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回头望了一眼,她刚上了马车,就见从巷子口涌来无数锦衣男子。这时,马车快速行驶,大美人道:“外面都是大人的手下,三王爷蓄谋造反已久,咱们大人早就有所察觉,这阵子与他接近,也是为了搜罗证据。”
瑶姬:“………那姐姐你还是大人的妾么?”
大美人自嘲一笑,“我哪有那个资格,拖了你的福,后院的姐妹都自由了,只是我之前欠了大人人情,现在非还不可了。”
瑶姬的小心脏不规律的跳动了起来,面颊也红了,羞答答道:“大人对我真好。”
大美人:“……咳咳,楚楚啊,你既然知道,今后就别跟黄公子不清不楚了。”
瑶姬正色道:“我何时与黄公子有任何关系了?”
大美人:“………你们曾经不是未婚夫妻么?”
好像也是!
瑶姬一直在后院等着萧爵,她等不及了,就跑到前院继续等,结果到了三更天时,萧爵没有等到,她却等来了另一人。
张航神色激动,上前就抱住了她,“楚楚!你受委屈了!大哥这就带你回去!”
瑶姬推开了张航,“大哥,不走!”态度坚决。
张航以为她是吓怕了,又道:“楚楚,你放心,萧爵已经答应放你走了,是他让我来接你的。还说今后都不会再为难你。至于你的名声……。大不了咱们张家养你一辈子。”
瑶姬小脸一凌,“可我不想被张家圈养一辈子啊,我要留下!”
张航心疼极了,又道:“楚楚!你……你不会真对萧爵有情了吧?哎,有件事今天必须对你说清楚,皇上他今天给萧爵赐婚了,他即将迎娶八公主为妻,你听话,跟大哥回去,父亲和母亲不久也会回京了,咱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
我去你个仙人板板!
萧爵,你有本事就别回头!
五更刚至,东边天际已经隐显鱼肚白。
萧爵披星踏月的回府了,他锦袍上还沾染着已经干枯的血迹。不知怎的,他今日的步子格外大,甚至可以说是急促,身后的护院乃一。流的高手,却是被他甩在了身后。
大美人等候己久,萧爵没有回来,她也不敢回去睡觉。本来张楚楚已经是内定的阁老夫人了,却是突然就变了数了,她一见萧爵便迎了上去,如实禀报道:“大人,楚楚姑娘已经和张家公子回去了。”
让张楚楚回府,是萧爵自己的主意。
他的确没有打算留下张楚楚,明明事情都是朝着他所计划的进行,但此时此刻此地,萧爵却是无端的烦躁,这才刚至春末,他内心一阵烦躁不安,如置身于一个不透气的蒸笼之中。
那张阴郁的俊脸宛若镀上了一层寒霜,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小骗子!究竟是谁口口声声说等着他回来,两人好好说一番话的?又是谁说要给他生娃娃,还要给他讲情话?
他的确允许她离开了,她便就直接走人了么?!
连最后一面都不见,迫不及待的就想离开他的庇佑!
张楚楚!你果然是个薄情的人!
萧爵内心如翻江倒海,又如冰冻了千年的高龄之花。俊美异常,但也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危险气息。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究竟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下去!”萧爵冷喝了一声。
大美人和护院面面相觑了一眼,就见萧爵兀自一人入了寝房,后来再也没有出来,也没有叫水。
大人一向喜洁,怎么也不沐浴?不更衣了?!
萧爵平躺在床榻上,他本应该享受这一刻的安宁才对。那个小女子终于走了,再也无人在他耳边不消停的叨扰了。
没错,他萧爵不喜欢女子,更不需要任何弱点!
没有张楚楚,他依旧是那个刀枪不入,神魔不侵的一朝首辅——萧爵!
无。欲。无求,无痴无念,这才他!
很显然,萧爵不喜欢任何超乎他预料和想象的事情发生,更不喜欢那种因为一个人而轻易情绪波动的时候。
张楚楚走了,这是一件好事。
萧爵这样劝说着自己。
假寐了不到一个时辰,萧爵从踏上起来,他走出了屋子时,就见暮春日光下,那墙角的蔷薇花开的绚绚灿灿,就像那小女子正肆无忌惮的冲着他笑。
萧爵心头猛然间一颤,似乎被什么重物敲击了一下,他凝着眉,太阳穴无比胀痛,终于在护院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他喝道:“来人!把这些……。把这些花都给我铲了!”
好端端的花,不是很好看么?
护院错愕着执行任务,大人看来是受了刺激了,美人不要了,花儿也不要了。
眼看着那团团簇簇的蔷薇倒在了尘土之中,萧爵甚至还看见了那上面的晨露滴落,搅的他身心难受。
索性,他换了一身官袍住进了宫里的值房。
朱启明欲要谋反的案子一破,花公便洗脱了嫌疑,他怀满慈爱,提着一坛子五十年的老花雕来看萧爵。
夜深人静,宫里头这个时候连声猫叫都听不到,无边无际的寂寞缠绕着皇城内的每个人的心头。
花公将佳酿往桌案上一放,道:“萧大人,你现在知道杂家是清白的了?当初那批暗杀你的刺客都是死士,死之前将脏水都往杂家身上泼,幸好萧大人你没对杂家如何,否则杂家岂不是做了冤死鬼?!”
萧爵唇角微微冷笑,反驳道:“厂公说笑了,就算我对你下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他非常直接。
花公唇角猛的一抽,但看在萧爵身体‘残缺’的份上,他不打算跟萧爵计较了。这时,花公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左左右右,恨不能里里外外打量一下萧爵,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的可惜,“萧大人,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有些事啊,你还是看开些。”
萧爵蹙了眉:“………”这世上鲜少会有他弄不懂的事情,但花公的话……他没听懂。
不过,萧爵没有什么心思在意这些。
花公见他缄默,以为说到了他的痛处了,接着安慰道:“这种事啊,日子一长也就习惯了。咱家是八岁入宫那年断了命根子,萧大人,你呢?杂家看你下巴隐有胡渣,这是如何弄出来的?竟能以假乱真!”
蓦然之间,萧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单手捧起花雕,给二人各倒了一杯。神色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就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花公继续絮絮叨叨,“杂家原先误会你了,还以为你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毁了张姑娘的清白,是杂家想多了,萧大人你这身子…。。可惜啊,可惜了!如果不是张姑娘请了婆子验身,证明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怕是萧大人头上又得多一桩罪孽了。对了,不知道皇上可听说了?现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萧大人你身子不全,那你与八公主的婚事是否照旧?”
萧爵:“!!!”那只持着杯盏的手背上腾起了骇人的青筋。
花公和萧爵都不是寻常人,萧爵藏的深沉,可花公也有一双火眼晶晶,他倏然呆了一呆,“萧大人,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张姑娘一回去就请了京城最有名望的接生婆查验了身子,她与你同寝同宿了这么久还是完璧,黄轩昨个儿又登门求娶去了,至于萧大人你……。你原来和杂家是同类人吶。”花公两眼泛着友善的目光。
萧爵没有喝一口酒,就从圈椅上腾的站了起来,一贯矜贵冷傲的风度也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欲。要将人大卸八块的愠怒!
花公在背后提醒他,“萧大人,宫门已经下钥了,你要出宫也得等到明日。”
他话音刚落,萧爵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张航虽无罪释放,但张家尚未彻底缓过气来,府上更没有什么守卫,是有一些寻常的家丁和之前的仆从。以萧爵的身手,想要闯入,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萧爵立在闺院月洞门外时,他却止了步。从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内院的屋廊下还挂着一盏将灭未灭的红绉纱灯笼,随着夜风温柔的摇晃着,这座宅子前阵子才抄过家,如今的张家难免潇凉,可即便如此,这一幕落入了萧爵的眼中,也成了极为吸引他的风景。
他脚步前倾,像有什么的东西迫使他往院内走。
这厢,果翠悄咪咪的凑到瑶姬更前,问:“小姐,大人都来了,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应该扑上去,力求。疼。宠么?
瑶姬不太清楚萧爵的本事,所以她站在了离自己闺房足有数丈之远的亭台上,以方便她时刻监督。
现在知道过来了?
瑶姬对果翠吩咐了几句,并且直接打断了她的问话,“让你去,你就去!不听话,明日就把嫁给守门的张三!”
果翠无法,只得扛着事先准备好的铜锣,走到前院敲了起来,“不好了,闹贼了!快来抓贼啊!”
美妾VS奸臣 22
要姬站起身来,目送着萧爵‘落荒而逃’,不过,他越墙而过的姿势…。。也是蛮拉风的。
这人真是讨厌,想来看她就直接说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也就算了,临走之前还勾搭她一番。
长的好看不是他的错,跑出来误导青葱少女,就是他的不对了!
瑶姬对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狠狠抱怨了一番,这之后就没心没肺的睡觉去了。
萧爵回到府上已经是后半夜。
他脑中难得混沌,还在想着张家闹贼的事。所有人皆知张府不久之前刚被抄家,能有什么值得可偷窃的?
灵光一闪而过,萧爵突然睁开眼来,眼前仿佛晃过瑶姬那张明艳,却欠收拾的脸,那小女子诡计多端,难道又是她……。他盯着承尘看了好一会,生怕一眨眼,就连这幻境也会消失不见。
再不睡一会,他可能快成仙了!
萧爵屡次暗示自己,那小女子奸诈狡猾,切不可中了她的计!
萧爵一面和自己的内心对抗着,一面渐渐有了睡意。
瑶姬离府之后,他还没睡过一次好觉。她在时候,他睡不着,她不在了,他更睡不好!就连躺着的姿势也极为不舒坦了,浑身上下想被人下了蛊,左右不顺畅。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萧阁老今天晚上却做一个想都不曾想过的幽……梦。
寝房内燃着大红火烛,原先的深色檀木家具尽数换做了崭新的黄花梨木。满目的大红色刺激着萧爵的每一根神经,像要唤醒他作为男子的最为原始的欲。望。雕花千工木床上正坐着一个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娇俏女子,这女子妙容带笑,一颦之间,足可羞花。
“夫君。”她唤了一声,明艳的双眸包含情愫,“发什么呆?不认得妾身了?”
萧爵心思微动,意志力强大如他,自然不会被一个梦境所困,也因为知道这是一个梦,他索性随了一次自己的心意,反正梦醒之后,谁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梦见过什么。
他现在就想靠近她,狠狠。压。着她,惩罚她这阵子对自己造成的困扰和无奈。
萧爵大步往床榻边走。
可风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过来,一矫健郎儿从屋外迈了进来,他同样身着大红色的吉服,胸口挂着红绸大花。
萧爵发现来人是黄轩!
蓦然之间,所有的旖旎心思尽数被愤怒所代替,这里是萧府,是他的寝房!这人又来干什么!
“你出去!”萧爵唤了一声。
这时,那坐在榻上的女子却反讥道:“该出去的人是你,萧大人!”
美人看着他的眼神再无爱慕,她细白的玉手搭上了黄轩的肩头,亲昵无比。此时,萧爵脑中涌现红杏出墙,狼狈为奸几个字,他持着长剑上前制止,这是他的梦,只能由他来控制。
可眼前的一幕越来越远,他眼睁睁看着黄轩搂着他心念的女子上了榻,之后帷幔落下,红烛将熄未灭,他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令他搅心挖肺的一幕。
萧爵是在一阵惊恐中醒来的。
他坐起身,眼前一片俱黑,四周依旧是深色的家具和沉重的紫檀香,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没有红烛,没有纱幔。
再一看长案上的沙漏,他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样子。
萧爵没有再睡下,他不想再做同样的梦!一点都不想!
他侧目一看。胯。下异常的地方,已经不知做何感想了。
半月后,张大人复职,皇帝念其含冤流徒,晋升至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瑶姬从一个落魄的萧府美妾,又重新当回了千金大小姐。加之已经找了婆子验身之故,黄轩登门求娶并没有遭到黄家的反对,两家至今依旧交情甚笃,张楚楚和黄轩要是能够继续喜结良缘,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家设了谢恩筵,主要是为了感谢那些为了张家出过力的人,萧爵自然是在相邀之列。
张大人没有预料到萧爵真的会捧场,因为这人冷傲惯了,不露面才是正常。
萧爵一到场,中。庭内的各路官员或是同情,或是好奇,或是大快人心的眼神嗖嗖的射了过来,比看美人的兴致还要高。
不过,萧爵一直未能安寝,下巴处已经长出了明显的胡渣,他沐浴更衣的次数也少了,整个人冰冷,孤高,疏离,以睥睨一切的架势出场了。
有人开始眼神交流:
“阁老竟然长胡子了?这不合理。”
“他怎的来了?虽说张大人此番脱困有他一份力,可张姑娘到底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险些就……。”
各路大人眼神交流的十分顺畅,即便没有发出声,也心领神会了各自的意思。
萧爵兀自撩袍落座,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但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还是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强制着自己没有顺着心意离开。
他还有一笔账没有跟张楚楚算清楚!
几杯烈酒下腹,萧爵听到了一个令他几欲发飙的消息。
黄轩和张楚楚又定亲了!
她这么快就定亲了?!之前果然都是在诓骗他!
张家设了酒馈,身为未来女婿的黄轩当然是要出席的。
小伙子今日打扮的十分阳光精神,但在看见萧爵一张肃重之中却不乏清俊的脸时,他微微被震慑住了,好在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年轻人了,很快就收拾好了那点自卑的小心情,大度的和萧爵打了一声招呼,“萧大人,好久不见了。”
萧爵没有给他面子,甚至于很想将他踩在地上,来回摩。擦。几遍才能消除内心的郁结,一个白斩鸡,还想跟他比?!“本官记得一个月前还鞭打过你,不算很久。”
鞭……。打……。?
众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脑中各种思绪拉不住的发散了起来:阁老不仅圈养过张楚楚一阵子?就连黄轩也没放过?真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黄轩一张白嫩的脸暴露了他此刻的尴尬,好在他赢回了心上人,总算是有一点压过了萧爵,“呵呵,萧大人真会开玩笑。”
萧爵又灌了一杯酒下肚,速度太急。太猛,那火烧火燎的滋味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快肝肠寸断了,“本官在此恭喜你了!”
黄轩自然而然想到了张楚楚,“多亏了大人成全!”
萧爵抿唇舔了舔牙,他何曾成全了?他成全谁了?莫名其妙!
这世上,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行事,难怪张楚楚就不看出来他口是心非?她看不出来么?!
这厢,果翠一路小跑的来到瑶姬跟前,见自家小姐正吃着吐鲁番的瓜果,她为难道:“小姐,您
又猜错了,萧大人非但没有吃醋,还和黄公子在前院有说有笑,奴婢见两人还喝上了呢。”
瑶姬端庄的坐定,果翠的话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道:“翠儿啊,你还小,你不懂。”
果翠叉着腰,不太服气,“小姐,奴婢比您大三岁,您还没出生的时候,奴婢就被夫人领到这座院子里学规矩了!”
瑶姬老气横秋道:“所以本小姐才说,你根本不懂啊。”
果翠可能不太明白,“啊?嗯?呃?”
瑶姬指着桌案上没有喝光的乌鸡红枣汤,道:“翠儿啊,黄公子上个月因为萧大人而失血过多,你把这碗汤给黄公子送过去,一定要当着萧大人的面告诉他,这汤是本小姐花了三个时辰才亲手炖出来的。”
果翠:“………。。”
一刻钟后,果翠带着被搅混的智商,以及一碗乌鸡红枣汤来到了前院,这个时候萧爵正灌着黄轩喝酒,可怜文质彬彬的探花郎落入了阁老手中,就如同小鸡被鹰抓了——还能有活路么?
“黄公子,我家小姐亲手炖了补血汤,这可是她花了几个时辰的功夫才炖出来的,您一定要喝了。”果翠昧着良心道。
从席间走过的厨子纳闷了,这不是他特意给小姐炖的乌鸡汤么?主子们真会玩!
相似小说推荐
-
黑心莲觉醒后(松庭) [仙侠魔幻] 《黑心莲觉醒后》全集 作者:松庭【完结】晋江VIP2024-2-10完结总书评数:15070当前被收藏数:30295营...
-
与幸村谈恋爱(一鸽不鸽 ) [BG同人] 《(网王同人)与幸村谈恋爱》全集 作者:一鸽不鸽 【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12-31完结总书评数:2174 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