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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珠映玉(雾矢翊)


更不用说明惠郡主可是他的亲侄女,要是明惠郡主真的进宫找圣人哭诉,只怕会传出他这亲叔父欺负侄女的消息,他并不占理。
褚映玉差点又想要探究他这种异常行为的原因。
不过也只是差点。
看到明惠郡主难看至极的脸色,压抑的怒火和脸上的屈辱时,她突然又觉得很没意思,继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厌烦,不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理上的。
自从重生以来,她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只要睡着,就会梦见上辈子的事,替嫁后被千夫所指,被丈夫冷落,惨死在山崖下……
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长期无法好好休息,精神和身体都无比的疲惫。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情绪也不对,但就是懒得理会,什么都不想做……
这时,她的呼吸间又嗅闻到那股冷香,而且离得非常近,眼皮微微一颤,没等她眼开眼睛,低沉醇厚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不舒服?”
车壁上方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泛着幽冷的光芒。
褚映玉睁开眼,透过夜明珠的光芒,看到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的男人,两人近得肩膀挨在一起,他微微侧着身,仿佛要将她笼罩在身下。
就算是未婚夫妻,这个距离和姿势也过于危险了。
褚映玉下意识地想往旁挪,就被他伸手按住肩膀。
男人的手劲很大,没轻没重的,弄得她的肩膀有些泛疼,眉头不禁蹙起,正要叫他放开,没想到下一刻,整个人都被他探臂抱住。
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安王别庄时的那一幕,她被他抱到怀里,坐到他腿上。
他身上很暖和,男人暖烘烘的体温透过衣裳,连同他的气息一起,瞬间将她包围,强势地侵略她的世界。
“放、放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玄愔没放,反而收紧手臂,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眼前,他说:“睡吧。”
褚映玉:“……”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想让她睡一觉,但他这样,她怎么睡得着?
褚映玉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两人十分亲密,这种亲密的姿态,其实她并不陌生,上辈子时,他也曾对她做过。
褚映玉心
理很抗拒这种亲密,然而身体实在疲惫,原本就没休息好,今晚又走了太久,耗费太多的体力,实在撑不住,在那熟悉的冷香包裹中,缓缓地闭上眼睛。
马车驶出热闹的大街,周围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飞扬。
马车里很安静,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陆玄愔坐得笔直,岿然不动,不让马车的摇晃打扰到她的睡眠。
他低头看她半埋在他怀里的脸,从那露出的小半边脸,仍是能看出她眼底的疲惫之色。
陆玄愔想起年前她约他出来见面。
当时苏媃特地去找一同出来的秦嬷嬷,从秦嬷嬷那儿得知,她每晚都歇息不好,半夜时总会在梦中惊醒,被魇着了。
他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甚至猜测她是不是也如自己这般,梦到了“前世”?
在陆玄愔心里,那些梦很美好,就算梦里最糟糕的“替嫁”,也让他由衷地感谢,感谢她来到他身边,让两人有了交集,从此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她。
可对她而言,那样的梦其实是噩梦罢?
是会让她在半夜惊醒的噩梦。
这个猜测让陆玄愔有些难过和无措,似乎也有些明悟她对自己的冷淡和抗拒。
虽是如此,他仍是不想放手。
前世他们有一个不美好的开始,他希望这辈子,他们的开始是美好的,他们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夫妻,再也没有替嫁,没有冷待和指责。
她睡不好,神色间总是隐隐透着一股厌倦和疲惫。
苏媃说,秦嬷嬷已经在为她调理身体,可如果她仍是一直这般,只怕最后身体还会一步步虚弱下去。
陆玄愔从未如此觉得,他们的婚期定在三月太久。
他希望赶紧成亲,陪在她身边,抚去她梦里的惊惶和害怕。
马车抵达长平侯府时,褚映玉还未醒。
陆玄愔并未叫醒她,仍是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她身上,将她捂得很暖。
车外的侍卫和宁福儿见马车里没有动静,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里面的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马车里响起一道惊喘声,像是人从噩梦中惊醒。
“别怕……”
陆玄愔紧紧地抱住她,低下头,额头与她渗着冷汗的额际紧紧相抵,让她动弹不得。
刚从睡梦中惊醒,褚映玉的身体微微战栗,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一种不安、害怕,以及本能想要自保的举动。
就像是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惶惶然地想要躲到隐秘的角落里,抗拒那些让她害怕的东西。
“映玉,别怕。”
他轻声说,一只手拍抚她的背。
褚映玉半闭着眼睛,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浑然忘记自己重生了,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啊……”
他走了,去了北疆,夫妻俩已有好几
个月不见。
皇后娘娘又生病了,这次病得很严重,太后和圣人忧心不已,太医时刻待命,甚至暗示为皇后娘娘准备后事;宫里那些的娘娘们面上担忧,实则暗地里高兴,巴不得皇后殡天,给她们腾位置;那些皇子也希望皇后赶紧死,让他们的母妃上位,自己能成为圣人名正言顺的嫡子……
守着病重的皇后,她十分害怕,担心皇后最后撑不过来,担心他赶不回来。
幸好,皇后又一次撑过来了。
这一次,她虔诚地在佛前许愿,只要皇后能活下来,她愿意折去十年的寿命……
陆玄愔神色一顿,没有说什么,继续拍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没事,我在……”
褚映玉将脸埋在他怀里,激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地恢复。
她的意识也从混沌恢复清醒。
好半晌,她沙哑地开口,“殿下,放开我。”
陆玄愔这次没有再搂着她不放,而是松开了手,扶着她坐起,发现她头上的发簪歪了,扶了下,哪知道反而将它弄得更歪。
于是他伸手将它取下来。
褚映玉没有看他,发现马车已经停下来,说道:“殿下,我该回去了。”
陆玄愔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褚映玉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朝外面叫了一声,等车门打开,提着裙摆下车。
未等她下车,身后的陆玄愔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愕然回首时,直接抱着她下车。
等她的双脚着地,他将她交给一旁的丫鬟和婆子,在夜风中轻抚她的面容,然后道:“去罢。”
褚映玉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扶着丫鬟的手进门。
元宵节过后,褚映玉又过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不过她人虽然不出门,却收到不少礼物,大多数是上门赔罪的,其中就有当初在明惠郡主的赏花宴中,与她发生“口角”、害她落水的那群贵女家族送来的赔罪礼物。
寄春忿忿不平,“现在才来赔礼,早先干什么去了?”
恶狠狠地盯着那些赔礼,若不是这礼物一看就很值钱,她都想要丢出去,没得恶心人。
褚映玉看她纠结的模样,说道:“若是不喜欢,就丢了罢。”
“这哪行啊。”寄春马上改口,“那些人恶心,但这些礼物不恶心,丢了多可惜,不如拿去换成银子,送去抚幼院,还能发挥点作用呢。”
褚映玉莞尔,“那便如你所说的。”
寄春偏头看她,“真的送去抚幼院啊?”其实这要是换成银子,上千两肯定不少的。
对于穷怕了的寄春来说,这笔银子让她很舍不得。
“送吧。”褚映玉温声道,“谁让它们碍着咱们寄春姐姐的眼睛呢?”
寄春被她这话弄得有些发窘,最后喜滋滋地将它们收起来,叫人换成银子,送去城郊的抚幼院那边。
“送的时候,盯着抚幼院,别让人贪了去。”她吩咐跑腿的小厮。
小厮是个机灵的,拍胸口保证,“寄春姑娘放心,小的一定盯着,定会让它们都用在实处。”
办完了一件好事,寄春很是高兴,甚至希望那些人再多送点赔礼过来。
她高兴,褚映玉也满意,甚至还想将七皇子府送来的礼物也让寄春一起拿去换银子。
元宵节后,褚映玉又收到七皇子让人送来的礼物。
这次的礼物不是银票,而是姑娘家的首饰,整整一箱子。
原本褚映玉还有些疑惑,他居然懂得要送姑娘家首饰?尔后发现,自己有一根簪子不见了,好像是元宵节时,落到他的马车上……
所以他这是特地赔给她的?
“这哪成啊!”寄春唬地跳起,“七殿下送给您的首饰,怎能拿去换银子呢?这可是他一片心意!”
寄春现在对七皇子非常满意,只要他一直对小姐好,他就是个好人。
因寄春强烈反对,褚映玉倒也没有将七皇子让人送来的那箱子首饰卖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都极力避免去想元宵节那天的事,她居然在他怀里睡着……
虽然最后仍是在噩梦中惊醒,但想到自己当时的模样一定很狼狈,被他看了去,她就不愿去回忆。

正是春光明媚的日子,万物复苏,世家弟子纷纷结伴出行,去郊外踏青游玩。
褚映玉收到不少邀请她去踏青的帖子,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人,不过她都一一回绝了,理由也很好找,她要备嫁。
婚期就在三月,确实匆促了些。
幸好皇子的婚礼由礼部负责,有一定的流程,长平侯府只需要配合就行。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长平侯夫人孟蓉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
不好也不行,毕竟眼看着婚期在即,而且还是皇子的婚礼,宫里的圣人、太后和皇后都派人盯着,时不时还会过问一句,容不得出意外。若是她敢托病不理,相信自己这长平侯夫人以后会永远“病”着。
孟蓉素来聪慧,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是以过了正月后,她的身体就好得差不多,开始操持长女的婚事,并配合礼部那边走流程,一时间忙个不停,人看着越发的清瘦。
长平侯被圣人勒令在家反省,无所事事,便也跟着一起忙长女的婚事。
送走礼部派过来的人,长平侯问:“映玉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蓉神色一顿,拿起旁边一份单子递给他,说道:“我前阵儿已经让人将嫁妆单子整理好抄了一遍,你看看合不合适。”
长平侯看过后,十分满意,“阿蓉素来周全。”
孟蓉对长女虽然不喜,但她做事很少会留什么把柄,是以这份嫁妆单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还是少了点。”长平侯说道,“再添一些罢,映玉嫁的到底是中宫皇子,咱们也不能让人看笑话。”
这份嫁妆单子里有大半的嫁妆是长平侯老夫人当年留下的梯己,当初指明了要给长孙女当嫁妆。若褚映玉嫁的是孟瑜山,单是长平侯老夫人留下的梯己其实已经足够,但她嫁的是皇子,便不够看了。
孟蓉也知道,是以还从公中添了一些。
可显然长平侯仍是觉得不够,这让孟蓉的脸色变得勉强起来。
“我知道还差一些。”孟蓉解释道,“只是你别忘了,咱们还有惜玉和瑾玉,惜玉的嫁妆还没准备呢,瑾玉将来也要娶媳妇的,咱们总不能为了充面子,将整个侯府都搬给她作嫁妆罢?”
长平侯心知她说得对,但这并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因出了小女儿的事,现在圣人完全恶了长平侯府,并未因为长女被钦点为七皇子妃,圣人就对他们改观。
在这当口,长平侯实在不想让圣人对长平侯府的印象更恶劣。
他叹了口气,和她商量,“从公中添三万两压箱底,再从我的私库那边添一些添上去。”
长平侯有自己的私库,私库里的东西不少,都是当年府里的老太爷留给他的。
孟蓉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她知道丈夫私库里的东西不少,一直觉得,这些是要留给儿子的。
小女儿的嫁妆她一直攒着,就等着她风风光光地嫁入皇子府,然而因为七皇子的未婚妻变成长女,为了面子好看,小女儿的那份嫁妆只能挪了一半给长女。
若是丈夫又从他私库里再挪一些给长女添妆,将来留给儿子的还能有多少?更不用说给小女儿的嫁妆也会更少。
长平侯安慰道:“阿蓉,别多想,现在咱们家的情况不好,只有映玉好了,咱们才能好,将来瑾玉有个当皇子妃、王妃的姐姐,方才能庇护他一二。”
经此大变,他算是发现小儿子的性情已经定型,估计是掰不过来,看着就不是个撑得起门庭的,他对小儿子已经没有太大的指望,只希望他能撑起长平侯府,不让它没落就行,什么振兴门庭、光宗耀祖之类的,压根儿就不期盼了。
不若将希望寄托在孙辈身上,将来给小儿子娶个知礼明达的媳妇,教出个聪慧的孙子,再续长平侯府的辉煌。
长平侯苦口婆心地和孟蓉解释。
可这些孟蓉比他更清楚,但她更清楚,现在的长女对他们没感情,或者说这感情早就在这十几年来磨没了,根本不能指望她以后会提拔儿子,不报复都算好了。
孟蓉心里难得生出悔恨,也不知道是悔恨太过溺爱小儿子、小女儿,让小女儿生生坏了这么一桩好亲事,还是悔恨以前那样对待长女……
她闭了闭眼睛,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疲惫地道:“听你的。”
这份嫁妆单子送到秋藜院时,褚映玉正在拆开一封信。
寄春端着茶过来,欢喜地问道:“小姐,姚小姐在信上说什么呀?”
褚映玉看得很慢,她的唇角翘起,清丽的脸庞柔和,眉眼蕴着说不出的温柔和喜悦。
看到她脸上的神色,秦嬷嬷等人是高兴的。
秦嬷嬷等人被派到褚映玉身边时,很难能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更不用说这种打从心里的喜悦之情。
他们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好奇姚小姐和褚映玉之间的关系。
褚映玉说道:“姚桃说,她和姚夫人已经准备启程,将在月底前抵达京城,届时会来参加我的婚礼,送我出嫁呢。”
寄春双眼发亮,“太好啦!”
若是有姚小姐送嫁,想必那日小姐会很高兴。
因为姚桃这封信,褚映玉的心情很好,一扫过去厌悒的情绪,连带着整个秋藜院的人也高高兴兴的。
等正院那边送了嫁妆单子过来,褚映玉的好心情也没被打断,随手翻了翻。
送嫁妆单子过来的是常嬷嬷,她是孟蓉身边伺候的老人,极得她信任。
常嬷嬷耐心地等她看完,恭敬地询问,“大小姐,这嫁妆单子您看看有没有问题?若是没问题,奴婢就回去禀报夫人。”
褚映玉让她稍等,朝寄春道:“将当年祖母留给我的那份单子拿过来。”
寄春应了一声。
常嬷嬷听得头皮发麻,当年老夫人去世时,居然还给大
小姐留了一份单子?
她也清楚当年老夫人去时,作主将自己的梯己留给大小姐的事,为此夫人私底下还气许久,骂老夫人偏心,只疼长孙女,不疼其他的孙子孙女。
其实要说起来,老夫人的孙子孙女可不少,还有西院那边的呢。
西院的二房老爷和侯爷可是亲兄弟,也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二房的子女同样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孙女。然而老夫人谁都没给,只给大小姐,给她傍身,将来当作嫁妆。
可以说,大小姐虽然不是在府里长大的,但老夫人最疼的是她。
老夫人去世那晚,是大小姐陪着的,老夫人不让其他人进去,只让大小姐守着。
当时大小姐不过七岁,只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能照顾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老夫人坚持,大伙儿也没办法。
或许这份单子,就是老夫人当时悄悄给大小姐的。
老夫人这是在防着夫人呢。大小姐当时年纪小,老夫人留给她的嫁妆,便由夫人收着,等她出嫁时再给她添妆。
常嬷嬷想到这里,一时间也不知道为夫人心疼,还是担心夫人。
寄春将一份看着有些泛黄的单子拿过来,将这张单子和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一一对比。
这一对比,发现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少了好几种。
常嬷嬷的冷汗都出来了,赶紧道:“可能、可能是收进库房时,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摸了去……奴婢这就去禀报夫人,让夫人明查。”
常嬷嬷擦着冷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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