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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宝斐然(三三娘)


这里……连被子都没有。
向斐然的呼吸克制,盯着她的双眼:“帮我脱了。”
商明宝吞咽了一下,被他高大身躯的阴影覆盖着,冰凉的手刚穿插进他的衣肩处,就被他亲住。
向斐然屈着一膝,俯下上身将她压在身下,两手扣着她的手腕。
T恤下的身体,太烫了。
他根本不敢彻底压下,身体与身体间留着空隙。
他好像要趁她微醺着就亲坏她,手从她的手腕移到手掌,与她十指相扣,另一手移下,反复地、深深地抚摸着她的颈项与锁骨。
太危险了,她裙子的吊带从肩膀滑下,露出沙丘般的曲线,随着她意乱情迷的呼吸起伏。
向斐然干燥的手掌流连在她肩头,滑下时,商明宝稍稍抬起了上半身。
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的理智成份如灰。
在脊心与床垫的缝隙间,他的手抵进去,摸索到那一竖排铰扣时,心脏与小腹一同发紧。
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心脏的酸胀感逼迫到了呼吸,向斐然贴着她耳畔,屏息,沉声固执地问:“告诉我,清不清醒?”
商明宝浑身都烧着了,两条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与肩膀,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向斐然吮她耳垂:“给我一个做这些事的身份。”
商明宝颤抖着,呵出一口带香气的叹息,无比清醒地说:“男朋友,我还小,你、你不能太乱来……”
向斐然怀疑自己幻听,心脏咚的一震,指腹却毫不迟疑地撩下了她的吊带与裙身。

第37章
昏昧的室内, 浓重的喘息声蓦地停了,轻轻颤抖的一息后,又骤然泄了气, 随着低头的动作而灼热地喷薄在商明宝的肩头。
向斐然还是及时刹车住了。
对视线下方起伏的曲线闭目不见, 克制地只将吻印在了商明宝的锁骨上。作为代偿,他揉她腰肢、抚她大腿的力道凶狠而前所未有。
珍珠色的细褶长裙有着相当的份量,自商明宝腿边滑落,迤逦在床畔。她的腿曲着,足尖紧绷地抵着床垫, 小腿和膝盖冷得像冰,而在他掌心下的大腿却火热战栗。
终于, 在他手掌滑过膝盖、并最终握住她足弓的刹那, 商明宝狠狠地抖了一下。
那种滚烫让她觉得舒服极了。
“怎么脚这么冷?”向斐然流连在她肩窝的吻若有似无, 声音很低,随气息一起输送到她耳畔。
“在街上走了很久, ”商明宝意识混乱不清地回答他,“从家里出来,计程车很少……”
她焦急的少女心事都在这混乱的语句里, 但向斐然听懂了,重又压下来。
商明宝“唔”地一声, 喘着气,说不出话了。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脖子这么敏感, 一被他贴住就痒得要命, 身体被抽了芯剃了骨,整个人都酥麻地软了下来。
想躲开, 可是没力气,反倒偏过脸, 让出修长的颈侧,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分不清是要推开他,还是拥紧他。
最终是她泄出的呜咽声让向斐然停了下来。
“难受?”他观察她的神色。虽然问得很理智,但眸中理智显然已经所剩无几,被浓重的欲色掩盖。
商明宝摇头又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声音就不是自己的。
向斐然眸色暗了一分:“舒服?”
他垂下的目光像在观察什么有趣的实验样本,充满了冷然的掌控感。
商明宝立刻摇头——坚决、迅猛、怕得要命地摇头,眼眸里水光潋滟。
她不能承认舒服,否则事情会一路朝着脱轨的方向发展下去。
向斐然哼笑一息,也不拆穿她显而易见的撒谎,手的力道从她颌骨处稍稍松懈,拇指抚了抚她略肿的唇角:“那不亲了。”
商明宝:“……”
她面无表情,但每个五官都在说着“气鼓鼓”三个字。向斐然吮她唇一下:“再亲要出事了。”
胸衣是他亲手解的,这会儿又亲手将肩带勾回了她肩上,连带着将裙子也捋了回去。停顿一息,他撑着胳膊从她身上离开:“我去洗个澡。”
刚刚的意乱情迷双方都有份,他的T恤也被商明宝揉了起来,卷在腰腹间。随着起身的动作,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商明宝手掌贴着他前臂,思路混乱:“为什么去洗澡?”
向斐然被她摸得屏息:“你说呢?”
工装裤面料没有太多弹性,绷得他发疼。
他手掌在她眼睛上盖住:“闭眼。”
商明宝听话地闭眼,床垫随着他起身的发力而下陷轻晃。过了会儿,向斐然脱掉T恤扔她脸上:“别跑。”
商明宝鼻尖被他身体的气味盈满,把衣服扒拉下来时,脸比他刚刚解她搭扣时还红。
过了会儿,客厅里响起他拉开登山包、取出衣物的窸窣动静。
花洒声响了好一阵子。
体内的燥热实在难忍,向斐然冲了许久,才将那股欲望强压了下去。
也想过要不要干脆先纾解了算了,免得后面又起兴。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如此没出息。
再出来时,向斐然换上了宽松的运动裤。目光在室内逡巡一圈,在阳台上找到了商明宝的背影。
天寒地冻的,她身上只披了件大衣,正在打电话。
苏菲问她在哪里,她说还在廖雨诺这儿,今晚上在她那里留宿。苏菲虽然不太喜欢廖雨诺,但她毕竟是商明宝的管家,而非监护人,何况廖小姐除了放浪形骸了些,也不能算是个坏朋友,因此苏菲便只叮嘱了两句,要商明宝注意玩的尺度。
商明宝应了一声,要苏菲记得提醒家政工人们拆礼物。
挂了电话,她冻得受不住,回到屋子里,跟裸着上半身的向斐然撞上。
房间里还是只有圣诞树亮着灯,光线半明半暗,商明宝视线匆忙,脸色绯红。向斐然也咳嗽一声,捡起T恤套上。
气氛一时间十分微妙,仿佛刚刚在床上的喘息失控亲吻抚摸都是假的。
商明宝拉上阳台门,没话找话:“苏、苏菲给我打电话……”
向斐然“嗯”了一声,走近她,“说什么?”
他一步步靠得很近,商明宝渐渐被他逼在身体和墙角间,闻着他身体的味道,晕晕乎乎的,脸也不敢仰起:“说我什么时候回家……”
向斐然低下头,呼吸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廓,沙哑地问:“然后呢?”
“然后……”
商明宝又说不出话了,修长的颈落入向斐然的掌控。
“回去吗?”他问。
商明宝轻轻仰靠到玻璃门上,不回答,与他接起吻来。吻了一阵,捏在掌心的手机嗡地震动。
是来电,一阵一阵的烦人。她实在忽视不了,从向斐然的吻下躲开,吞咽两下喘匀了气,看了眼来电显示。
怎么是伍柏延?
向斐然也看到了,语气很淡地问:“刚刚跟他在一起?”
商明宝头皮一紧:“没有刚刚……就是聚会上……”
“接。”
商明宝瞪他一眼,嘟囔着:“不要。”
向斐然一手撑在玻璃上,掌心的热度在上面烘出潮气:“他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
商明宝左右为难一阵,选择了右滑接起。
她把手机在耳廓上压得很紧,好像唯恐有什么声音泄漏出来。耳骨灼灼泛疼。
但没用,这么近的距离,足够向斐然将伍柏延的声音语气听得字字清晰。
伍柏延问:“上床了吗?”
商明宝:“嗯。”
“礼物拆了吗?”
礼物……?商明宝绞尽脑汁想着。好像依稀有这件事?她不太记得了,因为从月桂叶冠冕摔在地上的那时候起,她就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对外界的一切回应都不过是身体依据程序下意识做出的。
伍柏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丢到哪里去了?这可真没处找起了。
伍柏延见她沉默,拧着眉头问:“还没拆?为什么不拆?”
商明宝硬着头皮:“拆了拆了拆了。”
伍柏延松了口气,温声问:“喜欢吗?”
向斐然听着他温柔语气,脸上神情纹丝不变,只是低下头来,鼻尖若有似无地蹭着商明宝的脸颊。
老天,这是什么酷刑……商明宝脸色涨红,都结巴了:“喜喜喜喜欢……喜欢的喜欢的。”
伍柏延正在跟人玩牌,听她羞涩磕绊,会错了意,也跟着有点紧张了,连筹码都多扔了两条:“喜欢就好,我挑了很久,可以配你很多礼服。”
商明宝努力想着该如何接腔,左耳听到向斐然冷冷地问:“不舍得挂?”
商明宝腿心一哆嗦,努力维持声线的平稳,对伍柏延说:“我有点困了,我们改天再聊。”
伍柏延却对她难得的柔软感到意犹未尽,从牌桌边起身:“再聊会。”
再聊个屁。
商明宝掌心一空——向斐然不客气地抽走手机,摁断通话,继而随手丢到床上。
手机复又震起,但这次没人有空在意。
纷扬的鹅毛大雪飘过曼岛上空,降落在红色铃铛与蝴蝶结的圣诞环上。
商明宝的大衣掉到了地上。
向斐然觉得身体状况有点不妙,自觉地从她身前退开,蹙眉忍耐小腹的发紧,停在商明宝身上的目光好一阵才全部回神。
这次看清了,她这条裙子十分出众,吊带、深V、腰前交叉裹身,侧边开叉,走动间,笔直光洁的长腿若隐若现。
他偏了下下巴:“今天怎么穿这么漂亮。”
虽然他语气很平淡,唇角也微微勾着,但商明宝心底蓦地一慌,迫不及待地解释说:“也没有,只是随便找了条裙子,没有刻意去打扮——”
她未尽的话语被向斐然搂她入怀的动作而打断。
向斐然抱了她一会,亲一亲她头发:“今天是平安夜,穿得漂亮开开心心是应该的。”
商明宝的身体在他怀中柔软下来,将脸枕在他肩头,闭上眼:“那你呢?平安夜,为什么要带着帐篷睡袋出门?”
向斐然静了静:“没办法待在房间里,会胡思乱想。”
“想什么?”
她是明知故问了,脑袋从他肩膀抬起,仰眸,固执地要听他亲口回答。
向斐然垂眼,抚了抚她脸:“想关于你的一切。”
商明宝还是注视着他:“比如呢?”
“比如……我到底哪里不够,让你只能喜欢我两分。”
商明宝轻轻地说:“斐然哥哥,不止两分。”
向斐然勾了勾唇:“三四分也一样。“
“不够吗?”
“以前也许够,现在不够。”
商明宝忽然觉得鼻腔酸涩:“你不觉得你很不公平?你只想跟我玩玩,凭什么要我喜欢你这么多?”
向斐然怔了一下,认真地叫了她一声:“babe,不结婚,不代表我是跟你玩一玩。”
商明宝垂下眼来,要从他怀里走开:“我不想聊这个……你玩吧,玩吧。”
她低头,找着路,语气有些绵绵的,很乖。
决定好了以身赴会,就不必再聊如此沉重的命题,以免扫了彼此的兴。她又不是玩不起,就当错过了这张脸再无分店……
她的手被向斐然拧住了。
“babe,不结婚是我人生理念的一部分,但不代表我是一个给不出真心的人。”向斐然冷静地说。
商明宝始终低着头,眼眶里默声砸下一颗泪:“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觉得你还不错,就当尽兴玩一场。”
“那是站在你的角度说的。”
商明宝鼻尖疑惑而轻地“嗯”一声,抬起脸来。
“你要联姻,又对我只有两分喜欢,我还能怎么说?”
“你这个人……”商明宝浆糊一团的脑袋忽然牵出了一根头绪,她踌躇着,“明明没结果,还拉着我玩……就不怕我到时候伤心难过吗?”
“所以我说了,我们之间,你给出两分是刚刚好。”
“你刚刚说不够。”商明宝蹙眉瞪他。
向斐然注视着她,“那是我的贪心,你不需要回应。不论几分,维持在你不要受伤害的界限里。”
商明宝一愕,神情很空白,像是没听懂。
“明宝,我们一定会有分开的那天,”向斐然目光平静清醒地看着她:“那天来的时候,我希望你是因为不再喜欢我了,不再对我感兴趣而分手,或者哪怕你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也可以。”
商明宝的瞳孔里渐渐凝固出一股不敢置信,将手猛地从他手心抽开,转身就走。
她甩开他的动作太坚决了,向斐然胸腔里一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抱得太紧了,无论她怎么挣扎,他的禁锢都纹丝不动。
“我会给你最好的。”他闭了闭眼,冷酷的语气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会给你最好的……babe,我会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商明宝破涕笑了一下:“什么?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不舍得放下,缠上你?”
向斐然心脏的发沉牵动他的呼吸:“不会,别发傻,我给的东西在你人生里不值一提,明白吗。”
商明宝不再问了。不再问如果你给出的是百分百的真心、最好的真心,那等结束的那天,你要怎么办呢?她决定不问,因为这个问题太傻了,这句话只是男人都会说的花言巧语,那么不新鲜、那么拙劣,她不能为此感动、先为他心疼上了,那样就上了他的当了。就让他。就让他。就让他撒这么动听的谎,不拆穿他。
人总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人总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向斐然,不会不穿盔甲地走进这场大雨里。
商明宝在他怀里松弛地待了一会儿,半笑了一下,说:“斐然哥哥,其实是你太较真了。如果不把这种人生大事放到现在讲,我们也就是随便谈个恋爱而已,也许很快就发现合不来。你这样,反而弄得很沉重呢。”
向斐然也跟着笑了一下,由着她在怀里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看着她,抬了抬唇角,不说话。
“可能两个月都谈不到。”商明宝故作轻松地吸了一口气。
“嗯。”
“而且哥大和纽大这么远,你又这么忙,像异地恋。”
“不会,我会经常来找你。”
商明宝都没有发现,从一开始,因为联姻和家世悬殊而踌躇不前的是她,得知不婚主义后忍不住去求证的也是她,因为他不婚主义而望而却步的,仍然是她——
从最初就想到婚姻一事,为此患得患失,为此未雨绸缪的,从来都只有她。
是她先想到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这个念头,是深埋在意识沙丘下的微弱的根——她的下意识将它埋得严严实实,像根系藏在沙丘深处储存水份。都是自保。
商明宝合腰静抱了他一会,仰起脸,故意做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那你还是少喜欢我一点吧,我怕到时候分手了,你受不了呢。”
向斐然笑了笑,干脆地说:“好。”
“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就像这两天,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你是个……”她寻找措辞,找到了——“冷心冷面的人。”
她拿手指点点他胸口,控诉他,“到时候分手了,你找哪个山里一待就好了。”
向斐然失笑,眸光是如此温柔地望了她一阵:“嗯,我也觉得。”
商明宝与他对视,语气轻下来:“如果我今天没给你打电话的话……”
她后半句没说,微微偏过脸,将那些千转百回的心思、难以厘清的思绪,都干脆地融化在彼此的唇舌间。
被失控吻住的人,又觉得胸闷气短了,脑袋里有一股缺氧般的晕眩感。
商明宝被向斐然主导与引导,乖巧地将舌尖让渡给他,又被托抱而起。她露在裙外的双腿夹着他的腰,将身心的全副重量托付给他的臂膀和托着她两片臀的掌心。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被放到沙发上时,心口发堵鼻音发软地问出口:“谁教你的?”
向斐然单膝跪在沙发上,抵在她腿间,两手撑在她脸侧,问:“什么?”
“接吻,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做,‘别的乱七八糟的’?”他看着商明宝的眼睛,手绕到了她身后,灵活的手指有力而娴熟地一捻:“比如,这个?”
她的柔软被从束缚中释放了出来,却反而觉得难以呼吸。
沙发边比床上亮,因为有圣诞树的光。商明宝这次将他眼眸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身体深处颤抖起来,有热潮涌动。
她勾下他的脖子,落入他带有薄茧的掌心。
耳边清晰地响起了他喉结的吞咽声。
“好软。”他微微叹息着,认真地说。
电话铃声响起时,屋内交缠的水声过了数秒才停下。
向斐然此时此刻起不了身,忍了片刻,只能选择将商明宝的脸摁在怀里,一手去捞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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