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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会瞎(桃花如昨)


能问出这种无聊的问题,除了陆小凤再无他人。于是在五方愤怒的目光中,代真将陆小凤在她心中的重要度下降一等,排在五方之下,这让五方略微有了些安慰。
在已经长成大人的代真等人眼中,小少年模样的五方还是个孩子,他们待他都很宽容,就连陆小凤,虽然嘴上不留情,却愿意将自己的成名技“灵犀一指”教给五方。
但是五方不稀罕,他更喜欢代真教给他的九阳神功,练了之后,冬天穿着单衣都不冷。
为了安慰受伤的陆小凤,代真和花满楼充当他的徒弟,学习那“变化玄妙、无所不夹”的灵犀一指。
陆小凤并不是个好师傅,因为他没什么耐心,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好在代真和花满楼都是聪明的徒弟,徒弟领进门,师傅扔过墙。
这天,街道尽头跑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正被人追杀。
她慌不择路地撞到了许多行人,所过之处,如搅乱了平静水面的船桨,溅起朵朵浪花。
紧追着她不放的是个男人,那男人手里提着一柄刀,怒气冲冲瞪着眼,被行人阻碍,落后那小姑娘十来丈,可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盯着小姑娘不放,好似锁定猎物的狼。
这两人先后从代真的药铺前跑过,引起路人议论纷纷。
代真好奇地走出来听这两人的去向,然后发现那小姑娘冲进了花满楼的小楼。
听着男人的刀划在地上的“刺啦”声,想到柔弱且武力平平的花满楼,代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花满楼正独坐在窗前,感受阳光照射在脸庞上的温度,书房里有沙沙的写字声,是五方。
两人很享受这样独处的时光,天气晴朗,风吹过人的脸颊都带着温度,院子里的花香幽幽飘了进来。
恰在此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咚咚咚”地踏在楼梯上,打破了小楼的静谧。
五方已放下笔,目光落在楼梯口,等待脚步声的主人现身。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神色惊慌,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盛满了惊惧,因为剧烈的运动,她呼吸急促,胸腔中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花满楼关心道,“这位姑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怎么如此着急。”
小姑娘惊魂未定,语气中带着些请求,“有人正在追我,我能在你这里躲一躲么?”
花满楼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可以。”
小姑娘脸上的惊慌褪去,那双急出眼泪的美目中已充满了感激,“多谢公子。”
然而下一刻,惊慌又回到她的脸上,因为楼下再次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这一次,上来的不是什么走投无路的小姑娘,而是一个身长七八尺手提长刀的大汉。
大汉目露凶光,身材高大,行走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他冷笑道,“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小姑娘害怕地往花满楼身后躲,而花满楼面对这样一个来者不善的大汉,面上仍带着与方才无二的笑容,“她既然进了我的小楼,便不用再跑了。”
大汉问道,“你是谁?”
花满楼道,“花满楼。”
“花满楼?没听过。”大汉把刀抗在肩上,“你可知道老子是谁?就有胆来管老子的闲事!”
花满楼问道,“你是谁?”
大汉道,“老子是花刀太岁崔一洞,老子给你一刀,你身上就多一个洞!”
花满楼道,“阁下的大名,我也没听过,不过,我并不需要别人在我的身上戳个洞,因而不必劳烦阁下出手。”
他这话一出口,房间里传来两道“噗嗤”声,花刀太岁崔一洞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提刀指着花满楼凶狠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他手中的刀反射出一道银光,朝着花满楼砍了过去。
五方忍不住惊呼,“小心!”
代真站在窗外,觉得这个花刀太岁大约不是花满楼的对手,而且身上多个洞实在不值一提,她能治!于是专心思索那个小姑娘身上奇特的香气,究竟从哪里闻到过。
花刀太岁崔一洞显然确实不是花满楼的对手,不需别的招式,他只使出新学会的“灵犀一指”,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声势浩大的花刀太岁便没了刀,变成了花太岁。
这位花太岁领教了花满楼的本事,也不敢待在这里了,刀也不要了,急匆匆返身下了楼。
那人一走,五方就“哈哈”笑道,“阿楼哥,咱们的关系多亲近呀,以后你若是身上需要开个洞,务必要来找我,我心疼你,肯定手轻。”
小姑娘感激的话已到嘴边,被这小子堵回去了,面色当下就有些不好看,悄悄瞪了那小子一眼,正欲再开口时,又被从窗口翻进来的代真截了话头。
“要说开刀,还得找我,我可是行家,五方你还需要多多学习。”
小姑娘悄悄注意着花满楼,自然看到在那不知名女子开口的一瞬间,花满楼脸上的笑都越发柔和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太简单了,一男一女处了这么多年,感情很可能不是那么单纯。
她本以为这个瞎子是陆小凤的相好,陆小凤一向风流,只要她露出真容,就有希望引得他倾心……花满楼这里同样以情诱之,可惜,他已心有所属。
不过……转念一想,小姑娘又生出几分战意,她看了一眼代真,觉得这个瞎子虽有几分美貌,却远不及她,何况那如白水一般寡淡的性格并不讨男人喜欢,和身经百战的自己比起来,远远不如。
“我叫上官飞燕,今日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上官飞燕含羞带怯,双眼却勇敢地直视花满楼。
太阳落下去,屋子里逐渐被黑暗填满,早已习惯黑暗的代真和花满楼行动如常,五方内力小成,也能视物。
他看了眼自称上官飞燕的女子,心头升起反感,他讨厌这个人,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
五方点燃蜡烛,小小的火苗跳跃着,映出人的影子也不断跳动着。
花满楼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和煦的笑容,“上官姑娘不必客气,如今天色已晚,若是无处可去,可在小楼的客房中暂且安身。”
上官飞燕咬了下唇,犹豫地看了一眼代真,又看向花满楼,“公子不问那人为什么追杀我吗?”
不等花满楼回答,她就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眼中含着泪,道,“因为我偷了他的东西,你别瞧不起我,他不是个好人,想要欺负我,我才会偷他东西的。”
这逻辑乍一听很圆满,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和着这姑娘身上那股奇特的香气,熏得代真脑袋晕乎乎的,几乎要罢工。
五方也同样迷惑的瞪大了眼睛,眼神呆滞,陷入怀疑之中。
花满楼倒是镇定的很,微笑道,“姑娘勿要多思,既来了小楼,便安心休息,那人应是不会再来了。”
上官飞燕眼中的泪几乎要溢出来,她急忙说道,“公子别嫌弃我,我把偷了他的东西交给你,是个甚么青衣楼的腰牌,听说很厉害,你一定用得上!”
听到“青衣楼”三个字,代真来了兴趣,她伸出手指戳戳花满楼的腰,示意他接下腰牌。
花满楼如她所愿,接过腰牌,“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早些去休息吧,这腰牌既到了我手里,日后定不会有人再因为它找你的麻烦。”
上官飞燕破涕为笑,“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她又扭捏地看了眼代真,道,“我去休息了,这位姑娘是不是也该去休息?她也住在这小楼么?”
这次不等花满楼回答,代真就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我还有事与阿楼说,你自去休息,不必管我。”
上官飞燕眼神暗淡下来,失落片刻,勉强撑着笑意道,“如此,我就先出去了。”
等到她的脚步声远去,五方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姐姐,你是没看到,那位上官姑娘简直是个唱戏的行家,要是阿楼哥能看到,恐怕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掏出来送给人家!”
花满楼笑道,“你看得到,现在是不是要追出去,把心挖出来送给那姑娘?”
“才不是呢,我的心要真挖出来,一定密密麻麻全是姐姐的名字,除了姐姐,我谁都不给!”五方昂着头骄傲道,“可是阿楼哥你不一样,那姑娘显而易见冲着你来的,我也不吊你的胃口,直说了,丑得很,比不上我姐姐。”
听了他的话,代真松了一口气,直道侥幸,“五方这性子是越大越像陆小凤,我生怕这小子跟陆小凤一样拈花惹草,现在看来,他还没长歪。”
花满楼深以为然,说到那位上官姑娘,他又问道,“上官姑娘和那位花刀太岁崔一洞的恩怨,你有什么看法?”
代真道,“要我看来……刚刚不该就那么轻易的放走崔一洞,应该把他和上官飞燕一起绑起来送到官府。”
花满楼沉默。

月明花满楼11
相处多年,花满楼对代真的性子摸透几分,知道她对官府莫名的信服,那种信服不是自身弱小所以下意识寻找权威依靠,而是她发自内心的认可官府,认为官府值得尊敬。
花满楼这些年陪着陆小凤办过几件小案,在江湖有些名声,他自认见过的江湖人不少,那些人哪个不是躲着官府?就连普通老百姓,也不敢轻易入公门。
代真对官府的这种认同感,花满楼将其归因于她的来处,也许她曾经遇到过好官,所以移情到官府。
“对了,你要我留下这腰牌,可有甚么用处?”花满楼摩挲着腰牌,辨认其上刻着的纹路,一面刻着“青衣楼”三个字,一面刻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凶兽。
“虽然上官姑娘说这是青衣楼的腰牌,可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青衣楼’,尚且无法断定……”
代真接过腰牌,笑道,“我拿来玩玩,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她之所以对青衣楼这么敏感,是因为武德司里关于这个机构的消息少的可怜,除了知道这是个杀手机构号称有一百零八楼外,余下的一无所知。
这两年中,由魏三暗中统领,武德司建立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在江南逐渐经营起情报网。
有皇帝私下的扶持,武德司将基地设立在驿站中,借着皇帝整顿江南驿道的东风,他们直接将一座已经废弃的驿站重启,驿站内的官吏全部是武德司嫡系,且个个都有官方的身份。
那一年江南各地的驿站中,人员流动极大,内部不断整顿,有些驿站废弃,有些驿站重启,等到这阵东风过去,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平常的驿站。
随着皇帝的动作,有些人还是摸到些蛛丝马迹,知道了皇帝手中有一个秘密组织,那个组织叫武德司。
武德司由于其本身职能就是为皇帝监视江南,所以代真很重视情报,她设立了密档制度,内部成员每日都要记录情报,每月一汇报,本部人员会将这些情报重新分类记录在册,倘若是有价值的情报,便会下达搜集令。
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门派机构是他们搜集情报的重中之重,峨眉、武当、少林这些名门大派自不必说,类似青衣楼这样的杀手组织更是密切关注。
代真在得知青衣楼是个杀手组织时,心中就有一个计划,借助六扇门及本地驻军全歼青衣楼。她不能忍受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违法组织在这片土地上耀武扬威。
她也不是全然不通世故,无缘无故的,六扇门和驻军怎么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天高皇帝远,即使皇帝下了圣旨要求这两个部门配合她行动,对方也不一定要听她一个黄毛丫头的话。
所以她想了个办法,用青衣楼多年积攒的财宝诱惑,六扇门先不提,驻军应该会很感兴趣,毕竟他们要养活那么多人,钱财当然是多多益善。
入夜后,代真去了武德司,她将那块青衣楼的腰牌交给魏三,让他拓印下来,“这么一块腰牌,用处其实不大,应该只是青衣楼底层的成员持有,不过用来钓鱼还有几分价值。”
魏三将腰牌放在烛火下,睁着眼睛仔细察看,“您是说那个崔一洞?这么容易的就显露人前,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钓他出来也没什么价值啊。”
代真想到易容的上官飞燕,追着她的花刀太岁崔一洞,和这块“青衣楼”腰牌。一切结合起来,怎么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我们这里有崔一洞的情报么?”代真问道。
魏三道,“有,这个人身上有案底,是外县流窜来的,我们的人曾经装作目击人员去县衙报案,却被赶了出来……”
事实上他们不止一次地报过案,武德司步入正轨到现在,发现的背着人命的通缉犯有三十人之多,他们没有抓捕讯问之权,便把这些人的踪迹通报给县衙,结果这些人现在都逍遥法外。
官府不作为,代真便下令日后不必再报与府衙,到底要考虑到武德司的隐蔽性。
只是每次听到这种通缉犯逍遥在外的消息,代真心中都会涌现一种无力感,这个时代的府衙防卫薄弱,想要关押几个普通人是很容易的,对上那些精通武艺的江湖人就不够看了。
这些通缉犯不服管教,武艺高强,大部分背着命案,要判死刑,死刑犯就不必要求他们遵纪守法慷慨赴死了……总之,这些人在外是大麻烦,抓起来麻烦也少不了。
魏三看代真低落的样子,有些犹豫是否将新入档的情报汇报给她,没成想代真主动问起,他只能吞吞吐吐道,“姑娘,你听了这个,可不要生气啊……”
代真就知道没什么好消息了,她淡淡道,“气不气的,我自己也管不了,但你该说的还是说吧,也许早晚要气一气。”
魏三仍然不敢说话,半晌,他叹了口气,盯着代真的脸,缓缓开口,“我们收到一份关于‘熊姥姥’的情报,她月圆之夜卖毒栗子,一连毒死六人……”
代真已不是对世事无奈的低落了,她是悲愤,这个“熊姥姥”的出现再一次提醒她,纵然她想在这片土地上重温千年后的美梦,但世道的残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不是个和平的世界。
代真咬着牙,身上的愤怒恨不能化成利剑刺死这个“熊姥姥”,她一字一句恨恨道,“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熊姥姥’!”还有青衣楼!那东西就不该存在!!
孤身走在街道上,明月的冷辉平等地照耀在每一寸土地上,代真迷茫地走着,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拧巴,灵魂分裂成两半。
上一世她的生活和江湖分不开,但是她却没有现在这样难过,因为那不是个和平的年代,而且张无忌将她保护得很好,她从未自己出手杀人。
这一世,她以为自己能好好地当个大夫,能偏安一隅,最不平凡的工作就是监视江南,给皇帝打打小报告。可是现实告诉她,人命仍如草芥。
她恨得想杀人,可恨意过去,想到自己要亲手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她又觉得这是不对的,纵然对方杀了人,该死,那也需要经过法律的审判,按照这个时代的律法,死刑犯还有三次申请复审的机会……
哪怕你的行为是正义的,也不能越过律法、越过政府杀人。
代真悲伤地叹了一口气,恨自己优柔寡断,她也又一次认识到,她和这个时代三观不同,她骄傲于这一点,有时也无力于这一点。
回到宏济堂,院子里有另一道呼吸声,熟悉的香气告诉她,这是花满楼。
代真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天色不早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满楼温和道,“知道你出去,我不放心五方。”
代真玩笑道,“难道就放心我么?”
花满楼道,“也不放心你。”
花满楼和陆小凤是知道代真有个“东家”的,只是不知道这“东家”就是当朝皇帝,代真也没有说过。
每次代真出去,他们就就会操心地跑来宏济堂,等代真回来再离开。
今日有些不一样,花满楼敏锐地察觉到代真不开心,虽然他看不到,却奇妙地能够感受到他人的心情。
“今日,为何不开心?”花满楼担忧道,“是和那位上官姑娘有关吗?”
代真心里涌过一丝暖流,在她几乎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有亲密的朋友陪在身旁,总会得到一点安慰。
“不是,为一些别的事。花满楼,你说人为什么会杀死另一个人?”
代真的声音有些飘忽,充满了迷茫痛苦,花满楼听在耳中,竟然感同身受,心中同样一痛。
“为了很多原因,名望、钱财、私欲……”以花满楼的见识,许多人行凶都逃不开这些,细细一数,他竟然都见过。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思考这些,代真,你是个善良的人,怎么会懂得人性之恶,能恶到什么地步?”倘若可以,他希望代真永远快乐,不要经历他人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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