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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 (容烟)


那红糖水里的糖都不敢多放。
卫央便寻了材料做了止痛的药丸出来,后来有了余力,正好在烟县一带寻到了特有的药材,卫央按照古本上的方子做出来,先自己吃了几回,没觉着有太大成效,尔后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改良,终归是将效用好的药丸制造了出来。
她用了几个月,便将自己的毛病给调养的差不多了,而烟县里的女子,但凡吃过这丸药的,便没有不满意的。起始时卫央将药定价为一钱银子一颗,约莫有二三十颗就能见了成效,有五十颗左右便可固本培元,只要稍加保养,便不再痛了。
后来顾及到一钱银子太贵,便又降了些价钱。倒也不是卫央大度,只是觉着此等有益他人之事多做一些,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苦心孤诣照顾的百姓,最后竟给自己来了那么一出。
卫央光是想想,便觉着心气不顺。
如今再次提笔写这药方,卫央的手还有些抖。
药方有了,但还缺一味关键的药材,卫央当初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只有烟县的昌明山上有,便是当初埋她的那一座山。
若是想做,便得找一个懂医理且无所事事的人去,正好在去烟县途中,还能将阿芜给赎回来。
一个名字便在卫央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再次提笔,一气呵成,尔后将纸折好放入信封之中交由店家,“店家,可否帮我去青乐巷送一封信?”
店家欣然应允,叫来小儿子去跑腿。
自然,卫央率先想到的便是师兄沈翊。
如今师父不怎么打理医馆,便由师兄接替了过来,然而师父几乎不怎么让他开门,是故师兄一直闲着。
这个时候让师兄去跑一趟是最便捷的方式。
庆荣街同青乐巷也不过隔着一条街,小孩儿腿脚麻利,不肖一刻钟便跑了回来,还带来了回信。
沈翊回信只有一字:可。
简短却又有力。
师兄一向靠谱,卫央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忙活了一阵儿,卫央的肚子都咕噜噜的响,饿的厉害,便让小雪就近找了家酒楼进去。
酒楼之中多是男子呼朋引伴,纵情歌酒,鲜少见女宾来此。卫央的出现便显得尤为突兀,但她没理会那些异样的眼光带着小雪寻了包厢,脚还未踏进去,便有人喊了她一声,“卫央。”
卫央回过头,冲着来人笑了笑,“师兄,你怎么来了?”
想不到来人竟是沈翊,他一袭青衫,身上披着御寒的大氅,看着卫央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的信中囫囵着说了一通,我自是得见你一面才能前往江南。”
沈翊也没想到,师妹竟会给出那样一道奇怪的方子,而且还有一道从未听过的药材,自是得来问个清楚,原本打算去七王府递拜帖,看是否能见上一面,未料想刚一出门便碰上了那家的幼郎,便寻到此处来了。
两人在医术方面都不是庸才,自然一拍即合,卫央还将阿芜的信息交于他,托他定要将此人带回来。
沈翊不解,“师妹从未去过江南一带,怎知有个烟县和青楼?”
“之前做了个梦,梦中此人救了我几回。”卫央拿出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佯装轻描淡写道:“师兄去看看,若是有条件相符的便带回来,若是没有,那便是我庸人自扰了。”
沈翊虽有所怀疑,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一向对医术痴迷,妇人之病又一向难治,对于师妹所说的药材和药方好奇的紧,当即便定下明日出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橙红色的夕阳把人的背影拉长,街道上的摊贩开始忙碌了起来,一边收摊一边埋怨为何如今的世道这么差,一日都挣不到几文钱。
卫央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看了一会儿,便放下来假寐。
她回来的这些日子太顺了,顺畅到她竟觉着不真实。今早的那几个嬷嬷竟然也没像上一世那般横眉冷对,难不成真是因着留下了郁良,什么都改变了?
对于这个问题,卫央还是保持疑虑。
回到府中之时,天色已晚,卫央刚一下了马车,便看到几位五大三粗的嬷嬷用阴翳凶狠的眼神盯着她,看得卫央莫名腿软。
幸好小雪扶了她一下,这才没摔倒在地上,不然那可就糗大了。
要说卫央害怕,那倒也不是,毕竟在她心里,这几位嬷嬷都是已经作古了的人。
对一个大夫来说,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往往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但上一世这几位嬷嬷留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
有一遭卫央出去一趟回来晚了,几位嬷嬷便箍着她在王府的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连口水都没给喝,这才导致卫央现在猛不丁的看见她们就觉着双腿发软,然而死过一回的经验告诉卫央:人吶,不能怂,尤其是在这种欺软怕硬之辈面前,你越怂,对方就能越过分。
是故卫央拂开了小雪的手,宛若一朵迎风而立的寒梅,嘴角噙着浅笑,不疾不徐的走过去,讶异道:“几位嬷嬷在此作何?难不成等我么?”说着也不等她们说话便自顾自的喊道:“福伯,宫里来了贵人,怎能不善待呢?还不快快给几位嬷嬷好好安排,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七王府不知礼数,这名声传出去可真真是打了王爷的脸。”
福伯一听,立马道:“王妃明鉴,老奴已将各位嬷嬷安顿了,就在西南的院子里。几位嬷嬷在此是在等您吶。”
卫央自是知道,但她勾了勾唇,故作不知,疑惑道:“如今天色已晚,几位嬷嬷自是该回去歇息,等我作何?难道是七王府的下人招待不周么?”
为首的那位嬷嬷膀大腰圆,声音阴恻恻的,“奴婢们申时便在此候着了。皇后娘娘派奴婢们过来是教导王妃规矩的,自是要找到王妃才能教,殊不知王妃竟在外待到酉时末才归府,不知王妃可还晓得规矩二字如何写?”
卫央浅笑,“自是知道的。只是这王府的规矩何时由嬷嬷说了算了?我竟是不知。”
嬷嬷被卫央呛了一句,神色也不见有和变化,道:“这规矩自是不由老奴定的,但王妃既然嫁进了皇家,那便得守皇家的规矩。不论您以前是神医的徒弟,还是卫府的千金,时至今日,您只是皇家的儿媳,皇后娘娘的旨意便得遵循,奴家们也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还望王妃体恤。”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卫央就差给嬷嬷鼓掌了。
这些嬷嬷都是从各个宫里练出来的,教导了不少的公主贵女,甚至还入住东宫,教导过如今的太子妃,这些场面话说出来自是要比卫央熟练许多的。
但卫央上一世见惯了市井百姓撒泼耍赖的样子,对于这些也就不放在眼里了,依旧浅笑道:“皇家的规矩自是要守,但不知皇家有哪一条规矩是本王妃酉时就得归家呢?难不成是本王妃见识浅薄,竟愚昧至此?”
嬷嬷们忽地集体跪下,“奴婢惶恐。”
卫央勾了勾唇角,“嬷嬷们不必多礼,本王妃也没有怪罪各位嬷嬷的意思。只是各位嬷嬷受母后之命来了王府,那必然是要好好完成任务的,本妃自当配合。”
说着声音忽地降了下来,“但若是各位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本王妃的头上,这份委屈本王妃可不受。
和五位嬷嬷交锋的第一个回合,卫央胜。
心情忽地变好起来,她勾暗地里勾了勾唇,面上却痛心疾首道:“各位嬷嬷快快请起,地上寒凉,跪坏了腿脚旁人还当我们这七王府苛待下人,藐视皇威呢。”
藐视皇威四字是上一世嬷嬷们常用来教训她的,如今把这些词再还回去,卫央当真心里痛快了不少,而几位嬷嬷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几人面面相觑,暂且忍下了这一次。
郁良回来时已是戍时末,穿着巡城御史的官袍,一身风尘仆仆,脸色阴沉,眸中全是戾气,佩刀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重的声响。
卫央眼前摆着几个竹篮,正坐在桌前挑拣药材,闲来无事时她便喜欢做这些事儿,既能打发时间也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原先她觉着有些事做一辈子肯定是会嫌烦的,但上一世被困在高门大院里两年,她才想明白,做一件事不会使人厌烦,常待在一个多地方什么也不做才是最令人厌烦的。
尤其是身边还无人跟她说话时,许多烦闷的事儿都无法诉诸于口,最后即便不疯也得傻。
卫央最后想明白了,也发现自己若是有一件事能做一辈子的话,那便是治病救人。
看到一个个病人好起来,那种成就感是做什么事都比不上的。
尽管那些人最后都让她寒了心,但有些事情总归还是要做到自己无愧于心的。
如今药材也被郁良的动作给震得溅出去一些,卫央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抬头看了郁良一眼,一边将药材往竹篮里捡一边道:“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火气?”
今儿在街上还觉着郁良是个软弱可欺的,到了大街上被那盛小公爷欺负成那个样子也不还嘴,怎么回了家倒是这么大脾气?
难不成郁良还是个窝里横?
若真是这样,卫央真心想撸起袖子来揍他一顿。
郁良拿起桌上的茶盏,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冷茶,卫央看着哎了一声,一眨眼郁良都已经将那冷茶喝完了,她想说那茶盏是她之前用过的,但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便又把话憋了回去。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郁良眼里,莫名觉着难受。卫央到底是有什么秘密?怎么什么都不能跟他说?
如是想着,郁良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几分,卫央给他重新热了茶,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水汽蒸腾在半空中。
卫央道:“外面可是遇着了什么烦心事?”
郁良口气不善,“王妃今日在街上看到本王都没什么说的么?”
卫央诧异的看了看他,轻摇了摇头,“意料之中。”
干元帝不喜郁良,此次出征本是给了他个机会,结果他却儿女情长的把此机会错过了,那干元帝肯定不高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也是常有的事,怎么可能在郁良这里就特殊?是故他肯定得找个方式来让郁良没面子,那就贬谪着给个小官,让满朝大臣都知晓郁良是个没眼色的,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本卫央以为干元帝可能会将郁良安排到太常寺或是司农寺,结果直接给封了个巡城御史。
看起来威风,实则每日挎着刀巡城,手底下几个小兵,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是个谁都惹不过的小官。这下不仅是满朝文武,连百姓都知道郁良不受宠了。
要说想出这招数来的人也实在阴损,怎么就能把一个郡王的脸给扔在地上踩呢?偏偏干元帝还这般做了,卫央还能说什么?
如今去鼓励郁良说别灰心别丧气,皇上只是一时气不过,拿你来撒撒气罢了,以后便会好的,就好像在郁良的心上剜一刀似的,太狠了。
还不若平静一些,就当这是生活的必然,这又不是郁良的错。
郁良直勾勾的看着她,良久后沉声道:“你认识盛靖?”
“京城的小霸王盛小公爷谁不认识?”卫央看着他,眼底带上了几分薄怒,“难不成王爷是怀疑我和盛小公爷有些什么?”
若真是这样的话,卫央可冤枉死了。而且,她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自己扣绿帽子的。
卫央原本是打算待到郁良回来后,若挑着合适的机会,她便安抚几句,若不能的话,便当什么都没发生,可没想到郁良回来便是质问,她眼睛一瞪,将手里的药材砰的甩到了篮子里,也没有挑拣的心思了,沉声道:“若王爷非得往自己身上泼点儿脏水的话,我也不介意有些什么。”
郁良盯着她,良久后缓缓道:“盛靖断了一条胳膊。”
卫央先怒道:“断了便断了,难不成还要我去给他接上么?”尔后把药篮子放掉后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我废了他一条胳膊。”郁良不疾不徐道。
卫央神色变幻莫测,她是在不知道该说眼前这位爷什么好。脾气好的时候,任他人说什么废话都不放在心上,脾气一上来,怎么谁都敢打?
盛靖,那可是皇后的亲侄子,太子的亲表弟,日后的国公爷,如今风光无限,日后前途无量,在这偌大的京城里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平常人看着除了巴结便是躲得远远的,如今郁良在这个当口废了盛靖一条胳膊。
该说他是勇敢呢还是该说他不怕死呢?
卫央深呼吸了一口气,讷讷道:“你说的废是接不好的那种么?”
如果不是,她觉得好像还能再抢救一下。

今夜的盛国公府注定无眠。
盛小公爷一向被家中众人捧在心尖尖上,尤其是有个出了名的护短祖母。
论起来,他家那位祖母也是个传奇人物,原本只是个不入流的商贾之女,但跟着当时还不是国公爷的盛鸿一起进了京城,盛鸿从七品小官一路高升,还送了一个女儿入主东宫,成为了当今的皇后娘娘。
而盛祖母也被荣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如今盛家的当家人是盛靖的爹盛峤,盛峤膝下人丁单薄,纳了八个妾也仅有这么一个儿子,是故娇宠的厉害。
可今日在街上,竟然被那个不受宠的七王爷给废了一条胳膊,这能忍?
盛靖在房间里吱吱哇呀的乱叫,盛老夫人当即便心疼的不得了,“祖母的小心肝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祖母可活不下去的呦。”
盛靖皱着眉,“啊……祖母……疼……我的胳膊,要废了啊。”
他整个身体都在动,御医根本无法给人接胳膊,被这国公府的气氛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抬起袖子揩了揩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道:“老夫人,小公爷这样动下去没办法给他正骨啊。”
盛老夫人眉一横,眼一瞪,厉声道:“你个庸医!我孙儿都疼成了这个样子,你竟不能给他止了疼。庸医!都是一帮庸医!”
太医的冷汗滴在了地上,心道:这都是些什么患者啊。
他在皇宫也待了十几年,早就听闻盛小公爷受宠,可没想到被宠溺到这个地步,堪堪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要是怕疼,少出去招惹别人不就得了。可偏偏还欠,竟能让京城出了名好脾气的七王爷动手废了他一条胳膊,也真是报应。
可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哪敢说出来啊。怕是盛老夫人上来就能抓花他的脸。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盛靖的哀嚎声,盛老夫人最后都急出了眼泪,随手拿了个东西摔在地上,“让你们差人去请的神医呢?怎么还未来?!都是一帮废物!”
盛峤虽然也疼宠儿子,但毕竟还是有理智在的,他上前作了一揖,“母亲,小宝如今不治也是一直疼着,若是治的话也只疼那么一下,不若就让方太医先给他正个骨,不然待到骨头长裂那可就回天乏力了。”
盛老夫人犹疑了一下,觉着盛峤说得也有道理,但盛靖在床上打滚嚎叫道:“小爷我就要沈神医,谁来都不管用!”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老爷,外面有客人到访。”
“是谁?”盛峤问。
“是……是……”小厮瞟了床上的盛靖一眼,迟疑道:“是七王爷和七王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自称是沈神医的接班人。”
一听到七王爷三个字,盛靖顿时就坐了起来,断了的胳膊就那么不由自主的晃来晃去,他用没废的那只手指着小厮厉声道:“好啊!他还敢来!小爷今儿个让他有去无回!”
盛峤瞪了他一眼,“放肆!”
盛老夫人看着盛峤道:“你才放肆!那郁良竟如此大胆,伤了我的亲孙儿还敢来国公府,看我不打断他两条狗腿!”
盛峤无奈的摇头,“母亲,您这是说得什么话!”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方太医,“七王爷再怎么样也是皇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不得,可莫让人留了把柄。”
盛老夫人一辈子也没受过磋磨,前半生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后半生待在后宅颐养天年,她的女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外孙是未来的皇帝,对于皇权这种东西早就不畏惧了,斜睨了盛峤一眼,冷哼道:“你倒是越活越谨慎了。”
“身在朝堂,还是谨慎些好。”盛峤恭敬道,“母亲莫要冲动,七王爷带来那人应是神医之子,让他替小宝看也可。”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卫央第十二次看向郁良,“你真不进去?”
郁良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卫央只好缴械投降,“好好好,不进便不进,这丢脸的事便交由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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