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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理解(沉夜生梦)


不远处的屋舍似乎隔几步就能走到,然而突然间, 花盛妙感觉到牵着她的虞永晏突然停下脚步。
虞永晏突兀地开口, 声音少见的染上的几分郑重的意味。
“不要打听与幽无镜海有关的事情, 更不要去找镜门,听见了吗?”
花盛妙不解地看向她身后的虞永晏, 只见他金色眼眸在夜色中闪动着近乎妖异的不祥色泽。
“师兄, 为什么?”
虞永晏垂下眼眸, 淡淡道。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相信我——镜门,绝对不可能是让你来到这里的门,就够了。”
花盛妙还想再问,虞永晏就轻轻捏了她的脸,漫不经心道。
“小傻子就不要知道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回你的房间,好好休息吧。”
眼看虞师兄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花盛妙也识趣地不再多问,他们来到了最大的一处屋舍。
屋舍里没有过多的装饰,各处都堆满了厚厚的竹简,一尘不染得如同被主人每天精心打扫与呵护。
屋中如同镜子般被削平的光滑石台上,还有数本新制成的泛黄粗糙纸页,简易刻笔与炭笔,室内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道,花盛妙一闻就知道,这香味应该有几分驱虫的功效。
这里处处都能看得出智鬼孜孜不倦学习的痕迹。
花盛妙感慨了一声,看来作为一个喜欢动脑子的反派,智鬼同样也不能躺平。
虞永晏只觉得屋中逼仄,几乎难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的长尾一动,几乎不假思索地准备将屋内所有无用的杂物一并扫出去。
花盛妙瞄到虞师兄的动作,连忙制止道。
“师兄,我们还是再换一处空屋吧。”
虞永晏挑眉,懒散问道:“为什么要换空屋?这里的房间最多,我们三个刚好可以住在你附近。”
花盛妙虽然并不信任智鬼,可也不代表她能坐视虞永晏就这么把智鬼的这些竹筒和书册都这么毁掉。
如果硬要问为什么,她只能说这纯粹出于一个华夏人对于知识的尊重。
感觉自己可能和虞师兄说不清道理,花盛妙索性使出了耍无赖的一招。
“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我在这里睡不着。师兄,帮我找一间之前没有人的空屋吧,有剑鬼师兄的剑阵在,没有人能伤得到我的。”
花盛妙在心里默默回答道,主要是因为有大师兄在她身边,哪怕是智鬼的真身摸过来,她倒想看看,智鬼的真身能不能打得过“大师兄”。
虞永晏第一次听到少女如此撒娇般耍赖的语气,他一时语塞,说不出半个不字,只能故作不耐地侧头蹙眉。
“你以后的名字,不如叫小麻烦鬼。”
花盛妙不服气道“我哪里麻烦了?我也不叫小麻烦鬼,师兄你不许随便给我起名字。”
她跟着虞师兄走出去,凑巧遇到急匆匆赶来的智鬼。
白发男人下意识扫了一眼屋内,确认自己的书册与竹筒都没有被弄乱或者毁掉,这并不符合他印象中鲛鬼的作风,但这一幕让他原本的阴鸷暴虐情绪确实平静了不少。
智鬼这时方才有闲心摆出原来的温雅清和的笑容。
“夜深了,两位贵客不是要在此地休息吗?”
虞永晏不耐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我师妹不喜欢你这房里的味道,给我们另找一处空屋。”
原来——制止了鲛鬼胡作非为的,是他新收的这位“小徒弟”吗?
智鬼少见地生出一种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却并不让他厌恶的奇妙感觉。
然而一想到刚刚剑鬼对他说的那些话,智鬼眼底的那丝波澜很快归于平静。
“书院凑巧有一处新建的屋舍,里面有五间房,只是附近有一处关押不服管教弟子的禁地,偶尔可能发出一些怪异声响。如果二位不介意,我可以给你们引路。”
虞永晏完全不在乎智鬼被关押的徒弟可能会发出什么声响,他冰冷道。
“没事,如果你的那位弟子不识相,我可以帮你把他吞了,这样你以后都不用管教他了。”
花盛妙忍不住笑出声,又觉得自己这一笑太地狱了,有损功德,她连忙道。
“没关系,我睡觉睡得很沉,就算有雷劈下来我也不会醒的。”
智鬼收回原本落到少女身上的目光,他淡淡道。
“我那位不服管教的徒弟,固然不成器,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地死了。还请贵客小心些。”
智鬼带着他们往更深的竹林中走去,再穿过一重深林,他们才走到林中的一处屋舍中。
寂静森然的竹屋高大而内里宽敞,比书院中的寻常屋舍要大出十几倍,内里除了几堵墙,几乎与剑鬼的骨剑宫一般是空荡荡的,但也能看出定时清扫的痕迹。
但是花盛妙仔细一听,并没有听到智鬼刚刚说的怪异声响。
虞永晏此时已经毫不客气地赶走了智鬼,他挑剔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将不知藏在何处带来的厚实皮毛往屋中一铺,催促花盛妙道。
“闭眼休息,等遗鬼将水带来了,我再叫你。”
花盛妙虽然有点困意,但她支撑着头,不想那么快就睡去。
“师兄,你今天受的伤严重吗?”
虞永晏不耐烦的语气,如同家长驱赶着多管闲事的孩子。
“我哪里受了伤?睡你的觉去。”
花盛妙看向他露出的手掌,即使手掌上大半倒鳞不久前才被撕下,现在又长出了一些新的不平顺鳞片。
她有些担忧,刚想继续问问虞师兄的情况,路师兄已经扛了一个缸壁被烧得赤红,盛着满满热水的水缸,走了进来。
“师妹,我刚烧的水,快趁热洗漱吧。”
花盛妙看了一眼路师兄扛进来的,差点把竹屋大门堵了的水缸,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师兄,您哪里找来这么大的水缸?我其实只是想要一个水盆的水洗漱一下而已……”
然而目光瞥到跟在路重鼎身后,脸色阴沉得似乎已经想吃人的嵇明洛,花盛妙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兄,您……不是把嵇师兄的水缸抢过来,还逼着他给我烧水了吧?”
“嵇师兄?”
路重鼎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谁是嵇师兄?”
嵇明洛咬着牙,如同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那是我们整个书院盛水喝的水缸,你若是用完了,就把它还给我。”
花盛妙:……他们这伙人的画风是不是越来越朝着土匪头子转变了?路师兄怎么能想到把书院盛饮用水的水缸拿来给她做浴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离谱二字就能形容了。
她来不及解释,先拉住似乎想教训嵇师兄的虞永晏。
“师兄不要生气!我原本也用不了这么多水。”
不过这一缸水既然被烧开了,存一点放到储物空间,以备不时之需也不错吧。
花盛妙思索着,已经养成了强烈危机意识的她,有些担心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更加危难的处境,这些水说不定还能派得上用场。
“也谢谢路师兄和这位……明鬼前辈辛苦帮我烧水,这里面的水我先收走了,这个缸就麻烦明鬼前辈现在带走吧。”
嵇明洛一皱眉,他走近滚烫的水缸,甚至没有发觉花盛妙是何时将水缸里的水收走的。
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花盛妙,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与凡人无异的少女,竟然还藏着这般可怕的能力。
她能将这些水收起来,难道也能在对敌的时候使用这一招?
嵇明洛越想,越觉得这几个敌人格外棘手,哪怕是看上去最软柿子的那一个,也不能大意。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将水缸带走了。
而花盛妙不说,路重鼎,虞永晏也默契地不过多询问少女的这种能力,毕竟这世道上再邪门的鬼物都存在着,他们的小师妹会这么一项藏物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花盛妙丝毫不知虞师兄他们已经将她脑补得多么离奇,借着自己要休息的借口,她将两位师兄赶出房门,终于有时间面对她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应对的难题。
“大师兄,坐下来嘛。”
花盛妙盘腿坐在软乎乎的厚实皮毛上,抬头看着她身边的大师兄。
孟春邈看着雪白皮毛上,少女眉眼弯弯的明净柔白面容,如同真的将祂当作她最亲近依赖的大师兄。
他漆黑的眼眸死寂无光,温吞而缓慢地问道。
“我,可以开‘门’吗?”
一想到自己见到的门中庞大怪物真身,花盛妙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种维持不住的趋势。
“师兄,为什么——一直念着开门呢?”

花盛妙努力回想着“大师兄”来到她身边之后的一举一动。
她明明记得, 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大师兄是格外安静的,从来没有过异动的迹象。
可似乎在与她之间的交流变多之后,大师兄身上的变化迹象就越发强烈了。
花盛妙越想, 越觉得自己今晚似乎不应该和大师兄继续交流下去。
“孟春邈”空无漆黑的眼眸, 落在了少女抓着他衣袍的手上。
柔软的, 温热的血肉触感下, 微弱脉搏跳动着, 少女的柔和起伏呼吸中,只注视着祂时的黑色明亮瞳眸……
格外强烈的,想要撕裂着现在的狭窄血肉之躯,真正降临到人间的欲望,让祂含糊而低沉道。
“……不……够。”
花盛妙的身体微微一颤,大师兄此时发出的声音, 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发出来,而像是庞大而奇异的怪物,透过狭窄的洞口, 血肉触肢缓慢吞吐着,从人体深处,发出的古怪模仿着人声,让人发麻的声线。
她控制自己极力镇静下来, 想清楚大师兄口中的不够, 到底是什么意思。
顺着大师兄的目光, 花盛妙看到了自己握着大师兄衣袍的手。
她轻轻抬起自己的手,在感觉到大师兄的身体又传出如同之前一般熟悉的, 门被打开的征兆时, 轻轻落到了大师兄的面颊上。
男人血肉之下, 强烈的血肉颤动,终于停下了。
孟春邈漆黑的瞳眸,安静地垂下,注视着她,抑或是说,注视着她抚摸祂面颊的手掌,身上那股让人不安的恐怖气息也逐渐安静下来。
花盛妙脑海中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个比喻。
“大师兄”现在的神色,好像——
一个饥饿得准备发狂咬人的大狗,得到了它,心心念念的骨头。
她松开抓着大师兄衣袍的另一只手,也一并轻轻抚摸上孟春邈冰凉而异常光滑,也异常完美的面容。
“大师兄,喜欢这样吗?”
她的指尖轻轻从男人墨黑的眉,不会眨动的湿润眼球,高挺的鼻上慢慢划过,严谨专注的不忘观察着大师兄反映的神情,像是在进行着一项无比重要的研究。
花盛妙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看上去很变态,但是在大师兄,不,应该说在祂蠢蠢欲动着,似乎随时想从门中世界再爬出来的反应中,她没有生出半点旖旎情绪,严肃郑重得只感觉自己仿佛在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来回横跳,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
祂看上去似乎并不理解她话语的含义,只是瞳眸本能地跟随她指尖的触动位置转动着。
花盛妙带点捉弄心思地将手指轻轻停留在孟春邈两眼的鼻梁位置,看到大师兄的眼眸如她预料的变成对眼模样时,即使身体本能地仍然对大师兄体内的怪物战栗畏惧,但是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带着小小梨涡的笑容。
祂的目光,陡然从花盛妙的指尖,落到少女面容上。
……饥饿,血肉躯壳中传来的陌生又恐怖的进食欲望,让祂无法再满足于刚刚那一点短暂的战栗与满足中。
孟春邈低下头,他苍白而冰冷的出尘面容,简直像是一只想要吸食阳气的厉鬼,一点点朝少女面容的位置靠近。
花盛妙有点慌,而这点慌张在看到大师兄微微张开淡色的唇,唇内一片空洞漆黑的空间时,飞快转化成了一种我命休矣的强烈预感。
她的手努力捧住大师兄的脸,微不足道的这点抗拒力道,勉强让孟春邈的面孔停留在仅距咫尺,就能触碰上她的程度。
祂注视着她,再度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不……够。”
花盛妙认真地看着他,少女柔软明亮的瞳眸倒映出祂苍白而死寂的人类面容。
“师兄,是在撒娇吗?”
祂的眼眸,难以抑制地落在少女微微翕动的柔软唇上。
随着柔软声音而带出的温热淡淡花香气息,奇异地让祂感觉到一种安宁与平静。
祂似乎不再如同之前一般饥饿难耐,却还是有种躯体空荡荡的,想要把眼前的人类塞进去,才能填满这种空洞的感觉。
少女松开一边抚摸着祂面孔的手,她柔软的,温热的面颊,微微侧着靠近祂,轻轻贴上祂半边冰凉的面容。
不带丝毫情与色的暧昧,如同只是两只小动物般彼此取暖亲密的贴贴。
“师兄,想要的是——这样吗?”
但是那柔软而令人发颤的触碰,似乎只持续了一瞬间的距离,当花盛妙恢复原本与祂保持的距离时,祂难以抑制地生出一种,比之前的空荡更让祂无法忍受的,想要得到更多,甚至不惜,吞下一切的强烈渴望。
少女还是轻轻笑着,原本让祂喜爱的笑容,此时又似乎带出一些让祂烦躁的天真而毫不在意的意味。
“如果师兄不说话,我就当师兄不喜欢哦。”
祂急切的,低沉的声音含糊颤动着,发出依稀似人声,却更加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
“……喜……欢。”
花盛妙注视着祂,乌黑圆亮的瞳眸倒映着祂的面容,她一字一句认真道。
“大师兄只有乖乖听话,才能得到摸摸和贴贴哦。如果师兄不听我的话,随便从门里跑出来——”
“我会很生气,生气到——”花盛妙加重着语气道,“丢下师兄,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哦。”
“师兄应该发现了吧?”
花盛妙紧紧观察着祂的神色,她仍然保持着轻松的语气。
“我是突然出现在诡域里面的。如果我决定消失,就算是师兄,也不可能找得到我。”
怪物安静地聆听着她的话语,孟春邈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能被读懂的神色。
祂生涩而古怪的声音,缓慢问道:“你……来自……何处?”
花盛妙提起的一颗心,在意识到这个披着大师兄皮囊的怪物不知道她的来处,很大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去往修真界后,终于能略微放下。
但与此同时,她也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失望感觉。
如果连这么强的怪物,都不知道诡域之门在哪里,她真的有可能仅凭借自己,找到回修真界的诡域之门吗?
低落不过片刻,花盛妙很快又给自己打起一口气。
没关系,只要人活着,还有无限的可能。
她眼前的这个怪物,之前只是说祂进入的是一具空壳,这又不能代表大师兄已经被这个怪物杀死了。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大师兄是身体先挤进来了,魂魄暂时还没能从门里过来呢。
花盛妙给自己打着气,努力催眠自己,她现在摸着的是一只无毛大狗,而不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她没有回答祂的问题,声音轻快地开口。
“猜不出来,就要乖乖听我的话,才能当我的大师兄。现在,大师兄应该松开我了。”
孟春邈的眉宇微蹙,苍白淡漠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抗拒神情。
“为……什……么?”
对于怪物不肯这么轻易就撒开手这一点,花盛妙早有心理准备,但至少祂没有做出反抗举动,已经达到了她心中的初步预期。
但花盛妙并不打算把时间花在过多说服祂上。
在发现这只怪物大部分的行为具有直白,依靠本能,而没有过多思考的特点后,花盛妙决定与祂尝试一种格外新颖的相处方式。
比如,她以前和她家狗的相处模式。
花盛妙理直气壮,如同自己才是掌握主控权的那一方,开始胡说八道。
“因为我的大师兄是一位温柔宽厚的君子。你知道什么是君子吗?君子就是不会主动贴着别人,压迫别人,说话慢条斯理,尊重别人想法的人。”
祂漆黑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她,冰冷苍白的面容如同不带丝毫生机的幽寂鬼物。
“……君子?”
花盛妙准备从最简单的教起。
她略微将祂推远一点,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掌。
“握手。”
祂看着少女粉白的手心,半响,似乎才慢慢回过神,将自己的手搭在少女的手上。
花盛妙很欣慰,但是感觉到怪物的手落在她手上后,又将她的手缓缓包住的动作,她皱眉认真道。
“松开。”
祂似乎格外不情愿,但是少女看着祂,原本露出的明媚笑容消失着,神色一点点冷淡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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