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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香江犯罪专家(易楠苏伊)


卢哲浩很快想到怀疑对象,“侦探、记者、法院工作人员、警察、快递员等等。”
说完,他不自觉看向秦知微,询问她的想法。
秦知微点头表示认可。
“这么多职业,符合条件的人太多了。就拿我们警察来说,全香江有三万多,全都与议员、法官和狱警有过接触。这要怎么查?”孤寒罗有些头疼。
这几样职业人士全部列出来,没有十万,也得有八万。孤寒罗的话听着有些丧气,但确实是事实。
秦知微继续作补充,“三名死者只有法官死于家中。家是亲昵之人才能去的地方。说明凶手与法官关系最近。另外两名死者在深夜见凶手。很有可能凶手掌握死者不可告人的秘密,将对方约出来。”
至于秘密是什么,也很好猜。可能是法官制造冤假错案的证据。议员涉嫌诈骗的证据,狱警勒索囚犯的证据。
秦知微继续道,“凶手年龄大概在二十至五十岁之间。男性,身体强健。”
她环顾一圈,见大家都在记录,她沉吟片刻又补充,“我们这次抓的是连环杀手。他针对公职人员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控制不了自己,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为什么他在杀害法官之后一年才做案第二起?因为这类凶手将凶案当成自己的战利品,不容他人染指。”
大家恍然大悟,自己的胜利成果当然不允许别人来摘。
有了线索,大家开始忙碌起来。找到符合侧写的三位法院工作人员。
天色很晚了,卢哲浩让秦知微先回去,调查犯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这晚秦知微再次做梦,梦到不一样的受害者。
偏僻的山间树林里,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似乎在对峙着什么。其中一个男人递过去文件袋,对方划开打火机,对着胶片照了照,无误后,他直接将胶片烧了。之后他弯腰想将脚边的包包递过去。谁知还没起身,就被对面的男人一闷棍敲了下去。
一棍并没有让对方倒下,矮个男人踉跄几下,很快扶稳站好,见对方冲过来,他立刻抱住对方的腰与对方扭打在一起,期间两人都受了伤。可是矮个男人到底不敌对方,最终还是被活活打死。
杀完人,高个男人有些惊慌,原地转了一会儿,火速在林边挖了个坑,将尸体埋了下去。就连带来的文件袋,打火机和烧完的胶片灰烬全部埋入坑中。
处理好一切,他拿着对方的包包火速下了山。
秦知微猛地坐起来,她努力回想梦中的一切,打开房门,将睡得正香的方洁芸拍醒。
方洁芸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上面是凌晨两点,将门打开,气得就想骂人,“阿微,你搞什么?”
秦知微将人推进屋,朝她嘘了一声,“别吵醒顾久安。我问你点事。”
方洁芸被她这神神秘秘的表情弄得有点懵,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秦知微把梦里看到的山形状说给她听,头顶有缆车,周围全是茂密树林,可以俯瞰整个香江的地方。
方洁芸愣了一下,“太平山山顶啊!那里是香江最高处,有树有缆车。你想去玩?”
秦知微乐了,忙抱住她,拍了拍后背,“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说完,她跑出房门,将门关上,徒留一头雾水的方洁芸。搞什么,大半夜跑来问她太平山,什么意思啊?
翌日,秦知微没有直接去香江警署,而是去楼下打电话到重案A组。
接电话的是张颂恩。
秦知微让张颂恩帮忙转告一声,她上午有事,会晚点去警署。
张颂恩答应会转告。
“昨天符合侧写的三人在警局吗?”
张颂恩声音有点闷,“在。三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又给不出不在场证明,浩哥说今天调查他们的关系网。”
秦知微让她耐心一点,“这种类型的凶手不会轻易认罪。”
“我知道了。”
秦知微到了太平山,按照昨晚梦里的情景四处寻找。
太平山很大,她对这边地形不太熟,找了半天,腿肚子转筋,她也没找到。这身体真的太虚了,才走这么点路就累得呼哧带喘。等她破了案一定要锻炼身体,把体能炼上去。
好在白天有许多游客,她问了几个人,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目的地。
她比照过角 度、台阶、视野以及周围的树木,确定尸体就埋在这棵树下。
但是她无缘无故跑到这边挖尸体,难免会惹人怀疑。怎么做才能合理呢?
她站在原处,沉思好半天,突然山下有个靓仔牵着藏獒朝这边而来。他应该是附近的人,腰间有挎包,戴着棒球帽,手里还牵着狗。可见平时没少遛狗爬山。
秦知微摘下一颗耳环丢到落叶丛中,朝靓仔焦急求救,“你好,靓仔,我的耳环丢了一只,这是我最爱的耳环,我找了好半天都找不到。我看你牵着狗,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找找?”
靓仔有些惊讶,看着对方姣好的脸,羞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解释,“豆包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恐怕没办法闻味找物。这样吧,我帮你找!”
秦知微装作惊喜的样子冲他笑了笑,“太感谢了!”
她撑着膝盖弯腰忐忑看着他,“我能摸摸它吗?”
靓仔颔首,“当然可以。豆包打过疫苗,你别怕。”
秦知微摸了摸狗的脑袋,确实很乖。她主动上前,“我帮你牵着吧。”
靓仔笑着将狗绳交给她,随后询问她在哪里丢了耳环。
秦知微随手指了个地方,靓仔在附近寻找,秦知微则是牵着狗到那棵树下。也不知那尸体被埋了多久,如果过去很久,狗应该闻不到味了吧。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秦知微将狗牵到树下,狗毫无反应。
它不干活,秦知微自然不能干看着,她自己用脚刨土,很快刨出一个小坑。
靓仔找了半天愣是找不到耳环,他迟疑问,“你确定丢在这儿吗?”
秦知微指着小坑冲靓仔夸张大叫,“这狗一直刨坑,下面是不是有什么?”
靓仔转头,就见豆包正低头嗅着泥坑,他有些纳闷,三两步走过来,“是吗?”
怕他蹲下来检查豆包的嘴,秦知微催促他找东西挖坑,“看看里面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我听说狗的嗅觉很敏锐。”
大概不忍心拒绝靓妹,靓仔没有多想,立刻从自己腰间解开瑞士军刀,顺着小坑一直往下刨,但是军刀太小了,一次挖不了多少,他刨了一会儿,侧头一瞧,豆包并没有再嗅坑的意思就有些泄气,“狗狗经常会刨坑。应该不是发现什么东西。”
秦知微见他不想再挖,于是问他借工具,“我瞧着不像。刚刚它一直围着这坑乱转。”
她接过靓仔手里的军刀,“还是我来吧。”
说着动作凶狠继续挖。
明明打扮得青春靓丽,动作却跟个假小子似的,靓仔有种荒谬的感觉,还不等他琢磨这究竟是个怎样的靓妹,就见秦知微已经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惨叫,“啊!”
豆包也跟着狂吠,靓仔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只见被她挖的地方赫然是人的手骨。
靓仔眼睛都直了!
秦知微朝他催促,“快报警!”
靓仔反应慢了半拍,经她催促才想起来,扭头往山下跑。豆包一直跟在他身后,不停狂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察赶到,在这边拉起了警戒线,无数游客聚在这边看热闹。

卢哲浩一行人推开看热闹的人群, 进了包围圈就看到秦知微。
擦鞋高有些惊讶,“Madam,你怎么在这?”
秦知微知道这里有个尸体肯定要过来挖的。之前那几个尸体, 凶手没留下有用线索。但是昨天她的梦里, 凶手与死者扭打时,各自受伤, 肯定留下有用信息。对案件侦破必定大有帮助。
但是用什么理由解释她会出现在这里呢?她不可能把金手指告诉大家。但是又必须解释。毕竟案子正处于调查阶段,每个警员都忙得团团转。她却突然跑来爬山,怎么解释都说不过去。她斟酌再三后, 很快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捂着头,“昨晚回到家怎么都睡不着,脑袋好疼, 总是闪现太平山的画面。医生之前跟我说过, 如果我想起熟悉场景,就要多看看, 说不定能恢复记忆。所以我一大清早来太平山, 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没想到走到半道耳环丢了, 就问那个靓仔借狗狗。那狗狗不好好找耳环,一直在刨坑,然后就发现了尸骨。”
卢哲浩看到她眼底的黑眼圈, 迟迟破不了案, 她压力肯定也很大,他叹了口气,“你头还疼吗?”
秦知微不太会演戏, 尤其刚刚挖坑时那个靓仔一直盯着她瞧, 怕卢哲浩看出来,清咳一声, 摇了摇头,“刚刚还疼得厉害。现在又不疼了。”
孤寒罗看看她,又看看那边忙碌的警员,神色复杂,“Madam,我看你就是工作的命。”
秦知微苦笑,“是啊。我现在都不敢看报纸。”
听她丧气,卢哲浩反倒劝她,“你别管那些记者怎么写。案子哪是那么好查的。我当这么多年警察,一次都没碰到过连环凶杀案。香江二十年间,这类案件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秦知微问他昨晚审得怎么样了。
“三个人都喊冤枉,嘴一个比一个紧。”卢哲浩叹气,“如果找不到实质证据,48小时后就得全部放人!”
正说着话,有警员冲这边高喊,“挖出来了!”
包围圈外,无数媒体闻风而至,甚至朝着秦知微和卢哲浩拍照。
尸骨摆放在地上,很快挖出来,法证和法医上前找线索,卢哲浩和秦知微站在两人旁边。
死者身上有多处伤,其中后脑勺有击打伤,胳膊、胸口和脖颈有多处伤痕。
法证很快在死者后背发现了一滩血迹,“死者这个位置没有受伤,说不定是凶手的血。”
卢哲浩急切问道,“这尸骨应该死很久了,还能验出DNA吗?”
法医点头,“可以。按照尸骨的腐化程度,死者应该死于一年前,不超过两年。衣服上血迹的DNA几年都不会降解。”
大家齐齐松了口气,可算有个好消息了。
尸体需要验DNA。法证也找到了残存的文件袋和打火机。由于文件袋是纸质,一年多时间已经降解得差不多,只剩下打火机。这打火机看起来不便宜。想必它的主人非富即贵,兴许会提供一些线索。
秦知微以前看过许多侦探电视剧,于是向法证询问,“你们可以根据头骨拼出人脸吗?”
法证想了想,摇头,“现在英国和美国还没有这个技术。”言下之意,香江也没有。
秦知微有些无奈,“我觉得不能总是依赖别人。自己也要有创新精神,如果你第一个研究出来,你的成就一定比现在大。”
法证沉思好半天,最终决定试一试,“我不保证一定能拼出来。”
秦知微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鼓励他几句就先离开了。
回到警署这边,卢哲浩不再对三名嫌疑犯熬鹰审讯,打算等DNA出来,直接跟这三人比对。
法医刚刚说了初步验尸结果,尸体主人年龄是四十多岁,男性。击打伤的角度和力度以及作案工具跟最近几起凶杀案一致。
秦知微断定他极有可能是凶手犯的第一个案子。因为是第一次,太过紧张,失了准头,没能将对方击晕。后来直接将对方杀死。没能完成贴加官仪式。随着犯案次数越来越多,他的手法越来越灵活。
重案A组开始翻遍去年和今年一年所有失踪人口。
香江平均每年失踪620人,排除性别和年龄,只剩下十三人,再排除家境,只剩下两个。
就这两个,在警察打电话过去询问,从他们的家人口中得知他们在国外,前段时间打电话回来了。
得,这条线索又断了。
“没有人报失踪!”卢哲浩让大家别灰心,“等法证那边验到DNA,我们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
他们在这边等法证那边的检验结果,公共关系科的孔督察急得上火,跑过来询问进展。
秦知微和卢哲浩不想在调查案子中透露案情。于是孔督察跑去找Falker求救。
Falker将两人叫到办公室询问他们是不是有嫌疑人,“可以稍微向媒体透露一些。Jessica,你之前破了好几起案子,市民都在称赞你,警队对你期望很大,但是现在接二连三死人,媒体拱火,市民把我们香江警队骂得狗血淋头。为了挽回声誉,还是稍微配合下孔督察的工作。”
王德水起诉香江警署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警察的公信力下降得厉害,许多市民堵在警局骂他们无能。这也给他们办案带来难度,秦知微理解孔督察难做,答应会配合。
卢哲浩只能向孔督察透露,他们从尸体衣服上找到DNA,很有可能是凶手的血,只要与三名嫌疑人比对就能确定谁是凶手。
孔督察想询问更多,卢哲浩却怎么都不肯说了。
由于这血已经过去一年多,需要精密仪器才能检测出来,要等一周以上。
在孔督察透露案情后,报纸上的批评声终于少些。
转眼过去几日。DNA报告出来了。与三名嫌疑人并不匹配。他们又从香江DNA库查找,依旧找不到累犯。毕竟香江的DNA库是五年前才开始建立,只录这五年犯罪者的DNA。如果没有犯过罪或是没被抓到,DNA库里是没有的。
案件一度陷入停滞。
秦知微也是头一次发现查案其实并不容易。
发生案子,第一调查死者身份,确定死因;第二步调查死者关系网。第三步调查谁最有可疑,结合对方的行凶动机,锁定嫌疑人;第四步找证据;第五步拿到嫌疑人口供。这五步按照困难级别依次递进。
但是查案并不都是按照这一二三四五步来,有时候顺序会颠倒。就比如现在,他们直接跳到第四步,别以为跳到第四步就简单了?不是的,一样让人抓狂。
秦知微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明明她学了那么多知识,明明她还有金手指,但是她锁定不了嫌疑人。她心头有火,嘴角长了泡。这些警员不仅不怪她,反过来劝她,“想开些。你也不是神仙。有时候案子就是这样。怎么都绕不过去。说不定某天凶手大意了,被警方无意间抓了,录入DNA,我们就把案子给破了。”
这种情况还是经常发生的,因为这些罪犯一次抓不住,就会助长他们的犯罪气焰,以后还会再犯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秦知微回之苦笑。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法证送来尸骨报告。法证通过容貌重整技术恢复尸骨原貌。
卢哲浩让公共关系科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示,没过多久有市民打电话过来。
秦知微将对方提供的照片与法证模拟出来的照片对比。说实话只有三分似。但是结合身高、衣服和打火机,死者妻子觉得一定是自己的丈夫。
死者衣服也有血,验过DNA,终于证实死者身份。
死者是一名医生,因为向病人索贿被一家公立医院开除。他跟妻子感情不和,在外包了个二奶,不怎么回家。他妻子一直以为他跟二奶私奔,再加上想霸占他留下的财产,所以没有报案,而死者父母早已去世,妻子说他私奔,谁也没有怀疑。谁能想到他被杀了呢?
据死者妻子所说,她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去年一月,具体哪一天,她记不清了。
她的说法与法医验尸报告相符合。也就是说死者跟妻子最后一次见面没多久,他就遇害了。
不过确定死者的身份,对案件侦破没有起到作用。
因为据死者妻子所说,她丈夫不止一次向病人索贿,具体向哪些人索贿,收了多少钱,她也不太清楚。
而死者包的二奶早已出国。警方通过亲属,始终联系不上对方。
就在重案组一筹莫展时,仅仅过去一天,中环又死了一个,这次跟之前都不同,这次是个女人。
重案A组赶到中环,已经围满了记者和市民。等他们靠近,立刻采访他们,是不是抓错了人。
毕竟三名嫌疑犯还关在牢里,又死了一个,说明警方关押的嫌疑犯跟王德水一样都是无辜之人。
秦知微看着死者,对方被反绑在水管上,整个人呈现站立的姿势。五官睁大,嘴巴张开,跟前面几位死者死状一模一样。
法证采证完毕,秦知微上前找,“多谢你上次帮我们还原死者容貌。”
法证失笑,“是我多谢你才对。我没想到可以帮你们找到受害者。”
秦知微又问他,“你们可以确定这几位死者怎么死的吗?窒息应该也分很多种吧?溺死、捂死,甚至是噎死都属于窒息而死。具体是用什么东西窒息,你们能不能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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