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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香江犯罪专家(易楠苏伊)


大家见她执拗,也就不再多说。
上完课已经很晚,秦知微打算明天再到警署查档案,先坐巴士回了家。
夜晚,她躺在床上梦到法官被杀时的现场。
法官家里的确停电了,屋里一切都是黑的。但是并不像王德水说的那样进来后将电修好了。那个黑影将一沓文件递给法官,问他为什么电还没恢复。
法官抱怨说,“刚才来了个疯子。刚刚修好的电路,又被他给破坏了。”
说完这句,他就没再说什么。
家里没灯,法官也不好看文件。
黑影提出借厕所,法官让他随意,自己随手将文件扔在餐桌上,拿起电话找人过来修电路。
打完电话,正想将电话放回原处,身后的黑影拿起扳手将他击倒,而后将扳手塞入自己的斜跨包。
等法官再醒来时,他已经被黑影五花大绑困在椅子里,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法官拼命想要挣扎,却发现无济于事,只能呜呜咽咽乞求对方放了自己。可黑影却充耳不闻。他脸上戴着眼罩,可以在夜间行走无碍。
秦知微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看清对方往法官脸上贴了什么东西,而后就听到法官嚯嚯声,那种声音像是垂死挣扎也似在求救。没用多久,对方一动不动,两腿伸直。
黑影将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斜挎包,之后拿走法官扔在餐桌上的文件,又把地打扫一遍,之后去卫生间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头也不回离开法官的家。
秦知微猛地坐起来,虽然她没看到凶手的长相,但是她可以确认黑影并不是王德水,再说王德水的额头只有40%,只代表他伤了人,并没有杀人。他破坏完电路后,怒气冲冲离开,转眼法官家里又来了一位新客人,就是这个新客人杀了法官。
她掀被下床,拿出笔记本将自己的怀疑记录下来,而后开始沉思,她是遇到凶手才会做梦。可王德水并不是凶手,那她今天碰到的人中谁才是凶手?是大街上无意间与她擦身而过的行人?还是一块坐巴士的乘客?亦或者看不到脸的出租车司机?甚至到警署报警的市民,还是赤柱监狱某个狱警?
她今天遇到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让她有印象的只有那个胖狱警,但是他额头没数字,再说那体型跟凶手也对不上号啊。她毫无头绪,所幸不再多想,躺在床上入睡。
翌日一早,她到警署档案室翻看这起案子的卷宗。
除了法证和法医的详细报告,其他内容与报纸几乎一模一样。
她在档案室理线索。孤寒罗是对的。法官脖子处的确有王德水的指纹,法医指甲里也有王德水的皮屑组织。估计是两人争执时,互相拉扯时留下的。
王德水估计是怕她听到证据确凿就不给他翻案,所以才故意漏了没说。
但是凶手是怎么让法官窒息身亡呢?用手捂死?也不对啊。这样脸上会留下印迹,但是死者一个小时后被发现,警察拍的照片上根本没留下痕迹。
所以真是记者猜测的那样,用毛巾盖住脸,然后将人捂死呢?
经法医检测,死者脸上、鼻孔、呼吸道都有水渍,因为是微量,不可能是溺死。所以推断半湿毛巾捂死倒也合情合理。半湿的毛巾由于毛细血管的作用,再加上压力作用会阻碍氧气进入口腔和鼻腔,从而导致窒息。
就在她思索这事可行性时,突然外面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姐。
秦知微以为对方来催促她上课,看了手表,确实快到上课时间了。她立刻将档案合上,冲她笑了笑,“我马上就好。”
她将档案归好,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还没等她站稳,周姐一把攥住她胳膊,语速飞快,“快快快!出大事了。又一起凶杀案。也是窒息而死。”
她喘着粗气,整个人处于惊魂未定状态,甚至还有些焦躁。
秦知微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这案子还轮不到总部来查吧。”
香江发生案子都是先分配给六大总区重案组,他们破不了案子才会分给总部这边。秦知微属于总部警员,去别的区查案不太方便。而且她已经受够两头跑。上次金鱼佬的案子,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周姐喘匀气,这才靠近她,那双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秦知微,说出的话也是充满神秘,“不是分区案子!是我们总部的案子。这个死者跟一年前那个法官死的一模一样。”
秦知微心里一个咯噔,她昨天刚确定王德水不是真凶,今天又有人犯案。这时间未免也太巧了吧?
“快走吧!Falker找你!”
秦知微无奈,只得跟着周姐到了总督察办公室,Falker表情有些凝重,吩咐秦知微到西九龙警署,看看这案子到底是模仿作案,还是同一人所为。
秦知微点头应是,见对方欲言又止,她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是同一人所为,把王德水抓捕归案的香江警察会被媒体嘲讽。这可是冤假错案、草菅人命。
前一个案子张督察撒了谎,说她当时参与查案倒也说得通。但是这次怎么挽救都说不过去,除非她弄虚作假,说这是一起模仿案。
Falker没有明说,秦知微也只当不知。凶手明明不是王德水,她还坚称是他,那岂不是违背她做人原则,绝对不行!

第25章
清晨的阳光冉冉升起, 李良是个爱运动的人,出了从家门,他就沿着街道一直往前慢跑, 直到海滨公园, 这里绿树成茵,又靠近海边, 空气清新,深深嗅了一下,心情不由自主跟着变好。
李良沿着小道慢跑, 时不时欣赏周转的风景。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他踩到香蕉皮,脚下一滑, 整个人摔进旁边的灌木从中, 还滚了两下,满脸都是草屑。
他烦躁地爬起来, 却发现脚踝疼得厉害, 动一下就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他改站为坐,活动下脚踝,嘶嘶地疼, 肯定是脚崴了。就这么跑回去肯定不行。他四下环顾想找根棍子支撑自己走出公园。公园里的树为了定型, 都会搭个三角架,确保树不会被风吹断,他正好可以找一个棍子当拐杖, 四下环顾, 不远处那棵树,铁丝已经生锈, 可以试着当拐杖。
他踮着脚尖靠近,试着挪动棍子。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他挪动前面两个棍子没反应,只好绕到背面,这个棍子可以挪动,他终于露出笑容。
他撑着棍子正打算踮着脚跳到外面的石板路,眼睛无意间一瞥,随即怔住,这地上怎么会有块布?他拄着棍子疑惑上前,扒开碍事的草丛,这哪里是布,分明是一件衣服,正穿着一个死人身上,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五官扭曲,眼睛圆睁,嘴巴张开,似乎在求救。
李良整个人呆若木鸡,转身就想逃跑,可是刚刚太震惊,连棍子什么时候倒了都没发现,这一转身,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不远处的慢跑者看到他摔倒,立刻过来搀扶,“没事吧?”
李良浑身颤抖,死死抓住慢跑者的手,指着灌木丛眼睛发直,“死人!快报警!”
“郭督察,这位就是总部派来的犯罪心理专家,秦知微秦督察。”
接了任务,秦知微直接将课停了,赶到案发现场。由于出警时,没法确定是不是模仿作案,所以案子归到西九龙重案B组。
郭督察是重案B组的高级督察,级别比秦知微还高两级。但是他却不敢拿大。上次秦知微给他们开讲座,他向秦知微请教一桩陈年旧案,将凶手抓到。他就非常信服她的本事。上头派她过来指导,他是秉持虚心向对方请教的姿态,认真当好引路人。
郭督察给她介绍正在接受录口供的李良,“他是报案人,每天都会来公园晨跑,也是第一个发现死者。”
秦知微看着李良,对方显然吓坏了,手抖个不停,整个人处于惊魂未定状态。对于没见过死人,胆子又小的人来说,他们这个反应再正常不过,通常还会会伴有后遗症,比如说话磕磕绊绊、惊悸等等。
郭督察又将法医叫过来,据他们初步核验,死者是死于窒息。至于是不是跟去年法官同一个死法,他们要回去解剖才能确定。
法证这边也找到一些证物,不确定是不是与本案有关,需要拿回去化验。
秦知微有些好奇,“你们确定凶手事先是用毛巾等物品蒙住脸,然后将人捂死?”
法医摇头,“暂时还不确定。“我们只能确定对方是窒息而死。至于他用的什么工具,暂时无法确定。”他还补充,“可能是湿了水的毛巾、布、塑料袋甚至是枕头。”
也就是说死者通过某种物品盖住口鼻窒息身亡,这个东西种类很多,记者所说的毛巾捂死只是其中一个可能。
郭督察有些好奇,“凶手为什么要沾水呢?不沾水一样可以捂死对方啊?”
法医解释,“毛巾湿水因为毛细血管作用,死得更快。如果直接捂死,凶手需要很大的力按压,而且还会留下掌印。不利于逃脱罪责。”
郭督察脸色阴沉,“真是变态!”
正说着话,郭督察的下属过来通知他,“检控官过来了。说是想看看这起案子跟法官那案子相不相关?”
郭督察眉头轻蹙,“案子还在调查呢。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秦知微提醒他,“法官那案子是今天开庭。”
王德水已经上诉,这是二审。如果法官判他有罪,而后来又证明这是同一人所为,后面会翻案,那这起案子的审判者都会被定在耻辱柱上。相反,如果判他无罪,而后来又证实他有罪,法院也不能再以同样的罪名起诉他。那他的职业生涯可能会有污点。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法官宁愿将案件延期,也不会草率做决定。
郭督察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立刻前去周旋。
秦知微去了公园门口,附近没有监控。这边客流量太大,门卫已经不记得死者是何时进的公园。
她正在四处走访,郭督察已经将法院的人打发走,过来询问她是去警署,还是跟他们一块去查案。
死者身上的钱财俱在,根据钱包里的证件可以确定对方的名字,然后从警察系统中查到对方的职业。这位是议员,算是高收入群体。
他们组要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秦知微去警署也只能等消息,决定跟他们一起查案。
郭督察先查到死者名下登记的住宅,挨个上门,直到在其中一栋别墅中找到死者的家。
死者太太过来接待,得知丈夫死了,议员太太抹着眼泪一直哭个不停,“他昨晚说他会晚点回家。可是我一直等到两点,他还没回来。我的心就一直跳个不停,生怕他出事。没想到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谁这么狠心杀了他?”
这么多问题没人能为她解答,所有人都很焦躁,黄金破案期只有72小时,一直哭下去多耽误时间,可这群大老爷们哪里会安慰人,大家只能等她平复情绪。
秦知微坐到议员太太身边劝她想开些,“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早点让他入土为安。”
香江人迷信,尤其中华文化自古就有让死者瞑目的说法,议员太太果真不再流泪,她化悲恸为力量,擦干眼泪,主动询问,“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秦知微问她丈夫有没有仇家或是跟谁不对付。
议员太太想了半天,“没有。他没跟人结过仇。”
“工作上呢?”
“他是立法会议员,整个立法会那么多人,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谁会杀他呢?”
秦知微心里一咯噔,立法会议员不仅有钱还有地位。但是正如议员太太所说,这是个团体,不是个人决定就能成事,他会得罪谁呢?
郭督察又问了议员在生活中有没有与人结怨。或者谁说过恨他的话。
议员太太还是想不起来。
“我冒昧问下,你和你老公关系怎么样?”
议员太太动了动坐姿,身体往后倾,“我们一直很恩爱。”
见对方知道得不多,其他组员去议员工作的地方调查。
回到警署后,郭督察给大家开了个简短的会。
先确定凶手的作案目的。首先可以排除谋财杀人。死者手腕有一只名表,钱包也有不少钱,但是凶手杀完人却视若无睹,没有拿走任何值钱物品或钱财。
情欲型杀人案,这个需要再调查,看看死者有没有二奶。
关于这点,秦知微有想法,“我问过议员太太和死者关系如何?她身体往后倾,而且眼神往左看,这是说谎时的微表情。可见她和丈夫的关系不像表面那么恩爱。死者很有可能在外包养二奶。”
郭督察点头,这个回头就调查。
至于复仇型杀人案,议员太太说议员为人圆融,没与人结过怨。但是据他的助理说死者生前涉嫌参与一起诈骗案,受害者众多,后来诈骗主犯逃到国外,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很有可能是受害者前来寻仇。
接下来他们根据这两种类型走访调查,这是个极为漫长枯燥的过程,秦知微下午还有课,没办法陪他们一块调查,所以先回总部。
等她上完下午的课程,打电话给郭督察,他已经调查到死者确实在外包了二奶,他们会继续跟进。
至于诈骗案受骗金额高达三百万。重案B组的警员找了好几个受害者录口供,他们每人提起议员都是恨得牙痒痒,认为他是蛀虫。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们拿他毫无办法。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受骗者有七百多人,但是每人受骗金额并不多,最多的才两万,最少才几百,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不太可能铤而走险杀人。
正通电话呢,郭督察那头传来下属汇报的声音,原来是法医和法证的报告拿到了。
郭督察将报告打开念给她听。死者后脑勺被扳手击中,而后窒息身亡。他手脚和脖颈有捆绑痕迹,所以生前很有可能是被人反绑在树上,被人活活捂死。
根据板手的袭击角度和力道,法医可以推断出身高,与之前法官被杀案的凶手身高一样。
郭督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这两起案子恐怕是同一人所为。两名死者脸上、口腔、鼻腔、呼吸道、脖颈和衣服领口处都有水渍,这些细节可从未对外曝光。”
报纸上说了死者脸上没有痕迹,法医解剖死者死于窒息,所以记者推断凶手为了掩盖指纹用毛巾盖住脸,然后将其捂死。案件细节里的水渍还是她从卷宗里看到的。除了参与办案的警察,那就只有凶手知道这事。
秦知微叹了口气。看来香江警队的声誉这次是彻底保不住了。
挂上电话,秦知微去Falker办公室汇报。对方按了电话,叫来了孔督察,让他务必做好这次的公关。
孔督察苦着一张脸,这要怎么公关?弄出冤假错案了。海滨公园出现一名尸体,死状跟之前那个一样,这桩凶手案已经上了电视,许多人已经将它跟法官被杀案联系到一起,外面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广播说警方包庇自己人,真凶一定是警察。
他想装死都不行。但是把真相告之市民,好像也起不到澄清的作用。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早点破案。可是这何其难!
Falker却不听孔督察抱怨,“你是公共关系科的高级督察,这是你的工作。”
孔督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等他离开,Falker就叫来了卢哲浩。
凶杀案,而且在两个区域犯案,这案子会移交到总部。
Falker命A组接这起案子,并且让秦知微作为专家共同参与,“这桩案子影响恶劣,你们一定要尽快破案,早日挽回香江警队声誉。”
两人只能敬礼说是。
出了办公室,卢哲浩看向秦知微,“我们组已经定了外卖,你过来吃就行,边吃边聊。”
秦知微也没跟他客气。
领完盒饭开吃,大家拿着椅子围坐在一起,全都看着卢哲浩站在白板前给大家介绍案子。
两起案子犯案手法一致,法医和法证都倾向于同一人所为。
卢哲浩说出自己接下来的办案思路,“西九龙重案B组已经查到议员有位二奶。但是法官妻子死后,单身多年,不太可能涉嫌情杀案。”
众人点头。
“重案B组已经查到诈骗案中法官就是当时的主审官。议员能够逃脱罪责,他起到决定性作用。两名死者都与诈骗案有关,凶手很有可能是某个受害者。”
虽说受骗金额小,大多数都是几千。但是如果对方等着用钱,那这几千就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报复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第26章
这次案件影响恶劣, Falker想让重案组快点破案,特地给秦知微停课。等案子结束再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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