过留下“沙沙”的声音,像极了人的指甲划过光滑的青石砖,那声音不大,但是另类的让人难受,止不住地牙酸。鸟类扑扇着翅膀,羽毛和空气摩擦的声音倒不是很难听,但啄木鸟“笃笃笃”不断椽击树木的声音就难以言喻了。
在这种“魔音贯耳”的时刻,维持风轻云淡的表象是代真从这一折磨中得到的唯一一点乐趣。
石窟里传来孙老爷的声音,他说,“可以开始了。”
代真抛进去一个元宝,第一个问题,“青衣第一楼的位置。”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公子这个问题远超出五十两银子的价值,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看在你背后之人的身份上,我就当送你这个答案。青衣第一楼在珠光宝气阁后的山上。”
代真又抛进去一个元宝,第二个问题,“怎样能找到熊姥姥。”
里面沉吟许久,出现另一个老人的声音,“只要你找到一双绣着猫头鹰的红鞋子,也就能找到她。”
“红鞋子?”代真喃喃念着,魏三也陷入自己的思绪,江湖很大,而武德司成立的时间很短,他们获得的情报少而不全面,代真并未纠结于此。
倘若武德司找不到那双红鞋子,就代表他们暂时没有找到熊姥姥的能力,熊姥姥毕竟是个人,随时都在活动,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等他们去抓,他们也不可能把大智大通拴在裤腰带上去抓人。
代真回过神,抛进去第三个元宝,“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能让大智大通为我所用?”
这个问题甫一说出口,大智大通还未回答,孙大爷倒是急得跳脚,“小公子,做人不能这样无耻,我龟孙大爷可靠着这两个老东西糊口呢,你不能把我的吃饭的锅给端走了哇!”
代真含笑道歉,说出的话却并无歉意,“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大智大通两位大师既然通晓世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世上每一条路都是危险的,每个人走在路上,可能生病,可能遭受无妄之灾,可能只是安静地休息,就从天外飞来流矢,人只能希求走路时的心情是放松愉快的。”
代真闻弦歌而知雅意,从善如流地告辞,“既然两位前辈这样说,那我只能祝愿你们在这条路上走得更久一些。”
一个不常出门的人到了一个新地方,总会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想尝试这里一切新奇的、上好的东西。
代真也是如此,她听墙根下晒太阳的两个老乞丐说起“上林春”的美食,就拖着魏三一起去了。
要了上林春卖的最好的四个菜,加一壶菊花茶,荷包减十二两银子。
这次代真顶多有些心疼,却不觉得自己败家,毕竟这是四个大菜,个个有肉,想到怡情院里那迭“精致”的点心,她发誓,再也不去那种娱乐场所吃东西,乐没乐着,纯粹是当冤大头去了。
消费观念十分朴素的代真等到吃完饭又后悔了,毕竟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十二两银子可以买几十斤肉了,这次她没忍得住,捏着干瘪的荷包在上林春门口对魏三哭诉,“三啊,你说,这个钱能不能报销呢?咱们回去记账,就当赎孙老爷花了八百一十二两银。”
到底钱不是魏三出的,他心疼有限,站在人家上林春门口红了脸,哄着代真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那里花多少钱不都您说了算嘛,咱先走吧,不在人家门口碍事了。”
两人没走几步,代真又想起了今天雇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花了三百文,我也要记上去!”

待回到青江县,代真预备报给皇帝的账单银已变成“九百六十四两七百钱。”
因为她和魏三在又住了一夜客栈,在外用了两顿饭。
她出去两天一夜,五方就在花满楼那里休息,见到她回来,立刻带着委屈的小脸扑了上来。那热情的劲头险些叫代真以为她出去了两年。
五方泫然欲泣地看着代真,嘴角压下去满是不悦,“姐姐,你不在的这两天,我吃饭都不香了,昨夜我睡觉之前,想到隔壁睡的是花满楼而不是你,我就好伤心。”
一旁的上官飞燕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在睁眼说瞎话这个领域居然有人能做到比她更无耻,这小子今早可吃了整整两屉小笼包,这是“不香”?
上官飞燕很不高兴,她见不得这么无耻的人在她面前放肆,“喂,小子,你之前还叫花公子是‘阿楼哥’呢,怎么没一会,就变成了‘花满楼’?”
花满楼倒是不介意,在不要脸这门高深的艺术一道,他认识更加杰出的陆小凤,对待“近墨者黑”的五方倒很是宽容,虽然近日隐隐忧虑这孩子在学习陆小凤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五方面无表情地盯着上官飞燕,后者竟然觉得背后汗毛应激竖起,只是一瞬间,再看时,那小子的眼中满是控诉,一字一字地蹦出来,“上、官、姑、娘,那、不、重、要!”然后继续小可怜模样地抱着代真的手臂。
代真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突然发现,五方已长到她的肩膀处,一时感慨,“五方,你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五方不仅长高了,他发育中的声带以及喉结使得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嘎嘎”叫的鸭子,平时更容易饿肚子,早上起来下巴上会冒出毛茸茸的胡子,这是一个男孩逐渐蜕变成男人的经历。
但五方不高兴,他本来活跃起来的性子因为难听的嗓音又被迫沉静下来,很少开口,整日闷闷不乐,希望这尴尬的时期快点过去。
这期间,代真和花满楼决定随上官飞燕去见传说中的大金鹏王。
他们都听了上官飞燕讲的关于已经灭亡的金鹏王朝和那四个叛臣的故事。
花满楼深深地为如今的大金鹏王和上官飞燕上官丹凤姐妹惋惜,但他理智尚在,不想将代真卷入这样复杂的事件,加之他敏锐察觉到这位上官姑娘以他和代真为质引诱陆小凤的想法,就更不想答应。
但代真听到所谓的金鹏王朝的宝藏,立刻满脸放光,决心走这一趟。
倒不是为了什么宝藏,代真一方面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她和花满楼已经被盯上了,不如随着幕后之人的心意走这一趟,主动破局;另一方面就是这样希冀复国的小国皇室出现在中原,万一复国的同时给本国带来什么危害就不好了,像他们复国必定少不了打造武器,谁能保证这些武器最终去向他们复国的战场呢?万一在本国流通出去,被什么势力私藏,到时被动的就成了朝廷。
至于宝藏嘛,代真不发表意见,不过事情已经被她汇报给皇帝了,想来若是真的存在,皇帝是不会允许它们离开本国的。
就在他们出发前,五方死活不肯去花府借住一段时日。
代真无奈地站在一旁,五方倔强地抱着一个包袱不看她,但那架势,不带着他一起上路他是绝不肯让开的。
花满楼轻叹了一口气,这两人谁也不肯先让一步,僵持在这里,他只能打圆场,“不如就一起去吧。”
不等代真反对,他又说道,“我们去见大金鹏王,总归只是更详细地了解情况,不见得立马就喊打喊杀,带着五方也不碍事。”
“可是……”代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这是理想的情况,倘若那位上官姑娘没有骗他们的话,事情确实如此。若是他们被骗了,以他们两人的本事,自保不难,若再加上一个五方,就多了太多的变数。
先一步上了马车的上官飞燕很聪明,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她不打算解释,在决定跟着她走时,这一段瞎子就已经考虑到了最差的情况,这时候她无论说什么话都只是画蛇添足。
最终还是代真退了一步,“你可以跟着我们去。”不等五方欢呼,她又补充道,“只是在外不比家里,你必须答应我听从安排,不能任性。”
五方忙不迭地点头,一迭声的应道,“当然,我肯定会听姐姐的话,听阿楼哥的话。”
代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是个严厉的家长,没有和晚辈对峙的经验。
花满楼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也可能为姐弟俩重归于好感到开心,嘴角的笑容显得更温柔了。
他们的马车一路向北驶去,越往北走,温度就越低,路上的树木枝叶枯黄,一阵风刮过就沙沙的落下来。
五方还未出过这么远的门,他一路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趴在马车的小窗户上不下来,就连天上的雁群飞过他都要惊奇一番。
代真突然觉得带他出来是个正确的选择,人多长些见识总是有好处的。
这是一座气派的宅子,但处处显露着陈旧与腐朽。从大门进入时代真鼻尖都嗅到了飞扬起来的尘土气息。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十分阴冷,代真不知这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太阳已落下山去。
直到五方轻轻说了一句,“好黑啊。”
上官飞燕不说话,他们四人就那么沉默地走着,代真无聊地在心里默数她走过的步数。
再长的长廊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刻,从回音听得出,他们已走到这条长廊的尽头。
上官飞燕并未带他们去见大金鹏王,只是请他们在客房里暂时住下,等到陆小凤赶来时一同会面。
这天起上官飞燕就失踪了,他们再未在这座宅子里发现她的踪迹,代真和花满楼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五方也未再见过她的身影。
代真心里头有一股淡淡的不安,未见到大金鹏王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他们并未被囚禁起来,行动也没有受限。
无聊的五方已逛遍了这座宅子的每个角落,若是让他来形容这座宅子,他大概会回答“阴森、冷清”。
这也是代真和花满楼的感受,他们住在客房里,每日有仆人送来饭菜,但那些仆人不说话,安静地来,安静地去。
房间里每日只有太阳照耀的那么一小会儿是温暖的,阳光一过去,这里就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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